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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欺騙中

  整個艦隊之中,不論是高高在上的艦隊司令,還是普通一小兵,又或是引擎等設備的維護人員,在這一刻都一動不動的,望著遠處那漸漸逼近的艦隊,生怕自己稍微動一下,就會引起那泛著藍光的主炮將積蓄的能量狂瀉而出。

  &27599;個人都捏了一把汗,心中祈禱著,有些膽小之人已經癱軟在地上,也許接下來一秒之后,自己就會被敵艦射出的主炮高溫所氣化,最終消散在這個無邊的星空之中。

  張信田的額頭上布滿冷汗,但沒有動手擦一擦,任憑這些汗水從額頭上流下,涌入眼中,只覺酸澀難耐,卻依然一眨不眨的望著屏幕。再看看身邊的云翼,這個年輕人竟然還是如同之前那般的冷靜,似乎沒有一丁點擔憂敵人會啟動主炮發動攻擊。

  若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面對近萬門已經充滿能量,隨時都有可能發射出威力巨大的主炮,特別是自己所在的飛船還處于最接近敵艦的位置,倘若主炮發射的話,他絕對是第一個死的,又怎能不怕?

  雖然害怕,可云翼依然冷靜如前。因為他很清楚,這種情況下,害怕和擔心沒有絲毫的用處,還不如來思索對策。

  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毒隼戰艦進入到主炮射程之內,數秒后,令人擔心和恐懼的情況并沒有發生。看來是自己艦隊所做的投降姿態對方已經看在眼里,并且沒有打算將他們消滅。這不,那些戰艦的主炮雖然沒有發射,但速度已經降下來了,而且漸漸分散開來,呈包圍姿態向混合艦隊開進。

  張信田松了一口氣,不顧形象的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而后向身邊的云翼問道:“云先生,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是不是該投降了?”

  “投降?”云翼冷眼望著他,似乎想要看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被這種目光盯著,張信田只覺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擠出一絲笑容道:“我這不是隨便說說,不必當真。”

  云翼收回目光,淡淡的道:“投降未必是假,但這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接下來,就看對方上不上當了。”

  看到云翼一副冷酷的模樣,張信田也不敢再問,只是在旁邊無奈的等待著接下來的判決。就是不清楚,是被敵艦司令判決,還是被身邊的這個年輕人判決。

  敵艦數千艘戰艦分成五路,分別從混合艦隊的上下左右以及正中包圍過來。

  十多分鐘后,混合艦隊的周圍已經全部被毒隼戰艦所包圍。這些毒隼戰艦一個個將主炮對準這些運輸艦,炮口藍光閃耀,看來敵人相當的謹慎,就算如此也沒有想要關閉主炮的打算。

  成功將他們包圍之后,十多艘毒隼級戰艦從正面開始向云翼所在的飛船靠攏。

  說起來,混合艦隊現在所有的戰艦都是面向楚唐腹地方向的,只有云翼所在的戰艦是背向著他們,面對著新美利堅艦隊開來的方向的。任誰一看,都能才出來這艘戰艦應該是這支混合艦隊的指揮艦。

  想必,那十多艘毒隼級戰艦,應該是派來和他們取得聯絡的。

  乘著這段時間,云翼將張信田喚至面前,和他說了幾句話后,也不顧張信田的詫異,自顧自的離開了屏幕面前,躲在了一邊,冷冷的望著張信田。

  “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嘛。”張信田苦笑著,輕咳一聲,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軍裝,換上一副高高在上的艦隊司令的神情,等待著與對方的通訊連接。

  雖然艦隊內部無法通訊,但現在對方想要和張信田進行聯絡的話,只需要用特定的密碼將這邊星空中的米氏粒子無效化。這樣以來,便能夠與之進行聯系。

  那幾只戰艦的距離越來越近,張信田只覺自己的嗓子有些發干,乘著那些人的戰艦還沒到達,便讓一個士兵去幫他倒杯水來。那士兵剛走到門口,卻被云翼叫住,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那士兵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回頭看了張信田一眼,立刻便出去了,也沒有過來詢問。

