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玄副帥府,一路上莫厲海眼露喜色,多次欲言又止,但最終卻是沒有說話。回到了莫府后,莫厲海深吸口氣,向王林一抱拳,眼中露出真誠之色,沉聲道:“王兄,妖將之比,還望助莫某一臂之力,此恩,莫某銘記!”
這是莫厲海第一次,以這種語氣對王林說話,在他的內心,此刻,王林已經不再是與之平等之輩,而是可以一式神通逼得副帥連連退后之人!
有此人相助,莫厲海自信妖將之中,幾乎橫掃!
他對于王林的那一式神通,了解最多,內心極為震驚,他這一路上腦中時常在回蕩那一式神通之威,并把自己帶去進入假象迎敵,最終,卻是必敗!
王林神態不驕不傲,而是平淡如常,此刻笑道:“莫兄,妖將之事我既然應諾,定會助你!”
莫厲海哈哈一笑,顯然頗為高興,他笑道:“王兄,我那里有埋了五百年以上的老酒,今日你我二人,痛快的喝一場!”
王林目光一亮,含笑點頭。
此刻,在這天妖城的正中心帝都劍閣內,一個身穿黃袍之人,只露出一個背影,望著劍閣陣法中的帝劍,輕笑道:“玩夠了吧,那洪牢,你不要再去了,好好的安靜幾日。”
陣法內的銀劍,立刻傳出陣陣劍鳴,好似極不甘心。
“若再頑皮,我就把你送到龍潭。”此人笑道。
帝劍劍鳴驀然一止,隨即便好似失去了氣焰一般,發出幾聲無力的劍鳴。雖說如此,但它對于那敢于挑釁自己的那個食物,怒意更重。
洪牢內,帝劍不再來此破壞后,最底層那血色的世界,漸漸恢復,大量的重犯被扔入其內,不久,那血色世界內的殺戮,又開始了一次循環。
在那些無盡的血潭中,一個黑發男子,沉就的盤膝坐在血潭內,一絲絲殺念,不斷地從血潭涌入他的身體,殺戮之氣息,越來越濃。
他時而抬頭,血紅的雙目內,居然有一絲清明閃過。
“我,一定要向他那樣,逃出這里!!”
殺戮開始,血潭中的所有人,紛紛升空,展開了瘋狂的廝殺,這黑發男子在其中,好似一尊殺神,他雙目露出濃濃的殺機,出手便是狠毒辛辣,如同一條血龍橫掃。
無盡的殺戮,在一天結束后,這血色世界的天空中,只剩下這黑發男子一人存在,地面上的血潭中,那些剛剛復活之人,紛紛面無表情,看都不看天空一眼。
黑發男子身體外的血霧,濃約數百丈,他此刻深吸口氣,眼中紅芒爆射中,露出難得的一絲清明,清明之中,此人身子瘋狂的沖出,直奔出口而去。
只是,就在其身子剛剛沖出不到數丈,天空之中銀芒一閃,帝劍銀龍,幕然出現,巨大的爪子瞬間向他拍來,黑發男子被血霧包裹的面孔上,露出一個若澀的笑容。
他以只能自己聽見的聲音,輕聲道:“爆!”
一字出口,此人整個身體,立刻轟隆隆的爆了開,連同其身體外的百丈血霧,頓時劇烈的翻滾,迎向銀龍的爪子。
轟隆隆的聲響,回蕩整個血色世界,銀龍怒吼著收回爪子,在其爪上,有多處破損,這對它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之前對于王林的恨,立即又一次被勾起。
至于那黑發男子,此刻在地下一處血潭內復活,他低著頭,沉就不語。
銀龍咆哮巾兇目橫掃,立刻盯在那黑發男子身上,怒吼中,一道劍,芒從其口里一閃而出,直奔地下血潭。
血潭轟的一下碎裂,包裹其內的黑發男子,死亡。
如此周而復始,每次男子一復活,銀龍便把他殺死,多次之后,銀龍得意的一甩身子,消失在了天空中。
它已經想好了,既然妖帝不讓他去破壞洪牢,又被限制需要安靜幾天,不能出去找那可惡的食物,便在這里發泄好了。
洪牢之事,暫且不提。
距離妖將之戰,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在這半個月內,整今天妖城內處于一股壓抑的氣氛之中,來自天妖郡各個城池的妖將,紛紛各自緊鑼密鼓的準備著。
這里面除了正面的準備之外,還有很多暗中的手段,或是走動門路,或是暗中出手,對于這一切,天妖城的王者帝君,根本就不予理會。
妖靈之地,雖說也有秩序,但這秩序之下,卻是無盡的混亂,這里,是亂世!
妖將之戰,關系重大,對于每一個妖將來說,都是一個一步登天的機會,錯過這個機會,恐怕一生都會在妖將上止步,再無獲得帥位的半絲機會!
