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班和69班中間隔著一個科任教師辦公室,走廊欄桿上的一根鐵管位于辦公室外,將兩個班級學生們下課活動的狹小區域劃成涇渭分明的兩塊。
葉竹瀾像被抓住偷情的小媳婦,在孫蓀有意無意掃過來的目光中,再也不肯和秦安兩個人偷偷跑到小茶園里吃東西。
秦安只好和她一左一右隔著鐵管一邊吃飯,一邊聊天,當然也沒有辦法表現的太親昵,葉竹瀾嘴饞秦安帶著的臘豬耳朵,也要注意沒有人看這邊時,才偷偷地夾。
秦安旁敲側擊地問著孫蓀早上和葉竹瀾說過什么,她紅著臉,緊泯著嘴,就是不告訴秦安。
秦安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孫蓀會和葉竹瀾說了什么了不起的話,讓葉竹瀾和她結成了守秘聯盟,把秦安排斥在外。
“女孩子的悄悄話,你不許打聽。”葉竹瀾警告秦安,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才壓低著聲音說道:“你晚上過來時,不許再摘美人蕉了。我媽媽早上散步時看著美人蕉被折了一大半,還罵不知道是哪個調皮貪嘴小孩呢,花開著漂亮多好看啊。”
秦安點了點頭,湊過去輕聲道:“你比美人蕉花好看多了。”
陰沉沉的天色下,葉竹瀾臉頰上柔嫩白皙的肌膚沒有刺目的眩白,散發著溫潤如玉的光澤,她輕咬著薄薄的唇瓣兒,美麗的眸子里含著羞,薄嗔似喜地看著他。
午睡的時候,秦安打著去找廖瑜的旗號,向孫蓀請假,一般找老師都是比較冠冕堂皇的理由,孫蓀也只好點頭,答應不把他的名字記在曠課,逃課,遲到的名單上。
這次秦安禮貌地敲門了,自從那次他應著母親的話去和廖瑜緩和關系,碰到廖瑜阻奶發燒以后,他就覺得廖瑜在刻意避開他,偶爾碰上,也是一副強忍著不想生氣,羞憤不已的模樣。
秦安覺得廖瑜沒有理由對自己是這副態度啊,可是也有些莫名的心虛,不該看的地方看了,不該摸的摸了,不該脫的也脫了。
可是這些如果都是不該的話,那真是不該救的也救了,廖瑜那副模樣雖然沒有什么危險,可是如果不管不問就未必會沒有什么麻煩,秦安認為自己是做了好事,廖瑜如果不刻意針對自己什么,也沒有必要向她解釋太多。
最重要的是,那天廖瑜一直昏睡,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是秦安做的,秦安想廖瑜現在對自己這副態度,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進來。”廖瑜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渴睡的慵懶,成熟少婦點點滴滴的誘惑總是這樣不經意地透露出來,聽著聲音,見識過她穿著睡衣躺在床榻上迷人模樣的秦安,當然也能夠配合著在腦海里浮現出那樣的畫面。
秦安推開門,廖瑜就在外面的辦公室批改著小考的試卷,她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眼鏡架子隨意架在秀挺的鼻梁上,有些凌亂的發絲扎成一束垂在胸前,手掌勉強撐著臉頰,嫵媚的眸子有著微微上揚的眼角,長長的睫毛隨著她半睜半閉著的眼簾輕輕抖動著。
天氣漸冷,廖瑜也不再習慣她那清涼誘人的套裙裝束,紅色的棉紗大圍領及裙長衫,黑色束腿長褲,素色簡單的白色平跟皮鞋,沒有了成熟少婦和職業女性結合的知性性感,卻多了幾分這個年紀年輕女子獨特的青春魅力。
廖瑜抬起頭來,看到是秦安時,臉上的神情馬上變了,警惕地望著秦安,讓秦安想起了無數電影里,瞌睡的哨兵發現了敵情時的場景。
“你來干什么?”廖瑜沒有好氣地瞪著秦安,看著秦安那雙雖然有著少年獨特清澈閃亮,卻蘊含著成年人成熟穩重和些許放肆的眸子,想起了這些日子亂糟糟的心情,白凈的臉頰兒漲出了淡淡紅暈。
“廖老師,是這樣的,我最近對吉他有一點興趣,聽說你有吉他,我就想彈一彈試一試。”秦安端正態度,像所有有求于人的孩子一樣流露出乖巧和誠懇的表情。
廖瑜松了一口氣,但她覺得自己那種沒有由來的擔心并不奇怪,這個孩子說不定真的會做出很讓人驚訝而過份的事情來…或者說,廖瑜覺得他已經對她做過了這樣的事情。
廖瑜沒有馬上答應他,反而有些古怪地看著秦安:“秦安同學,你覺得如果兩個人處于敵對不友好的狀態,某一方有什么理由在遇到困難時會想到找另一方幫助,并且另一方又有什么理由不顧及這種敵對不友好的狀態,去答應對方的要求呢?”
“廖老師,你的這個比喻太復雜了。你是老師,我是學生,學生借老師的吉他彈一彈,不算太過分的要求吧?什么敵對不友好啊,學生和老師怎么會是這種關系?”秦安搖著頭,斷然否認他和廖瑜的非正常師生關系。
“你…”廖瑜拿著紅墨水筆指了指秦安,又無可奈何地放下,他什么時候真把自己當老師了?要打擊自己,威脅自己時是一副模樣,現在有求于人又是另一副模樣。
他對自己做的事情,哪一點是一個正常師生關系里,一個學生會做的?廖瑜想起了那件事情,羞憤不已,卻也顧不得再隱忍了,“秦安,今天你來的正好…我已經決定了,再也不會受你的威脅了。羅波夫做的事情和我什么關系?你捅出去了,我就和他離婚就是了。而且你對我做的那些丑事,我也要告訴你爸媽!”
“我對你做什么丑事了?”秦安看著有些氣急敗壞的廖瑜,女人一沖動,一失控起來,也是很可怕的,心想自己再威脅她扒了她褲子抽皮筋做彈弓射她屁股,只怕也不管用了。
“那天…那天…就是你剛剛回家,成了少年英雄的那天,那天下午你來我家了是吧?”廖瑜對于學校領導夸獎秦安“少年英雄”很不以為然,語氣中不由得帶著點鄙薄,她覺得他只是膽大包天,沒心沒肺,不知死活才誤打誤撞逮了朱宏志。
“你怎么知道?”秦安疑惑地道,他沒有想著要否認,只是奇怪那時候廖瑜要是清醒了,肯定不會默不作聲。
“哼哼,居然不耍賴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廖瑜想起自己醒來時,掀開毯子,居然發現完全赤裸著上身,那份驚駭莫名的感覺,如果不是睡衣和內褲還好好的,下身也沒有什么異樣的感覺,她真會以為自己是被人趁著昏迷強奸了。
廖瑜燒也退了,一嚇之下,腦子反而馬上清醒過來,看了看松掉的內衣,沒有奶水鼓脹生痛,似乎被抽空了乳汁的乳房,還有撕開的消炎藥盒子,還有一碗涼開水,廖瑜隱約記起了似乎有人吸允著自己乳房的感覺。
廖瑜當時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進了自己的房間,不會是羅波夫,羅波夫還在一中上課,周一不可能有空來青山鎮。廖瑜走出房間,小心打聽了一下鄰居有沒有看到人進自己家門,卻也沒有得到消息,直到她碰到李琴,李琴才無意間說起秦安下午過來找過她。
當時廖瑜沒有露出什么異樣給李琴注意到,她心中卻已經確定,對自己做出那些事情的,肯定是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