  不多時,那名士兵回來了,手上拿出一瓶還冒著白霧的剛從冰柜中取出來的紅酒,還有一個杯子。

  張信田一看差點跳起來,這支紅酒是他珍藏了好幾年,是從北宇宙最著名的紅酒星球新波爾多出產的,至少價值二十萬帝國金元,他從來都舍不得喝,只是放在偶爾拿出來觀賞觀賞,可以說是張信田的心頭肉。

  眼下心頭肉被人拿出來了,張信田怎能不著急。

  “那位先生說讓我給你拿一瓶船上最貴重的紅酒,我想著司令的珍藏,就拿來了。”那名士兵有些忐忑不安,乖乖的說道。

  張信田正要沖云翼發火,但望著那雙冰冷的眼神,想到他剛才跟自己所說的那些話,頓時就像淋了一盆冰水。無奈的接過紅酒和酒杯,望著這瓶自己的珍藏,張信田苦笑一聲,心中暗道:算了,反正買來也是要喝的,早喝晚喝又有什么區別。熟練的將瓶口的木塞起出,僅從這一手就能看出,張信田也是一個酒鬼。

  瓶子一開,張信田就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濃香,閉著眼睛深深的嗅著,仿佛自己的心魂都要飛出來似地,甚至讓他在短暫的時間里,忘記了旁邊那個年輕人,忘記的正向他駛來的軍艦,忘記了包圍在外面的層層大軍。

  看著張信田一臉陶醉的樣子,云翼暗自點頭,沒想到這個家伙對于紅酒這么熱衷,這種氣質可不是一兩天就能培養出來的,需要無數年在各種紅酒之中熏陶,至少很少喝酒,一般只喝茶的云翼就沒有這種氣質。

  不過這樣更好,更容易麻痹對方的人,使自己的計劃成功率增加了不少。

  想到這里,云翼覺得應該給這個家伙些好處,讓他可不要到時候出了問題。想著,他快步走道張信田的面前,張信田還以為他要和自己一同分享這瓶罕有的名酒,心中雖然極為不舍,可對方是誰,林驕陽大元帥親自介紹來的人啊,他又怎么敢得罪了。只是,他手上只有一杯子,看看云翼,又看看手中杯子,表情有些尷尬。

  “我不是來喝你的酒的。”云翼看了一眼那個紅酒的標志和年限,記在心里,而后道:“我只是來提醒你一下,剛才交代你的事情要是沒有辦好,我和你都將死無葬身之地。若是辦好了,在我告訴林元帥后,加官進爵是絕對沒有問題。而且…”云翼頓了一下,忽然露出笑容道:“我記得林元帥的家里有不少好酒的,若是你喜歡,我可以代表林元帥送你一些。當然,前提是這件事你得辦好了才行。”

  聽完這句話,張信田猛的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林驕陽是誰,那可是楚唐全勤朝野的大元帥。在楚唐,哪個人不巴結他?不給他送禮?以前張信田偶爾也會猜測,林驕陽那種高官,想必裝紅酒的酒桶都能堆滿無數個地窖吧。他卻不知道,林驕陽也極好喝酒,而林家在楚唐各地,甚至其他國家的星球上,擁有的釀酒廠不下一百個,其中不乏一些極為出名的品牌。

  得到云翼的承諾,張信田立刻就如同吃了大力丸一般,氣勢極度攀升,很快就進入了狀態之中。

  只見他整了整衣服,而后解開軍裝的第一個扣子,將領口向外扯了扯,做出一種浪蕩不羈的態度。而后斜靠在指揮椅上,高高的翹起二郎腿,左腿搭在右腿上一顛一顛的。在手上,則端著透明的水晶酒杯,里面有著約莫三分之一的液體。更讓人叫絕的是他的表情,那種陶醉在美酒之中的神情,幾乎是任何人都無法學來的,只有那種對美酒極度狂熱的貴族子弟,或許才能鍛煉出這種氣質。

