青衣能人輩出,在進入苦乃山挖掘礦脈之前,那時般”六十多歲,官職就到做了千戶,這其中有家族背景的關系,而他自己也確實有過人之處,心思縝密之處,就連柳亦都比不了賈添對梁辛的身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么一個小小小的破綻,任誰也不會太當回事,曲青石卻牢牢抓住不放 在乾山去往京師的路上,曲青石一直琢磨著這件事,直到他見到指揮使石林的時候,終于靈犀乍現!
道這里,梁辛的眼角一跳,恍然大悟:“石林!他知道我是梁氏后人,卻不知道我是魔君義子!”
柳亦的雙眉緊鎖:“石大人?他他是賈添的人?”
一直在低聲陳訴的曲青石,臉上卻顯出了一絲疑惑:“我本有這樣的懷疑,可仔細一想卻又不對勁”老三是被石大人派到乾山查案,由此差點壞了賈添的大事,如果石大人是賈添麾下,這里又說不通了曲青石微微停頓了片刻才繼續道:“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或許石大人把老三是梁氏后人的事情,不小心泄露出去了,由此被神仙相探知 柳亦撇嘴:“石大人?比咱仁加起來都精,哪會有什么“不小小心!”
曲青石嘆道:“賈添不是平凡人,不能以常理度之,石大人應該不是他的兵,不過咱們要辦的事情,也就別再和大人去提及了,否則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吃虧小汐那邊,我已經叮囑過了”
曲青石做事情干脆,現了石林有可疑之后,在當天夜里就開始做事,直接闖進了九龍司大牢,把六百和尚給搶走了 柳亦瞪大了眼睛:“你你蒙臉了沒?”
曲青石苦笑:“當然蒙了,嚴實著呢!不過估計石大人一猜就中”蒙臉就是留個面子”
梁辛不像他那兩位兄長,對石林談不上什么感情,見他有可疑就直接把他拉到對立面上去了,聞言之后倒是帶了幾分納悶:“六百和尚還在大牢里,石林知道我要找他,卻沒把他藏起來?”
曲青石搖頭:“所以說,石大人未必是敵人,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人家沒把你要辨人頭的事情當回事”
梁辛第一次從大海歸來,曾經和青衣游騎高健把酒暢聊,找六百和尚辨人頭是高健幫他想出的辦法這件事也由高健上報給了石林高健只知道梁辛要辨人頭,卻不知道這顆人頭的來歷,那石林自然也不會知道人頭乾著梁一二的秘密,不當回事也正常曲青石搶走六百和尚之后,暫時把他放到了離人谷,憑著三兄弟和離人谷的交情,秦孑自不會說什么不過這個六百和尚本來就眼瞎耳聾,要和他溝通只能靠手心寫字,可最近這幾十年里和尚每天都挨上六百刀的凌遲,雖然還活著,可人已經木訥得堪比石頭了,曲青石根本沒法和他溝通 著,曲青石苦笑搖頭:“暫時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先讓他修養一陣吧,恢復了精神,或許會好些”
梁辛笑著點頭:“只要人在咱們手里,總會想魯辦法”說完了第一樁事情,曲青石又換過話題,說起另外一件事他把六百和尚安頓到離人谷之后,正好趕上木妖正在研究大祭酒從乾山帶回來的兩個草木傀儡即便木妖精通木行道法,一時之間也看不出草木傀儡所中的妖術根底,當下他也不再費勁,帶上兩個傀儡趕往牢山,想要試試看能不能靠著牢山地勢來破解傀儡妖術曲青石秦孑都隨著他一起去了,另外曲青石還特意把懂些風水的黑白無常也叫來了照兩個無常看來,最初木妖醒來的地方,就是詬龜呼天的格局,不過,木妖的試驗卻失敗了”兩個草木愧儡并未像木妖當年那樣,在詬龜呼天的風水格局下恢復自主意識 木妖勃然大怒,這一來,先前他對自己身份的猜測全都被推翻了,要不是大祭酒攔著,他非殺了兩個愧儡不可,,
梁辛眉頭大皺,木妖沒找到身世對他而言倒沒啥,可未能破解賈添的草木愧儡妖術,絕對不是個好消息 秦孑明白他的心思,微笑著說道:“賈添的妖術復雜,暫時破解不了也在情理之中,也許過一陣木先生就能想到好法子,這件事急不得,而且急也沒用,稍安每躁吧!”
