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么發現玉衡大本營的位置?
不僅僅是桑南,很快有許多戰將亦察覺到這一點,每人眼中都不禁閃過詫異之色。笑摩戈手下全都是錐炎妖,根本沒有能夠充當探哨的兵種。
可是,笑摩戈沒有經過任何探查,便找對了方向。
“這家伙”一位戰將感慨道:“運氣真好!”
其他戰將紛紛點頭,隨便找個方向,便是正確的方向,運氣簡直好到爆!
聽到身邊響起的議論聲,桑南沒有說話,心中驚疑不定,他也分不清楚笑摩戈究竟是不是運氣。不需要探哨,便能洞察戰場的形勢,只需要神識足夠強大。但這種洞察并不會無限制,戰場越大,所需要的神識更大。在大規模的戰役中,戰將神識能夠獲取的信息就像滄海一粟,微不足道。大量的探哨,才能夠獲得足夠的戰場信息。
對于任何一名戰將來說,戰場信息都是他們下達每個指令的依據。
桑南還從來沒見過連探哨都不派的戰將,而最詭異的卻是,對方居然找對了方向!一時間,連他都有些相信這家伙真是運氣好了。
可是,為什么會有危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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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差的神識如大網般散開,周圍五十里范圍內的一切動靜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很快,他便找到空氣中殘留的那一絲氣息。這是一種他相當陌生的氣息,和他以前所見過的戰妖都不相同,應該是一種自己沒有見過的兵種。
他瞇起眼睛,狂熱的戰意中,冷靜的光芒閃爍。
神識悄然一撥,雪花洪流沒有滯礙,一個流暢的變向,方向一轉,像貼著地面傾泄的水銀,無聲高速地前進。
一看似簡單的變向,卻引起陣陣驚呼,就連蒲妖眼中也不由閃過一絲詫異。
指揮隊伍在高速前進中變向是一名戰將的基本功之一,人數越多難度越大,速度越快難度越大。這是每位戰將都會的操作,亦是最考驗戰將基本功的戰術動作之一。
白銀戰將需要能夠自如地控制大約一千名戰妖完成高速前進中變向。
五千,那是黃金戰將的標準!
難道…難道這家伙已經達到黃金戰將的標準?
“公孫師弟的神識真靈敏!”左莫不由贊道,雖然他并不懂戰將,但是卻一眼看出來其中奧妙。
同時給五千人下達命令,不僅僅需要神識強大,還需要神識足夠靈敏。難怪左莫驚訝,像這類的精微操作,一直都是他最擅長的。無論是靈力,還是神識,他都不算強,但是都是靈敏異常。
“難道是煞魂獸珠?”蒲妖喃喃自語。
公孫差表現出來的神識控制力,遠超過上一場對弈時的水平。短短的時間內,他竟然進步這么大?蒲妖第一個便是想到了煞魂獸珠,因為他知道公孫差這段時間在拼命地服用煞魂獸珠。
莫非這煞魂獸珠能夠讓神識更靈敏?
蒲妖猜想得沒錯,公孫差神識的變化,正是得益于這些煞魂獸珠。公孫差在修煉上的天賦相當一般,這其實大大制約了他在戰將方面的發展。他費盡心思創出了自己的戰將心法,但是天賦平平的他,進步幅度并不能讓他自己的滿意。
直到當他發現煉化煞魂獸珠,對自己的神識有幫助后,欣喜若狂的小娘開始了瘋狂的煉化計劃!他幾乎所有的時候都花在煉化煞魂獸珠上,而此時正值狩獵行動的展開,源源不斷的煞魂獸珠讓他不需要擔心煞魂獸珠的供應。
一旦涉及到戰將方面的問題,靦腆羞澀的小娘總是在不經意間便展現他的瘋狂!
這次亦不例外!
在還沒有具體搞清楚煞魂獸珠的情況下,他毫不猶豫地把自己賭上去。因為他深知,若想再進一步,必需解決神識不足的問題。他渴望勝利!為了追求勝,他寧愿冒再大的風險!
他賭對了,神識除了暴漲三倍之外,比以前不知靈敏多少。
“煞魂獸珠?”左莫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忽然想起自己手上的黃金魂。這段時間一直在忙,除了公孫師弟、蒲妖和衛外,包括他自己,都還沒有服用黃金魂。
真是忙昏頭了,連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左莫免不了自嘲兩句。
弈戰棋內,公孫差速度極快,沿著殘留的極細微氣息,龐大的錐炎妖隊伍就像一道紅色的閃電,蜿蜒蛇行,直指對方大本營。
不是運氣!桑南心中狂跳。
其他戰將也看出不對勁:“咦,有古怪,這小子不可能每次運氣都這么好啊,怎么每次都對?”
“是啊!邪門!”
“這家伙鼻子不是屬狗的吧?”
“狗也不成啊!”
身邊的議論聲漸響,何媚一臉茫然,她不是戰將,聽得一頭霧水,她好奇地問桑南:“他們在說什么?”
