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的金山城郊,雖然正值景氣蕭瑟的寒冬季節T3有洪水初退時的殘破與狼籍,被湖水倒灌受創最嚴重的金山新城也恢復了建設,透過新植的道路綠化帶偶爾也能看到里側有些倒伏著生命頑強的樹木,災后的傷痕正在迅速的愈合。
除去各界捐贈及中央政府的救濟拔款外,江南省政府九月中旬從總部設在新加坡的華商銀行獲得2美元緊急救濟貸款在災后重建工作中揮了關鍵性的作用——為了獲得這筆救災貸款,張恪與謝晚晴聯合向華商銀行存入2美元的資金來沖銷華商銀行的資金差。
在去新筑的湖堤參觀之前車隊要先經過電子工業園,經過時,張恪特別讓車子開慢一些,透過窗戶從外面看一看電子工業園的情形。
之前科王與嘉信電子聯合投資的電子工業園此時已經完全成為新科王在金山的生產基地。接手NEC電子淘汰下來的生產線,這里的華夏、科王、NEC合資顯像管工廠已經投入試運營了,速度很快,除了最初約定的彩電項目外,科王還將憑借NEC的技術進入顯示器市場——國內能生產CRT顯示器的廠商倒沒有幾家。
除此之外,華夏、科王、NEC還合資成立了科華物貿有限公司,據張了解到的消息,科華物貿的高級管理人員主要由日本方派出的職員擔任,也就將牽牽的控制住華夏、科王、NEC所有合資公司的國際貿易業務,也就是說,合資公司的海外貿易權徹底落入背后的三井財團手里。
張恪看著電子工業園大門上嵌掛著的方式金屬銘牌,此時只掛著“科王(建)顯示電子有限公司”與“科華(建)物貿有限公司”兩塊牌子,心想就這么輕松的讓三井輕松在中國完成對顯示電子市場從物流貿易到制造銷售的整體布局——新成立的合資公司在技術、采購等環節擺脫不了被控制的局面,充其量也只是三井在中國市場吸食利潤的渠道罷了。
在外界看來,與全球重量級電子企業NEC的合作讓科王在國內的名聲更加的耀眼,也更加的得到重視,也吸引了不少公眾的注意力,使得科王的碟機業務在國內市場有小幅的提升。科王之前收購海州三元電視機廠,但是其電視機業務在國內市場還沒有多少地位,卻是入秋之后,業績得到快速的提升,市場占有率擠到前十的位子,也算是不少的成就。
此時的科王看上去給人有一種脫胎換骨的錯覺,張恪不曉得謝劍南會有什么感覺:是意氣飛揚覺得能再重振輝煌,還是在擔憂科王的控制權會漸漸流落到三井的手里?不過謝家之前的戰略合作伙伴葛明信、葛蔭均父子此時就要凄涼得多了。
葛明信、葛蔭均父子十二月上旬向香港證監部門交繳六億港元的罰款來終止對嘉信電子的調查,除了之此,葛氏父子還要向上市公司嘉信電子賠償三億港元。
為了籌集這九億港元的賠罰巨資,葛明信、葛蔭均父子從十一月下旬就開始低價拋售名下包括股票、房產、物業、債券在內的資產——葛家算是徹底喪失了當年的風光。
嘉信電子即使獲得三億港元賠償,但是頹然難改,主要是商業信用的崩壞與競爭的崛起、壓制,嘉信電子在廣東的工廠已經陷入經營困難的境地,對于擁有四萬名員工的代工基地,獲賠三億港元只夠支付不到半年的員工薪資,要削減生產規模、裁減員工,這些錢連工人譴散費都不夠。
從上回香港電子展之后。張恪還沒有機會見到葛氏父子地落魄模樣。他將視線從窗外收回來。靠到舒適柔軟地坐椅靠枕上。坐在前排地傅俊提醒他湖堤就在前面了。
車在新建地金山湖堤前停下來。有過潰堤地慘痛教訓。新筑地湖堤在臨城一段采取復堤結構。避免新城區遭受湖水地直接威脅。
在當初潰堤處停了車。堤下立了一個紀念碑。過兩天就是紀念碑才算正式落成。張恪不喜歡湊熱鬧。提前過來祭拜一下。
巍峨石碑碑身上雕著潰堤時奮不顧身跳入決口地六名戰士與十萬軍民在九江河西岸舉鋤筑護城壩地浮雕。獻過花。趙有倫陪同張恪從紀念牌后地坡道登上湖堤。
眺望遠處煙波飄渺地湖水。要是當初不能在潰堤后六小時之內在九江河東岸臨時筑起護城土壩逼往洪水改向。趙有倫也實在想象不出讓百億噸洪水沖入三百萬人口地金山城會造成何等 災難!
