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鏈子還有個“屁”字沒放出來,就被耿超的神斷案給震回去了無限之血腥進化。尼瑪這是公安?這是小孩子過家家啊,不管好歹,我這還一臉的鼻血呢,你總該兩頭都問一問再決定抓誰好嗎?
最早認出劉致和的那個公安帶著人如狼似虎的撲了上去,一幫熊孩子早被嚇的傻了,哪里還敢反抗,一個個抱著頭排著隊乖乖的走出大廳。
金鏈子臨走的時候,扭頭在溫諒和劉致和臉上掃過,眼神里的嫉恨如有實質。溫諒看在眼里,卻沒有放在心上,說到底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教訓一次也就是了,不值得浪費太多精力。
耿超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和藹一些,道:“沒嚇到你們吧?這里剛開業,各種安全措施還布置的不到位,我代表公安局向同學們致歉乞活天下。”
他微微彎了下腰,又轉身向周邊圍觀的人群道:“另外,我向大家保證,三天之內,這片區域就會成立治安流動崗哨,一旦有警情,會第一時間出警,盡最大努力保證大家用餐休閑娛樂時的安全。”
人群中響起熱烈的掌聲,不時聽到有人高喊:“耿局長,好樣的…”
在公安局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能混出頭的人,都是屈指可數的老油條,不過轉瞬之間,擱到別人身上未必回過神來,可他卻已經做了三件事:先是二話不說抓了金鏈子等人,然后放低姿態干脆利落的認了錯,還不忘面對大眾提出補救方案,單單這份處理事態的急智,就讓許多后輩嘆為觀止。
片刻的騷亂過后,群眾們都回座繼續用餐,情緒沒受多大影響。耿超是跟溫諒共過事的人,知道他在劉天來心目中的地位,也知道這位主心狠手辣,可不僅僅是外界傳聞里的紈绔子弟那么簡單。剛才的一番做作頂多能安撫下許瑤和劉致和。要想讓溫諒滿意,估摸著得把外面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整的哭爹喊娘才算完,道:“這位同學,這件事我會讓局里從嚴處理,至于拘留還是…”
溫諒哪里不知他在想什么。看上去像是很沒禮貌的打斷了他的話。實際上卻是接的恰到好處,道:“多謝耿局長秉公執法,反正我們也沒什么事,沒必要搞那么嚴重…這樣吧。今晚這頓飯讓那小子請了,我就不跟他計較了…”
許瑤今晚一門心思想要把溫諒吃回解放前,一聽這話就急了,但她知道分寸,溫諒說正事的時候從不會搗亂。只好撇撇嘴,暗暗的道:葛朗臺,資本家,狡猾大大地!
經理心底的石頭落了地,卻沒察覺到溫諒和耿超間的隱秘互動,忙道:“讓各位受驚了,對不住,實在對不住,大家隨便點。今晚這單免了”
這就是人跟人的差距啊,耿超肚子里罵了聲娘,好不容易這位小爺松了口,你一個看門管店的小經理湊什么熱鬧?
其實溫諒也沒耿超想的那么蠻橫霸道,主要是那一夜懲治白桓的手段讓他印象太過深刻。所以才以為不從嚴一點不足以平息此事。
溫諒大手一揮,笑道:“還不快謝過經理,你們今晚都有口福了。”
一群人愣了下,許瑤先反應過來。笑嘻嘻的道:“謝謝經理!”
“免單啊?免單好,我再點幾盤牛肉不過分吧?”任毅直接翻開了菜單。
張松和江濤湊了過去。嬉皮笑臉的道:“羊肉好,點上,點上。”
經理剛剛笑逐顏開的臉開始僵掉,他倒不是替老板心疼這點錢,反正免單的額度有剩余,只是沒見過如此沒有節操的一群人,剛說了免單隨便點,竟然真的開始隨便點了,不過點的東西可一點都不隨便。
趁經理被任毅等人搞的手忙腳亂的時候,耿超往邊上移了一步,溫諒低聲道:“都是學生,教訓一下,罰點款放了吧…”
畢竟是高中生,偶爾口角打架都是常事,小懲一下即可,沒必要整的跟階級敵人似的不死不休。耿超心領神會,對身邊一個人交代了兩句,然后拉著滿臉尷尬的經理去了。
這事不過是個小插曲,真正的問題才剛剛開始。盡管大家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高談闊論,言笑風生,可誰都知道金鏈子剛才那番話對貝米一個女孩子來說,具有多么大的殺傷力,尤其劉致和他們對貝米向來觀感不佳。
貝米一直低著頭,沒有動筷,也沒有做聲,玻璃杯中的啤酒倒影著她的俏臉,跟周邊的眾人仿佛隔著一層千年不曾溶解的冰,分別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
先是一個人,然后兩個,三個,連話最多的任毅也看了看周邊,默默的閉上了嘴。
談羽的眼中透著心疼,柔聲道:“別往心里去,那人是胡說八道,我們…我是絕對不信的…”
貝米仍然沒有說話,突然傳來啪嗒啪嗒的響聲,仔細一看,兩串淚珠正從她低垂的臉上滑落,頃刻間將褲腿打濕了一片。
“貝米,你別,別這樣好不好…我…”
談羽急的說不出話來,貝米騰的站了起來,捂著嘴哽咽著跑了出去。談羽一把沒有拉住,跟著沖出了幾步,又停下身子,歉然道:“掃了大家的興致,改天我請客給大家賠禮道歉。”
說完匆匆追了出去,劉致和搖搖頭,道:“真晦氣,只是可惜了談羽這小子…咳,我沒說,我什么都沒說。“
溫諒瞪了他一眼,沉默片刻,道:“今晚到這吧,有機會咱們再聚。致和,你開我的車先送女孩們回家,任毅,你和張松他們是自己打的回,還是等致和來接?”
“打的打的,沒多遠,不用劉哥來回跑了。”
劉致和接過車鑰匙,道:“好嘞,我做司機,你放一百個心。”
走到門口,經理趕過來送了一張vip卡,吃飯可以打八折,溫諒沒有推辭,接了過來,出門后隨手扔給了劉致和。目送他們上車離開,問了下門口的接待,剛才沖出去的一男一女消失的方向,然后踩著斑駁的月色,慢慢的走進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