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皮不大,仿若‘屁股’。##
.。##梁辛現在的‘北斗雙陣’是用全身打出來的,面積越小越不容易成功,不過他的這幾個關節已經足夠協調,想要在一只‘屁股上’打出陣法,也不是什么太難的事情。
略作準備之后,梁辛對著正站在獠牙前的將岸點頭示意,隨即沉聲悶哼,身子好像只皮球般團起來,在急的顫抖中啪啪連擊,兩座星陣在狹小的硬皮上轉眼勾連。
巨力之下,肉眼可見的,那塊硬皮好像突然受到刺激的水母,身體猛的撐開,旋即一陣悶雷般的嘶吼,從土坤的身體深處跌宕而起!
怪物的咆哮聲,挾著滾滾風雷一路噴涌,幾乎與此同時,一抹刺目的光亮霍然迸在梁辛的眼前,正如干爹將岸所料,刺痛之下,怪物猛的張開了嘴巴。
冬日朗朗,轉眼擊碎身邊的黑暗。梁辛大喜過望,借著土坤怪叫的氣流飛身而起,搶先一把抱住干爹,兩個人一起撲向外面!
梁辛抱著將岸,七盅星魂流轉不息,身體快若閃電,可就在他置身獠牙好縫隙間、堪堪便要沖出險境的時候,懷里的老頭子突然一沉!
枯干消瘦的老頭子,仿佛在一剎里變成了一座大山,以梁辛的四步大成之力都險些脫手,倉促中只有再拼出所有的力氣,怒聲斷喝到:“起!”,勉強拖住老頭,可撲躍的勢子卻一下子緩慢了下來。
就這么一耽擱,土坤已經反應了過來,巨口中那些鋒銳再牙齒,竟然盡數活過來似的,伸縮搖擺著,向著粱辛斬、刺而來。
‘紫薇’不能調用,否則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擾亂星魂,為了保住老頭子,七盅星魂已經揮到了極致,梁辛全身上下再沒一絲力氣可用,可此刻又陷入了土坤獠牙的‘刀陣’之內,轉眼就要被大卸八塊,
梁辛根本沒有機會思考,咬牙切齒的抱住干爹,完全是在靠著本能,調節著肌肉與關節,在極小的范圍內不停躲閃著,險之又險的躲過一道道獠牙的突襲,同時借著身體的慣牲向外沖去。—
全文字版 遠遠望去,獠牙伸縮斬刺,抱著義父的梁辛就好像一條隨時會被巨浪掀翻小丹,拼命的堅持著…就在這時候,將岸突然爆出了一聲夜梟似的怪笑,瘋是似的,在梁辛的懷里扭動了起來,同時雙手亂舞,一拳一拳接路不停的砸在了虛空之處。
梁辛還來不及著急,卻突然現:
自己的撲躍,干爹的怪叫、土坤的獠牙、甚至身邊的疾風,周遭所有的一切,竟都被將岸這一拳又一拳,砸的緩慢了下來!
將岸勢若瘋魔,慘白的臉上滿是猙獰的笑容,長長的胡須與白朔風飛揚,雙拳亂舞,可他的拳越快,周圍的一切就越慢。到最后,雙拳化作了一蓬疾風,而這方圓十余丈之內的時間,卻幾乎凝固了起來!
將岸這才沉聲開口:“磨刀兒,你可知,當凡人突遇危殆時,往往會做出自己平時絕無法成功的動作,從而避過危險?”
,其實那便是…協調了,最本能的協調!筋骨皮肉,五官四肢,甚至膚毛孔,盡數調動起來,組成最協調的姿勢,躲避危險,就如你現在這般!”說著,老頭子用手隨意指了指梁辛的身體幾處。
時間緩慢了下來,卻并未凝滯不動,一切都還在緩緩的移動,梁辛隨著老頭的手指望去,只見自己的雙肩正并力撐開,帶動著頭顱情不自禁的前伸,從而躲過了一只‘慢慢’刺向自己后腦的獠牙。
同時,他舟膝蓋微微上提,小腹隨之收縮,身體也佝僂了起來,一只獠牙擦著自己的后背掠過,而另一只獠牙正滑過小腹先前的位置…
可這一切,都不是梁辛刻意指揮身體去做的,是他的身體,在危殆時,未曾通過心意指揮,爆出的本能反應!
而他能夠做出這些動作,固然與本能反應有關,也得蓋于將近一個月,用身體打星陣從而協調關節的苦練。
將岸此刻的聲音,仿佛晃晃天雷,悶鈍而響亮的炸響在梁辛的耳旁:“我榨豐全力,施展‘天下人間’。一是為了讓你看看,為父耗盡數百年才練成的本領,二則是要你記住,現在身體中的感覺!”
一連串的事情,終于在粱辛的腦海里連成了一條線!
從打星陣開始,將岸便已經開始訓練梁辛的關節,片刻前他身體他突然變沉,為的是耗盡梁辛的力量,讓梁辛的身體再無所依靠;
土坤蘇醒,獠牙擊殺,粱辛來不及思考,身體這才調動起來,拼命的協調、躲避…
人在危急時刻能爆潛能,可逃生之后,便會徹底忘記,又恢復到平時的樣子。所以老魔頭才要拼勁全力,動‘天下人間’讓一切都緩慢下來,點醒梁辛,讓他明白現在的狀態!
