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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節 煉器

  許逸師兄說得很詳細,震靈鋤也是最簡單的法寶,稱它為法寶,多少有些高估的味道,它連一品都入不了。但是對于從來沒有煉器經驗的左莫來說,問題還是層出不窮。

  比如青銅錠,要把它敲制成鋤形,這就相當考驗左莫的能力。好在青銅質軟,他反反復復敲了兩個時辰,才名勉強弄出一個鋤形。

  接著要在這塊青銅鋤上銘刻陣法。震靈鋤上的陣法很簡單,八種基礎陣法之一的震,對于任何一位修者來說,都絕不陌生。陣法是不陌生,但是如何銘刻便有講究了。

  左莫右手持一把刻刀,小心地刻出震。他以前不曾用過刻刀,經常出錯。一旦出錯,就需要重新平整,重頭再刻。

  出錯了七八次,左莫才艱難無比地刻完陣法。

  看著布滿青銅鋤表面的陣法刻紋,左莫心中充滿成就感。他如今修為太低,只能使用刻刀這種最低級的工具。若是修為高,以心火煉器,隨心所欲塑形。也同樣是修為太低,一個最簡單的陣法,便布滿整個鋤身,若是修為高,便在那一指飛劍上,設下數百層禁制,毀天滅地,無所不能!

  但對于左莫來說,現在已經是他的極限。

  他一臉肉痛地拿出一顆二品晶石,嵌在陣法中心。

  青銅鋤陡然一亮,一抹水波般清亮的光芒沿鋤身泛過,剛剛還布滿交錯縱橫刻痕的鋤身光滑如初,到這左莫終于松一口氣,這把震靈鋤已經一大半。到目前為止,還是相當成功的。

  青銅鋤太軟,很容易變形,從而破壞陣法結構,所以緊接著要用炎鐵礦來固形,增加硬度。赤紅的炎鐵礦握在手上,可以明顯感受到它散發的溫熱。

  炎鐵礦放在青銅鋤上,左莫回憶了一下許逸師兄講過的煉器法訣。這一步的關鍵是要把炎鐵礦里面的鐵水融入青銅鋤里。倘若有心火,完成這步可謂輕松至極。但對于左莫來說,他不得不借一些特用法訣。

  左莫體內靈力運轉,雙手像鮮花綻放,靈力隨著手指軌跡的變化而變化,雙手籠罩著一層紅光。

  “去!”

  雙手一翻,紅光脫手而出,打在青銅鋤和炎鐵礦上。

  炎鐵礦變得通紅,通紅的鐵水流淌到青銅鋤上。青銅鋤像海綿般,鐵水一沾到鋤身,便被吸收,一滴也不剩。青銅鋤顏色質地悄然發生變化,青銅色中帶著幾分暗紅。

  拿起鋤身,鋤身比之前更沉,伸指輕敲了幾下,聲音清脆,明顯能感受到質地上了幾個臺階,堅硬異常。

  早就準備好的松木桿,插入鋤身,這把震靈鋤便大功告成。

  興奮之余的左莫立即沖到院子里的靈田,開始嘗試這把震靈鋤的效果。

  一鋤下去,鋤身微震,鋤頭前端傳來強烈的震動感。左莫俯身檢查靈田,臉上不由露出喜色。

  震靈鋤果然不愧是種植必備法寶!

  剛才鋤動位置的靈氣分布和周圍有著明顯的分別。周圍靈田中靈氣分布相當不均勻,或成團或成塊。而剛才他鋤動的那塊土地,靈氣全都被震散,均勻地分布。像這類游離狀的靈氣,最容易被靈谷吸收!

  好東西!

  左莫頓時來勁,揮鋤如飛,一口氣把院子里五畝靈田全都鋤了個遍!

  他拄著震靈鋤,氣喘如牛,臉色發白。剛才太過于興奮,他忘了這把震靈鋤的重量著實不低,以他的小身板,可是非常吃力。

  不過即使累得半死,他還是難掩心中興奮。第一次成功煉制一件法寶,這種快感實在難以言喻。

  五畝靈田,用庚金訣殺過蟲,用第四層的小云雨訣澆灌,用震靈鋤松過土。放眼整個門派,還從來沒有人如此精細地種過靈谷。他現在很好奇,這五畝靈田今年的產量會增加多少。

  煉氣期八層的修為,讓他在靈力方面游刃有余。倘若這五畝靈田的產量增加不少,他完全可以用這種精細耕種的方式來耕種他從門派中租來的五十畝靈田。那他將一躍成為所有外門弟子最大的財主!

  這無疑令他怦然心動。沒有什么比靈谷晶石更實的東西了!

