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藥味,直襲入鼻中,陳秀抹著眼淚,正在院中熬藥,秀水鎮的一群機關同志圍在左右,正在不停的勸著陳秀,院子的另一側,陳秀的母親,躺在病床上,放聲大哭。
看到楊雪,秀水鎮的一群機關同志都露出詫異之色,為首的一位女/干部說道:“你是陳雷吧?你回來的正好,你姐拿不定主意,你也勸勸你姐!”
楊雪雖然是新區委員,但在新區的會議上,出現的次數并不多,到秀水鎮這更是第一次,所以,秀水鎮的機關同志,并不認識楊雪。
陳秀看到是楊雪,頓時悲從心生,“大哥…”
陳秀的一聲大哥,頓時讓秀水鎮的機關同志糊涂了,楊雪走上前,“我勸勸陳秀,大家先回去吧!”
楊雪一番好意,眼看此情此景,再做陳秀的工作肯定不合時宜,但秀水鎮的機關同志卻不以為然,其中一個小伙子仗著人高馬大,站起擋在楊雪面前,斜睨著楊雪,“你誰呀?你讓我們走我們就走?”
“幾位,我是誰并不重要,陳秀的母親還未吃藥,陳秀的心情也不好,大家總得讓人緩口氣兒吧?”
“哼,這不用你管!”小伙子哼了一聲,“趕緊滾蛋,別在這兒找不痛快!”
楊雪沉聲說道:“這就是你們的工作方式?”
“這個你管不著!”小伙子一把揪住楊雪的衣領,“你他媽的滾不滾?”
“放手!”楊雪自恃身份,并不想與這些人過多糾纏,但是小伙子的咄咄逼人,令楊雪怒意漸生。
“高兵,夠了!”秀水鎮為首的女同志斷喝一聲,小伙子悻悻的住了手,女同志對楊雪說道:“這位同志,我們正在做陳秀的工作,希望你不要打擾我們!你也看到了,我們的同志這會兒都憋著氣兒呢,真出些什么事,大家都不好收場!”
“牛姐,和他客氣什么,直接修理丫一頓,看他還橫不橫…”
楊雪曬然一笑,走到陳秀身旁,“別理他們,先把藥喂伯母喝了!”
有了楊雪在身旁,陳秀似乎定下神來,盛了中藥準備喂母親,高兵忍無可忍,一腳踹在身旁的瓦罐上!
巨大的響聲,嚇得恍惚中的陳秀一哆嗦,手中的碗砰的一聲掉在聲,摔得粉碎,而陳秀的母親,則被這兩聲脆響,嚇得直接昏死了過去!
“媽…”陳秀撲倒在母親身上,高兵這才意識到自己闖了禍,立刻起身往外走,片刻之間,秀水鎮的機關同志,走得一個不剩!
盡管袁少卿的車就在門外,送醫院的及時,但是巨大的刺激,卻掠去了陳秀母親的最后一絲生息,二個小時的搶救之后,陳秀的母親,還是撒手而去。
看著陳秀哭的痛不欲生,楊雪唯有在心里嘆息,他能做的,就是勸陳秀節哀順便。
陳秀的幾個遠房親戚聞訊趕來,陳秀母親贍后的工作有他們接手,楊雪又接到賀長富的電話,便趕回了小黃莊鄉。
因為身兼區委委員,楊雪的工作,更多的側重于新區,小黃莊鄉的工作,幾乎全部交由了賀長富處理,楊雪只是抽空的回去轉一圈。
賀長富請楊雪回來,是關于香山化工廠擴大投資的事,這等大事,他斷不敢一人作決定,唯有等楊雪回來。
與賀長富一起等候的,還有香山化工廠的廠長,朱志高。
在楊雪辦公室,分賓主落座,朱志高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來意說明,朱志高在東海省還有一個大的化工廠,現在,他想將廠遷回來,在小黃莊鄉落戶,總投資額將擴大到一億。
朱志高說完,楊雪并不表態,而是看向了賀長富,“賀鄉長,你的意思呢?”
賀長富坐直了身體,“楊書記,這是好事啊,小黃莊鄉就缺大規模的企業,朱老板能將總廠遷回小黃莊鄉,這也是對小黃莊鄉的支持,我個人表示竭力歡迎!”
楊雪點點頭,向朱志高說道:“朱老板,你的心意我已經明白了,香山化工廠能如此信任與支持小黃莊鄉,我們都深表感謝,但擴大廠房的事,我們需要在班子會上研究一下,才能決定!”
朱志高點頭胖頭,心中卻不解,為什么還要開班子會?在坐的兩人就是小黃莊鄉的一二把手,難道,他們還無權決定這個事情?
賀長富同樣微愕的望著楊雪,楊雪卻沒有看賀長富,又向朱志高說道:“另外,朱老板,我想問一下,你把總廠遷回的原因是什么?”
“成本太高啊!”朱志高拖著聲音,夸張的比劃:“在東海省,各項費用都是小黃莊鄉的好幾倍,咱一外地人,在那兒不行啊!”
楊雪點點頭,“好吧,朱老板,我們會盡快開班子會研究這個事,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朱志高無奈的起身告辭,賀長富留了下來,“楊書記,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這個需要咱們考查一下,如果規模擴大的話,對環境會不會造成大的影響!”
“環境?”賀長富啞然失笑,“楊書記,這個有點兒危言悚聽了吧?”
“別過早的下判斷,朱志高之言未必可信,我倒懷疑,他是不是因為總廠在東海干不下去了,才想把廠遷回來!”楊雪沉吟著,“賀鄉長,咱們要調查一下,不能盲目的作決定!”
“楊書記,我有些不明白,小黃莊鄉前些年窮,所以一直沒有人來投資,現在好不容易有人來投資了,我們倒挑肥揀瘦的了,朱總的投資,黃川想要的人多了去了,我們再猶豫,恐怕朱總將投資到別的地方了!”
“賀鄉長,這也是沒辦法,化工廠的情況太特殊,我們得謹慎些!”
楊雪的話,沒有結開賀長富心中的結,賀長富固執的認為,楊雪是不想讓化工廠建在小黃莊鄉。
鄉里班子會未開,香山化工廠卻傳來消息,老板朱志高在和府前鄉接觸。
賀長富得到消息,心里是真急了,當時就趕到楊雪辦公室,顧不得敲門,就徑直掀簾進去,卻見楊雪一只手挾著電話,手里還在記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