不經意間,一切都比這剛才似乎快了些,將岸也加快語:“要學天上人間,便要記住你現在的身體感覺,把這種只有本能時才能出現的協調,練成你的身法。只要泣一步成功了,你的實力更上層樓不說,也才有希望領悟你的天下人間!”
放眼天下,能用這么險惡的法子、為了教本領甚至將父子兩人的性命都置身險境的,就只有老魔頭將岸一個人!
放眼天下,能在土坤的獠牙之間,能在絕學‘天下人間’之中,被點化受教的,就只有梁辛一個人!
梁辛或許不確定自己的機遇究竟有多大,可是卻能明白將岸的一片苦心,甚至因為周遭的‘緩慢’都有些忘記了身處的環境,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著身體的動作,同時穩穩的控制住心念,不讓自己的意識去干擾身體,這一刻里,他從身體的主人變成了一個‘旁觀者’觀察著、記憶著、思索著、感悟著…
而將岸也不再說什么,咬著牙,拼命的揮舞著雙拳,一拳一拳,打出他的天下人間!
終于,怪物的咆哮聲再度響亮,將岸的拳頭無力垂下,一切又恢復了原狀,梁辛一驚而醒,伴隨著土坤的怪叫,也出了一聲清冽的長嘯。
怪叫窒悶而難聽,長嘯卻痛快淋漓,兩種截然不同卻同樣嘹亮聲音裹雜在一起,一路滾蕩直透蒼穹!
梁辛的身體,仿佛一只游戈于濁浪之間的銀魚,在上下突刺的獠牙中輾轉游戈。而將岸也恢復了原來的重量,梁辛悟到了干爹想要教他的本能協調,也不肯再險地耽擱,兩三縱躍、閃躲之中,猛的竄出了怪物的巨口。
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粱辛快若流星,在七盅星魂的支持下全力奔馳,而土坤的力氣只恢復了一小半,仍疲倦的很,再加上這頭怪物秉承土行之性,天性懶惰,從頭到尾它那只小眼睛都沒睜開過,現在兩只,小蒼蠅,逃跑,它也懶得去追,嘴巴一閉繼續睡覺。
咆哮停止,天地間只剩梁辛的長嘯!
粱辛辨明方向,向著鎮山方向縱躍狂奔,不久后到了一座小鎮上,打聽之下,將岸計算的時間果然誤差不大,現在正是臘月初一,距離臘月二十的三堂會審,還有九天時間。
一個渾身惡臭滿身稀泥的人,背著一個渾身膚色慘白的老頭子,未免太有些驚世駭俗了,梁辛抓緊時間,張羅著和干爹一起洗了個澡,又置辦來新衣、剃頭刮臉,尤其妙的是,梁辛的身上居然有錢。
他從銅川日饞逃難的時候,百忙之中把所有的錢都帶在身上了,從那之后就始終錢不離身,天生財迷的性子,什么時候也改不了。
兩個人用了一點時間,煥然一新,將岸臉色依舊蒼白的嚇人,不過現在能看得清模樣了,老頭子長得頗為兇狠,眉毛稀疏,眼角斜吊,塌鼻梁薄嘴唇,看上去沒有一點宗師氣質,是那種潑皮游俠的窮橫相。
將岸為了點化義子,幾乎是冒死動‘天上人間’現在連個普通老頭都不如,虛弱得要靠梁辛攙扶才勉強站立,看到梁辛有些驚訝于自己的長相,伸手摸著自己的老臉呵呵笑道:“都說過,最后一世里,我那娘親長相不好,我自然也跟著丑陋。”
梁辛聞言而笑,嘴上沒說什么心里卻嘀咕著:我娘長得也不好看,我這不是也生的不錯么…
本來他想就此就此趕路,可是在路過一間小飯館的時候,將岸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讒像,梁辛心里實在不忍,扶著老頭進入了飯館。
梁辛點了幾個菜,將岸大口吞咽,吃的滿頭大汗,特別是一盤番茄炒蛋,老頭將菜料吃干凈不說,還要撕下饅頭,小心翼翼的抹著菜湯,一口口吃的貪婪而感慨…
爺倆正吃著,突然咚的一聲,梁辛面前的盤碗翻飛,正來上菜的活計慘叫半聲,兩眼一翻就暈倒了,飯館里的食客們聽到動靜回頭一看,立刻就想沒頭的蒼蠅一樣,紛紛跳起來哇哇怪叫著四散而逃!
就連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魔頭將岸,也身子一揚,直接從長凳上掉了下去。
梁辛的‘臉’掉下來了,砸的盤子亂響,菜湯四濺,這下可驚世駭俗,驚起一屋子食客…
算算時間,從臉婆婆給他種臉到現在,剛好整整一個月!
左右看看,伙計、掌柜的全都嚇暈,小飯館里空無一人,梁辛跳上柜臺,胡亂抓了臘肉咸魚,還不忘隨手帶上一小壇老酒,跟著背起還在愣的干爹,也不要‘臉’了,撒腿就跑,認準鎮山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