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聽到頭頂上如此輕微動靜的,都是超一流的高手。
因此抬起頭注意到樹頂上來人的,不過寥寥數人。
樹頂的枝杈上,一劍沖天和流月傲然而立,一劍沖天一副俯視蕓蕓眾生的模樣,風蕭蕭實在忍不住,吐了一口吐沫。心下卻又在奇怪:劍無痕和閑樂到哪去了?
交手的眾人,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有些異常,慢慢地手底下都松動起來,一個個地都抬頭朝這邊望去。
萬眾矚目下,一劍沖天臉上浮現出了滿足的表情。風蕭蕭忍無可忍,破口大叫道:“你怎么才來!”
一劍沖天揮揮手道:“不好意思,我在江湖的旅途上迷失了方向。”
流月此時也得意地道:“咦?驚風,你怎么會在這里,我以為你要到樹林里去狙擊我們呢!”
驚風臉色不善。昏暗的林間以耳帶目,的確讓驚風有了一人對抗數名頂級高手的機會。難道他一直沒有加入戰團,就是等著對付這遲遲沒有現身的幾人嗎?
流月繼續悠閑地道:“山邊風大,你的耳朵真是越來越不好使了。”
驚風郁悶之極。耳力依然是那個耳力,但也要刻意去聽時才能聽到更多更遠的東西。剛才的片刻,驚風卻是抓住機會去對風蕭蕭玩心理攻擊,而一劍沖天他們正巧在這個時間過來,讓自己一時未察。
當下只有恨恨地道:“有機會讓你逃你不逃,現在來也是自尋死路。”
一劍沖天一聲嘆息后道:“搞不清楚他這自信是從哪來的。”
流月點頭:“是啊,莫名其妙。”
兩人說夠了,立刻開始動手。飛身而起,直接從樹頂上躍下。驚風卻是大喜,這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當下手一張,白光一道,“梨花”刀激飛而出,直迎空中落下的二人。
這半空中,“梨花”刀一但炸開,那是避無可避的境地啊!眾人心中都在暗道兩人太冒失,雖然未必就亡,但受些原本沒必要的傷卻是免不了了。目前情況下,少受一處傷,就是多積蓄一分力量。
風蕭蕭卻不這么認為,太極施展出來的那道氣勁,大概是可以擋住炸開的“梨花”,這一定已經是一劍沖天計算中的事了。
“梨花”已在這個時間炸開的,紛紛揚揚好像是星光。
的確有人出手去阻擋這一刀,但卻不是一劍沖天的太極,出手的,居然是流月。
“圓月彎刀”在半空中“倉啷”出鞘,接著一刀斜劈下來。柔和的仿佛月光,速度卻堪比閃電,從這些紛揚的星光中一閃而過。
點點星光在月光的映照下是黯然失色,緊接著就是四分五裂。一劍沖天和流月從中安然穿過。紛亂的星光點點像無頭蒼蠅一樣落在了二人身后。
沒給大家更多驚訝的時間,緊接著出手的是一劍沖天。長劍的高舉,六劍交叉貼在手中長劍上做風車舞,這是曾經用來對付過風蕭蕭的招式。
振臂一揮,風車旋轉著向兩人身下飛出,正是朝著落腳處的玩家們飛去。
大部分人為氣勢所迫,選擇了抱頭鼠竄,唯有一人,當胸一封,想架住來招。結果只聽“當”一聲響,手中刀已被震飛,人更是噴著血,比刀飛得還要遠。
而這“風車”余勢不減,繼續繞圈飛出開辟荒野。一劍沖天和流月此時已經安然落下。落在了大片鐵旗盟的人群正中。
待“風車”飛回一劍沖天手中時,兩人身遭半徑三米的一個圓里,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大家除了震驚已經沒有別的感想了。頭號高手一劍沖天,果然是出手不凡。比那邊的目前號稱第一高手的風蕭蕭可要震撼多了,大家都在揣測這個稱謂是不是還是應該物歸原主。
一劍沖天給眾人了一點膜拜的時間,然后第二度出手,這次卻不是環繞著飛出了,二是直飛出去。
頓時正前方的玩家個個大驚失色,火燒屁股一樣要往兩旁閃。但一劍沖天的攻擊如果被這些普通玩家就隨便閃開,他也沒資格被稱作是高手了。
鮮血,一劍沖天的“風車”一路飛過,灑下的就是一路的鮮血。也不是完全沒人避開,那些從遠處就遙望“風車”飛來的人,距離讓他們有了躲避的時間。
“風車”絕塵而去,蜂擁的人群中硬是被撕開了一條大道。一劍沖天和流月,早就跟在“風車”后面一路跑來。“風車”從重圍中旋出時,兩人也已經突破重圍而出。
潮水般的人群已經忘了繼續沖擊風蕭蕭他們,只是傻愣愣地看著一劍沖天和流月如此的來去自如,視他們如無物。
此刻,一劍沖天和流月正得意洋洋地站在風蕭蕭面前。
風蕭蕭神秘西西地道:“劍無痕和閑樂呢?哪去了?”