如此一來,這些妖將們的在意程度,可以說是前所未有!
成為副帥,便等于是擁有了未來成為正帥的資格,為了這個資格,一切手段,都可以用出!
只不過雖說是亂世,但這亂,也是在秩序之下,這秩序,只有一條,妖將之間,不允許生死之斗,否則,取消大戰資格!
如此一來,所有的手段,便集中在了各個妖將的幫助者上,殺了幫助者,便等于是斷了妖將一臂,更有甚者,殺了幫助者,那么這個妖將就失去了獲勝的資格!
殺妖將的幫助者,此乃正面之斗!
還有暗斗,那便是暗殺妖將,妖將之間不能生死出手,但那些妖將的幫助者,卻是可以出手暗中殺人,甚至于雇兇殺人,如此一來,便不觸犯秩序。
只不過,這種事情,雖說沒有觸犯秩序、但卻觸犯了妖帝的底線,所以一旦有此事發生,那么殺妖將者,除非修為通天,否則在這天妖城內,插翅難飛,…必死無疑!
畢竟,妖將身亡,此乃一郡之大事!
對于這暗斗,以鋌而走險一詞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
這種正面暗面的戰蘭,越是接近大戰,便越是激烈!莫厲海已經很少外出,他幾乎整日都在府內閉關,保持自己處于巔峰狀態的同時,也有心避過一次次暗殺。
同時,他更是布置了陣法,調遣了不少修為高深的老部下,時刻防守。
在這暗流涌動之際,唯有王林,內心一片平靜,他的生活,沒有半點改變,總是會每天清晨走出,坐在河道旁聆琴對飲。
好似一切的壓抑與大戰前的涌動,對他來說都走過眼云煙一般,唯有這琴音,才可以讓其放在心中。
每一次聽到這琴音,王林的心神,都會沉浸其內,感受著一種奇異的體會,他的心神,每一天,都在接受著洗禮。
至于莫厲海那里是否會有人暗殺,王林并不在意,莫厲海,絕非尋常之人,此人心機很深,手段眾多,絕非只是眼下展現出的這般無力。
這一點,王林隨著接觸,看的很透徹,在他想來,這莫厲海能做到眾多妖將之中的前茅,若沒有這些手段,怕是活不到現在。
王林坐在河道旁,閉著雙眼安靜的聽著漸漸來臨的畫船內,傳來的陣陣琴音,拿起酒壺,放在嘴邊時卻發現,壺內已經空了。
他輕嘆一聲,睜開雙眼,望著天空,沉就不語。
每一次聽到這琴音,他都有種心神一顫的感覺,這種感覺下,他隱約有種將要突破的征兆,可惜這天道的感悟,太過虛無縹緲。
感受著耳邊的琴音,王林沉入其內,默默的體會著,他體內的仙力,早就習慣了內斂,畢竟在這天妖城內,還有一把帝劍,在時刻尋找他的蹤跡。
可就在這時,他眉頭一皺,在感悟中被打斷,在聆聽中被干擾。
“你,就是莫厲海的副將?”一個輕蔑的聲音,硬生生的擠進了琴音中,徹底的打碎了琴音的意境。
在王林百丈外,一個黑衣男子,雙手抱胸,一把細劍在其身體外好似游蛇一般盤旋,此人臉上露出一絲不耐。
“出手吧,把你殺了,就等于斷了莫厲海一臂!”
王林放下酒壺,并未起身,甚至看都沒看此人一眼,右手拇指向其一點,寂滅指,瞬間凝聚,化作一道黑芒,一閃而出。
這黑芒激射中,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道黑色的長痕,長痕兩旁的青草,頓時枯萎,化作一絲絲草木之氣,融入了寂滅指化作的黑芒內。
黑芒順進臨近那黑衣人,此人面色一變,迅速退后數步,身邊的飛劍一晃之下,直奔黑芒刺來,只不過在其碰到黑芒的一剎那,這飛劍立刻從劍尖開始崩潰,順著劍刃勢如破竹,緊接著,劍柄也同樣崩潰,這飛劍,幾乎瞬間便化作無數細小的碎片。
那黑衣人眼露不敢置信之色,身子再次退后,可惜,他退后的速度,太慢!黑芒在飛劍,破碎中,一閃而出,直接印在了黑衣人胸口。
此人身子頓時化作一道弧形的長線,遠遠的拋出,一片片血霧,從其身體內噴出,直到此人摔在地上,那血霧,還停留在半空,并未消散。
黑衣人倒在地上,眼中閃過一絲悔恨,很快便徹底的黯淡。與此同時,一道灰氣從此人七竅內飄出,迅速來到王林身旁,消失在了其右手內。
此人并非是外來者,而是妖靈之人,這一點,王林心知肚明,此人修為只不過相當于化神后期,來此,怕是某些不了解自己的妖將,略作試探罷了。
王林繼續聽那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