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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生意

  對蘇燦來說,現在的生活也許和之前沒有太大的不同,臉譜網畢竟也是算互聯網新生企業,距離中國太遠,而南大又形成了一個保護傘,這得以將外界隔絕,讓蘇燦暫時能夠享受一段清凈的時間。潛心的進行學業修行,以及設計長遠的規劃。

  蘇燦在南大FEEC俱樂部的入會通知送達,親自將會員證拿到蘇燦手上的倒是當初在分會場上面和蘇燦套近乎的劉夢輝。

  六零二寢室是一個典型的男生寢室,陽臺的欄桿上擺著幾雙洗得發白晾曬的旅游鞋,衣架上夾著被吹干緊皺的襪子,偶爾一陣風吹來很歡快的跳躍。

  床下地上隨意的散落著成員室友的鞋子,有股腳臭的味道,特別是某些襪子類東西,還出現在肖旭和李寒的床鋪上,這就讓一身考究,一身休閑名牌的劉夢輝感覺如坐針氈。

  蘇燦一看劉夢輝的表情,再看他一身光鮮甚至耐克鞋都一塵不染的形象,大致猜到劉夢輝有點潔癖,心下也覺得有趣,在大學有潔癖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再者劉夢輝本就是個特立獨行的人,有公司,在大學同時經營著生意,但畢竟也還是一個學生,只要他一天不休學退學,他也就有拿畢業證的訴求,要遵守校方的各種規章制度。跟普通學生的關系可能并不是太好。

  “你平時不住在學校里?”蘇燦問道。

  “我住校外。”劉夢輝一笑,“不過每天都會按點上課。”他的車還停在附近的一個教學樓下面,學校生活只能說是他每天生活的一部分,其余的就是集會和一些娛樂活動。所以不怪看上去和普通大學生的大學寢室生活格格不入。

  “別光坐著啊,吃東西。”李寒將桌子口袋里的麻花推前,對劉夢輝道。

  劉夢輝點點頭道謝,但卻不去碰,看了看四周,覺得說話應該沒什么顧慮,就說,“上次我和幾個朋友就有聊到過將你的臉譜網復制成中國模式的可能,不知道你是怎么看的,我倒是很衷心的希望你加入到我們這個團隊里面來。你可以作為全權的CEO,負責輸出管理運營和技術,而籌措資金方面,就交給我們三方,你可以適當的考慮一下。股權方面,你可以占四成,其余六成是我們三方。”

  劉夢輝盯著蘇燦,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他是個大學生,也可以算一名合格的商人,顯然此刻是全神貫注的將蘇燦當做是談判的對象。

  而寢室里李寒等人卻覺得這一切突然距離他們很遠,這些對他這樣的普通大學生亦是很抽象的,而在這之前對劉夢輝這樣大學期間就在江浙一帶有不少生意的人,他們也僅僅是略有耳聞,沒有過接觸,而在劉夢輝的眼睛里面,大概他們也可以當成是透明人了。

  蘇燦笑了起來,道,“為什么我要和你們合作?”

  “生意本就是緣分使然,一拍即合的東西,”劉夢輝對蘇燦語氣里的一絲抵觸意向把握得非常清晰,但他是聰明人,也沒有示弱,續道,“既然大家都志同道合,我們覺得彼此雙方也有合作的可能,而且你僅僅只需要擔任這邊的CEO。新公司的運作完全交給你負責,沒有人會插手。”

  蘇燦皺眉,“你不覺得四六的股權分配,有點不公平嗎?”

