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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欣欣向榮

  二月的登萊,此時已經冰釋春臨,萬物都在復蘇,平原上的草兒已經冒出了綠芽,成群的馬兒從馬場中放了出來,盡情的在平原上踏蹄飛奔。

  學堂的艸場上,一大群十到十五歲的少年正喊著號子晨跑。這些少年都是春節之后,第一批進入學堂的。

  由于師資不多,目前也只能教育十到十五歲的少年,那些更小的孩子,想上學估計還得等上幾年。

  學堂一律施行軍事化管理,所有學生一律在學校住宿,每天早上晨跑半小時,然后再開始上課。

  上課的內容除了拼音、算術外,語文分白話文和文言文兩種,白話文的文章,全是趙巖苦思冥想一番后寫出的。

  每一篇白話文都有所用意,有勵志的,有伸張正義的,有唾棄漢殲的,有贊頌烈士的,還有教導學生要有民族危機感的。

  文言文也就是一些精選,不過涉及不深,其他的課程還比較多,沒時間去扯什么文言文。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方面的課程,有地理課、軍事課、歷史課、常識課、物理課、化學課、禮儀課。

  這是小學的課程,基本上也就是掃盲階段,邊掃盲邊灌輸民族思想、危機感,以及禮儀、素質。

  并且少量涉及一些物理和化學知識,為升學做鋪墊。

  素質教育和禮儀教育比較考前,是兩個重點。

  后世就算是教育普及開了,還是有那么多粗魯不堪,素質低下的人渣,整天喊著素質教育,可還是沒啥效果。

  要根治一個民族的劣根,必須進行深入徹底的改造,因此禮儀課也就誕生了,素質教育則是平時老師所要時刻提醒和注意的。

  兩者雖不同,但又有聯系。

  禮儀課有教學生平時行為舉止上該注意的,不過禮儀上并不繁瑣,只是用來提升學生的教養。

  一般人的教養,是受父母影響的,天下人之父母,也有參差不齊的。

  素質則是時時刻刻需要注意的,為此趙巖還專門規定了各項規章制度。例如學生發生矛盾,出現打架行為,應該查明打架原因,沒理的進行處理,有理的一方若是沒有先動手,則不應責罰。

  另外鼓勵學生有事找老師,老師若遇到學生反應一些雞毛蒜皮的搔擾什么的,老師應該及時的處理。

  后世的老師,一個個碰到學生發生沖突,都是各打二十大板,不管有理沒理。對于學生反應的問題,例如被某個同學搔擾,也都是沒什么實際動作。

  反正那些老師的時間也都金貴著,不會為了那點屁事跑來跑去。

  學生間雞毛蒜皮的事情,是很容易引發沖突的,首先敗壞的就是素質,一些學生可能在學校里嘗到了班霸、校霸的滋味,到了社會也什么都干得出來。

  再則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不處理,學生也不能安心的進行學習。

  有搔擾其他同學的學生,直接停課回家,先回家干幾天活再說。西方人的教育制度就是如此,老師介入學生沖突。

  對于情節惡劣的學生,則要嚴懲不貸,從而建立一個清靜的學校,老師能為學生解決問題,學生則認真的進行學習。

  同時為了約束老師的行為,每個學堂都成立一個督察隊,專門監督老師的行為,學生可以到督察隊舉報老師的過失行為。

  小學的教育較為嚴格,因為這是一個掃盲階段,每門都有成績考試。

  一般三年后,通過升學考試,則進入中學,不能通過的留級。進入中學后的學習則與小學不同,考試不再有分數,而是進行評級,分A(優)、B(良)、C(及格)、D(不及格)四等。

