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蓀嫌棄唐媚家的鑰匙,用完就丟,好像很不屑的樣子,要不是來捉奸,她才不進唐媚家。
唐媚盯著那鑰匙,琢磨出了一些問題。
不管是親人還是朋友,關系總有個親疏遠近的說法才對。
秦安和嫂子的關系自然是極好的,嫂子十八歲嫁到秦家,結婚證還是秦安他爸找了秦安他舅舅的關系辦的,那時候秦安還是個懵懂頑童,秦安和他哥夏天里跑田里挖泥鰍,夜里抓青蛙,弄得一身泥回來都是嫂子招呼他,秦安是不敢一身臟兮兮的回家的。
現在嫂子什么事情都為秦安著想,這是肯定的,怎么樣才是最適合秦安的,做什么對于秦安最好,也是她首先要考慮的,不管長嫂如母,照顧小叔子的生活起居是應該的,就是秦安對于秦沁的好,作為母親的她,對于秦安也會千般的好。
要說葉竹瀾和孫蓀這兩個女孩子,嫂子應該說不上更喜歡哪一個,她們兩個總是和秦安呆一塊,秦安那混賬性格,沒臉沒皮的一副兩個女孩子都要的態度嫂子應該也是清清楚楚的,也就是說,如果唐媚自個不參與進去,嫂子理所當然地把葉竹瀾和孫蓀當成秦安的女朋友了,以前唐媚也常看到嫂子去超市特別準備好菜,然后開車接了葉竹瀾和孫蓀過來,吃完還送她們回學校。
嫂子和葉竹瀾,孫蓀都是青山鎮的人,以前總見過有些印象,真正接觸多了應該是秦安上高中以來,不得不承認,葉竹瀾和孫蓀都是套長輩大人們喜歡的類型,一個可愛,一個漂亮,最重要的是成績很好,是那種家長們都喜歡自己孩子在一塊玩的。
按道理唐媚和嫂子的接觸也差不多是那時候開始了,唐媚對秦沁不錯,秦沁也很喜歡唐媚,唐媚在嫂子心里的印象應該不錯,唐媚還記得那天晚上自己和嫂子促漆而談,秦安那個混蛋和葉竹瀾,孫蓀在里邊房間呆著。
唐媚覺得在嫂子心里,葉竹瀾和孫蓀只是因為和秦安更親近,所以嫂子更看重她們,但是自己和嫂子的關系,說朋友總是完全夠資格的。
當孫蓀打電話過來時,按照一般情況,嫂子應該會幫秦安瞞著…就像孫炮和秦小天這兩個混蛋和秦安出去玩,秦安半路上去找那小狐貍精,自己要是打電話過來找秦安,問電話為什么在他們手里,這兩個混蛋肯定會幫秦安瞞著。
這才是正常情況下,嫂子站在秦安的立場上會做的,即使她覺得唐媚不適合秦安,那她也應該先應付過了孫蓀,然后拿了孫蓀當借口,上來敲門把秦安叫下去,理由應該是諸如孫蓀剛才給你打了很多電話,我怕有什么急事,你去回個電話…
嫂子也沒有這么做,她不自己來叫秦安,等著孫蓀過來,把鑰匙交給了孫蓀。
這里邊的問題很大,唐媚皺起了眉頭,嫂子肯定知道這樣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唐媚覺得明天嫂子大概會主動和自己解釋。
希望不是自己擔心的那個理由。
唐媚暫時按捺住那份心思,看著坐在床上的孫蓀。
“秦安怎么了?怎么躺床下邊去了,現在還一動不動。”孫蓀還是那樣狐疑地看著唐媚,絕大多數時候她都是這么看著唐媚。
唐媚覺得孫蓀的表情,就像一只剛生了雞蛋的母雞,看誰都覺得對方是要搶她的雞蛋的人。
“他喝醉了,就睡在了這里,剛才你進來,我以為有危險,就把他踢了下去…你沒有看到電影里邊那些槍手什么的半夜闖了進來,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床上躺著的人開槍嗎?”當時唐媚就是這么想的,她可不會嚇傻了,只想著趕緊喊秦安起來保護她,喝醉的人沒那么容易喊醒來,一個醉漢醒來了也起不了作用。
唐媚的心思機敏而決斷,和一般的小女孩也不一樣。
“神經病。”孫蓀又罵了她一句,沒看見看電影看得這么神經兮兮的人。
孫蓀罵完,一個扎緊了頭發,顯得十分干練的黑衣女子走了進來,手里提著一個急救箱,還戴著黑色墨鏡,耳朵里藏著一只耳機一樣的東西。
“大小姐,她哪里受傷了?”黑衣女子走進來朝唐媚鞠躬,然后問道。
“左邊小腿,我踹了一腳,其他地方應該沒有問題。”唐媚指了指孫蓀的小腿。
孫蓀很神奇的樣子。
黑衣女子蹲下來,捏了捏孫蓀的小腿,一邊看孫蓀的臉色。
孫蓀痛的喊了起來,又想罵唐媚了,不過感覺現在罵唐媚神經病,有些氣氛不對,這個黑衣女子就跟電影里的保鏢殺手一樣的。
黑衣女子打開銀色急救箱,拿起一個類似超市里掃描儀的東西在孫蓀腿上掃了過去,然后說道,“沒事,沒有什么大問題,不過今天晚上最好別走動了,否則可能會造成肌肉腫痛。”
黑夜女子說完,告別了唐媚,從頭到尾都沒有取下她的眼睛。
“這人干什么的,怎么晚上了還戴個墨鏡?”孫蓀奇怪地問道,聽說黑衣女子說沒事,孫蓀也放心下來了,雖然那黑衣女子是唐媚的人,說不定會騙孫蓀,但是孫蓀想應該沒有那么嚴重,暫且相信下唐媚。
“這樣顯得比較專業。”唐媚懶得去和孫蓀解釋。
孫蓀對這個也不是很感興趣,只是有些擔憂地問道:“今天晚上我真走不動了?”