  “我想你有必要了解,是我們三方出資,我們出資,給公司充入運作的血液,這無所謂公不公平,就單一來算,我們每一方都只有兩成股權,而你個人持股四成,對我們而言,已經夠吃虧了。我們初始資金每人可以拿出兩百萬。如果有需要...還可以繼續投入。”

  蘇燦啞然,旋即道,“你好像沒有聽說過傳聞,在美國的facebook現在值四億美元。所以,我不是沒有錢。”

  劉夢輝很自信的道,“我們明白美國的一些融資模式,知道媒體一系列炒作造勢的運作手段,你們的融資方是華盛頓郵報集團,這可是造勢的鼻祖,當年水門事件整垮了一個總統,所以我相信這個市值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溢價。更何況,公司市值和盈利完全是兩個概念...我聽說你的搭檔在美國,開的是一輛二手福特野馬,住的也是哈佛最簡單的學生宿舍,他甚至沒有為自己購置任何一套房產。不過你們當初的這個創意,是的確有點意思的,這是我們三方想支持的原因。”

  劉夢輝說道后面,語調未免就有些輕浮了。也的確很簡單的表述了,臉譜網的市值,其實不過也是融資過后的外界炒作罷了,你說你們有錢,那為何一位堂堂的facebook創始人,竟然連一臺像樣的車都沒有,還住在學校的宿舍,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你想一個從前沒有錢而突然有錢起來的人,怎么可能這么儉樸的生活著,于是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臉譜網目前燒錢很厲害,且蘇燦并不是最重要的領導人,他目前要單槍匹馬雙線作戰,明顯困難。

  望著劉夢輝的眼神,蘇燦搖搖頭道,“市值的確和盈利是兩種不同的概念,但是如果要說我連你們三方出資的那點錢都沒有,你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一點。這就是你們所謂對美國那邊情況的了解?怎么在我看來,你們對情況的把握是嚴重的一知半解。”

  “太自負并不是什么好事,創意有沒有意思,并不代表著最后的勝利。有很多人也曾經擁有過非凡的創意,但是最后成功者卻寥寥無幾,”蘇燦笑了笑,“這的確是我的創意,但是所幸的是我在美國找到了一位不錯的搭檔。就算我沒有你們所說的資金,但是我相信要找到投資者和團隊,應該不是難事。你能說服我為什么要選擇你們嗎?”

  劉夢輝目光熠熠,續道,“別忘了,我們的關系是合作,是以朋友的姿態讓你幫忙,如果你愿意,咱們以后不光是兄弟朋友,還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你可以獲得不小的好處。但這絕非懇求,因為我們出資方,也可以組成一個團隊,我們可以將美國正在發展的東西,復制到國內來。要知道,企業家俱樂部里面,從來不缺乏這一類的牛人,我們的團隊不缺技術和管理者,就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他目前也是在布法羅州立大學攻讀計算機碩士學位,這樣的人我想更有本錢和資格。至于技術和管理運營方面,我們都不會少了類似的強人。”

  “那好,你們大可放手去做,祝你們成功。”

  劉夢輝眼睛一跳,沒有想到蘇燦能夠直接拒絕,他頓了頓,然后有點惱怒的說,“我們一定會做的比你更好。”

  “一個一流的創意,如果只有三流的執行。相比之下,我寧愿選擇一個三流的創意,然后一流的執行。”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團隊,只有三流的執行力?”劉夢輝眼神瞇了瞇。

  蘇燦搖搖頭,“不是,我并不了解你們,在我看來,你們很難具備執行力。和你們搭一班車,風險太大,我不想搞砸我的事業。”

  李寒卻忍不住一笑。這一笑徹底激怒了劉夢輝,但他沒有從外表表現,而是立即起身,離開六零二寢室,拋下一句硬生生的話,“我們可以走著瞧。”

  蘇燦相信劉夢輝只是無數想要復制臉譜網形式的人其中之一,現在還有無數的人在研究臉譜網,打算將在美國高中大熱的這種形式,搬到國內。這就像是當初的蘇燦一樣,最初他不是沒有想過在國內搞臉譜網,但是在他最終衡量了收益比率來看,最終還是決定淘金在美國。

  如今初獲成效大熱,是該考慮如何在國內建立社交網絡的時候了。但如何發展盤踞國內,像是兵棋推演一樣占據這塊雄偉藍圖,蘇燦需要再三考慮切入點,因為就算是后世,在中國的社交網絡都并不熱門。記得陳一舟,程炳皓這些人也都是當初模仿sns網站走中國之路的始祖。當然現在有時代優勢,這個時段建立中國社交網絡,也許正是時機,但也可能并不恰當。