  各科只要達到C級就能畢業,對學生來并沒有什么壓力,很容易就能取得合格證,并且能有大量的學習選擇空間。

  而老師則要輔助學生挑選主修科目,然后把比較充裕的時間,花在這些主修科目上,讓他們有針對姓的學習。

  教育和生產方式也是一般,那種全科皆優才能上好大學的高考模式就好比是自然經濟,是不專業的,效率極低的,非常浪費生產資源的。

  而只要求一兩個科目優秀的升學模式,則是一種分工的、互補的,類似商品經濟,在生產效率上,自然是商品經濟高于自然經濟,教育上同樣如此。

  上完三年的中學,就直接升大學,接著開始進行學術研究、發明創造。

  這個年代人類所掌握的知識還不是很多,還有大量未被發現的東西,因此學制短一點很正常。

  同時學堂有分男女,男女進行分離教育,小學、中學階段除了一些活動外,雙方不會有接觸,只有到了大學,男女學生則不會分學堂上課。

  這不僅是因為這年代的保守原因,把男生女生分開對教育也是有好處的,首先不會發生什么亂七八糟的關系,再則有研究表明,男女分班有助于提高學生成績。

  當一個教室里全是同姓的同學,自然也就不會有什么亂七八糟的念頭,注意力更加集中,再則也有利提高學生的競爭意識。

  不是沒有頑固的文人反對過這樣教育制度,說什么白話文有辱斯文,如此教育方式前所未見什么的,直接被宋汶原給趕了出去。

  宋汶原的才學也許不是很高,但重要的是人為正直,而且大力支持趙巖的白話文和教育制度,因此成了教育部的部長,不知道讓多少在趙巖手下做事的文人大感妒忌。

  宋汶原主持下的教育部和師范學堂,完全擁護趙巖制定下的教育方式,凡是有反對的聲音,一概不允許。

  反正大明的落魄書生多得是,在明朝后期,朝堂基本上被工商業出身的文人所占據,那些貧寒的文人,除非考上進士,否則就算是舉人,也沒做官的機會,舉人做官是要行賄的,但那些貧寒子弟沒錢,所以做不了官,那些工商子弟有錢,考上舉人后很容易做官。

  因此各地舉人都是一抓一大把,更別說是秀才了。趙巖自從晉升為龍虎將軍后,投靠他的文人頓時多了起來,不過這個時候的趙巖,已經不是那么缺少文人了,不可能像最先投靠他的張步云和劉衡一般,在這個團體內升到帶領一個部門的位置。

  就算是反對白話文也沒用,如此多的秀才,愛干不干,缺一個不缺,少一個不少嘛!同意留下了當教師的文人,大多也都是出身貧寒,來趙巖手下找個事做。

  在趙巖手下做事,福利都很好。每月二兩銀子,還有一石米麥,這就是文人的基本待遇了,若是有本事升職了,待遇更好,所以文人蜂擁而入。

  就工資來說,那些高級人員的工資相比朝廷的一二品官員,還是不如的,雖然趙巖的想法是高薪養廉,不過顯然在高壓的反腐力度之下,暫時用不到這種策略。

  不過底層官員的工資比官場上的底層官吏來說,卻是高得多,生活一般沒問題。

  就那些高級人員來說,一般也用不了那么多錢,什么要養全家老小什么的,那不過是貪污的借口罷了,高官的花費就要比下層官員高了?

  真正錢多的,還是那些士兵和將領,一旦立了功,肯定會有獎賞,另外剿匪也有紅利可分。

  將領所領份額,一般為士兵的1.53倍,最高也不能超出3倍,這是定死的一條。

  另外那些從事科研的人員,沒文化的叫工匠,有文化的是科技院里的‘科學家’,他們的收入甚至比士兵將領還高,發明出新技術,新事物就是立功,可以領賞,還不用像軍隊那樣平分。

  趙巖的這種利益分配方式,是把高層人員的利益掰出來,分給下層人員。那些高層的收入并不是很高,但在曰進金斗的情況下,他們的抱怨卻是不高,主要還是趙巖以身作則。

  趙巖賺到的銀子,用來自己享受的卻是很少,平時吃喝雖然精致,但卻不奢侈,同時對奢侈品也不甚感興趣。

  幾乎全部銀子都用到來發展,因此趙巖手下的文武高層雖然沒什么錢,但也能安生的過,對這種利益分配也是服氣。

  這就是不患窮而患不均,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道理。上梁正了,有個榜樣在那里,下梁也就不歪了。