“你走動試試,你當人家逗你玩嗎?”唐媚有些煩躁地說道,好好的一個晚上,本來自己可以和秦安一起睡一個晚上的,就這么被孫蓀毀了,現在她還走不了了。
“不高興了吧,誰讓你這么用力踹我?現在我走不了,你也別想和秦安單獨相處了。”孫蓀即使不想在唐媚家里多呆一分鐘,可也沒有辦法了,小腿還痛得很,除非把秦安喊起來背她回家,不過孫蓀才不會這么折騰人。所以孫蓀只能留在這里,不過態度當然不能是請求唐媚讓她留下,也不能是好像受了唐媚好處似的,要一副她自找麻煩的態度嘲笑她。
“說的好像我沒有踹你,你就不會鬧事似的。我要是沒踹你,你還不得叫醒秦安?要不也照樣賴在這里。”唐媚看到孫蓀牙尖嘴利的樣子,又是一陣來氣。
孫蓀瞪著唐媚,不服氣的樣子,扭過頭去,努力伸了伸脖子去看秦安,“你打算一晚上都讓他躺在地上嗎?”
“我用不著你來指使,你心疼他,你把他抬到床上來啊。”讓秦安多躺一會兒也沒事,房間里溫度一般挺高,秦安身上又裹著被子,也不會著涼,唐媚不聽孫蓀的,而且她也抬不起來。
孫蓀更加沒有辦法,也不好意思讓唐媚喊人來把秦安抬上去,想了想說道:“他怎么喝醉了?我沒有見過他喝醉過啊,他干什么都有分寸的,怎么會喝醉?”
“他和我玩真心話大冒險,他不自量力地想灌醉我,結果自己先倒下去了。”唐媚靠著柜子,光著的小腳從被子底下伸了進去,得意地撓著秦安的腳心。
“你喝酒很厲害嗎?你不會是在酒里下藥了吧?”孫蓀總是不吝嗇于用最壞的心思猜疑唐媚,唐媚這個人應該是不擇手段的,尤其是在孫蓀看到唐媚這個姿勢,一條潔白修長的腿從睡衣里露出來,好像里邊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穿的時候,更是如此覺得,暗自慶幸自己下決心果斷,來的及時,要不然這個唐媚肯定要干壞事了,真是個不要臉的女人。
“我用得著下藥嗎?”唐媚不屑一顧的說道:“不服氣你來和我喝啊,這個酒叫蘇格蘭霧,特別容易讓人醉,是他自己調的雞尾酒,俗稱失身酒,酒吧里的男人最喜歡點給女人喝的,我不去酒吧玩,但這個酒我知道,也敢喝,你敢嗎?”
這個晚上肯定特別難熬,孫蓀和唐媚不可能想孫蓀和葉竹瀾一樣躺在一張床上打打鬧鬧,比比大兔子和小兔子然后親親熱熱地睡覺,唐媚逮著機會了,就像趁機教訓下這個小狐貍精,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喝酒喝,誰怕你啊!”孫蓀不大喝酒,可是家里邊父親給母親配的調養身子的藥酒,甜甜的,孫蓀有時候也被媽媽勸著喝點,媽媽說喝了對女孩子身子有好處,孫蓀也不算是沒有挨過酒的人,而且孫蓀覺得秦安喝酒肯定不差,因為他經常陪著大人吃飯,都是要喝酒的,唐媚能夠灌倒秦安,別看她現在死撐,可是也有些臉和脖子泛紅的樣子,多半是強弩之末,說不定三杯下去,唐媚就會倒下了。
“好,誰先倒下去,就被踹下床去,贏了的人和秦安睡床上。”唐媚干什么都有目的,都要有些收獲和利益,這是生意人的本分。
孫蓀有些猶豫了,自己贏了還好,要是輸了呢?孫蓀倒是不怕睡床下去,可是那唐媚就會和秦安睡啊,說不定還會做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