著,秦孑的笑容更加明媚了些:“另外,倒是半個好消息,要說給你聽 還不等梁辛說話,老蝙蝠就先笑了起來:“我有半個朋友,有半個仇人,你這女娃卻有半個好消息快說來聽聽!”
秦孑嘻嘻一笑,雍容華貴不見,只剩一份調皮:“是小梁大人給我的那份古篆碑拓,本來有八字正文,兩字落款,我請天門同道幫忙翻澤,現在傳回了消息,不過現在只譯出了一半,八字正文里的四個字,所以只是半個好消息,”
梁辛愣了愣,才想起來還有這么回事去乾山之前,天猿們在大眼前挖出了一盞頗質負碑,他曾托請秦孑幫忙翻澤碑文上的太古篆字來 也饒有興趣的笑了起來,問道:“訴出了四個字么懼么?
“上半句:窮盡天地”秦孑不賣關子,脆生回答,跟著又繼續道:“下半句和落款還沒澤出來,還要再等一等”
四字上句,像感慨像明志也像誓言或者警告,只從這四個字上,除了些狠似的口氣外,什么也判斷不來,要從這里向下猜,能拼出一萬句下句來,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妄加揣測,柳亦最近用腦過度一動心思就腦袋疼,第一個搖頭道:“還是等結果吧,瞎猜無用”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邊的梁辛突然“哎喲驚呼了一聲,提到碑文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我曾經把碑文給石林拓了一份,請他代為翻澤來著,以后會不會有麻煩?”
話間,他把目光望向了曲青石 白臉苦笑:“看我有什么用?我又哪知道石大人是把碑拓自己留起來,還是交給了翰林院?更不知道他有沒有另存副本”我總不能放把火把九龍司和翰林院都燒了吧?”
柳亦嘿嘿笑道:“光燒了可還不夠,還得把見過碑拓的青衣和那些老學究一個一個都殺了”石大人第一個得殺!”
本來是句玩笑話,結果跨兩一下子來了精神,桀桀笑道:“干的過,我去!”
柳亦嚇了一跳,回頭瞪跨兩:“這你也當真?”說完,頓了頓又舊話重提:“你真是那個謹慎的?
跨兩笑像猙獰,說不出的丑陋恐怖:“對頭!”
眾人一邊吃喝,一邊談談說說,青墨卻一直沒怎么開腔,她也不用怎么吃東西,只是抱著瓶青梅露,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始終都笑嘻嘻的,圓圓的眸子里,更壓抑不住的得意 在場的,除了老觸亡是小妖,眉眼精明得很,一開始在談正事,誰也沒太留意青墨,但是倒了后來,誰都看出小丫頭有著件好事要宣布,大伙心中暗笑,臉上卻還一本正經,全當沒看見”
可一直到這頓飯吃完了,連牙剔了到第四輪了,青墨還是那副得意涅,偏偏不肯開口最后倒是曲青石忍不住了,驚訝道:“行啊丫頭,有城府了!憋了什么好事,能忍這么久?”
曲有墨揚起下頜:“服氣了么?”
下至貧民百姓,上到天王老子,曲青石從來都是臭臉一張,唯獨對自家小妹從來都是副好顏色,哈哈大笑 青墨洋洋得意,趁勝追擊:“我辛苦忍了一路,還在乎這頓飯的功夫?好事沒有,寶貝到是有一件,不過也和我沒啥關系,誰稀罕誰就拿去”
著,青墨從懷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只短短的笛子 笛子長不過七寸,顏色慘白,質地既不圓潤也不光滑,在場之人大都目光銳利,尤其柳亦和曲青石精通仟作功夫,一眼就看出,這是根人骨笛!
