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上,此刻就連楚天自己,也不能理解他現在的狀態在轉著的,都是一些無比殘酷兇橫的念頭,時不時的想要把這個世界全都撕碎,又想干脆現在就把眼前這個女人,還有面前的這位東津財團副總裁轟碎至渣。然而臉上卻偏偏還保持著,令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動作之間,更比之那些家族歷史悠久的貴族,還要優雅上那么幾分。而更令人驚異的是,這前后幾乎沒有一絲不自然的地方——
就仿似,他本該就是如此,這些只屬于貴族的動作,早已經深深的印刻到了他的骨子里一般——
楚天并沒有察覺到身邊李天擇臉上的那絲錯愕,他只知這可能是與這具身體的前任主人有關。極度的怒意和殺念,讓他和這具身體內的另一個靈魂,出現了某種程度上的契合。
不過此刻,楚天也沒有心情去深究這些。現在他的腦內,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如何用最為殘忍,最令敵人感覺痛苦的方法,去一一將這些與小云之死有關的人,全都折磨至死!
“知道嗎?現在代我指揮艦隊的,是第一艦隊的克利福德上將。我的這位屬下,最擅長的,就是層層推進的作戰方式。如果是正面作戰,即使是我,也最多只有七成勝機而已——”
其實不用楚天,在場的眾人也能看出來。那些銀白色的戰艦推進過程,確實是完美到令人吃驚。那是一種相當磅礴大氣的感覺。特別是靠近對面的聯合艦隊之后,隨著對面陣型的變化,而不時進行相應調整的過程。所有單位整齊劃一,交叉換位時,幾乎沒有任何的失誤。時時刻刻都保持著,能夠以最大火力瞬間輸出的陣型。即使不懂得軍事,也會自然而然的腦中冒出華麗這個形容詞。
這不可止是白青年口所說,其指揮官的杰出能力就能辦得到,正規軍水準之上的精銳隊,也是同樣不可或缺。
而似乎是也道己方很可能不敵合艦隊盡管沒有選擇立刻撤離,卻也是漸漸的靠近了,同樣在商船十光秒外的迅宇國際的貿易市場乎是準備以此為依托,進行防御作戰的意思。而后者,也在這時明明確確的,擺出了一個針對狂瀾海盜團的敵意防御姿態。
四十萬粒子束要塞炮6續從炮門里伸出,電磁防護罩也逐次打開——這個天體雖是由大型運輸船拼裝而成,不過位于外側的運輸船內所搭載的,卻幾乎都是厚達二百米的裝甲鋼板,防御能力幾乎不在大型軍事基地之下些要塞炮,也能夠提供一些火力上的增援。而除此之外,迅宇國際一方的艦隊,雖然大部撤走。不過在市場附近,卻還保留了兩萬艘左右的戰艦,可以有效的對聯合艦隊的側翼進行掩護。
就二十分鐘后,本來是圍繞著這艘和平號商船,呈等邊三角形排列的三方。已是互相接近到了最大有效火力范圍之內成了一個不等邊三角,而且是很明顯的分成了兩個陣容遙遙對峙。
此刻雙方地所在。已經是遠遠地離開窗之外。所能目視地最遠距離。
不過在十分前。謝佳就讓人打開了幾個投影儀以從遠景進景各個角度。來觀察戰場上地情形。
而整個室內再次恢復到了先前地靜謐。幾乎所有人都在靜靜地。看著那些熒幕內地影像。這其中亦包括了遠在數光年之外。正通過布置在商船內地那些全息攝像器械察著這邊情況地幾人。不過此刻也只有蘇雪。才注意到楚天臉上地那抹笑意。是愈地濃厚起來。隱然間。就仿似死神在用鐮刀收割祭品時地滿足。
先起進攻地。是數量上居于劣勢地狂瀾一方。考慮到雙方在戰術素養上表現。這倒也并不令人意外。畢竟聯合艦隊一方。雖也都是從各個公司抽調。遠勝于正規軍地核心精華。不過到底不如狂瀾。本身成員都是戰爭經驗豐富地海盜。幾年來又迭經數次大戰洗禮。算得上是百戰精銳。
——相較于這戰斗經驗豐厚地后者。聯軍一方地戰力確實是要略遜一籌。
不過令人看不懂地是。狂瀾幾乎把所有地力量。都投入到了右側聯軍艦隊地攻擊。在左翼。卻只布置了大約三個整編艦隊地戰艦。而面對黑貨貿易市場這個可以當成臨時防御工事使用地天體。以及迅宇國際旗下地兩萬艘艦船。這三個實力明顯得多地艦隊。竟是非但沒有擺出守御地姿態。反倒是采用了鋒矢這種一往無回地沖擊陣型。
這難道是在送死么?以弱勢艦隊沖擊布陣深嚴的防御體系,
叫克利福德的家伙,是不是瘋了?