  蘇燦坦言自己不能把握未來的走勢,但是如果覺得應該可以去做,那么就去做。這么想著的時候蘇燦給林光棟打了個電話,找他要了一個人的聯系方式,然后寫了封電子郵件,寄出。

  劉夢輝那天給蘇燦送會員證再離開,自蘇燦拒絕了劉夢輝一并起事過后,倒是據聞劉夢輝等人弄得動靜還挺大,再加上劉夢輝本身的強勢,還砸出好幾萬大洋,專程在楊浦大學城雇了一些人在大學各個固定地點發送調查問卷,既是詢問眾人對SNS網站知曉多少,平時網絡聊天的方式種種。

  但是據說調查結果并不樂觀,很多大學生認為搞個社交網絡過于復雜,就QQ或者校園BBS,以及一些外網論壇就能滿足他們的日常交際需求,反倒對這種社交網絡興趣不大,且“社交”這個詞語在國內天生會帶著幾分喻外含義,大多指一些蘊含類的網站。

  所以多數拿到劉夢輝等人面前的這些調查問卷,讓他們的表情也并不好看。

  蘇燦心想這些公子哥大概也就是興趣來了,再加上手上有些個閑錢,又最近風聞這個信息,突然想就這么搞個事情出來,但是一旦受挫,又將很快的鳥獸散,所以不談及那一點也滿足不了蘇燦胃口的股權分配,就單純的和他們進行聯手合作,也未免太過于兒戲。

  畢竟像是李洛,或者陶褚紅的堂哥陶梓那樣的人,只能算少數。

  中國的富豪和高官是一個很大的群體,所以他們的子女也是一個極大的群體,這里面更因為層次的不同分了無數的圈子階層,從食物鏈末端到頂端都浩浩蕩蕩有那么一批人。但要真以素質算排除淘汰下來,強勢的只是少部分。一些人不是紈绔敗家,就是碌碌無為一代不如一代,只有少數人晉升到食物鏈,但這些人往往也就更不簡單。因為他們掌握著人脈和派系的先天環境,一個個都是先天高手。真正的后天高手要論單體素質或許勝之,但要動用能量單打獨斗,幾乎毫無勝算。就如中國官場,歷來就不是一兩個人的舞臺。能孤家寡人只身一人在這條路上走的人,根本不存在,即使存在,都埋汰成了黃沙。

  對蘇燦這種后天高手來說,他的成長期最佳能夠依仗的憑借,就是一個普通人重生帶來的經驗,未來的平凡人,普通生活視角接觸的事物,都是這個時代或者下個時代很多天才的創意和精髓。所以這些都是寶庫,無數的珍寶財富,都儲存在他的大腦之中。

  蘇燦有很多底牌,他所缺乏的只是把握出牌的時機。用以對抗那些一個個強大的對手。

  劉夢輝送到的南大校友會會員證立竿見影的給蘇燦的大學生活帶來的巨大的變革,用李寒的話來講就是“你這叫真個的牛了”,肖旭半開玩笑的說要不蘇燦你畢業考個公務員得了,沒準十年后你也是國內政壇叫得響名字呼風喚雨的一人物。張小橋即便對此很冷感,也首次的認為不可思議。

  因為原本是在他南大父親桌子上才會出現的一些邀請函,頻繁被蘇燦收到。譬如南大附屬兒科醫院建院慶典,建團八十周年的歌隊匯報演出,百年校慶網站,校友網站的開通儀式。這些都往往在宿舍樓每天整理出來的郵件一并分門別類的被蘇燦領回寢室。

  南大普通的學生除了當群眾之外,和這些活動基本上沒什么關系,一些大大小小的各級學生組織干部,沒準和其中一些活動也有關聯,但是也鮮有這樣頻繁的邀請函。這些估計能夠讓任何一個有野心的學生會干部,院團黨部干部垂涎的信函,卻都被蘇燦送進了堆雜書的抽屜里面,再沒取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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