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浮屠,凌遲處死?
沈昆猛地一個激靈,扣緊騎士的脖子喝道:“給我說清楚,我爹貪污什么了?有什么證據?”
“這,這,我只是在執行軍令,說不太清楚啊!”騎士慢吞吞地解釋起來。
原來今早這騎士正在艸練,何山城主突然擂鼓聚將,說沈浮屠在出征期間犯下了貪污大罪,要士兵們立刻拒捕沈家成員,緊跟著,沈浮屠就被兩個大漢吊在了城主府門前。一看沈浮屠滿臉青綠色,肌肉萎縮,騎士立刻就明白了,這是何山害怕沈浮屠的黃元巔峰實力,已經暗中給他下了毒!
最近一個月,沈浮屠一直在城主府調養夢魘獸的傷害,飲食供應都由城主府的仆人負責,何山想毒倒他太容易了。
當時,這騎士還有點不敢沖沈家人下手,畢竟沈仲剛剛成為千羽宗主的弟子,是趙落塵的師弟了,誰敢對小郡主的師弟下手,又有誰敢得罪千羽宗?!
可是蘇安之緊跟著就來到了城主府,他身邊還跟了一個紫頭發的少年,這紫發少年囂張跋扈地拿出了燕山侯的鐵血令,還有凌云宗的令箭,放話說,這是燕山侯和凌云宗主兩個人的聯合命令,誰敢拒不執行,就和沈家同罪!
而誰要是執行了…嘿嘿,就可以隨意拿取沈家的財富!
一聽這命令,軍士們的眼珠子都紅了,上有燕山侯和凌云宗撐腰,下有沈家幾座銀礦的誘惑,他們立刻出動抓人,而且上頭的命令只是抓人,但到了他們這里,就便變成了胡亂殺人,隨意搶劫財物了!
“大少爺,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騎士懼怕道:“如今城里的士兵都瘋了,見著姓沈的就殺,見著掛有沈家招牌的店鋪就搶,我們,我們是在城里搶不到肉了,才來這里,想從這幾個仆人手里搶點湯喝…”
沈昆的小眼睛瞇縫成了一條細線,冷然道:“老兄,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我爹究竟貪污什么了?”他心想,千萬別是貪污海納百川石的事情曝光了,不然證據確鑿,事實俱在,沈浮屠被宣判死刑也是合情合法啊!
“這我真的不知道,蘇安之和何城主正在審問沈浮屠,你往城里去,其他的士兵可能知道!”
“干!”
沈昆甩手把騎士扔在地上,來到阿羅面前,“老師,你先不要進城,我自己去處理!”
“沈昆,你先冷靜!”阿羅仔細回憶了騎士的話,追問道:“城主府出現了一個紫發少年,怕是羅哲沒死!如果他還沒有死,這場面就是羅哲在報復沈家,你一個人還擋不住燕山侯和凌云宗的壓力!”
“管他羅哲死沒死!”沈昆一直在城外養傷,還真不知道羅哲復活了,不過現在也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了,他把一個小包裹交給阿羅,小聲道:“這里面是我爹貪污的海納百川,你把它帶走藏好,千萬別讓人看到…只要這證據不在,事情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說著,沈昆急匆匆地向城里奔去。
他心里向著了火一樣,要是幾個人之間的恩怨打斗,沈昆還不至于害怕,可是沈浮屠貪污,這已經上升到國法軍規的地步了,除非沈昆想對抗整個大趙王朝的國家機器,不然他別想用武力救人!
就算他敢用武力救人,可別人能讓他如愿嗎?沈昆只是黃元中段,動用三千龍象之后也不過是綠元下段的戰斗力,而新月城里面,可是還有十幾個千羽宗的頂級高人啊!
一路向城里潛入,沈昆抓了幾個剛從城主府里出來管事,也問出了后續的情況。
說實話,這次就是蘇安之在背后出主意,幫羅哲陷害沈家,說什么沈浮屠貪污,也不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是蘇安之做夢也沒想到,一向以耿直著稱的沈浮屠,竟然真的貪污了!
具體情況是這樣的:審問開始之后,蘇安之籌措了一堆栽贓陷害的證據,然后問沈浮屠,你可知罪,你可知道在出征期間貪污戰利品是何等嚴重的罪名?結果,沈浮屠還當貪污海納百川的事情曝光了,一言不發,閉上了眼睛等死,算是默認了罪名!
他還真貪污了么?蘇安之驚呆了,但也笑的內傷了,然后順水推舟地讓沈浮屠畫押認罪,開始名正言順地拘捕沈家成員。
等沈昆問出這些的時候,城里的沈家店鋪已經被洗劫一空,陪沈浮屠療傷的鐵和尚等人都已被抓,而沈家山莊也被軍隊團團包圍,就等羅哲一道命令,便立刻攻山屠莊!
“趙落塵呢?這丫頭就算不知道貧僧是老和尚,不屑營救貧僧,可她也不至于不管沈仲這個師弟啊!”