  第一次煉器的成功,給左莫極大的鼓勵。這段時間的霉運似乎也一掃而空,其他三種法訣的學習也逐漸入門,尤其是草木訣。三種法訣作用各不相同。赤炎訣用來激活種子,能夠催其胚芽生長,除此之外,它還是匯集太陽之精華,最適合對陽性靈株使用。地氣訣則能匯集地氣,尤其適合一些陰性靈株的生長。

  而草木訣和小云雨訣相似,沒有陰陽之分。但它遠比小云雨訣霸道,抽取草木精華用于滋補靈谷的生長。草木訣的本質是掠奪,奪取其他草木精華,來滋養自己。

  它的使用需要十分小心。雖然無空山樹木蒼郁,但是稍有不慎,很容易讓樹木枯死。

  每一次使用草木訣時,左莫都小心翼翼,唯恐毀了山中古樹。古樹生長存活不易,無不經歷數百上千歲月,方能成形。雖然門中沒有明文規定,但若導致大片古樹枯死,那等待自己的,絕對不會有好事。

  陽光透過樹縫落入林中,形成斑駁光影。無空山氣候頗佳,干爽怡人,樹林間更是涼風習習,沒有絲毫濕悶之感。四周靜悄悄,這里相當偏僻,除了左莫,沒有人會來。

  左莫靜下心來,運轉靈力,手上動作變幻,儼然是還不算熟練的草木訣。

  經歷一開始的生澀,他的手法快變得流暢起來,手指像鮮花不斷綻放,每次的劃動,空氣中淡淡的靈力波動,一圈圈散發開來。

  隨著靈力波動,一絲絲青翠光芒從樹木飛出,朝左莫的手間匯集。

  只片刻間,青翠光芒越來越盛,左莫收住法訣,一顆青翠欲滴的小珠子落入他掌中。這便是草木精華凝成的珠子,把珠子收入懷中,他檢查了一下周圍的古樹,樹葉的光芒黯淡了許多,有些葉片甚至露出枯黃。

  左莫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簡,玉簡里是記錄的是無空山的具體地形地貌,他花費不少時間才制成。

  在玉簡的無空山中找到現在的位置,做好標記,下次要換地方了,這里需要一段時間才會恢復。

  草木訣的霸道,連左莫都有些心驚,這才是第一層,便能輕易奪取樹木生機,若達到更高層次,會是副什么光景?

  小心把草木精珠放入懷中,他便準備回去。

  這顆草木精珠需要在三個時辰內,施以草木訣中的特定手法,才能把珠子里的草木精華散入靈株之中,否則的話,它會悄然散逸。

  走出樹林,沿著山溪,朝自己的小院方向回趕。

  忽然,他隱約聽到女人嚶嚶的哭聲。

  女人?

  他沒有停下來,但越往前走,哭聲越清晰。

  本門的女弟子大多都在豢養室,負責豢養靈獸。左莫和她沒有打過什么交道,不欲惹麻煩,正準備繞道。

  忽然,耳中聽到那名女弟子抽泣著,喃喃地喊:“嗚嗚,媽媽…”

  左莫腳步一滯,心中某處柔軟的地方,被狠狠戳了一下。

  媽媽…

  那股陌生的熟悉感又從他心中升起。

  該死!他心中暗罵,他討厭這種感覺,每次當這股陌生的熟悉感出現,總會讓他心里像堵了什么,說不出的難受。罵歸罵,腦海中思緒不受控制地翻騰。

  我是誰?我的家在哪?我的媽媽是誰…

  他有些心煩意亂,腳步卻不自主地朝哭聲走去。

  向前走了幾步,一塊巖石后面,蜷縮著一位女弟子。蘋果臉上掛滿淚痕,楚楚可憐,她像只小貓樣蜷縮成一團,肩膀不時抽動。

  “哭什么哭?煩不煩人!”左莫沒好氣罵道,一屁股坐了下來。

  對方像受驚的小貓,驀地向后一縮,待看清左莫身上的外門弟子服,眼中的懼色才褪去,帶著哭音怯怯道:“對不起,師兄…”

  聽著對方怯怯弱弱的聲音,左莫心頭更加煩亂:“對不起個屁,你哭關我屁事,煩得很。”他注意到自己的態度有些過于惡劣,才竭力壓下心中的煩燥,不耐煩地問:“說吧,什么事。”

  “沒什么…”對方聲音蚊吶。

  左莫心中的騰地火起,陡然提高音量,不耐煩打斷:“叫你說你就說!”

  小姑娘顯然被他嚇倒了,這個木頭臉的師兄,好可怕!她哭意頓消,下意識回答:“青劍菖不夠阿寶它們吃了。”

  “阿寶是誰?”左莫瞥了她一眼,問。

  “阿寶…阿寶就是阿寶,它每天都要吃青劍菖,嗚嗚,青劍菖不夠…”說著說著,她又嗚嗚哭了起來。

  “閉嘴!”左莫的怒喝絕對稱不上友好,小姑娘一驚,身形下意識向后一縮,臉上浮起害怕的神情,哭音倒是止住。

  看著這個糊里糊涂的小姑娘,左莫頭痛地揉了揉腦門。他雖然沒有去過豢養室,但是最起碼的規矩還是知道。靈獸食用所需要的靈草數量一般來說,不會出現太大的波動,門派內有專門的靈田用來種植靈草。

  靈草的種植比起靈谷來,簡單得多,所以大多是負責豢養的女弟子來打理。

  難道是這些靈草出了問題?

  “怎么回事?說詳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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