桑南耐心地解釋:“他們在說,笑摩戈怎么會不用探哨就知道玉衡大本營的位置。”
“對哦!”何媚恍然大悟:“難怪我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呢,原來是沒看到笑摩戈的探哨。”旋即她一臉不解地問:“笑摩戈為什么不用探哨就能知道玉衡的大本營呢?”
桑南輕聲道:“錐炎妖不適合作探哨,他們的速度雖然不慢,但也不算快,最關鍵的是他們不會隱匿身形。笑摩戈應該有一種秘法,能夠找到對方探哨殘留的氣息。”
周圍的議論聲都停了下來,眾人露出傾聽之色。桑南才華絕代,曾經連續蟬聯三年“最佳青年戰將”的稱號,各種弈戰棋的冠軍不計其數。在年輕一輩的戰將,他絕對能夠排進前五之列。許多軍中宿老,都十分看好他。
雖然他出人意料地成為夜明月的追隨者,因此放棄了擔任一軍軍團長的機會,讓他的聲望折損不少。這幾年,他已經極少出現在公眾面前,而是低調在守衛夜明月身側。但是天才聯盟第一戰將的名頭,卻沒有誰會置疑。
“仔細看,笑摩戈前進的路線,正是剛才玉衡的一名探哨回轍的路線。”
眾人臉上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原來笑摩戈有這么厲害的秘技。
恰在此時,這支紅色雪花洪流,遭遇玉衡的探哨。玉衡早就探知笑摩戈的位置,為了進一步獲得更多的信息,派往這方向的探哨自然要多了許多。
這些探哨看到這支隊伍,不由大吃一驚,立即返身。而一些探哨,想種下消息樹,把這里的消息傳回去。不過公孫差又怎么會給他們這個機會,手一揮,手下隊伍立即淹沒這些探哨。
這些探哨來不及發回情報,便一命嗚呼。
其他探哨見狀,跑得更快。
公孫差沒有猶豫,指揮隊伍,緊緊跟著這些探哨身后,始終保持合適的距離,不給他們種消息樹的機會。
在妖界,傳遞消息用得最多的便是消息樹。探哨身上攜帶著消息樹的種子,他們只需要把種子種下,消息樹會在極短的時間抽芽長大,結出果實。消息樹的果實碎裂成彩霧,能夠把消息幻化成影像和聲音,傳送回去。
同一顆消息樹的種子之間,能夠相互傳達信息,可謂方便至極。但是消息樹有一個缺陷,那就是它需要時間。種子的成長到結成果實,需要大約一柱香的時間。一柱香的時間,在平時自然不算什么,但若是遇到危急時刻,這一柱香時間,便成了最致命的弱點。
眼下這些探哨,便缺少這一柱香的時間。
公孫差的隊伍驟然分開,原本猶如洪流的隊伍,倏地分成六朵大雪花。每朵大雪花大約八百多名錐炎妖,他們就像六道高速旋轉的刀片,兩側最突前,中間拖后,形成一個弧形,緊咬在探哨的身后,把他們趕在一起,不讓他們分開。
一跑一追,就這樣,半個時辰后,公孫差的隊伍,已經到了玉衡營地的外圍。
這一幕,看得眾妖無不目瞪口呆。
這…這是什么打法?
稍有點規模的弈戰棋,雙方較量往往要持續二三十個時辰,甚至更多。廣闊的地形,有足夠的戰略縱深,有足夠的迂回空間。雙方要經歷大量、多次的偵察、試探、局部角力、壓縮對方生存空間等等,然后才是最后的決戰。
而像這次這般超大規模的弈戰棋,許多戰將都抱著觀戰三天天夜的準備。
可是,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笑摩戈,這次也不例外。不建營地、不種妖樹,一開局便拉著所有的部隊,直接殺向對方大本營,這…這是什么打法?
“太、太流氓了!”
一名戰將下意識地喃喃,卻讓所有感覺心頭像憋著什么的戰將們豁然而通!
沒錯!流氓!就是流氓!
只有那些不講究技術含量的流氓街頭群毆,才會像這樣,拉著所有人馬,呼啦直接殺向對方大門…
桑南感覺活吞了一只蒼蠅,渾身都說不出的不對勁。之前笑摩戈的雪花陣型,如同一道刺破云層的閃電,讓他生出驚艷之感。之后的追蹤秘技,也是說不出的莫測高深。所有的跡象,都讓他對接下的戰斗充滿了期待。
可是,這種期待,絕不是眼前的這般不講道理的殺上門!
沒錯,就是不講道理!他仿佛看到一位高明的劍客,在一連串眼花繚亂驚艷無比的幾招后,突然丟掉手中寶劍,反而抽出腰間的殺豬刀,像個野人般嗷嗷直叫地沖上去。
戰略呢?戰術呢?技巧呢?
強烈的反差,讓桑南幾乎差點難受得吐血。
而此時,公孫差沒有任何停頓,直接發起攻擊,在桑南眼中,什么雪花的美感,統統消失!他仿若見到一位滿臉橫肉的屠夫,獰笑掄起殺豬刀,照著對方腦門子,像殺豬一般,一刀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