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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天走后,跨兩也告辭而去,瑯琊立刻跳起來,給所有人都道謝過來,最后才走到梁辛身邊,眼睛亮晶晶的,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他,看了半晌,這才笑嘻嘻的開口:“修為又有精進了!天下人間的功法果然了不起,每見你一次,你都會變一個模樣,恐怕過不了多久你就該飛升了!”說著,揚起下頜,裝模作樣的仰望蒼穹,好像在找梁辛飛到哪去了似的。
梁辛也樂了:“甭找了,有事要你幫忙…”
話還沒說完,瑯琊就用力點頭:“沒問題!不過,”頓了頓之后,才繼續道:“要看婆婆恢復的速度,做臉養臉的法術頗為復雜,消耗不小。”
梁辛咦了一聲,略顯詫異:“你怎么知道我找你幫忙做臉?。
瑯琊挑了挑眉梢。
模樣俏皮:“也不怎么難猜的,你身邊那么多高人。
能用得到我們的,恐怕也只有“做臉。
這件事了。”
說著,又壓低了聲音:“你該不是要去參加三派合一的聚會吧?”妖女心思機敏。
不僅想到粱辛找自己是為了請婆婆幫忙做臉,在聽了長春天與眾人的交談之后,還猜出了梁辛“要臉,做什么。
梁辛搖了搖頭。
笑道:“反正和你無關就走了。”
瑯琊也不追問,大大方方的一點頭:“我去請婆婆幫忙,不過婆婆要療傷,時間會有些緊,兩張夠不夠?。
“夠用,也沒什么具體的要求。
只要讓人認不出是我就成了,最好能兇悍些瑯琊笑著點頭:“明白!你要冒充纏頭宗嘛,那伙子人都長得橫眉立目的說著,妖女伸出手,煞有其事地拍了拍粱辛的肩膀,輕輕嘆了口氣:“我把你當做朋友,你有什么交代,我都會去做的;可你卻不是,平時里都像躲瘟疫似的避開我,只有需要幫忙需要救命的時候,才會想起我。”
梁辛哈哈大笑:“拉倒吧。
上次你可把重傷垂死的朋友給扔大海里去了”。
妖女嚇了一跳,吐了吐舌頭:“我都忘了,你還記得!”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也不施展法術,就憑力氣把臉婆婆負在背上:“最近這段時間。
我就在苦乃山里找個地方修養。
不會離開這里太遠,臉做好后我搖鈴找你!”梁辛點頭之后,妖女卻并不肯走,而是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梁辛略略愣了下,隨即恍然大悟。
笑道:“我請師父幫忙和其他妖怪說一聲,不去騷擾你們,可你也別去惹人家,精怪的性子都暴戾的很。”
有猴兒谷的震懾,只要瑯琊不離開太遠,長春天短期內不敢再來。
可其他的精怪來找麻煩她們也難以應付,得了梁辛這句應承之后,瑯琊才嘻嘻一笑,背著婆婆走了。
才網走到猴兒谷邊緣,小丫頭青墨突然喊住了她:“喂,你還欠我一腳”。
瑯琊頭也不回,咯咯的笑著回答:“下次你看誰不順眼,我替你踹他。
當還債成不成?”青墨琢磨了琢磨,點頭笑道:“成!要記得!”梁辛和瑯琊說話的時候,柳黑子都快趴到戾盅紅鱗上去了,駭然、不敢置信、貪婪諸般神情交織到一起。
越看越恨不得把自己心口那片陰沉木耳扔了。
等瑯琊走后。
柳亦抓住梁辛不住口的追問。
梁辛也不再相瞞,如實說出實情,這種紅鱗有一船”陰沉木耳顧名思義,是一種叫做“陰沉木,的木頭上長出的木耳。
對這種寶貝。
老蝙蝠當初沒多說。
柳亦比梁辛知道的也不多。
想了解緣由。
就要等老蝙蝠出關再說。
不過那條大船,兄弟倆商量好。
等去過離人谷之后,梁辛就帶著柳亦去看寶貝又在猴兒谷中陪著父母長輩呆了幾天,葫蘆和一群手下的會議終于結束,水潭被妖王列為禁地,除非有葫蘆的同意,否則任何人不許再去水潭游泳。
