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5日,寧遼省奉天市地產商人王某一家五口在家中被殺,經過法醫鑒定,王某一家人是被踩碎內臟而死,原本支持身體的骨骼在發現尸體時已經變得如同爆米花般酥脆…
1月31號,魯東省綠島市古陸縣公安局副局長趙某全身赤裸死于情婦家中,報案者是其樓上的住戶,當警察趕到現場時,發現趙某的身體上半部在樓上住戶臥室的地板上,而下身在樓下情婦家的天花板上,中間部位已經完全和樓板融在了一起…
2月3日,蘇江省某市十二名城市管理人員在驅逐非法占道經營攤販時,被上千只馬蜂圍攻,而后其中九人不治身亡…
2月14日,西廣省某縣縣政府領導班子在召開會議時,身下的座椅無故爆炸,七十三人全部當場死亡。
2月18日,西山省某縣私人煤礦主黃某在為其女兒送嫁時,一行一百多輛喜車在路上突然拋錨,隨即內部陸續燃起大火,包括黃某在內的親朋好友九十多人燒傷,二十多人死亡…
2月20日,南河省商山市,某黑社會性質團伙一百零三人在其幫主羅某的私人別墅中盡數被殺,尸體如被野獸啃噬般殘缺不全…
3月3日,北河省某市在進行一次突擊掃黃行動中,一隊三十幾名民警當晚全部失蹤,第二日清晨被穿著各式情趣內衣掛在了主干道兩旁綠化帶的樹枝上…”
半年來一萬多起案件想要在短時間內全部講完顯然并不現實,擔任解說員的軍官也只是在案件中挑選了一些性質惡劣或極其具有代表性的案件來講述,即便如此,這個過程也持續了足足近一個小時。
投影幻燈片結束,會議室燈光重新點亮,頭發花白的黃老正襟危坐,環顧左右嚴肅道:“大家都看到了,末日能力者犯罪雖然在全國同期犯罪案件比例上來講,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但他們所造成的破壞卻是巨大的!
在我們所掌握的所有案件資料中,殺人最多的一名末日碎片能力者居然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里殺掉了三百多人…在這半年里,直接或間接死在末日碎片能力者手上的人數已經近萬!這還不算那些根本不知和能力者有沒有關系的失蹤人口。
而有鑒于末日碎片能力者犯罪的特殊性,至今為止,我們聯合警方成功偵破并擊斃的末日碎片能力者還不到三十人,也就是說,至少還有上千名這樣的暴徒逍遙法外,隨時會危害我們國家和社會的安全穩定!這樣下去,國家法律的威信何在?民眾的安全感何在?!”
黃老說得口干,端起茶杯猛灌一口,打算繼續說下去時,卻忽然聽到會議室里傳來一聲輕笑,頓時怒氣沖沖道:“是誰在笑?有什么好笑的?!”
“呵呵,抱歉啊,老先生…”國安局末日組組長駱冰身后的臨時座位上,一名十七八歲的清秀少年很自覺的舉起了手,“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聽到你剛才說的話,忽然想起了最近在網上看到的‘被代表’一說,本以為只有地方政府中的那些官員才擅長搞這個,沒想到今天居然在軍方也見到了,所以就一時沒忍住…”
“駱組長,這是你的手下嗎?”戴眼鏡的少將軍官面掛寒霜看向灰西裝中年男子。
灰西裝中年男子抬手示意清秀少年不要多說,隨后向周圍怒目而視的軍方官員歉意的笑了笑:“這是我們末日組天字號小隊的隊長周青竹,小孩子說話不懂事,各位算年齡都是長輩,別跟小輩一般見識啊…”
灰衣中年男子如此一說,戴眼鏡的少將軍官也確實不好再去追究一個比他兒子還小的少年人的冒失言語,輕哼一聲不屑道:“聽說國安局末日組‘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個小隊都是些招安上來的民間末日碎片能力者,難怪如此無組織無紀律…”
周青竹無所謂的聳聳肩,笑道:“沒辦法啊,其實本來之前是想投軍方的,但聽說軍方有拿活人切片做實驗的地方,就沒敢過來…”
“你!”戴眼鏡的少將軍官拍案而起,軍方雖然確實有這樣一個專門針對末日碎片做相關人體實驗的秘密部門,但絕沒有對方說得切片那樣慘無人道。
黃老擺手示意戴眼鏡的少將軍官坐下,銳利的眼神緊盯周青竹,冷聲道:“年輕人,你倒是說說,我剛才的話哪里有錯?”
“真的讓我說?”周青竹頗為意外的瞇起那狹長的丹鳳眼,摸著下巴輕笑道:“這些末日碎片能力者觸犯了國家法律是不假,但老先生你所說的民眾安全感就有些不經大腦了。
這些案件老先生你都逐一看過嗎?有沒有注意到這些案件中死掉的都是些什么人?腐敗的官員、黑心的商人、草菅人命的醫生、擾亂社會的黑幫成員…可有幾個是普通市民呢?
其實如果按照國家法律來判,這些人槍斃幾次都不多,民眾對這些人的死只會拍手稱快,何來沒有安全感一說?民眾不是‘被代表’是什么?
事實上從警方呈上來的統計數據來看,末日碎片能力者犯罪率雖然呈現出緩慢上升的趨勢,但普通犯罪卻出現了大幅度的下降趨勢,甚至不少地方還出現了如同漫畫中超級英雄那樣懲治邪惡的義務警察。
與此同時,在血淋淋的教訓面前,各地那些不作為的官老爺們也安分了許多,開始盡可能的認真為民眾辦事,官商勾結欺壓民眾一類的事件也不斷減少,民眾不但沒有感覺安全感缺失,反而幸福感上升了不少。可以說,國家政府十幾年都沒做到的反腐倡廉、打惡掃黑工作,末日碎片能力者僅用了半年時間就做到了。
不管這種行為值不值得提倡,可他們被扣上的卻是威脅民眾安全這樣一個根本不挨邊的罪名,難道不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