  現在的張信田在別人的眼中,就算他穿著軍裝,恐怕別人對他第一眼的印象會是一個浪蕩的貴族子弟,而并非一支艦隊的司令。

  而云翼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只是沒有想到,張信田裝模作樣起來,效果會這么好,讓他對整個情況的把握,又多了幾分。

  不多時,那十多艘艦隊已經來到了距離極近的地方。這個距離恰好在戰艦的副炮射程之外,而云翼所在的戰艦主炮沒有充能,導彈攻擊則需要時間,對方可以從容的躲避或者對導彈攻擊。由此可見,敵人是極為小心的,而這樣的人也是極難對付的。

  忽然,負責通訊的士兵回頭叫道:“司令,敵人請求通訊!”

  “接過來吧。”張信田淺淺的抿了一口手中的紅酒,似乎很隨意的說著。但在他的心里,早已緊張的不成樣子,之所以不敢多說話,就是怕話一多而暴露了自己真正的內心。

  &30011;面陡然一亮,一名身著新美利堅軍裝,肩膀上一顆將星燦燦生輝的中年將軍出現在屏幕上。

  “你就是這支艦隊的司令員?”那名少將不怒自威,口氣中充滿著威嚴,似乎一貫高高在上。

  張信田斜眼看著他,目光中充滿了不屑,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問道:“在向別人詢問之前,難道不知道先介紹一下自己嗎?莫非新美利堅的軍官都和你一樣不懂禮貌?”

  那名少將差點被張信田的這句話噎死,看著張信田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被自己的大軍包圍還在品著紅酒,在他的心里早已認定,這支艦隊的司令官肯定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貴族子弟,靠著家中長輩的權利和關系才有了現在的位置。而且這種貴族子弟從來不將別人放在眼中,總是一副高高在上,誰也不怕的樣子。

  而這種人,在這名少將看來,則是最容易的對付的一種。

  他淡淡的一笑,說道:“閣下難道不知道,你們的艦隊已經被我們徹底包圍了嗎?”

  “那又如何?”張信田高高仰著頭,鼻孔朝天,搖頭晃腦的道:“你知道我爺爺是誰嗎?”

  新美利堅少將心中暗笑,這都什么時候了,還跟自己擺譜,便笑道:“不知閣下的爺爺是?”

  “告訴你怕嚇死你!”張信田揚聲道:“實話告訴你吧,伸長你的耳朵聽著,我爺爺乃是楚唐帝國元帥林驕陽!而我,則是他的親孫子林泰閣!”

  這句話一說出口,還沒等屏幕上那名少將有所反應,張信田這邊在指揮室之中的船員們就先被嚇住了,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滿了古怪,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又不敢去看張信田,只能在各自的心里默默的八卦著。

  而那位少將顯然也沒有想到這支運輸艦隊的司令官居然來頭這么大!

  林驕陽的大名,可不僅僅是在楚唐國內婦孺皆知。就算在新美利堅,就算不是人人都知道,但至少有七成以上的人都聽到過這個帝國元帥的大名。

  不過,他似乎也了解過林驕陽的家庭情況,狐疑道:“我聽說林驕陽的子女早已為國捐軀,現在只留下一個孫女,并沒有孫子。”

  “孤陋寡聞了吧。”張信田給了那人一個白眼:“我爺爺是誰,那可是楚唐元帥,林家的家主。像他這種高高在上的人,又怎么會只有一個妻子。雖然正妻很早就去世了,我奶奶卻活的好好的。和我一樣的是庶出的林家子弟雖然不多,但也有六七個。不過爺爺曾經跟我說了,我這幾個兄弟之中,就屬我林泰閣聰慧過人,是最適合接他班的人。也就是說,再過幾十年之后,我就是楚唐帝國的元帥,明白了嗎?”