不過這樣一來。
猴子們就沒地方洗澡了,那只水潭雖然也延伸出幾條小溪,可水淺渠窄。
不夠天猿們折騰的。
為了解決猴兒谷的洗澡問題,葫蘆決定請火貍鼠幫忙,幫著它們在大水潭旁邊引出一座小水潭,說著,葫蘆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圈:“這是現在的大水潭!”跟著,又緊鄰著大圈刮出了一個圈:“這是新水潭。”
梁辛一看,葫蘆師父畫的,分明就是一只葫蘆嘛,,葫蘆面有得意,長出了一口氣:“這些日子,連番商議,總算想出了這個主意!”新的葫蘆水潭。
雖然看著簡單,可實際挖起來,也要有不少仔細設計,水潭要加固、水要循環、還有又導流的小溪等等。
火貍鼠痛快答應,帶著葫蘆分配給他的助手,開始正經測繪。
而粱辛等人也不再耽擱,與妖王、長輩等人告別,就此啟程送曲青石去離人谷。
,正梁辛這趟拜訪離人谷是去辦正經事。
不好帶人太多,除了三兄弟和青墨之外,也只帶了憨子十一。
憨子的異常表現,被曲青石看出了端倪,這個家伙修為了得。
粱辛生怕十一會在蘇醒之后惹出什么禍事,不敢把他留在猴兒谷內。
至于其他人,全都留在了這里。
老叔本想同行。
可他是陰喪之身,離人谷是正道天門,恐怕不會容他靠近,再者此行應該也沒什么危險,也就作罷。
羊角脆上次差點被神仙相捏死,到現在還沒恢復過來,也留在猴兒谷中養傷。
正邪惡戰之后,八大天鼻,可并沒有搬家以前的門宗洞府都是洞天福機,川乍得不要。
只不過不再開門納客罷了。
中土南方,平遙州境內,有大山名“鎮百”橫峰側嶺連綿不絕,離人谷便在其中。
青墨有大司巫傳下的法寶戰旗,能夠御風急行,這件寶貝是大司巫親手煉化的,發動之下。
比起臉婆婆的焚云也不遑多讓。
大大的省卻了趕路的麻煩。
唯一讓梁辛不太適應的是。
這面戰旗一經施展,血腥氣滾蕩熏天,還伴著凄厲的惡鬼嚎哭。
青墨也挺無奈:“這只旗子,本來是一面貨真價實的戰旗,經歷過無數場血戰,后來師父看上了它蘊含的煞氣與喪氣。
這才出手將之煉化說著小丫頭聳了聳肩膀:“我們北荒的巫術,運用的大都是喪門之力,一施展便鬼氣森森的。
威風是足夠威風了,可卻不怎么好看想當初,繡水仙子施展法術,水簾倒卷繽紛綺麗,現在讓小丫頭用這樣一件鬼氣森森的法寶,也的確難為她了。
眾人上午時分出發,到了第二天黎明時,便趕到了鎮百山,天空湛藍。
萬里無云,梁辛把腦袋探出大旗向下張望,只見下面的峰嶺重重,一座連著一座,而這些山峰,沒有太多的厚重之勢,卻飽蘊孤峭之意,每座山峰都有些狹長,好像一狠狠鋒銳的錐子,直指蒼穹。
錐山連片,透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淬厲,梁辛俯視了一會,就感覺這些“錐子,都快要扎進自己的眼珠似的,不禁咋舌道:“這哪是山,分明是都是刀子”。
曲青石早就知道自己要到離人谷來,事先查過典籍,做好了功課,笑著解釋道:“傳說太古時,厲鬼作祟。
大鬧幽冥,最終百頭最犀利的喪物沖破禁制,重返人間引出大亂。
后來天神降下百支鎮妖天錐將這些喪物永遠的釘在了此處,形成了這座大山說著,曲青石伸手向著下方一指,笑道:“你要有閑心,可以去數數。
按著記載,這里的錐山不多不少。
網好一百座!”說完,曲青石想了想,又趕緊補充了句:“等咱從離人谷出來在數!”梁辛哈哈大笑,接著二哥的話茬繼續道:“鎮妖錐,不應該尖頭朝下么,這鎮百山可網好相反嘞!不像神仙鎮妖,倒像妖怪要刺天柳亦也接口胡亂說笑:“你可別忘了,那些喪物是被鎮住,不是被戳死,他們掙扎不動,但惱怒憤恨總是免不了的,窮盡萬萬年之下,原本一頭尖的錐子,被它們的戾氣熏染打磨,變成了兩頭尖尖”大伙都被柳黑子的歪理給逗笑了。
