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血人瑞布寧沖向呂巖,在場的骷髏們無不大急,但是他們都身受重傷,難以移動,所以根本無法上去救援。莫巴迪在地上掙扎著,他發現瑞斯恩在自己身邊,于是急切的喊道:“瑞斯恩,推我站起來,我還能施展一個魔法。”
瑞斯恩沒有動。
瑞斯恩的忠誠度一直是被其他骷髏津津樂道的,他這個時候絕不可能放棄大人,莫巴迪驚訝回頭,卻看到瑞斯恩臉上帶著一絲狡黠而敬佩的微笑。莫巴迪立刻明白了這個微笑中的意思,瑞斯恩看出了大人在干什么,大人并非送死,而是有克敵制勝的方法。莫巴迪轉頭看向跨廳浮橋,他突然看到,阿九小姑娘,以及朵蘭和安琪都并未待在呂巖身邊,而是退到了神兵大廳,莫巴迪立刻想到若不是呂巖有辦法,絕無法說動阿九退開。。
但重傷成那樣,又面對刀槍不傷、真武者實力的瑞布寧,大人還有什么辦法呢?
在這份擔心中,瑞布寧站在了呂巖面前,舉起手中的血刀:“呂巖,你這兩年風頭出了不少,今天你可以死了!”
呂巖臉骨上浮現一個皎潔的微笑:“你錯了,我的路才剛剛開始!”
說完,呂巖突然從地上跳起,一下撲到瑞布寧面前,和瑞布寧緊緊抱在一起,瑞布寧一刀揮下,越過呂巖的身體斬斷了他的雙腿骨,呂巖只剩下半截身體掛在瑞布寧的身上,看起來已經是半只腳踏進了鬼門關。瑞布寧大笑:“呂巖,你干嘛,抱住我就能不死嗎?你的詭異魔法這種情況下可用不出來啊,你的長槍也碎了,你的吸骨之力…我根本沒有骨頭給你吸,你還有什么,哈哈哈,你技窮了!”
“你錯了!”呂巖冷冷一笑,突然用魂言對神兵大廳的安德莉娜喊道:“安德莉娜,固定身體!”
安德莉娜立刻領悟,雙手死死抱住身邊凸起的一塊石柱。
呂巖的骨魂向手中吞魂戒涌去,戒面對準安德莉娜,吸骨巨力發作。只不過這一次呂巖屏蔽了噬魂之心•體心的作用,任由那股巨大的吸引力反作用在自己身上,由于安德莉娜的身體被固定,于是呂巖抱著瑞布寧血色的身體飛了起來。
瑞布寧這時才反應過來,他大驚:“你要干嘛!”
呂巖哪里會回答他,帶著瑞布寧的身體脫離跨廳浮橋飛起,在浮橋邊緣,噬魂之心•體心突然發作,呂巖不再受到拉扯力,他帶著瑞布寧的身體墜向浮橋下方的神源大廳。呂巖在瑞布寧耳邊冷笑:“戰斗不能光想著自己,還要考慮到環境!”
神源大廳,分布無數陷阱機關,呂巖在神殿中待了幾個小時,推下去無數東西,發現全部都被燒成灰燼,所以在最后關頭,他意識到這個神源大廳中的陷阱一定可以殺死瑞布寧,但至于自己是否能夠活下來…他只有賭!
嘭!呂巖和瑞布寧摔在神源大廳地面上,白光淹沒了他們的身體。
神殿外側。
督瑞爾的眉毛輕輕一跳,他忽然發現和血狂徒失去了聯系,這怎么可能,神殿中并沒有魔導師和真武者,就算有,也很難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面對付瑞布寧變成的血狂徒吧,更令督瑞爾郁悶的是,就算血狂徒失手,但他也可以在最后控制血狂徒自爆,可誰知道血狂徒竟然突然就消失了感應,仿佛從來不存在一樣,是什么可怕的力量秒殺了它,而且還將它的軀體焚燒干凈,化作虛無?
這個偌丁倫基盤的盤井不簡單,督瑞爾想起了這塊基盤的古代歷史,那些無緣無故消失的盤者,他開始變得謹慎起來。
“煙奴,你去把所有的魔法師都召集過來,我要在這里布魔法陣。”督瑞爾對雪煙說到。
“煙奴”這個充滿屈辱性的名字令雪煙有點無法接受,但她在遲疑的瞬間,督瑞爾那毒蛇一般的手指已經摸上了她雪白的脖子:“煙奴,我不介意再派一具血狂徒去神殿中探路,難道你想嘗試一下?”
一行淚水滑下,雪煙緩緩點頭:“聽從主人的吩咐,煙奴這就去準備魔法陣。”
一片耀眼的白光。
呂巖掙扎了很久才睜開眼睛,他感覺到全身都是刺骨的疼痛,不痛的地方是已經麻木的失去了知覺。頭頂上方是數個光源,正發出柔和的白光,整個房間四四方方,到處都是一片潔白。
“醒了,他醒了!”身邊傳來驚喜的聲音,然后呂巖感覺到后背的床板輕輕抬了起來。他的身體隨之坐起,看到了周圍房間中的情形。
除了幾個穿白衣服的人之外,房間中還有許多穿筆挺衣服的人類,年紀一般都偏大,留著怪異的短發,正在以殷切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然后很快就迫不及待的說到:“呂巖,帶我走吧,就說我是你的叔叔!”