不僅如此,笛子上還斑駁雜陳著一片片殷紅的血跡,看上去仿佛網,從人身上剔出來不久,還沒來得及清洗似的 青墨亮出了笛子,其他人也只是覺得好奇,唯獨梁辛心頭猛震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突然在人群里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很熟悉,但卻絕無親切可言!
青墨手里把玩著人骨笛,慢條斯理地開口:“幾百年前,中土上的修士突襲極北冰原上的摩羅院,途經草原他們來得突兀,提前沒打招呼,巫士們自然把他們都當成了敵人,小小地打上了幾仗”
此事天下畢知,后來中土高手與草原領澄清誤會,雙方就此罷手,不過北荒巫的名氣也由此響亮了起來大伙都不插話,靜靜等著青墨向下說青墨卻閉上了嘴巴,一臉無聊涅,又端起了青梅露瓶子 曲青石失聲而笑:“阿巫錦這是等著咱們接下茬捧場呢?”
柳亦不廢話,直接追問:“小后來呢?
青墨很給面子,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瓶子:“當時草原上的頂尖高手,除了我師父外,還有個叫做娜仁托雅的女巫,修為驚人,更精通無數異術道這里,老蝙蝠突然咧嚓露出了個干巴巴的笑容:“這個人我認識,她是大司巫的師姐,論起來,算是你的師姑!單以喪門法術而論,她比不得你師父,可要是再加上她那一身雜七雜八的古怪本領,絕對能把你師父打得抱頭鼠竄 青墨面露無奈,突然岔開了話題,問老蝙蝠:“前輩,有件事我一直好奇得很,若真是放手一戰,您和我師父究竟誰更厲害些?
老蝙蝠看不上大司巫,可也不會因此就對晚輩說謊,如實答道:“大司巫為人不怎么樣,可修為沒的說,我倆在伯仲之間吧”
青墨眉花眼笑,又把話題拉了回來:“娜仁托雅便是我的師姑精通千百異術,既能把我師父打得抱頭鼠竄,也能把纏頭老爹殺得落花流水”
老蝙蝠這才明白剛剛青墨為何會問那么一句,哈哈大笑:“你們這幫子黑巫,從來都不肯吃虧!旁人也都不禁莞爾,憨丫頭偶爾甩壞心眼,果然更難防的高手網上草原時巫士們只當是敵襲,大司巫深碼,江大,真要全力相搏北荒巫絕不是對手,所以一邊派人狙擊,一邊去找師姐幫忙娜仁托雅精通各種邪術,大司巫想請她出手,找出一種直接有效的法子,去對付中土修士 事關北荒巫存亡,娜仁托雅不敢怠慢,抓了不少修士俘虜遠遁草原深處,想要找出修士的弱點,其間的過程殘忍復雜,自不必多說,娜仁托雅也總算把研究的方向確定了下來:
所有的中土道法,無論正邪無論門宗,都有一個共同之處,想要修行就必須先斷滅凡情,煉出一顆堅定道心只要摧毀了他們的道心,再精深的修為也會隨之散亂想毀掉道心,就要喚起修士的凡人,也就是所謂的心魔娜仁托雅沒日沒夜研究個不停,想要找出一種將心魔喚醒放大的法子 到這里,青墨的語氣都有些驚駭了:“如果我師姑成功了,試想,雙方對敵之際,北荒巫一個心魔法術施展出來,對面的修士便會全部走火入魔,重則爆體而亡,輕則功力盡散啊”