而就在此時,一個清脆的童聲。
霍然響徹天空:“鎮百山。
離人谷之上。
不容多做停留,請諸位仙家速速離去”。
青墨撇撇嘴巴,斜忒了柳亦一眼,嘟囔道:“你一開口,就惹得人家來轟咱們!”柳亦瞪大了眼睛,苦笑道:“這也怪我?”梁辛趕忙朗聲回答:“在下一年多之前,與貴教祭酒秦孑仙姑約好。
現在趕來相見,還請仙童通報。”
他說話時,青墨也按住了大旗。
懸浮在半空里靜靜等候。
三探乾山之后。
梁辛不僅成了朝廷的通輯犯,八大天門也通過一線天傳令天下修士,要找梁辛出來對質。
他的身份現在比較敏感,沒直接報名,只說與秦孑有約。
不料說話的童子卻哦了一聲。
笑道:“你是梁磨刀?”梁辛趕忙應是,童子的語氣輕松:“大祭酒一年多前交代的說你們會來。
諸位請跟隨鶴子接引,我在山門恭候片刻之后,一只通體黑羽的鶴子不知從何處飛來,圍著青黑戰旗轉了兩圈。
引頸而鳴。
青墨再度催動戰旗,追著黑色的鶴子在山巒之間兜轉了幾圈,緩緩下降。
離人谷,自然是一片山谷,入口處根本沒有一點氣派可言,只有塊一人多高的石頭在旁聳立,上面工工整整的用正楷寫著“修谷離人,四個字,除此之外石頭上干干凈凈。
既沒有落款、門宗標記、祥云紋路,更沒有“閑人免進否則打死。
的提示。
山谷之內也沒有什么光怪陸離的幻術禁制,一眼望去草木繁盛,郁郁蔥蔥。
一個不到十歲的男童,正坐在“修谷離人,的石頭上,兩只腳丫一蕩一蕩,等著他們。
都是娃娃,人家離人谷的小童長得唇紅齒白,好像個細瓷寶寶;不老宗的丑娃娃和他一比,連泥巴都不如。
梁辛和青墨對望了一眼,都有點懷疑自己找錯地方了,離人谷的場面。
未免也太小了些。
別說東海乾描金峰,就是銅川府天策門,門口還有一對大石頭獅子呢。
青墨揮手收起了自己的青黑戰旗,這件法寶頗為好用,不僅可以御風、防御,還有收納之效,梁辛的大木耳就被旗子卷了,一起消失于空氣中。
娃娃見到他們到來,雙手一撐從大石上跳下來,對著走在最前的粱辛,笑吟吟地說:“這次你們趕的不巧。
大祭酒有事情幾天前出去了。
她不在,我便不能請你們進去,在門口等一陣成不?”梁辛滿心失望,苦笑著問道:“大祭酒要多久才會回來?”等一等自然是無妨的,可“時間,這兩個。
字在高深修士眼中最不值錢。
辦個事、閉個關動輒都要幾年幾十年的光景,梁辛真怕秦孑回來的時候,熙宗皇帝都駕崩了。
娃娃咧開嘴吧,樂了,露出了一排細碎…”牙!”應該不會太久東海乾封山隱退,讓出十十燦一圳心冒,事情不算啥,不過總要走一番排場的。
大祭酒四天前動身,趕去觀禮,應該不用等多久。”
梁辛愣住了,他鬧過事就走。
上次他把乾山打得極慘,一戰之下幾乎把朝陽打成了光桿將軍,到現在才剛剛知道,東海乾的應對之策居然是“辭位封山”曲青石對此事也頗為關注,追問了娃娃幾句,娃娃年紀可知道的居然還不少,又天生一副活潑性子,有問必答,有答必嘮叨,乾山封山隱退,辭去九九歸一之位,在重開山門之前。
不問外事。
不理恩怨,修真道上靈寶現世也好。
征戰殺伐也罷,都于東海乾沒有任何關系了。
放在明面上的道理,東海乾是因為修建觀日臺才遭到奸人陷害,由此實力大損,八大天門欠了朝陽一個人情,不僅各派代表前去觀禮,同時還聯袂宣布,封山其間,乾山道以前和其他門宗、勢力的恩怨糾葛也同時封存。
乾山道不會輕易下山惹事,其他人也不許到乾山滋擾,否則天下修士共誅之。
柳亦聽罷,嘿嘿的冷笑了幾聲:“這一來,八大天門可都變成了東海乾的門卒守衛了!”梁辛無所謂的笑了笑:“這個事情回頭再說。
不過乾山封山倒也有樁好處,用不了多久,朝廷的通輯便會撤了”。
娃娃又陪了他們一會,等天黑了之后便覺得無聊了,和眾人打了聲招呼,一蹦一跳的回谷去了,梁辛這才想起來,說了半晌,還沒問人家的名號,趕忙大聲詢問。