“小呂啊,我是你遠房伯伯,還記得嗎?”滿臉嚴肅的老者沉吟著。
“呂巖小弟,我們可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交情,你可不能忘記我啊。”一個滿腦袋都是皺紋的家伙急切的說著。
呂巖搖了搖頭,這應該是進入回憶中了,這伙人在干嘛?求自己…在記憶中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他們求自己什么事情,這伙人看身份打扮,以及眉宇間的氣色,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人,他們來低聲下氣求自己一個小孩子,圖的是什么?
呂巖將頭轉向左邊,驚訝的看到了一扇打開的窗戶,窗戶外面的世界一片狼藉,無數拖著火焰尾巴的流星從天而降,陌生的大地上一片廢墟和火海。呂巖看到他所沒有見過的飛行物遍布在窗外的世界,似乎不時在對地面進行攻擊。呂巖感覺到自己心中充滿了憤怒,是什么鬼東西在摧毀自己的家園?
“呂巖,這里也有一個叫呂巖的嗎?”空氣中突然響起一聲陰沉怪異的聲音,一個虛幻的身影出現在房間中,身影的上半部分有點像是人形,下半身漸漸收縮扭轉猶如一縷煙霧,它整個外形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從神燈中放出來的怪物,但呂巖更覺得它像是一坨倒置的大便。
那怪東西停留在呂巖面前,呂巖看不清它的臉,只覺得它仿佛一團煙霧,又仿佛是布滿鱗甲,令人琢磨不透。那怪東西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是確認了呂巖的身份,然后才開口道:“這里的人,有你的…親人嗎?”
呂巖愣了片刻后,冷冷道:“我干嘛要告訴你?”
“我理解你的意思是沒有。”怪東西沒有感情色彩的說到,然后它的身體忽然一顫,一圈黑光散開。
呂巖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這種迷惑只維持了三秒,他忽然看到那個要冒充自己伯伯的老頭身體一分為二,上半截身體緩緩滑開,露出他還在蠕動的充滿油脂的大腸…其他的人類也很快享受了同樣的腰斬命運,他們摔倒在地上,在布滿了鮮血的地面上爬行慘叫,呂巖突然想起歷史課本上的一句話:“腰斬之后的犯人,如果沒有被斬中要害,會神志清醒好長一段時間才斷氣,極其殘忍。”
“你的親人…還有嗎?”那怪東西說到:“我們明天離開,你可以把你想帶走的人,帶到這里來。”
呂巖憤恨的瞪著怪東西,但最后竟然點了點頭。
怪東西像霧氣一樣消失在房間中。
呂巖忽然感覺到,自己對怪東西的話并不意外,似乎自己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個怪東西來找自己…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記憶是跳躍式的,中間遺漏了很多東西,比如為什么要給校花王晶晶送東西,為什么要躲避葉茗薇,在街角被撞之后是誰在呼喊自己…
“大人…你沒事吧?”一個聲音闖進呂巖的腦海。
“大人?”
“大人!大人!大人!”紛亂的喊叫充斥而來,呂巖覺得自己的腦子里面全部都是各種各樣的聲音,不過這些聲音并不陌生,它們帶給自己一種強大的安全感,這是自己的基石,是自己的支柱…
“呂巖!大人!”…自己一定可以戰勝它們!
呂巖身體一抖,突然醒了過來,他聽到的雜亂喊叫來自手下們的魂言和喊叫,還有布塞羅和卡頓粗獷的呼喊,有安琪充滿關切的聲音,有朵蘭忘記了仇恨的呢喃,還有阿九悲傷的嗚嗚哭泣。
呂巖看到阿九站在跨廳浮橋上,正一副隨時要跳下來的模樣。
“別跳,我還活著!”呂巖高聲大喊,他藍汪汪的身體站在神源大廳中間,向著上方一伙目瞪口呆的家伙們揮動雙臂!一具看不出形狀的尸體正在呂巖腳邊燃燒,漸漸化為灰燼,那具尸體的身上,有一副盔甲在逐漸融化,是瑞布寧仿造安東尼的盔甲制作的仿品,其堅硬度還是不足以抵擋神殿的陷阱。
呂巖還活著,他賭贏了。
在抱著瑞布寧跳下神源大廳的瞬間,他腦海中停止了一切恐懼或雜念,盡全力想著自己吞噬藍心龍血后的那種全身水元素狀態。呂巖的計劃就是,神源大廳雖然殺死燒盡一切東西,但卻有一種東西是它們不會去攻擊的,那就是元素,呂巖要讓自己的身體變成純粹的水元素,這樣就騙過了神源大廳的魔法陷阱。呂巖賭贏了,在最后關頭,他的身體絕大部分實現了元素化,魔法陷阱對他視而不見,而和他一起墜落的瑞布寧就沒這么幸運了,立刻被燒成灰燼。
看到大人不但殺死了瑞布寧,而且活了下來,所有的骷髏和人類…包括那些躲在墻角僥幸未死的人類…都狂呼起來,呂巖的智計百出和手段繁多讓每一個手下都佩服到了極點。
朵蘭抹掉眼淚躲到一邊,懸起的心放下了。
安琪掏出小本子記載呂巖剛才的戰斗過程,臉上若有所思。
安德莉娜松了口氣,趕緊準備拉呂巖上來的繩索。
阿九輕輕跪坐在跨廳浮橋的邊緣,臉上留下喜悅的眼淚。
就在這時,呂巖腳邊瑞布寧的尸體突然發出“嗡”的一聲怪響,然后一下膨脹了數百倍,血紅色的光芒瞬間覆蓋了整個神源大廳,將呂巖的身影也淹沒其中。
難道瑞布寧還沒死?
標題是1/2
即預計今日2月14日2更,已更一章望采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