不過造成一千二百多軍民傷亡、直接經濟損失接近六十億的金山湖潰堤仍是慘重、不容遺忘的教訓。
趙有倫在湖堤上跟張恪介紹金山災后重建工作以及對金山湖、飲馬河的疏理工作,恢復金山湖沿岸灘涂、濕地地貌,給新光紙業收購的近兩萬畝湖濱林地也都悉數還湖了,如此一來,金山湖的蓄洪量增加了近一倍,僅此舉就將金山湖流域的防洪標準提高了一倍多。要是這些工作能提前一年半載開展,今年夏季的洪水也就不會形成多大威脅了。人類總是在經歷血淋淋的事實之后才會接受教訓。
飲馬河上游山嶺地帶的退耕還林工作也都全面展開,新光林業在金山、章州等地的植林工作也全面展開,要趕在明年雨季之前為江南省中部新植八十萬畝工業原料林。
周復沒有親歷湖水倒灌的驚險一刻,湖堤上給風吹得有些冷,他掏出煙來跟傅俊互相擋著風點煙抽,張恪轉過身來,看到周復與傅俊在后面抽煙,笑著說:“趙書記煙癮也重,你們也不分趙書記一根煙。”
周復將手里煙揚了揚,問道:“我這煙趙書記可抽得慣?”
趙有倫見周復手里是最普通的金山湖,想不到身為新光紙業的副總裁、新光紙業在金山近三十億造紙資產的總負責人竟然抽這煙,搖頭笑了笑,從兜里也掏出一模一樣的金山湖煙來,說道:“還是請大家抽我的煙得了…”
這種金山湖煙勁很大,煙癮不重的人抽多了會頭疼,張恪也掏出自己的煙來分了一支給張奕,金山市的陪同官員也都各自掏出煙來抽。
站在這處湖堤上,可以一目了然的眺望金山城,可以遠眺東南方面的低矮群山,可以眺望飲馬河西岸的造紙基地。
收購晨曦紙業、加上技改投入,新光紙業在金山的投資超過三十億,新光紙業也因此大規模的接納郭氏云源集團、陳氏萬業集團等華商集團的注資,云源、萬業對新光紙業的持股也提高到36。
光紙業收購晨曦紙業之后的恢復生產工作也不能算一帆風順,工人們很不習慣新光紙業嚴格的管理模式,特別是對采購體系的重塑觸及了許多之前依賴紙廠生存的利益群體,怠工、罷工、聚眾抗議的事情時有生。在污水廠技改完成要全面恢復生產之時,整個廠區甚至懸掛滿“驅趕資本家走狗周復、工人階級要當家作主”的條幅來,這事后來也成為了周復時常給人拿來嘲笑的笑柄。
當時趕上張恪在挾持事件入院,周復還果斷決定對紙廠實行無限期停工,除了必要的看守人員,第二天就組織車隊準備將管理團隊全部撤離紙廠。
在管理團隊將私人物品都搬上車、車隊就要開出廠門之時,工人們堵在廠門外阻止管理層離廠、請求面恢復生產。
此時距金山紙廠全面恢復生產才過去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當月就能實現盈利,有了盈利,就能提高工人的福利、收入,加上錦湖捐建的安置小區就要建成交付使,整個紙廠的局面才算最終的穩定下來。
周復作為國內文革結束后的第一批大學生,有著集體、國有造紙廠的任職履歷,又在新光紙造廠給錦湖承包、收購后,經歷企業所有體制、管理模式轉變的種種細微痛處,特別是協助周游將海州市零散的造紙資產凝聚成實力強大的新光紙業集團,見識到資產整合、資本運作、技術改造、生產改造的種種妙處,掌控如此之規模的金山紙廠也游刃有余,至少在國內造紙行業,管理經驗之豐富,眼界與見解,都要算三五人之列了,也是確實有資格進入錦湖二十九人之列。
大家在湖堤上抽著煙,下一站就要去紙廠東、在原棚戶區新建成的安置小區去參觀。
張恪沒有驚動徐學平、梁偉法,趙有倫他是厚著臉皮硬湊過來的,雖說隨著印尼國內政局的緩和,華人資本撤離印尼的聲勢也漸漸的小了,但是忽視錦湖此時在東南亞華人資本中的影響力,都是沒有遠見而愚昧的行為,趙有倫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錦湖引導東南亞華人資本都往新亭轉移吧——這段時間以來,無論是江南省,還是江南省與東海省聯合啟動小江流域經濟合作計劃,都越來越多的將重心往新亭轉移,金山有被邊緣化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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