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滲著汗水,都是冷的,涼的。
“我只是在矛盾中尋找最能平衡矛盾的選擇,我喜歡秦安,可是我并不是最適合和他在一起的人,你更適合。你是我的妹妹,秦安溫柔而體貼,善解人意,懂得照,}顧人,他對你來說也是最合適的。我不能只顧著自己,但是我也做不到割舍掉對他的喜歡,難道這樣的決定不是最合適的嗎?”安水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把心事藏在心里邊,卻依然被妹妹一眼看穿,把這些話說出來,竟然有些發泄的情緒,讓她的呼吸都有些亂而急促。
“那你不如學中國古代傳說中的娥皇女英那樣,二女共侍一夫好了。”女孩兒又冷笑起來。
安水沒有說話,這不是自己的決定,是秦安的,只是自己并不反對他罷了,第一次見面,就答應他了。
“你保持沉默,難道你還在考慮這個問題?”女孩兒有些感覺不可思議地笑了起來,“你懂不懂得什么是愛情?撇開秦安對你的感情不說,你和秦安到底怎么一回事,了起來,這樣的問題很是傷人,問的其實也很不合適,其實她也知道這樣的問題就像老婆和老媽一起掉水里先救哪一個一樣不該問。
“姐姐和秦安,哪一個你更在意?”安水的心在痛,真的很痛,明明是可以把一切都讓給妹妹的姐姐,明明是可以把任何心情和收獲都和妹妹分享的姐姐,如果她真的想要,難道做姐姐的不會給嗎?
即使秦安不答應,可是一邊是秦安,一邊是妹妹,自己怎么選擇?總之只能在矛盾中尋找平衡點,做出最合適的決定。
女孩兒有些愕然地看著她,自嘲地笑了笑,“你看出來了?”
“怎么看不出來?你對待任何人,都是那樣的冷漠和漫不經心,即使為你的產業立下汗馬功勞的QA會議,當他們開始想要脫離你的控制時,你也可以把其中的元老毫不猶豫地清除掉…對于秦安,你花了太多時間,太多心機,我難道連這都看出來?”安水微微一笑,“其實從你和我說,要幫我考察考察,檢驗檢驗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既然我們是姐妹,姐姐喜歡的人水打斷了女孩兒的話頭。
女孩兒驚訝地看著姐姐,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姐姐打斷別人說話,不給別人把話說完的機會,要知道即使是不認同,厭惡著,姐姐在和任何人說話的時候,都會保持著笑意,認真地傾聽對方把自己的話說完。
這一次,她打斷了妹妹的話。
“很奇怪嗎?會改變的不止是你,還有我。”安水的聲音緩緩流動著,恍如在草地上蔓延著的月光一樣清涼,“我只是決定了,不再去操心太多的事情,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知道他想要我做什么,想要我在他身邊,以女朋友也好,妻子也好,還是情人也罷,都無所謂,總之不再傻乎乎地把他推開傷他的心,這樣就夠了。”
女孩兒看著姐姐,很陌生。
“你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嗎?”安水站起來,牽著妹妹的手,把她擁入懷里,她是自己的妹妹啊,當自己站在母親床前時,只怕從來不曾想到過會像今天這樣和妹妹說話。
不是不疼妹妹了,只是妹妹不需要姐姐疼了,姐姐要人疼愛著了。在二十世紀初就在西方音樂圈子里顯赫耀眼,名為月光公爵斯坦威鋼琴安安靜靜地蟄伏著,原來這架鋼琴收藏在丘吉爾莊園,溫斯頓的后人為了在選舉中獲得政治和經濟上的資助,將這架堪稱國之瑰寶的鋼琴送給了安許同。
安水坐在鋼琴前,一襲及臀長發猶如黑色的月光流影,白色柔鍛長裙拖曳出女子溫婉優雅的風情,她安安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妹妹,臉上的神情不再猶豫,不再怯弱,那個總是為他人優先考慮的女子,終于決定自私一回了。
“按照我們姐妹的約定,談戀愛的對象,必須得到另外一個人的認可。”安水是個極其重視承諾的人,更何況是和妹妹的約定,對于安水來說,這是最重要的約定和承諾,即使安水明知道其實這個約定只對自己有束縛力,那個能看透了姐姐的妹妹,難道還不知道姐姐是絕不可能忍心為難她的。
