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有鑄造師的工具嗎?”沈昆笑瞇瞇地來到了衣衣背后。
“當然有了,為了表演真實,小姐可是收購了二十套完整的鑄造工具呢,開一個鐵匠鋪都沒問題!”衣衣詫異道:“可你要那東西做什么?不會是想去做鐵匠吧?”摸著下巴琢磨道:“可是你的眼睛這么小…做鐵匠,看不清熔爐誒!”
“有就把工具借給我,保證不耽誤演出就是了!”沈昆努力瞪大了眼睛說道。
衣衣嘿嘿一笑,給沈昆寫了一個可以隨便提取工具的批條。
不一會兒,沈昆就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鐵匠的樣子,上身赤膊,下身圍裙,肩膀上還掛了一個裝滿鐵錘榔頭的大袋子。他還戴著假發,畫著妝,乍一看還真像一個清秀的鑄造師。
打扮好,沈昆笑瞇瞇地向夜中天走去。
就在他走到一半的時候,咚,咚,咚,大街上響起了金屬錘擊地面的聲音,扭頭一看,公輸玄領著公輸琳,還有幾千個公輸家的黃金攻兵向這里圍了過來,他們都騎著機關戰器,足以媲美一支數萬人的騎兵隊伍。
“元君小姐!”
機關戰隊將整條大街封鎖起來,公輸玄看到夜中天在這里招聘鐵匠,顯然一愣,然后他沖著整訓隊伍的元君拱了拱手,“得知元君小姐今曰入城,公輸家特來歡迎!”
表演團的演員們互相看了看,臉色都有些凝重。
歡迎?小孩子都不會相信這種鬼話,公輸琳先是抓捕光明皇不成,又在歸途中被人伏擊,丟了武魂一曲清音笑東風,這件事已經傳遍了出云海城,所有人都明白,公輸家絕不會放過元君!
“老爺子,久違了!”元君越眾而出,拱手回禮道:“明人不說暗話,老爺子帶著幾千兵馬,幾千具機關戰器,也不是歡迎我的樣子,說吧,有什么要求就都說出來!”
“爽快!”
公輸玄捋著山羊胡,“前幾天,殺了我二兒子的兇手躲進了你的表演團,緊跟著我孫女就被人伏擊,丟了武魂,這件事,元君小姐是不是給我們公輸家一個交代?”
“老爺子想怎么辦呢?”
“一句話,把光明皇交出來!”
“老爺子,您這可是為難我了呢!”元君無奈地兩手攤開:“光明皇是在我這里住過不假,可那是厲天將軍和琳小姐都點頭的事情,跟我元君一點關系都沒有呀,而且…”嘆了口氣,“光明皇已經走了,不在我這里了!”
“光明皇是我黃金血族的通緝要犯,你竟然敢放他走?!”公輸玄臉色一變。
“老爺子,我是你們黃金血族的一份子嗎?”
“你還不配成為黃金一族!”
“這不就結了!”元君聳肩道:“我只是個演員,受聘來給奪曰樓重建典禮表演的,那我有必要冒著殺身之禍,來幫老爺子你抓捕兇手嗎?”指了指西方,“就算東哥圣人在這里,也只會說我不作為而已,還不至于判我什么罪名吧?”
事實就是如此,前幾曰爭斗的主角是阿福和公輸琳,元君只不過提供了一個場地而異,而且厲天這黃金大將全程參與,怎么追究,也追究不到元君頭上!
如果真要較真起來,表演團中唯一有問題的就是跟阿福合唱的楊五,可是想一想‘楊’字,公輸玄很明智地忽略了楊五的存在…豐碑楊門,惹不起啊,哪怕只是一個棄將!
“呼…”
公輸玄的喘息有些粗重了,怒道:“元君,你是圣人的密友,我不跟你計較,可是前幾天是誰提議讓光明皇留在表演團的,給我站出來!”
他大喝道:“既然是你出的主意,如今光明皇跑了,你就必須給公輸家一個交代!”
刷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昆身上。
“呃…”沈昆正在盤算著怎么做鐵匠,沒留神這面的爭斗,“老兄們,都看我做什么?”
“就是你出的主意?”
公輸玄冷冷一笑,揮手道:“就是因為你的主意,才導致通緝要犯走脫,給我抓起來,帶回去嚴加拷問…你既然給光明皇說好話,就一定知道他的下落!”
隨著他的聲音,幾十個黃金攻兵取出了手持火炮一樣的東西,炮口沖著沈昆輕輕一點,幾十張大網從炮口里射了出來,抓魚似地將沈昆給罩了起來。
“公輸老爺子,這可是我的演員!”
元君的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元君小姐,我已經不計較你包庇光明皇的事情了,你也不要做的太過分!”公輸玄冷冷道:“我兒子公輸天死了沒什么,可琳兒,是救世山的候補圣女之一,她弄丟了武魂,我們公輸家必須得到一個交代!”
“那你就要用我的演員作交代?”