  那名少將被他這么一說,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只是在心里,他可不敢茍同林驕陽看人的眼光,讓這種人接他的班,恐怕楚唐遲早會被新美利堅所吞并的。

  雖然半信半疑,但這名少將的口氣還是客氣了許多。

  “在下乃是新美利堅新編第九艦隊的副司令桑普拉斯,現在代表艦隊司令要求你們無條件投降。張司令,我看你還是投降吧。請你放心,我們艦隊一向寬待俘虜,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委屈的。”

  “投降?”張信田霍的站了起來,指著屏幕上的桑普拉斯喝斥道:“你讓我堂堂林驕陽的孫子向你們新美利堅投降?告訴你,就算是…就算是死,我…我…我也不怕!”

  剛開始的一句話還充滿氣勢,讓桑普拉斯以為這個家伙雖然沒有學到林驕陽的軍法和謀略,但至少學到了他的氣概和風骨。可后面那結結巴巴的話,卻暴露了他的真面目。感情這家伙其實就是一個靠著祖父名聲,在外吃喝玩樂,狐假虎威的紈绔子弟。

  “呵呵呵…”桑普拉斯笑了起來:“那請問張司令,你想怎么辦?順便提醒你一句,戰艦主炮在長時間處于蓄滿能量卻不發射的狀態下,極有可能會因為控制閥的松動而導致主炮不受控制的發射出去。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請你快點做出決斷。是想化作宇宙塵埃呢,還是向我們無條件投降?”

  “我…我…”張信田結結巴巴的半天,卻沒有說出一個字。看向桑普拉斯的目光中,也透露出恐懼和畏懼,顯然是被他的話嚇住了。

  &29255;刻后,他猛的一口將杯中的紅酒全部倒入口中,眼神中透露著些許的瘋狂,望著桑普拉斯。桑普拉斯還以為這家伙被激起了血性,想要下達命令和自己的艦隊同歸于盡,忙給自己的副官一個手勢,讓他做好準備,隨時發動攻擊。但很開,張信田就開口了,只不過說出來的話讓這名少將又驚又喜,立刻下令讓手下所有戰艦將主炮關閉。

  “我知道楚唐在獨角獸要塞的軍事計劃以及所有的兵力部署,還知道我爺爺的很多計劃。”張信田有些偷偷摸摸的說道,聲音壓的很低,似乎擔心被指揮室的其他人聽道。

  “只要你們放了我,我就將這些資料全部給你們。至于這支艦隊,只要我離開了,你們想怎么處理都行…”

  桑普拉斯頓時極為驚喜,如果真的能夠拿到這些東西,那么他們的計劃實施起來,便會極為輕松!立刻,張信田在他的眼中,從一個紈绔子弟,變成了可親可愛的好人!

  “張司令,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說出你所知道的,我可以代表艦隊親自送你離開,甚至還可以送你一大筆財富,當然,這需要你提供足以讓我們滿意的東西。”

  “那就好,那就好。”張信田頓時長出了一口氣,但馬上,他的眼珠子一轉,道:“這些東西可不能讓別人知道,我需要親自和貴艦隊的司令見面。”

  桑普拉斯大喜:“完全沒有問題,閣下可以乘坐交通艇來我們船上,我送你去見司令。”

  “那可不行!”張信田馬上搖頭:“誰知道你們會不會乘機將我劫持,然后用一些手段提取我的記憶。告訴你,這種玩意我見多了,別想讓我上當!”

  “那閣下想要怎么辦?”

  張信田豎起一根指頭:“一艘船,我只需要你們能讓我乘坐的這艘船離開就可以了,這艘船上的人都是我的親信,其他的飛船我是不會管的。威龍戰艦上是有自爆系統的,相信你也很清楚。倘若你們膽敢派人強行登艦或者派出機甲戰士的話,我就會立刻引爆戰艦,到時候你們什么也別想知道。”

  “閣下請放心,我用我的人格擔保,只要閣下說出你所知道的,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你和你的人。”

  “所以…”張信田望著桑普拉斯,緩緩說道:“我需要和你們司令的旗艦進行對接,面對面進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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