就在所有人在腦內,浮現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一陣在熒幕中驟然亮起的強芒。解開了他們心中所有的惑。
熒幕之中,那個由數十萬艘大型運輸船,所構建起來的貿易基地,正在迅的崩解。由內至外逐此次爆炸,再然后是一陣類似于新星爆般的強芒。那是位于基地核心處的大型核融合爐,在功率開到最大時自毀所引起。而貿易市場內的空氣,還有那些大型運輸船的碎片,在這巨大的壓力之下,以全方位沖擊波的方式,向四周噴開來。
當其沖的,就是依托貿易市場列陣的,那兩萬艘迅宇國際旗下的戰艦。當沖擊波攜帶著大量的金屬碎片,從他們的陣型位置上掃過。然后入目的,是一片令人不忍目睹的景象,只有少量已經被沖擊變形的戰艦生存了下來,翻滾著被沖往遠處。而其余絕大部分,都要么是被金屬碎片削斷肢解,要么則是干脆在巨力的撞擊下,整個崩潰解體。
再之后,是側翼不遠處的聯軍。盡管其指揮官已經做出了應對的措施,然而由于靠的太近,絕大部分外圍的戰艦,都無法做出準確的規避。而更糟糕的是,那強橫無比的沖擊波,橫掃了了整個艦隊陣型,盡管在逐漸的擴散減弱,但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聯軍方的戰艦,還是不免被吹得七零八落。
看著影像中,那片狼藉的情景,蘇雪的整個人,就仿佛被人抽干了所有的力氣,頭暈目眩地踉蹌著站起。而這時室內,又亮起了一陣強光,這倒不是又有什么天體崩潰。而是迅宇國際的貿易市場爆炸時,所引起的火光,直到這時才傳到這里。光的度,總要比電磁波空間穿透要慢一些。而遠在幾十光秒距離之外,遠得幾乎看不見的那個貿易市場,此時從舷窗往外看,就仿似是一個小太陽。
不止是蘇雪,這間艙室內了狂瀾方的人員之外,包括身為政府外事部副部長的成奕在內,都是面色如紙般蒼白。在艦隊戰的時候,整個陣型潰散,就連軍事白癡,也知道這會引起什么樣的后果。而聯軍艦隊的對手,很顯然是一個擅長于抓住戰機的人,就在沖擊波消散的幾秒鐘后,就已讓所有的機甲部隊全數出擊。而接下來,必然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或者說是屠殺——
沉默了良久,津財團那位副總裁左寬,也站起身,開始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身前的文件。既然已經沒可能在這里獲勝,那么接下來要做的,自然是從這里離開。
“小姐,把這三萬艘戰艦,隱藏在這市場內長達三年之久。我想蘇小姐您大約是在合作剛剛開始的時候,就準備要對我們狂瀾下手對么?很不錯的策略和底牌呢!如果我方毫無防范。這些戰艦在那些運輸船解體后,突然出現在我們的側翼。那么哪怕是軍神,也無奈其何吧?”
帶笑,楚天嗅著手中綠茶所散的清香。這并不能讓他那幾近被殺戮意念所吞噬的心情稍稍平復,卻能夠讓他在徹底陷入瘋狂之前,維持著那么一丁點的理智。
而他言語里所指的,是那些已經在慣作用下,往遠處漂流的那部分戰艦殘骸。并非是市場外被沖擊波摧毀的部分,而是直接來自于市場之內 “如果我記得錯的話,把你們公司這些新買來的船藏起來的時間,應該是我們幫你們解決東云財團的不久后吧?這算是鳥盡弓藏么?事實上,對于那次的事件,我的弟弟小一直就在奇怪,東云財團對你們迅宇國際,應該并沒有太大的利益訴求才對,你們有的他們都有,為何會偏偏選擇攻擊你們公司?想要搶占貿易份額的話,那么針對實力更弱的公司,才是最好的選擇吧?不過這與我們狂瀾,也沒多大關系就是了,真相如何,我更不想知道。我只知曉,如果不是你們迅宇國際的背叛,東津財團后面的那個老家伙,也不敢就這么快,就跳出來對我的妹妹下手。所以,看在你曾經在事前曾經提醒過我的份上,我會留你一個全尸——”
話音落下之時,楚天向旁伸出了右手。蘇雪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渾身一真驚栗。
而已經整理好文件,轉身正欲離開的成奕和左寬二人,也是神情一怔。就在三人驚異的眼神中,一位疤面男子從蘇雪的身后走出,然后神態恭謹的,把一把泛著冰冷光澤的高頻震蕩金屬刀,交到了白青年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