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小區一案,在秦山轟動一時,楊雪的雷厲風行,更是令所有人為之驚嘆。
但楊雪并沒有停止動作,與安監局局長何保國談話之后,秦山市安監局立刻組織人手,對全市進行安全大監察。
按照楊雪的規定,責任到人,終身負責。
同時,楊雪讓市委辦公室開通書記熱線,專線電話、電子郵箱對全市人民公布,二十四小時無間斷接聽,秦山的群眾可以隨時向楊雪提建議、舉報違法行為。
這一行動,立時令項吉元一系感覺到了壓力。
以前,他們可以通過種種手段,截斷楊雪的耳目,讓楊雪工作在他們制造的空間,即使他們胡作非為,楊雪也無法知曉。
但是現在,楊雪只安排了一個熱線辦公室,八個人工作人員,便可以直接了解最基層的信息,甚至是他們的一舉一動,要知道,群眾的力量是相當強大的。
項吉元不得不招集“四大金剛”到他的別墅商議對策。
月色如水,映的別墅大廳亮如白晝,項吉元手持紫砂壺,與屬下圍桌而座。
“楊雪這招高明啊!”趙居臣揉著太陽穴,“相當于安排了無數個耳目!”
劉繼綱表示贊同,“是啊,原本他在明,我們在暗,現在正好翻了過來!”
“楊雪步步緊逼,我們是該想個對策了!”秦應峰平靜的道,“書記熱線沒什么,他不可能親力而為,他安排的人,也并非無懈可擊!”
“未必!”趙居臣搖搖頭,“楊雪不好對付,我們能想到這一點,他不會想不到!”
“媽拉個巴子,干脆直接…”馬早平做了個斬首的動作,“一了百了!”
談話到了這一步,四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到了項吉元身上,最終的決定權,握在項吉元手中。
然而,項吉元的回應是搖頭。
“為什么?”馬早平叫道,“如果你怕的話,我來,出了問題我負責!”
“老馬,你胡說什么?”
秦應峰瞪了馬早平一眼,馬早平會意,摸著頭笑道:“我也是著急嘛!”
“早平的思路,我也想過!”項吉元一開口,四人立刻鴉雀無聲,“但這辦法行不通。第一,楊雪不是馬民生,他的能力你們在南山區也見過,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他的能力絕不止此,他以前是中央特別行動小組的組長,專職保護政要和執行國際刺殺任務,并且親身經歷過戰爭,這樣的人,你用誰來對付他?”
“中央…特別…行動小組?”
馬早平張大了嘴巴,結結巴巴的重復著項吉元的話,似乎在消化著這一事實,不僅是他,秦應峰三人也是一臉震驚,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楊雪還有這樣的身份背.景。
項吉元掃視著四人,接著道:“第二,那個人說過,楊雪死,也只能死在他手里,我不敢違背他的意思!”
項吉元點到即至,但秦應峰四人都明白,項吉元的話還有一層意思,我不敢,你們敢嗎?
馬早平沉默了。他當然不敢,除非他想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就坐以待斃?”馬早平急了,“老秦,你不是號稱小諸葛嗎?拿出來個對策啊!”
“對策不是沒有。”秦應峰淡淡一笑,“我們不是有監控嗎?金錢,美女,古董,能用的我們都用,我就不信他是鐵板一塊!”
趙居臣道:“對了,說到監控,我忽然想起來,如果楊雪真如項書記所說,曾經在中央保護過政要,那我們安裝的監控,他怎么可能不發現?”
一語驚醒夢中人,是啊,他們的監控雖然安裝的隱秘,但楊雪何許人也,如果連這些小伎量都發現不了,還算什么特別行動小組成員。
“也就是說,他早就發現了監控,所以我們才抓不到他的把柄!”
