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裝潢,處處透著逼人的張揚,銀月賓館奢華的如同宮殿一般。
而且,一層一重天,一層一個格調,越往上,越能發現賓館的富麗堂皇。
服務員同樣如此。
上次楊雪曾到過三樓,卻無暇細看,這一次,方才發現這細微的差別,如果說下面的服務員是小家碧玉的話,那么,八樓的服務員,就是公主級的,身材,臉蛋,無一不是極品。任何一個,都比終日在電視里搔手弄姿的明星不差。
這些美女,或短裙,或牛仔裝,風格迥異,清新的如同天上的滿月,卻含而不露,麗而不色。
但是,這些美女,無疑比下面那些輕紗裹體,甚至三點隱現的女人,更為誘人。
憑這一點,楊雪便能看出,銀月賓館幕后的這位仁兄,有著極高的格調。
八零八,田建設推門進入,只見一青年背對兩人站在窗前,聽到聲響,青年轉過頭來,劍眉朗目,眉宇之間,自有一股副人的氣勢,青年打量著楊雪,便向楊雪伸出了手,“楊書記,謝謝你賞臉光臨銀月賓館,我是趙慶宏,家父趙永謙!”
原來是南風市排名第一的紅杉集團董事長之子!
楊雪在瞬間便恍然大悟,難怪,銀月賓館在事發后,沒有任何的反應,商不與官斗,趙永謙又知道他與陳凌風的關系,當然不會與他為難!
至于其他的人,更不會再去計較。
看來坊間關于銀月賓館是黑社會頭目和公安廳廳長合開的傳聞,并不真實。
楊雪心中念頭急轉,面上卻不動聲色,“趙老板,日前多有得罪,還請海涵!”
當日楊雪對付齊少彥的舉動,固然有齊少彥的原因在內,但是,事情畢竟是發生在銀月賓館的,對銀月賓館的聲譽更是大有影響,所以,楊雪并不否認自己的過失。
趙慶宏眸中閃過一絲異色,眼前的楊雪年輕的讓他吃驚,但是,更令他吃驚的,卻是楊雪的態度,以春陽市市委書記之尊,背后又有軍政兩方的支持,楊雪何須如此謙恭?“楊書記言重了,請坐,田叔,你也請!”
田建設似乎對趙慶宏忽視毫不為意,坐下之后,便向趙慶宏笑道:“慶宏,你爸呢?今天過不過來?”
“我爸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他要我代他向兩位表示謙意!”趙慶宏彬彬有禮,舉止從容不迫,“楊書記,我帶了兩瓶拉菲,你看…”
楊雪微微一笑,“趙老板,有些事說開即好,不必這么客氣的,我過來,是因為田書記的吩咐,現在大家誤會已經解開,我想,喝酒就不必了吧?”
“這…”趙慶宏微一沉吟,卻看向了田建設,田建設笑道:“楊書記回春陽無事的話,難得今天大家見面,何不坐下聊聊?”
趙慶宏笑容可鞠,“楊書記,莫非慶宏有什么禮貌不周的地方,令楊書記心存不悅?如果那樣的話,請楊書記明示,慶宏罰酒一杯!”
楊雪平靜的望著趙慶宏,“趙老板,我想知道,今天到底是誰想見我!”
此言一出,田建設一呆,趙慶宏卻是面色一變,似乎楊雪還真說中了他的心事,不過,趙慶宏畢竟是見過大場面之人,向楊雪笑道:“楊書記,如何知道我不是主人?”
楊雪淡淡一笑,卻不多言,進門之時,趙慶宏對他禮貌有加,卻對田建設忽視,楊雪還曾以為,趙慶宏與田建設的私交已經好到了可以不計較禮數的程度,而且今天又是專程為了請他,所以才會刻意的如此,但是,趙慶宏讓他來決定喝什么酒的時候,楊雪就已經意識到,這不僅僅關系好壞的問題。
酒場規矩,地位與年齡為尊,而這兩方面,田建設兼而有之,趙慶宏既然是這里的老板,不可能不懂這樣的規矩,如此做的原因,只能有兩個,一是趙慶宏真的可以忽略田建設,二是趙慶宏有足夠的理由這么做。
不過,不管是那一條,似乎都不是趙慶宏的身份,能做出來的事。
紅杉集團雖然財大氣粗,但還遠沒有到不把一個省委常委,省會城市市委書記放在眼里的地步。
如此以來,再聯系到那些關于銀月賓館幕后人物的推斷,楊雪不難得出這樣的結論,今天的主人,并不是趙慶宏,另有其人。
啪…啪…
一陣有節奏的掌聲,一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走了出來,雖然此時已經深秋,但是中年人仍然穿著薄薄的短衫,手臂上之,紋著一個繁體的“龍”字。
“九叔!”趙慶宏恭恭敬敬的站了起來,就連田建設也站了起來,“劉總,你好!”
楊雪卻沒有動。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這位劉總。
因為楊雪嗅到了一絲威脅,準確的說,這威脅來自劉總。
如果楊雪沒有看錯,眼前的這位劉總,英華內斂,氣息悠長,這絕對是武術大師級的人物。
楊雪走遍大江南北,見過的這樣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劉總同樣注視著楊雪,饒有興趣的打量。
“劉九更,朋友們給面子,尊稱我一聲九叔,今天得見楊書記真人,果然不同凡響!”劉九更拉開椅子,與楊雪對面而坐,“楊書記,冒昧前來,楊書記不會不給我這個山野草民幾分薄面吧?”
楊雪淡淡一笑,“面子是自己給的,劉總既然能讓田書記出面,這個面子,楊雪怎能不給?”
田建設面色一變,楊雪的意思,不擺明說他受劉九更的吩咐嗎?
劉九更哈哈大笑,“楊書記果然快人快語,爽快,不過,這件事還真與田書記無關,是我聽說幾個徒弟的事,今天從外地回來,約見楊書記的,楊書記見怪的話,就放在我身上好了!”
難怪那幾個人身手不凡,都是散打高手!楊雪平靜的注視著劉九更,“劉總叫楊雪過來,不知道有何指示?”
“指示談不上,就是想向楊書記討要個說法,我這銀月賓館犯了何事,竟勞楊書記帶人過來砸場子!”劉九更面色一寒,眼中凌芒逼人。
田建設頭上的汗,倏的冒了出來。
他原以為,劉九更請楊雪過來,就是解釋個誤會,萬沒有想到,劉九更居然是為了興師問罪。如果事情鬧大,他同樣難辭其責。
而如果事情沒有鬧大,他也徹底得罪了楊雪。
楊雪的手,在桌子上把玩著一個茶杯,神色漫長不經心,似乎對劉九更的話充耳不聞。
劉九更逼視著楊雪,同樣不言語。
楊雪泛出一絲笑意,“犯了何事,劉總應該比我清楚,至于砸場子,我剛才已經解釋過,那時我還不知道那幾個人是你的徒弟,既然如此,”楊雪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收回剛才的歉意!”
一聲巨響,桌子上的玻璃轉動臺面,被劉九更拍的四分五裂!
“好大的膽子!”劉九更的聲音,猶如從冰窟里擠出來的,“就是陳凌風在這兒,也不敢對我說這樣的話!”
“是嗎?”楊雪站起身,走至劉九更的面前,微微彎腰,與劉九更近在咫尺的對眼,“你以為你是誰?劉九更,我不是陳凌風,我是楊雪!”
趙慶宏與田建設看的目瞪口呆。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有人敢對劉九更這樣的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