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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驚雷動

  葉雨婷從廚房走出來,剛好看到客廳里兩人相依偎的一幕,卻沒有說什么話,默默的退了回去。過了半響,左雨溪從溫諒懷中坐直身子,道:“說起來,你是怎么知道范博和雷方去蒲公英鬼混的?”

  這個消息自然不是高戰匯報的,作為目前安插在雷方身邊最得力的暗線,沒必要為了這么點小事暴露自己。溫諒笑道:“這還要感謝安保卿,是貓娘偶然得到的消息,通過九哥傳到了我的耳朵里,你懂的,蒲公英這種地方,除了內部的人,一般人也很難。對了,我一直沒問你,安保卿跟貓娘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老九和貓娘曾是一個村子里長大的同鄉,老九家里窮,全靠貓娘時不時的接濟他一口飯吃。后來他惹了事,十幾歲開始亡命天涯,好幾次差點死在了道上,也是靠著貓娘躲了過去,算是受過她極大的恩…”

  聽著左雨溪將多年前那些往事婉婉道來,溫諒仿佛看到了那一幕幕刀光劍影的江湖里,一個秀美的女子,用自己并不強大卻足夠細膩的肩膀,為一個男孩撐起來一份近似奢望的寧靜。每一個梟雄的崛起都少不了困苦和磨難,更少不了猙獰和血腥,安保卿何其幸運,能在這一條殺戮的道路上留下一抹淡粉色的光,縱然這道光也隨著滔滔濁世而黯淡了本身的顏色,凝成了濃的看不清楚內里的黑,可畢竟它曾經亮過,亮過別人,也亮過自己。

  “那,九哥跟貓娘是不是…”

  左雨溪白了他一眼,道:“男子漢大丈夫,不要這么八卦…你要是問他們兩個有沒有在一起,我偏偏不告訴你…”

  溫諒可能覺得這樣八卦確實不太好。也就沒有追問,不過想起安保卿曾提過的那個叫桑黎的小女孩,他也派劉天來暗地里查過,并沒有查出什么,也不知道跟劉天來和貓娘之間有沒有關系。不過這些都是私事,溫諒不需要刨根問底,追究的一清二楚,給與下屬一定的私人空間,是為上者的不二法門。

  “雨婷呢,怎么躲在廚房不出來了?”

  溫諒翹首望了望廚房的方向。左雨溪微微一笑,沖著溫諒的耳朵吹了口氣,道:“怎么,一會不見,就想人家了?”

  溫諒的大手悄悄從睡衣下擺伸了過去,鉆到左雨溪的臀下,捻起那細滑如牛脂的肌膚,輕輕的揉搓著,低聲道:“雙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我什么都不想,只想你…”

  “癢…別鬧…”

  第二天中午,青州市委書記辦公室內難得的沒有平時那么忙碌。剛剛處理完公務的許復延伸了下懶腰,對桌子對面站著的溫懷明笑道:“來一盤?”

  “好啊,難得書記今天有雅興。”

  “偷得浮生半日閑嘛,張放。把棋盤端過來。”

  外間的張放答應一聲,從旁邊的書柜下面找出一副古沉木象棋,擺好棋子之后。溫懷明先走一記當頭炮,許復延跳了馬,漫不經心的道:“這兩天華庭那邊好熱鬧啊,懷明你聽說了嗎?”

  溫懷明往前拱了步卒子,道:“事先沒聽他提起,不過事后給我打了電話,也沒說什么要緊的,總共那么幾家企業,。”

  “后生可畏啊,你家小子未來的前程可是不可限量…出車!”

  溫懷明飛了個相,笑道:“書記謬贊了,反正由得他自己去折騰,我管不了,也幫不了,能到哪一步,全看他自己了。”

  “吃馬!”溫懷明只顧著看過河卒,卻被許復延抽冷偷吃了一匹馬,他得意洋洋的將馬放在棋盤一側,道:“這話對也不對,你現在的位置,謹慎性是好的,但也不要太謹小慎微,只要不違反紀律和法律,該幫的忙還是要幫。上陣還不離父子兵呢,我黨講廉潔奉公,又不是讓人斷絕七情六欲,工作要緊,可家庭也得兼顧!”

  這番話不像上下級之間的言語,更像是朋友間閑話家常,溫懷明苦笑道:“人言可畏,能避一下,還是避一下…”

  “你啊,就是太過老成持重,這是你的優點,也是缺點。這一點應該多跟我學學,要說人言可畏,你家小子天天拉著我家姑娘在外面瞎跑,夜里也不回家,還異想天開的讓許瑤拍什么廣告,可是不少人把狀告到我這里來了…”

  溫懷明驟然一驚,手里剛剛要落下的炮放錯了位置,正好擺在馬蹄子底下,被許復延一聲大笑,干脆利落的吃掉了。

  “呃,這個不算,書記,容我回一步,回一步!”