  若是上梁不正,而要求下梁正,下梁自然不服氣。

  一個沒有太大貧富差距的團體,攀比風氣自然也就不高,人人也都能安守本份,只要沿著趙巖給他們畫下的無上通途走下去就行了。

  青島駐防官兵,以及近海艦隊的官兵,不出幾天賞賜就已經發了下來,價值十萬兩的賞賜,有九萬兩發給了他們,其他一萬兩歸第一艦隊。

  一千五百名官兵,幾乎每人手里都領到了40多兩的賞賜,嚴世良也拿到了130兩的賞賜,并且晉升為青島守備。

  當天嚴世良和手下的士兵湊錢大擺了一桌,慶祝青島防守戰的勝利。

  …天氣已經回暖了,十幾艘漁船第駛出了青島港。漁民們嘴里念念有詞,祈禱著今天是個好天氣。

  一艘漁船上,一個茁壯的少年,正在穿上瞭望著海天之間的那條線,少年看了一眼正準備吊鉤的爺爺,問道:“爺爺,昨天我們沒捕到多少東西,魚都哪兒去了?”

  “嘿,傻小子,剛開春呢!能捕到什么東西。一般也就這兩天,從南邊的魚就要過來了。”漁船上的老人笑道。

  “哦!”少年有些懵懂。

  “以后跟著爺爺出海就用心學,本來不想讓你出海的,不過總兵大人給我們造出了大漁船,能走到更遠的地方去撈魚,前途大著呢!”老人兩眼放光的說道。

  “有什么好的!總兵大人要我們交八成的漁稅呢!”少年嘟囔道。

  “你懂個屁!”老人頓時教訓道:“就算是收八成漁稅,你爺爺我撈了幾十年的魚,都沒見著有人敢到遠處撈的,海里的魚都成精了。總兵大人給我們造這么大的船,一天撈他幾千斤也不是難事。一天撈個一千斤,也能剩下兩百斤,就算自己吃,撐都撐死你。再說這船不要錢啊?沒收九成你就能樂了。”

  “哦!”那少年想著感覺貌似挺有道理,就點了點頭,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少年問道:“爺爺,今天我們能抓到魚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魚汛也就是這幾天了。”老人捋著胡須思索道:“今年不是很冷,說不定那些魚會提前北上。”

  這時不遠處的海底突然泛起一陣黑色的波浪,在晨曦的照耀下,不時發出一些金黃的顏色。

  “咦!爺爺你看。”少年指著那處奇異的地方喊道。

  “是小黃瓜,準備撒網。”老人精神一振,爺孫兩馬上開始準備撒網,噗的一聲,將網撒進了海里。

  不一會,就滿滿的一網小黃魚被拉了上來。

  “這大船就是好,以前想來這中地方撈魚,都得提心吊膽的。”老人感慨道,他這一輩子幾乎都在離海岸很近的地方捕魚,這遠處雖然冒險來了幾次,但小船來這么遠的地方卻是十分危險,隨時都有可能沉船,老人也已經十多年沒冒險來過這么遠了。

  “哈!好多魚呀!”少年興奮的大喊大叫。

  “呵呵!我們去抓別的魚。”老人突然把帆纜一拉,停止了捕魚。

  “爺爺,這么多魚為什么不撈啊?”少年不解的問道。

  “這些小黃瓜不太值錢,我們去撈更值錢的,既然小黃瓜都來了,那鲅魚和帶魚肯定也要來了。”老人說道,指揮了少年往更遠處的海域行駛。

  他們駕駛的漁船,是造船廠去年制造出的十多艘60噸級的北美縱帆船,這種船只艸帆率高得驚人,一艘五十噸的漁船,兩個人就忙得過來。

  60噸級的漁船,基本上不怕平常的風浪了,往更遠的地方行駛也沒有什么危險。

  行駛了將近半個小時,突然爺孫兩在遠處的海域看到了一片粼粼的銀光,老人喜道:“是帶魚,快準備吊鉤。”

  少年集中精神,將準備好的吊鉤扔下船。

  “爺爺,這些魚鉤上連餌都沒有,魚怎么會上鉤呢?”

  “你等著看就知道了。”老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這時只見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浮標開始搖晃。

  “上鉤了,上鉤了,爺爺,我們把鉤拉上來吧!”少年歡喜的喊道。

  “再等等,不要這么急,再過一炷香吧!”老人淡定的說道。

  “跑了怎么辦?”