兩人一愣后,流月道:“就是還沒到啊,還能哪去。”
風蕭蕭也愣道:“不是有什么計劃嗎?”
流月和一劍沖天對視了一下后道:“有計劃?我們不知道啊,什么計劃?”
風蕭蕭道:“那你們怎么不一起來?”
流月暈倒:“輕功有強弱啊老大,我們這不是怕你們頂不住,所以我們兩個先沖過來了嗎,他們輕功稍弱,當然落后一點了,一會也就過來了。”
原來不過是這么簡單,風蕭蕭又想得有些深刻了。還以為四人有什么計策。
閑話說罷,就是一劍沖天開始社交的時候了。收回“風車”,七劍合一后,一劍沖天先向鐵旗打了個招呼:“鐵幫主,好久不見啊!”
鐵旗與好幾人一起夾攻飛云,形勢當然不會吃緊,有得是空。當下回道:“也不是太久。”
一劍沖天還在故作休閑:“今天這么有空啊?”風蕭蕭已經想去捏死他了。
鐵旗卻是一聲冷笑道:“一劍兄,你現在還真是熱衷于這些活動啊!”
一劍沖天聳聳肩道:“沒辦法,有些場子不找回來,實在沒臉在江湖上混。”
鐵旗長笑兩聲后道:“不就是婚禮上下毒的事嗎!一劍兄,你可知道,你身邊的釋手老弟,可也是那天的幕后操縱者之一啊!”
一劍沖天皺眉道:“怎么回事?”
而此時,飛云和釋手洗的臉色都是風云突變。鐵旗和驚風一次一次搞這些離間,兩人不得不跟著一次又一次地心驚膽戰。自己的事自己可以做主,但他人的思想,卻是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了的。
鐵旗此刻又拿釋手洗在婚禮上下毒的事來招呼一劍沖天,沒辦法,這又是一個事實。
釋手洗曬曬地不知怎么說好,卻是風蕭蕭答道:“這事說來話長啊!”
一劍沖天道:“是嗎?那你站哪邊?”
風蕭蕭還沒想清他這話什么意思,只是頓頓腳道:“我站這邊啊!”
一劍沖天一點頭,一步跨到他身邊,和他并肩而立道:“那我也站這邊。”
風蕭蕭這才明白他的意思,頓時又是一股暖流涌上。
那邊的飛云聽著這一切幾乎都要熱淚盈眶了。把風蕭蕭拉攏到自己這邊,這個決策簡直是正確得不能再正確了。
釋手洗也在一旁道:“多謝。”
一劍沖天一笑道:“不用,這只是暫時的。”
釋手洗臉又有些綠,不過總比方才要好多了。剛才綠得都發黑了。
一劍沖天拎著長劍上前,對飛云道:“我來吧!”
飛云一愣,一劍沖天直接向鐵旗叫陣,他是沒想到。他以為一劍沖天只會去對付那些“天殺”的人。
一劍沖天邊走邊道:“越看越這人越是討厭,讓我來砍他。”
語氣輕松,鐵旗已經被輕視到只比不存在略強的地步。自然也是忍無可忍道:“一劍沖天,不要以為我怕你。”
飛云識趣得退到一旁,給兩人手下見真章的機會。
一劍沖天只是淡淡地道:“我沒說你怕我。”
鐵旗此時也來了骨氣,大吼一聲:“都退開。”卻是要和一劍沖天單挑了。
眾人退開,本該就去和那邊也閑置下來的飛云過招了。但沒有鐵旗坐鎮,幾人心中都沒有底,不敢上前邀戰,一時之間尷尬無比。只好再混到其他以多打少的戰團中更多打少。飛云被晾到了一旁。
按飛云的心思,兩人上去三下五除二把鐵旗收拾了就完了。不過既然一劍沖天要如此,他也無可奈何。回頭一瞥,弄花和龍巖那邊的形勢較為吃緊,連忙上前幫手。
一劍沖天和鐵旗仿佛又一次回到了比武臺上。這一次,主動邀戰的,卻換成了一劍沖天。
一劍沖天一言不發,干凈利落。振臂一揮,他的“風車”又一次旋了出去,今天他使這招已經有些上癮了。
風蕭蕭在一旁暗自嘀咕,難道這是一劍沖天的劍法升級后的變化?
那流月呢?流月剛才空中那驚艷絕世的一刀是什么?一劍沖天的太過引人注目,大家都忽略了那一刀。一刀劈散了驚風的“梨花”,這豈是一劍沖天砍幾個小嘍羅所能比擬的。
風蕭蕭把這個問題拋向流月。
流月笑笑道:“我除了‘抽刀斷水’也會有其他招式的嘛!”
風蕭蕭問:“是什么?”
流月道:“秋月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