  “落子無悔,懷明你是真君子,可不要壞了小節!”

  溫懷明伸手去搶子,許復延捏在手里偏偏不松,就跟兩個鄉間小子玩鬧一樣,渾沒有半點平日的威嚴莊重。坐在外間的張放聽到屋里的動靜,臉上不由露出艷羨之意,任誰能跟領導有這樣言笑不忌的交情,都是莫大的幸事。不過羨慕歸羨慕,張放也知道這是緣法,強求不得,坐在椅子上想起即將到來的外放一事,心中緊張之余,也充滿了萬丈豪情,他堅信,到了白安縣,他會打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

  溫懷明見悔棋無望,只等作罷,不過有這一會功夫,已經想好了怎么回話,斟酌著語句,道:“書記,你是知道的,溫諒雖然有些頑劣,但還是懂分寸的人,對小瑤只會愛護有加,不會做什么錯事…”

  溫懷明將車拉回自己的相旁邊,道:“我明白,回去就跟他說。”

  許復延哈哈大笑,馬臥槽,車當炮架,喊道:“將軍!”

  幾乎同一時間,關山明華集團總部,董事長的辦公室里坐著四個人,分別是顧時同,穆澤臣,顧文舟和路心妍。本來路心妍沒資格參加這種級別的會議,但顧文舟有意讓她多在顧時同跟前露露臉,為將來進入明華集團決策層做準備,所以不遺余力的力薦,又以她在青州和溫家交過手為由,把她帶了過來。

  穆澤臣將華庭大酒店這三天來的動態一五一十的匯報完畢,房間內的氣氛十分的壓抑,就好像一個拳擊手,在擂臺上和對了半天,自以為你死我活的好不熱鬧,末了才發現原來自己打的是空氣,真正的對手其實另有其人,那種無力和被愚弄的感覺,真的不太好受。

  顧文舟滿臉懊惱之色,他是顧時同的外甥,說話沒那么多顧忌,道:“怪不得跟溫懷明斗了這么久,一次都沒贏過,原來一直沒找對正主!”

  穆澤臣怕顧時同聽到這話心里不悅,小心翼翼的打量下他的神色,轉圜道:“話也不能這么說,溫懷明在官場,風頭正勁,本身也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再者,誰也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少年會有這樣的心機和手段…”

  路心妍在一邊默不作聲,不是今天轉了性,在顧時同面前故作矜持,其實是震驚于今天聽到的消息而無法自拔。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第一次見面就表現的毫無風度、素質低下的青州紈绔,會是這么幾家大企業的幕后老板,手中握著幾億乃至十幾億的資金,連范博孟凡紀政尹颙那樣的人才都甘心為他所用,麾下千軍萬馬,立足江東,布局全國,攻城略地,打出了好大的名頭。

  這樣一個人,路心妍一時有些恍惚,真的是那個拿著石頭把自己的車頭大燈砸的稀巴爛的混蛋嗎?

  “以前的事不要再提,從今天開始,澤臣,你的所有精力全部轉移到溫諒身上,他在青州的一舉一動,包括每天見了那些人,做了那些事,哪怕吃了幾頓飯,我都要知道!”

  穆澤臣心中一陣苦澀,今時不同往日,沒了齊舒,明華在青州已經是舉步維艱,加上前后幾次跟溫諒交手一敗涂地,聲威更是大減,曾經交往過密的那些人要么存了觀望的心思,幫忙辦事出工不出力,要么直接閉門不納,裝作了兩路人,別說摸清楚溫諒的底,就是日常那些事,恐怕打探起來的難度也是極大。

  “有困難?”

  穆澤臣猛的回過神,搖搖頭道:“沒,你放心,我一定把這件事辦好!”

  顧時同滿意的點點頭,這么多年了,穆澤臣很少讓他失望,又扭頭對顧文舟道:“文舟,你的菘藍服裝城已經在青州站穩了腳跟,讓下面人長點心,看看有沒有機會接觸到溫諒手底下的人。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再一起商議商議,拿出個應對的辦法來。”

  說完之后,顧時同站起身,徑自往外面走去,顧文舟和穆澤臣對視一眼,卻都不敢開口問這個關節,顧時同要獨自去哪里。

  到了樓下,一輛林肯禮賓車開了過來,顧時同上車后,臉上露出一絲冷冷的笑意,道:“去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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