  “帶魚貪吃得要命,咬中就不松口了,跑不了。”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隨著老人一聲拉字,兩人奮力的轉動船尾的絞架。

  “好重啊!都快轉不動了。”少年嘀咕了一聲,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海面,吊鉤逐漸被拉了起來。

  讓少年看到了一個驚愕的現象,只見上百個吊鉤上,各咬著一頭帶魚,而那些帶魚的尾巴上,又咬著一頭,有的甚至咬著三四頭。這些帶魚咬著尾巴,一拉就是一大竄!少年這才知道爺爺為什么讓他等一炷香。

  “還真是貪吃。”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兩人才筋疲力盡的將這些帶魚拉上了甲板,那些帶魚十分活躍的在甲板上不斷蹦跶著,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我的天,少說五六百斤。這一頭都這么大了!真是成精了。”老人抓起一頭帶魚,這頭帶魚少說有五六斤重。

  少年也抓起一頭帶魚,在眼前仔細的看著,對活著的帶魚十分好奇。

  “乖孫兒,別看了,我們趕緊再撈幾次,今天運氣真的是來了,竟然讓我們碰上這么大的一群,今天只要有力氣,撈上一萬斤都沒問題。”

  “上萬斤!那能賣多少銀子呀!”少年眼中冒著小星星,接著又擔心的問道:“我們的船能裝得下嗎?”

  “廢話,這么大的船還裝不下一萬斤魚?造船廠的大人說,裝五七萬斤都不成問題,最多不能超過八萬斤,否則很容易被浪打翻,這些天是魚汛,抓緊時間撈一把,以后可沒這么好撈。”老人連連催促道。

  一老一少,在這明媚的晨曦中奮戰了起來,不斷的撒下吊鉤。這次他們學乖了,沒有再放很長時間,大部分咬上帶魚后馬上拉起來,加上是用船尾的絞索,提起來也不是很費力。

  “總兵大人給的鉤子網就是好用啊!拉著都省力氣。”老人不由再次對科技院設計的吊鉤稱贊不已。

  爺孫兩從早晨忙到黃昏,撈起的帶魚數量遠遠超出了預計,看上去就不止四五萬斤。

  爺孫兩筋疲力盡的駕著船返回港口,當他們回到港口時,天色已經完全暗淡了下來,但青島港的魚市卻還是熱鬧著。

  許多漁民正在往碼頭搬運海產,一些商人正在挑選著海產,不時討價還價。

  接著馬上就有兩名征稅的文吏走上前來打招呼,老人見了連忙把兩名稅務官請上船查看。稅務官見這爺孫兩捕到這么多的帶魚,卻是絲毫沒有太多的驚訝。今天魚汛來了,很多漁民都捕到了幾萬斤。

  稅務官指揮著碼頭上的勞工前來搬運,這些勞工將碼頭上的帶魚搬運下船后,接著開始過秤。

  “五萬三千兩百斤,應繳數量為四萬兩千五百六十斤,還剩下一萬零六百十四斤,這些帶魚每斤三文錢,也就是…”稅務官拿真算盤,一陣噼里啪啦的計算著,“三十一兩九錢二分白銀!”

  “三十一兩!”爺孫兩皆是被這一天的收入驚得目瞪口呆,他們從未想過,一天竟能賺到三十一兩白銀。

  不過這帶魚的收購價格卻是極低,每斤只有3個銅板,豬肉每斤都要20個銅板。

  實際上帶魚的售價,市面上已經達到每斤三十多個銅板,主要還是因為漁業不夠發達,很多地方的漁業都受海禁影響。

  這些海產首先由稅務官全部收上來,然后經過加工,在青島港就地銷售。

  領到銀兩,那爺孫兩有些難以置信!一天竟然就賺到了三十多兩,比當兵的收入可要高出太多了。

  這些海產手上來后,馬上被送到了不遠處的加工站,加工站里有三千多名婦女還在忙碌的殺魚。

  這些海產有的殺好后,然后用食鹽進行腌制,有的則直接拿出去賣給那些來青島港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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