不久之后,中土修士與北荒巫澄清誤會,握手言和,可娜仁托雅的試驗卻并未停止但是她再怎么精通邪門異術,想要做成這件堪稱逆天的事情,也力有未逮到最后娜仁托雅只勉強找出了個雞肋般的辦法:用修士的鮮血,經過一連串的邪術加持,最后再煉化進一根人骨笛子,當笛子吹響之際,鮮血的主人便會心魔爆起,去吞噬摧毀道心笛子,只能摧毀鮮血主人的道心,一對一 青墨還生怕大伙聽不明白,指著柳亦舉例子:“用柳亦的血煉成的笛子,只能摧毀柳亦的道心對旁人則沒有一點效用”
柳亦絲毫不以為意,笑呵呵的點頭:“所以說,娜仁托雅的辦法是個雞肋”
修士對戰,神通飛到法寶,飛來飛去都威力極大,中招之下大都粉身碎骨魂飛魄散,一場架打下來,大都是勝者生,敗者亡,受傷逃亡的事情很少生所以去弄修士鮮血,比著直接將其斬殺更麻煩有去采集鮮血的功夫,人都殺死三遍了最終,娜仁托雅也沒能找出簡易有效去喚醒心魔摧毀道心的法子,不過煉化笛子的辦法倒是流傳了下來,從此草原上又多了一門異術只不過沒什么用處罷了 胖海豹從旁邊聽著,一直在吸溜涼氣此匆終于忍不住了,咋舌感慨道:“那位娜娜娜女巫要是成功了,天下也就沒有修士了!”
老蝙蝠卻嘿嘿一笑:“哪有那么容易!修士心魔,指的是他們斷滅凡情之前的凡人愿望,既然是凡人愿望,自然是林林總總各不相同,你想娶王家姑娘,我想去考個狀元郎,他最盼著劉二家的癩皮狗快死,掉”每個人的心魔都不一樣,喚醒它們的法門自然也各不相同!所以娜仁托雅才一定需要修士的血,才能煉化針對此人的笛子”
青墨又把話題拉了回來:“這種人骨笛,就叫做心魔笛子,我手上這根么”說著,骨笛斜橫,指向了梁辛:“就是用梁磨刀的血煉成的!”
青墨的聲音不緊不慢,語氣中的得意卻愈地明顯了:“前面已經說得明白,這根笛子,能喚起你的心魔!心魔,便是凡人最深的,埋藏于心底,強烈而火燙!如果換個說法的話,心魔也叫”執念!”
在離人谷的時候,胖子巫士想用催眠幫助梁辛時時爆執念最終沒能成功草原人性情執著,胖巫士很快又想到了,心魔笛子”不過他不會煉制的法子,當時也沒挑明,只是找梁辛要了一瓶子鮮血,帶回草原找出煉制方法,歷經數月,終于煉化成功,交給青墨請阿巫錦代為轉交到現在梁辛哪還能不明白小丫頭的意思,這根心魔笛子,就是北荒巫為了隨時喚醒自己的執念,而專門煉制的自從在小眼中突破天下人間第三重進境之后,粱辛先后遇到了兩個障礙,其一是執念不能隨時爆,其二是施展天下人間之后,他要全力應對亂流反噬,無法自由移動 不過在對付女神仙相一稍的時候,梁辛試出紅鱗可以如意穿梭天下人間,第二個障礙算是得以克服,現在青墨拿來了這根隨時能夠喚起執念的笛子,從此天下人間收隨意,讓他如何能不欺喜若狂!
不光是梁辛,其他人也都笑容滿滿,小丫頭更是眉飛色舞:“現在要不要試試?”
梁辛忙不迭點頭答應,身子一晃向后飄出,遠離眾位同伴,免得把親戚朋友都套進天下人間里去,青墨則深吸一口氣,絲毫不嫌心魔笛子的白骨人血,玉手橫執,將笛子置于嘴邊 不料,就在她正要吹響心魔笛子的剎那,突然一陣微風撩蕩,一道人影快得不可思議,猛然從身邊掠過,隨即青墨只覺礙手中一輕,笛子竟然被對方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