秦應峰進一步分析,這個結果,令幾人大為興奮,秦應峰道:“這么說來,他未必是真正的鐵板,只要誘惑夠大,他就可能上鉤。”
哈哈哈哈…
豪華的別墅中,散發出一陣得意的大笑。
廣南大酒店,秋若楓的豪華套房中,楊雪坐在地毯上,背靠著秋若楓的酥胸,專注的看著材料。
材料是吳欣偉的,只是楊雪一直無暇細看,今晚索性將材料帶到了秋若楓房中,慢慢觀看。
吳欣偉本是紡織工業局副局長,一九九一年,秦山下海熱潮中,吳欣偉響應政府號召,以三十五萬的價格,購下了當時瀕臨倒閉的國營企業秦山紡織二廠,然后經過十年的奮斗,將紡織二廠發展為固定資產接近兩億,年利潤兩千萬的大型企業。
然而噩夢也由此開始。二零零一年六月,秦山市工業局一紙訴狀,以紡織二廠當年的價格過低為由,起訴合同違法,要求收回紡織二廠,同年八月,秦山市人民法院一審判定合同無效,判決吳欣偉將企業交還工業局。
吳欣偉不服判決結果,向廣南省中級人民法院上訴,但在上訴過程中,吳欣偉被人污蔑為精神病人,送進精神病院兩年,待吳欣偉出來,上訴期早已失效,紡織二廠也被工業局低價拍賣,并夷為平地,建成了后來的碧海集團。
至此,吳欣偉才知道,秦山高層有人看中了紡織二廠所在市中心的那塊地皮,吳欣偉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那位高層巧取豪奪的精心布局。
于是,吳欣偉走上了漫長的上訪之路。從市里到省里,然后到中央,吳欣偉在材料里寫到,他上訪幾次,都被秦山市信訪局帶了回來,秦山市信訪局領導曾經這樣對他說:“你能耐真大,把狀告到秦山市委、告到省委里了。跟你這樣說吧,就是告到中央、告到國家主席那里,最后信還是要一層一層轉到我們這里,還是我們來辦。中央、省里是不會來人辦的,全國各地告狀信多著呢,中央能管得了嗎…”
吳欣偉不甘心,但六年來他傾其所有、不顧一切的上訪,卻沒有任何的結果,而他的兒子,被黑勢力設局賭博,欠下了巨額的高利貸,壓得他們苦不堪言。
也是在這時候,吳欣偉無意中得知,將他害的家破人亡、一無所有的人,是秦山市政法委書記馬早平。
看完材料,楊雪掩卷深思,從億萬富翁到一無所有,吳欣偉經歷的可謂血淚史,而馬早平這個掠奪者,卻依然逍遙在外,高高在上。
秋若楓頭歪在楊雪肩膀上,雪光粉嫩的臉龐上滿是同情,“這人太可憐了!”
“應該是馬早平可恨!”楊雪恨恨的道,如果沒有馬早平,吳欣偉怎么可能有這樣的命運?
“你幫幫他唄!”
秋若楓伸出纖手,幫楊雪捏著肩膀,楊雪搖搖頭,二零零一年,到今已經七年過去,馬早平身為政法委書記,恐怕早已經將不利于自己的證據銷毀,吳欣偉要想翻案,談何容易!
難怪馬早平肆無忌憚,任吳欣偉隨意的上訪卻不加干涉。
吳欣偉在材料的最后,寫下這樣一段話,“我一直上訪不是為了改變結果,而是為了不讓權力改變我們,當特權階級犯罪時,他們動用財物、人脈,從原告和被告都在他們掌控之中,我在他們面前勢單力薄,甚至沒有絲毫還手的余地。”
“如果我選擇了麻木和退縮,還會有更多的受害者。為了他們,我會努力!”
楊雪拿出筆,重重的在最后一句話畫了個圈,其實,他和吳欣偉何其相像,只不過他的對手更高,更強,他的對手的目標,是他的女人。
而他,也會像吳欣偉一樣,為了不讓權力改變自己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