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目光一凝,李姓長老,火焚國洛河門弟子…這現在他的心中,一個許久之前在他腦中存在的名字,驀然間閃現出來。
“不可能…”王林內心暗道,這世間哪有如此巧合之事,昔日的柔弱女子,如今搖身一變,成為了云天宗的長老?
王林啞然失笑,暗道自己想多了。
“這李長老可謂是風華絕代,早年在火焚國時,就已經嶄露頭角,后來火焚國被宣武國反攻,洛河門整派潰敗,一些弟子奔走逃亡,如若不然,想必李長老也不會來到云天宗。”程賢頗為感慨的說道。
王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向前行走。
程賢眨了眨眼,連忙跟了上,嘿嘿笑道:“師兄啊,咱們什么時候去西苑啊?”
王林看了看天色,說道:“待在下拜會了師祖后,自會與你去一趟西苑,不過我之前已經說了,我與那小丫頭并不相識,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如果進不去西苑,那么只能作罷。”
程賢一怔,但眼珠一轉,立刻笑道:“沒關系,那小妮子我知道叫什么名,到時候你說找她就是,兄弟,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那小妮子定然會出來見你的。”
王林沒有說話,向南苑走去。
一路之上,程賢的嘴幾乎沒有合并過,能看出,他是個善談之人,有關云天宗的一些八卦、傳言,等等一切信息,陸續從他嘴里說出。
此人說起話來倒也活靈活現。王林聽著。也不覺得厭煩。就這樣。二人一路很快便來到了南苑。
“要說這李長老。來到本宗時間也不長。大概也就一百多年。可她地煉丹之術。卻是堪稱絕佳。我聽一些前輩說起。當年李長老一人與云天宗兩個五品煉丹師比斗。最終絲毫不落下風。煉出了我云天宗三寶之一地五品修魔丹。”說起此丹藥時。程賢臉上露出頗為羨慕之色。
“修魔丹?”王林一怔。這丹藥地名字也太古怪了。難道服下此丹后。就可修魔?
程賢看到王林地表情。立刻得意地一笑。說道:“呵呵。這丹藥地名字地確古怪。當初此丹練成后。掌門始祖請李長老命名。李長老沉吟片刻后。便起了這么個名字。
此丹雖說名叫修魔。但實際上地作用。卻是根本就與修魔不搭邊。”
“此丹有何功效?”王林心中有些奇怪。這丹藥名字叫做修魔、李姓長老、火焚國洛河門弟子…這里面似乎有些關聯。
“此丹功效,說起來那就大了,只不過,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程賢聳了聳肩膀,自嘲道:“以我的輩分,又怎能知道此丹功效呢,這可是我云天宗三寶之一。”
王林也沒在意,點了點頭后,二人已然來到了南苑之外,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處拱形長橋,橋下居然有流水,陣陣靈氣從水中散出,讓人有種沁人心扉之感。
在那流水中,有著數條七色鯉魚,正在悠閑的擺尾游動。
“其實還有個與修魔丹有關地小道傳聞,兄弟要不要聽聽?”程賢在橋前止步,笑道。
“洗耳恭聽。”王林的目光,順著拱橋向內望去,只見里面白霧繚繞,視線受阻,看不了太遠,只能模糊的看見,其內雕欄玉砌,環境優雅,頗有種桃園之境的美感。
“傳聞,李長老早年曾在修魔海居住過一段時日,這修魔丹,實際上就是為了她在修魔海地某段故事所煉。當然了,這只是傳聞,事實上有關李長老的傳聞,在云天宗很多。等有機會我和你好好說說。”程賢頗為得意地說道。
王林聽完后,神色如常,目光平靜,對程賢一抱拳,邁步向著拱橋走去。
“王林兄弟,你我一見如故,我在這里等你啊,一會別忘了,咱們還有重要事情要做啊。”程賢連忙喊道。
王林置若罔聞,走過了拱橋。
進入南苑之后,此地霧氣更濃,根本看不清三丈之外,若是王林本尊在此,定然不會看在眼里,只需神識一掃,便可尋到正確路徑。
可現在王林分身只有凝氣期第八層的修為,只能慢慢向前行走。
越是走到深處,霧氣越濃,漸漸,視線已經由三丈,縮減到了一丈。
此時,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徐徐的從霧氣內傳出。
“南苑禁地,外苑弟子若無令牌,禁制入內!”