元君冷冷地笑著,她剛答應沈昆,保證沈昆在出云海城的安全,幾分鐘之后沈昆就被抓了,元君脾氣再好也受不得這個!
“五爺,公輸老爺子要帶走我的演員,毀了我的演出,元君沒本事,就拜托你了!”元君欠身邀請。
“阿欠!”
楊五昨晚喝了一夜的酒,醉的迷迷糊糊,他一手拎著酒葫蘆,一手拎著大槍,醉眼朦朧地一指公輸玄,“一起殺,還是只殺他一個?”
“五爺,何必打打殺殺呢?”
大網中的沈昆突然笑了起來,“前幾天的確是我出的主意,那今天,理當由我來給公輸老爺子一個交代,哪里能勞動您和元君小姐呢?”
眾人統統一愣,心說這小子發瘋了么,元君替他出頭,他怎么還不領情?
他真要被公輸家抓走么?
“哼,算你小子識相!”一看沈昆主動服軟,公輸玄打心底松了口氣,他還真不敢和楊五死拼的,“看你小子還算懂事,弟子們,給他一個舒服點的囚籠,帶回去也好生招待著!”
“老爺子,我跟你回去這沒問題…”沈昆小眼睛一眨,“不過殺人不過頭點地,我還有些私事,你是不是容我辦完?”
“哪來這么多廢話!”
“老爺子,我這私事,可是和夜家大少爺有關的哦!”沈昆笑瞇瞇地一指夜中天。
和自己有關?
夜中天原本是在一旁看熱鬧的,突然被卷了進來,不由得微微一笑,“小兄弟,你我素不相識,找我有什么事?”
“你招聘鑄造師對么?”沈昆笑嘻嘻地一指蘆棚。
“莫非你也是鑄造師?”夜中天笑了,“我這里需要鑄造師不假,可條件也非常苛刻,一要身價清白,有足夠身份的人作擔保,二要技藝精湛,至少通過六位大鑄造師的考核。”
“擔保和考試?”沈昆想了想,“元君小姐,給我做個擔保行嗎?”
元君愣了下,“當然,以我元君的名譽和擔保,這人身家清白,公輸老爺子完全是在誣賴他!”
“多謝了!”沈昆又笑瞇瞇地望著夜中天,“夜少爺,考核什么內容?”
夜中天已經招到了足夠的鐵匠,純粹是看熱鬧的心態,丟給沈昆一塊鐵石道:“就用這東西,隨便打造一個建筑零件出來,在座的鑄造師們自會給你一個評價!”
說著,六位鑄造師從蘆棚里走了出來。
他們一看沈昆年紀輕輕的樣子,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冷笑,傲然地坐在了沈昆身邊,又指了指一旁的熔爐,意思是沈昆可以用這熔爐打造…連句話都不肯說,顯然瞧不起沈昆的手藝。
沈昆也不理會他們,掂了掂手里鐵塊,只有一個嬰兒拳頭大小,“隨便打造一個零件…”
說著,他在手揉捏起了鐵塊。
看到沈昆的動作,六位鑄造師紛紛搖頭…開什么玩笑,鑄造必須用到熔爐,這是三歲孩子都知道的常識,可這小子既沒有從大網里爬出來,又看都不看熔爐一眼,分明就是個鑄造的門外漢嘛!
“夜少爺,不用繼續下去了!”一個鑄造師走回了蘆棚,“這人就是個門外漢,連最基礎的熔煉原料都不會!”
“嗯!”夜中天原本就沒把這么一個年輕鑄造師放在心上,正在蘆棚里喝茶,揮手道:“公輸老爺子,我這里的事情結束了,接下來…”
叮當!
話還沒有說完,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敲擊聲,一個建筑中常見的齒輪落在了夜中天腳下。
前后兩句話,不過七八秒的時間…夜中天猛地扭頭,錯愕地看了一眼沈昆,只見沈昆笑瞇瞇地坐在大網里,手中的鐵石已經不見了,而他身邊還剩下的五位鑄造師,都在呆滯地保持著蹲馬步的狀態,顯然是想要不屑地站起來,可站到一半的時候就被驚呆了,不會動了!
“這是你打造的?”夜中天撿起了齒輪。
“嘿嘿,除了我還有別人嗎?”沈昆笑的格外開心。
“取走他身上的大網,再給他五百斤生鐵!”
夜中天的眼睛一亮,飛快地吩咐道:“整個蘆棚里的工具你隨便用,一刻鐘之內,給我把五百斤生鐵,熔鑄成十三根房梁,至少要能建造出一座偏殿!”
“一刻鐘啊…”
沈昆慢吞吞地從大網里鉆出來,走進蘆棚,赤手抓起了五百斤的生鐵塊,然后雙手在上面一撫,其中一部分生鐵扭曲變形,成為了一塊房梁的模具,而其他的生鐵化作鐵水,注入模具定型,然后低溫冷卻…不到一分鐘,十三根房梁熔鑄完畢,而沈昆慢吞吞的后半句話才說出來,“太久了,一個合格的鑄造師,一分鐘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