“你對秦安的考察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甚至說動了唐家的人都配合你,在這件事情上,你如此慎重其事,我想你總應該得出一個結論了,既然你能一眼個,這一點毋庸置疑,我絕不懷疑,但是我在想,我和秦安在一起了,你會放棄喜歡秦安嗎?如果你放不下,為什么還要這么做?”女孩兒冷靜地問道。
安水低下頭,避開了女孩兒的目光。
“我和秦安在一起了,你就可以以姐姐的身份照顧著我們,反正我們姐妹一直是生活在一起的,你也是一直照顧著我們…即使我和秦安結婚,你也可以以姐姐照顧生活的名義和我們一起生活,不是我覺得結婚了,就可以不要你這個姐姐了,只是,姐姐…”女孩兒走近姐姐,低下頭看著她的眼睛,“你是在想,這樣的話,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每天都和他生活在一起了吧,不需要因為年齡的因素而承受他父母的壓力…婚姻對你來說,并不重要,你所想要的,不過是每天和他在一起,看著他,照顧著他,這就夠了,這就是你的愛,狹隘而愚蠢。”
“你到底是覺得要把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最值得珍貴著的人兒送給妹妹,還是要用最體貼他,最適合他的方法,來滿足你的愛情?”女孩兒坐在了凳子上,,妹妹怎么會不喜歡?就像我們從小都會選擇同樣花色的裙子,同樣口味的食物,同樣漂亮的玩具…也許這是唯一沒有改變的吧。”
“既然這樣,你還讓我接近他?你這不是希望我喜歡上你喜歡的人嗎?”女孩兒也笑了起來,并沒有一絲羞澀,兩姐妹喜歡上同一個人,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也許說不出口,但是在她心里邊,這不過是一個在心里邊沉淀良久了的既成事實。
“那時候是有這樣的念頭,我也希望他能喜歡上你。”安水總是更加愿意為他和她考慮,都是自己心里邊牽掛著的人,如果他和她能夠在一起,那該多好啊,自己可以一直照顧著,應該就算是完成了母親的遺愿吧,每一個母親最大的心愿和最開心的事,也是最上傷感著,卻最幸福的事情,難道不就是女兒出嫁的那一天嗎?
如果是那樣,自己就可以安心地告訴母親了,姐姐先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責任,她盡到了。
“姐姐,我猜測下你真實的想法吧,你希望我喜歡上秦安,也希望秦安喜歡上我,你想撮合我們兩就看透哪一個人更合適操作你的眾多產業公司,秦安,你也應該知道他適不適合我了。”安水沒有回避妹妹的目光,那是一種怎么樣的目光啊,讓安水的心頭都在發顫,她從來不曾想過,自己的妹妹會用這樣一種眼神看著自己,最接近的形容就是一個會不顧一切地守護著自己抱著的洋娃娃的小女孩,警惕地打量著覬覦著她最珍貴的東西的那個人。
這種目光里邊蘊含著一種決絕的堅持,這是我的,誰也不許動!
“他不適合你。”女孩兒一步步地走近姐姐,重復道:“他不適合你。”
“為什么?”安水并不意外,扭過頭去,看著窗外的一地暗淡曖昧的昏暗燈光。
“許多原因,最重要的是,這是我的結論。”女孩兒冷笑,“當然,你也可以完全不在意我的結論。”
“我怎么會不在意,你是我的妹妹。”安水不需要多解釋什么,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家人也都喜歡,自己的戀愛,得到家人的支持。
“妹妹和秦安,哪一個你更在意?”女孩兒笑我一直不能理解你和他現在的感情如何,你和他相處的時間其實還不如我和他。”
安水拿起放在一旁的電話,剛才那個電話給了她一份安心甜蜜的幸福,在她失落和黯然的時候,她更加清楚了,真正需要秦安的,不是妹妹,而是自己,妹妹剛才都在干什么?她在討好著秦淮和李琴,她遠比自己更懂得尋找和掌握幸福,自己需要秦安,不是秦安需要誰,秦安也不需要自己把他推到妹妹懷里,妹妹更加不需要,她要想要,她自己會爭取。
唯一懵懵懂懂,在里邊不清不楚地攪合的,只有自己。
“我一直在想,愛情追尋的也許就是朝朝暮暮的相處,耳鬢廝磨的依偎吧,但是那只是愛情追尋的目標,卻不是愛情本身,彼此牽掛惦記著,想他想要的,想自己能給他的,這就是我的愛情。”盡管和妹妹的談話并不溫暖而讓人心情低落,但是安水的嘴角依然翹起了一份沉醉迷人的暖暖笑意。
“我不這么認為,愛情…”女孩兒固執地搖了搖頭。
“我說了,這是我的愛情。”安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