王林停下腳步,神色如常,高聲說道:“弟子王林,來此拜見李師祖。”
那聲音沉默了少許后,王林身前的霧氣,頓時好似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波動掀開一般,齊齊向兩旁云涌而去,露出一條可通人地路徑,這路徑扭曲,延伸至南苑深處。
“順此路徑,可至李長老住處,去吧!”聲音再次出現,這一次,王林有種感覺,似乎聲音中,有股淡淡的羨慕之意。
王林二話不說,順著路徑走去。一陣似有若無地曲樂之聲,徐徐從遠處傳來,順著樂聲,時間不長,他已然來到了路徑的盡頭,一座通體白玉打造地閣樓,展現在他的眼前。
順著閣樓內地窗戶,可以看見其內坐著 性的人影,此人端坐,在她身前,有著一具古箏。上有層薄幕,看不清細貌。
在王林走近的一刻,一陣仿若天籟的曲樂,從閣樓內傳出,如同小橋細水般,融入身心之中。
王林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聽著,許久之后,樂曲漸消,一個優雅動聽的聲音,從閣樓內傳出:“你是王林?”
這聲音落在王林耳中,他頓時身體一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但很快其雙眼便恢復平靜,沉默少許,王林緩緩開口說道:“正是!”
他話語一落,只聽“啪”的一聲,閣樓內地那人,手中古箏驀然拉斷了一根弦,緊接著,閣樓地窗戶突然打開,露出一張令人怦然心動的絕世容姿。
芙蓉如面柳如眉,淡如秋水若玉伴輕風,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齒如犀,螓首蛾眉。若是比喻,只能說是此女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樂曲為心。
此女目光瞬間便定在了王林身上,仔細看了許久之后,眉目間露出一絲惆悵,輕輕落下窗戶,重新阻隔了那令人心動的容顏。
王林目光始終平靜如水,早在對方剛才開口說話的瞬間,他便認出對方的身份,他怎么也沒想到,事隔多年之后,此女居然成為了云天宗的長老。
王林雖說分身修為不夠,但其眼力卻是犀利,此女的修為,已然達到了結丹初期。若是放在其他門派,那么師父與弟子修為相當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在云天宗內院,則不然。
內院衡量一切的標準,并非是修為,而是煉丹之術。
所以,在云天宗內院,時常有修為師不如徒的事情發生,只不過云天宗衡量地標準,與外界不同罷了。
當然了,有一些丹藥,是必須修為達到一定程度后,才可以煉制,所以修為雖說不重要,但有時候為了煉丹,也不得不強行提升。
這世間,又有幾人可以如李慕婉一般,憑著結丹初期的修為,就可以煉制只有元嬰期以上煉丹師才可以煉制的五品丹藥呢。
王林心底暗嘆,所謂物是人非,實際上就是如此,二百年的時間,說長不長,但說短,也絕對不短。
對方地容貌,比之當年,更勝數倍,二百年前之事,仿佛昨日發生,但中間卻是阻隔了千山萬水,讓人無法輕易邁過。
王林沒有上前相認的打算,他地相貌,也早非當年的馬良,所以,李慕婉不可能在這一點上認出。
“何事?”閣樓內的李慕婉,即便是聲音中,也透出一股惆悵之意。
王林深吸口氣,內心苦笑,暗嘆一聲,說道:“弟…弟子…”面對昔日故人,這弟子二字,王林著實有些說不出口。
對面閣樓中的李慕婉,再次聽到王林的聲音后,身子頓時一顫,她右手一揮,面上立刻出現一層紫紗,隨后打開閣樓之門,走出后,怔怔的望著王林。
“弟子丹爐破碎。”王林目光平靜,緩緩說道。
李慕婉望著王林,仔細地看了許久之后,收回目光,眼中露出復雜之色,開口說道:“你可是楚國之人?”