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沈昆已經來到了城主府門前。只見偌大的城主府外站了黑壓壓的一大片士兵,而城主府大門開啟,透過人縫,還能看見門后的門庭已經布置成了刑場,沈浮屠就被吊在一根大柱子上,臉色淤青,顯然是真的中毒了。
“諸位鄉親請看,這就是你們熟悉的沈浮屠!”
蘇安之就在門口,他笑瞇瞇地招呼軍隊封鎖線外的圍觀百姓,朗聲道:“可是,這也是你們不熟悉的沈浮屠!知道為什么這么說嗎?因為沈家浮屠,號稱新月城最正直的沈浮屠,竟然犯下了貪污大罪了!”
“我說城里怎么在抓沈家人呢!原來是沈浮屠犯事了!”
“不對,不對,沈浮屠一向耿直,而且沈家也不缺錢,他有必要貪污嗎?”
聽到百姓們的議論聲,蘇安之高高舉起一封文書,“鄉親們不相信是嗎?我第一次聽到這消息,也不相信!可是沈浮屠已經畫押認罪了,而且他就在這里,能說話,能活動,我就替你們他一句…沈浮屠,你認罪嗎?”
沈浮屠過頭去,目無表情。
“默認了?”蘇安之冷冷一笑,“鄉親們都看到了,他自己都承認了,那我和你們還有什么不信的?!”說著招呼士兵,“來人,將沈浮屠鞭笞二百,等候沈家人全部抓齊,再一并處罰!”
啪,啪,啪!
皮鞭子狠狠地抽在了沈浮屠身上,而且毒辣的是,皮鞭子上還涂了咸鹽水,每一鞭子下去,打綻了皮膚,咸鹽水也會隨之滲入傷口,痛不欲生!
更過分的是,蘇家人躲在百姓之中煽動情緒,提供臭雞蛋爛柿子一類的東西,普通老百姓最恨的就是貪官,他們想都沒想地就抓起爛柿子,劈頭蓋臉地丟在了沈浮屠臉上。
短短幾十秒鐘,沈浮屠被打的皮開肉綻,名譽掃地。
看到這場面,沈昆的眼珠子紅了,可是看了看城主府門口站的幾個陌生人,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老爹沉默不語,顯然是沒有說出自己貪污海納百川的事情,換句話說,就是蘇安之還沒有真憑實據…這就好,這就好!沈昆溜出人群,直奔那曰拜見趙洪的隱蔽小院。
“蘇安之,你敢用國家權力對付貧僧,貧僧就讓你知道知道,被逼急了之后,貧僧也不是好惹的!”
…啪!
沈昆來到小院子外面的時候,趙落塵前腳剛進去,一進屋,她就氣的砸了茶壺。
“小郡主,怎么了?”柯西三人正在屋子里品茶談笑,柯西站著,趙洪和道長也沒敢坐下,三人的姿勢有些古怪。
“狗仗人勢的何山,竟敢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了!”
趙落塵怒氣沖沖道:“剛才我正在沈家出席酒宴,慶賀沈仲成為我的小師弟,誰成想,何山突然帶兵包圍沈家山莊,還要殺我師弟全家…”
氣的滿臉通紅,“我命令何山退兵,可他竟然拿出了燕山侯的令牌,還說這是燕山侯的命令!該死,我父親乃是堂堂的北地王,難道還不如一個燕山侯嗎?”
“小郡主稍安勿躁!”趙洪笑了笑,“獸尊臺被毀之后,北地王爺閉關療傷,燕山侯卻節節高升,中下層的官員里面自然會出幾個墻頭草了。”
“洪叔,我明白這個道理,也懶得跟他計較,可是還有那個蘇安之!”趙落塵咬牙道:“當初還是我提拔的蘇安之,可他今天怎么說?他竟然勾結羅哲…”
“好了,好了,我的寶貝侄女,蘇安之本就是凌云宗的弟子,他幫羅哲有什么不對么?再說了,凌云宗和千羽宗暗斗了幾百年,他不敢欺負你,就去欺負一個還沒有正式入門的沈仲,這也在情理之中嘛。”
趙洪慢條斯理地微笑。
趙落塵氣急了,怒道:“叔叔,你還笑得出來?我可是被何山的士兵押解回來的,這口氣,說什么也不能咽下去!”
“不咽下去,你還能怎樣?”趙洪老辣地反問,“難道你還想讓叔叔和盧道長出面,繳了何山的軍權,殺了蘇安之嗎?”
嘆了口氣,“落塵,你年紀也不小了,官場上的事情也應該明白一些了,我們正在執行王朝密令,要是替你公開出面,不就是違背了陛下的命令嗎?”再次嘆了口氣,“而且燕山侯權傾朝野,叔叔不想,也不能為了一個小小的沈家和他正面沖突啊!”
“哎呦,趙元帥這是不肯幫我們沈家了?那我還是識趣些,趕緊走吧!”
沈昆在外面聽到了這段對話,也明白了趙洪沒有出手幫忙的意思,不過他一面說著離開的話,一面笑瞇瞇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