娃娃脆生回答:“我叫屠蘇,是離人谷的二祭酒,”童音飄蕩之間。
人影已經消失在山谷中。
青墨滿臉的差異,看看哥哥。
又看看梁辛,唯獨不看柳黑子。
低低的笑道:“這”,小娃娃胡說八道吧?”離人谷的待客之道著實不怎么樣,大祭酒不在,干脆連門都不讓客人進,不過梁辛等人生性豁達。
知道山門之后都是統統都是世外高人,不能以常理度之,也不當回事。
兄妹四人外加一個。
憨子十一,就守在離人谷門口,等著秦孑回來。
好在等候的時間還不聳長。
到了第二天中午,半空里一道湛青色的光華閃過,秦孑馭著一片芭蕉葉似的法寶趕了回來。
離人谷自有通訊聯絡的仙術法寶。
秦孑已經得知了梁辛等人的到來。
一路飛到眾人跟前,正要打招呼。
可目光流轉之下卻微微一愣,隨即才笑盈盈的開口,搖頭感慨道:“英雄出少年!除了曲先生不是修道之人,幾位的修為可都了不起的很呢”、說話之間,她的目光,又重重的看了一眼憨子十一。
秦孑的目光何等銳利,一望之下。
就看出來眼前這幾個人,個個不同凡響。
其中最讓她驚訝的就是柳亦,一年多之前,這個獨手黑胖子還是個普通人,可現在身體中蘊藏古怪力道,自己已經無法看清楚了。
梁辛趕忙從一旁引薦,秦孑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搖頭笑道:“想不到,西蠻盅和北荒巫的衣缽傳人聯袂來訪,離人谷蓬聳生輝,快快請進。”
說著,再度催動法寶貼地急行,進入了離人谷。
與猴兒谷一馬平川,地勢平緩大不相同,離人谷之內,草木幾乎長的有些瘋亂了,到處都是一片濃濃的綠色熏染,都沒有落腳的地方,只有一條小徑,勉強穿過斜橫的草木。
彎彎曲曲一路延伸。
秦孑帶著帶著大伙左拐右轉,繞得梁辛都快暈頭了,忍不住笑道:“這么復雜,怕是厲害的陣法吧?”不料秦孑卻搖搖頭:“陣法禁制自然是有的,不過咱們走過的道路可沒什么奧妙。
鎮百山諸峰淬厲,峰腳處掠橫亙斜。
我們離人谷的地勢也如犬牙交錯,不好走的很。”
急行了一陣,秦孑笑道:“咱們到了”。
在最后轉過一道彎子之后。
眾人眼前出現了一座小小的山坳,一眼往上去,也不過兩畝地的光景。
角落處搭著幾間簡陋的木屋。
的面上還算平整,沒有了亂七八糟的藤木,而是棲著一層聳聳的嫩草。
幾朵野花點綴其間,優雅而恬靜。
秦孑性情隨和,梁辛更是個自來熟,看著眼前的小山谷,神情里滿是疑惑:“這個”倒是足夠幽靜。
不過。
是不是也太小了?名震天下的離人谷,才兩畝地不到?”秦孑把大伙往屋子里領,聞言失聲而笑,搖著頭回答:“這是我和屠蘇的修煉、棲息的小境!離人谷受地勢所限,沒有大的開闊地。
但是每一座峰下,都會有這樣的一個小境。
平時離人谷的門人,便在這一百座小境中各自修行到了現在,梁辛才恍然大悟。
嚴格的說離人谷,不是鎮百山腹地中的一個低洼谷底,而是整座鎮百山的基底。
鎮百山,一百座山峰,一百座山腳小境,這些小境,通過羊腸小道彼此相連,串接而成的這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就是八大天門之一的離人谷。
這時候屠蘇也迎了出來,從一旁插口笑道:“離人谷,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如果把山峰都拔除了,再從天空烏瞰的話,像說到這里。
似乎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形容,琢磨了半晌,猛地眼睛一亮:“像一幅被抓爛了的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