王林沉默少許,點了點頭。
李慕婉輕嘆一聲,神態恢復正常,說道:“丹爐破碎,定然是因為你體內靈力攀升太快,從而導致地火不穩,這種現象很尋常,只需堅持一段時日,便可自行解決。”說完,她略一沉吟,打開儲物袋,拿出一個丹爐。
“你既然是周林弟子,那么此丹爐我便贈你,用此爐煉丹,可保持百次之內,不會碎裂,若是你百次后仍然無法對地火控制自若,說明你無煉丹天分,盡早放棄,去外宗修煉吧。”
李慕婉說完,手中丹爐向前一送,飄在了王林身前。
王林接過后立刻收入儲物袋內,他盡管神色如常,但內心卻是復雜的很,在此地每多待一息,便如同水火煎熬一般難受,此時他一抱拳,轉身就要離開。
“馬良…”李慕婉忽然輕聲呼喚道。
王林臉上露出怔然之色,回頭看了看,最后疑惑地望向李慕婉。
李慕婉暗嘆,說道:“你走吧,若有疑問之處,可來問我。”說完,她轉身走向閣樓,沒過多久,陣陣古箏之音,再次從房間內傳出。
這一次,樂曲中多了一份惆悵,多了一份沒落。
王林眼中露出復雜之色,抬頭深深的看了那閣樓窗戶內地人影一眼,內心輕嘆,轉身離開。
閣樓內,李慕婉放下手指,沉默少許后,驀然雙眼一凝,起身推開窗戶,目光遙望遠處,許久之后,她秀眉微皺,自語道:“不對!世間哪有聲音如此相像之人?即便真的有,也不可能連神情都一摸一樣,尤其是這王林剛才神態顯然有些太過平靜,若是尋常之人絕對無法做到這點。”
她目光一閃,右手一點眉心,頓時從她眉心之中,飛出一滴鮮血,這鮮血地顏色殷紅,但其上卻是透出一絲令人為之心寒地氣息。
這正是當年王林離開之時,贈送給她魂血之中的一絲極境神識,
一時平安。實際上若非這絲極境神識,李慕婉也不的進攻中逃出。
“可若真的是他,那么這魂血,為何剛才沒有半點反應?”李慕婉抿著下唇,許久之后幽幽一嘆。
就在這時,忽然閣樓之外,傳來一陣朗朗之聲:“師妹,能否出來一見?”
李慕婉眉頭微皺,推開房門,只見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修士,正含笑望來,此人溫文爾雅,相貌頗為英俊,自然而然的,有股讓人親近之意。
在看到李慕婉時,他眼中毫不保留的露出一絲愛慕之色,溫和的說道:“師妹,月前曾聽你說,缺少一味龍巖芝,我搜遍整個楚國,終于在仙遺之地的碎石山脈外圍,尋到了這株龍巖芝。”說著,此人從儲物袋內拿出一個玉盒,盒內放著一株通體紫紅色、手臂粗細的靈芝。
李慕婉目光平淡,看都不看那玉盒一眼,說道:“多謝孫師兄好意,不過我已經找到了替代之物,并且于三日前已然煉丹成功,此物,師兄還是自行留下吧。”
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把玉盒放在一旁,聲音依舊溫和地說道:“師妹,始祖他老人家也是好意,你畢竟并非我云天宗嫡系,若是想要獲得更高深的煉丹之術,那么必須要選擇一位嫡系弟子結成雙修之侶。你我相識已久,我對你的心意,想必師妹心中了然。”
李慕婉目內寒芒一閃,盯著中年男子,一字一字的說道:“此事休要再提!”
中年男子靜靜地望著李慕婉,許久之后,平緩的說道:“師妹,當年你從火焚國來此,若非是我把你救下,想必你此時早就香消玉殞,這些年來,我對你如何?我想知道,為什么你如此堅決?”
李慕婉沉默少許,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半響后,她緩緩說道:“沒有原因…”
那中年人嘆了口氣,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說道:“師妹,始祖親自下令之事,已成定局,你在仔細考慮一下吧。”說完,他深深的看了李慕婉一眼,搖頭苦笑,轉身離開。
李慕婉安靜的站在閣樓外,沉默許久,轉身回到閣樓,她的背影,是那么地沒落,那么的惆悵。
王林一路心底復雜地離開了南苑,剛一走過拱橋,就看見程賢在那里翹首看來,在發現王林的瞬間,此人立刻上前,一臉阿諛之色地說道:“師兄,怎么樣,事情還順利吧?”
王林看了他一眼,說道:“走吧。”
程賢等的就是這句話,立刻眉開眼笑,連忙說道:“師兄,此時天色快要晚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吧,你且等著,我叫兩頭坐騎來。”說完,他右手放在口中,猛地一吹,頓時一陣刺耳地哨音立刻傳遞開來。
緊接著,遠處傳來幾聲獸吼。王林抬頭看去,只見一大一小兩個黑影,驀然間從遠處幾個跳落間,便疾馳而來。
沒過多久,黑影漸漸臨近,落在了程賢身前十丈之外,赫然就是兩只靈猿,這靈猿大的身高一丈近半,小的那只也有近丈,雙臂過膝,彼此都是紅著雙眼,沖著程賢呲牙咧嘴,露出憤憤之色。
程賢干咳一聲,大聲說道:“不就是借了你們的東西沒還么,至于么,怎么說咱們也有十幾年的交情了是不,這樣,你們托我二人去趟東苑,我便把那東西給你們如何?”
兩只靈猿穿著粗氣,哇啦哇啦的亂吼一番,最后彼此看了看后,其中一只驀然一爪向著程賢抓來。
程賢也不閃躲,任由那爪子抓來,只見那只大點的靈猿,抓住呈現的衣服后,向上一拋,便把他仍在身上,緊接著其身影快若閃電,向著遠處跳躍奔走而去。
此時那小一些的靈猿看向王林,眼中露出憤憤之色,嘶吼了幾聲后,向王林抓開,王林目光一閃,身子向旁邊一側,與此同時腳步一抬,躍上了此猿之身,那猿猴也不介意,立刻行若奔雷,立刻疾馳追去。
這靈猿的速度極快,坐在其身上,仿佛騰云駕霧一般,前方的程賢顯然經常有此享受,此時怪叫幾聲后,居然從儲物袋內拿出一袋水酒,狠狠的喝了一大口,大笑道:“騎著猿猴去東苑,這種事情,放眼整個云天宗,也就只有我程賢一人可以做到,哈哈。”
王林苦笑,這程賢雖然有些賊頭賊腦,但卻并不惹人厭煩,王林雖說被其打擾,但也沒有太過在意,相反,此時看見這程賢如此一幕,他心底那絲遇到故人后的復雜之念,略有緩和。
程賢把手中酒水袋子向后一扔,迎面向王林拋來,王林右手一抬便抓在手中,看了程賢一眼后,腦中回蕩李慕婉那惆悵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把酒袋放在嘴邊,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今天瞎得瑟,感冒沒好偏偏去洗澡,結果出來后風一吹,回來感冒加重,腦袋比之前日更加疼痛混亂,真他媽來氣!咬牙迷糊的寫了5000字,實在無法繼續,若是明天好一些,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