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面老者眉頭一皺,不滿道:“李長老,我們恒岳派難道真要下賤到如此地步?為了一個凡人的生死居然破例?”
李長老睜開雙眼,聲音漸冷,說道:“馬長老,掌門說了,這事交給我等全權負責,若處理不好,這廢物小子真自殺第二次,到時他父母宣揚出去,說我們恒岳派逼死他家孩子,這難堪的事情,難道就不下賤?你可以負責?若你負責,這事我就不管了。”
中年人連忙打圓場,說道:“好了,我們不要為了這點小事爭吵,這樣,就先把他收為記名弟子,等過了十年八年的,他修仙不成再送回去,如此一來也就沒有日后的麻煩,豈不是妙哉?”
錦袍老者在一旁忽然說道:“若其他沒被收取的孩子也效仿,我們該怎么辦?”
中年人輕笑,說道:“這也好辦,經過這次事情,我們也算有了教訓,以后所有測試不合格的孩子,都一一用化神術點撥一番,種下不要輕生的念頭,不就得了。至于這王林,既然已經鬧到如此,干脆就收了吧,反正一個記名弟子,也無關大雅。”
除了李長老外,其余兩個長老都用大有深意的目光看了眼中年人,不再言語。
中年人面帶微笑,內心暗道:“王林啊王林,能幫的我都幫了,你四叔給我的那塊精鐵,我可就卻之不恭了。我倒是很奇怪,一個凡人,居然能弄到這等材料。”
中年不知道,那塊精鐵,是王林四叔一次偶然間從一鐵匠那里買來,他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不凡,這次為了能讓鐵柱加入恒岳派,于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拿出,至于這寶貝的作用,他并不知曉。
一塊精鐵,改變了王林的命運,當這個消息傳到他耳中時,王林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被收為記名弟子。
兩天后,他把父母送下恒岳派,望著父母興奮的表情,王林內心也頗為喜悅,暗自決定踏踏實實的在這里修仙。
不過這樣的想法,在他父母下山后,改變了,王林被叫到一處專門安排記名弟子工作的房屋,一個長相賊眉鼠眼的黃衣青年,面帶輕蔑之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嘲笑道:“你就是那個靠自殺才成為記名弟子的王林?”
王林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語,青年眉毛一挑,冷笑道:“小子,從明天開始每日太陽一出就到我這里來報道,你的工作就是挑水,不足十大缸,就沒有飯吃,若是連續七天一直不行,我會稟告長老,將你逐出恒岳派。這是你的衣服,記住了,記名弟子只能穿灰衣,只有成為真正的弟子,才會分發其他顏色的衣服。”說完,他不耐煩的把一套衣服以及腰牌仍在一旁,閉目養神不再理會對方。
王林拿起衣服,問道:“我住哪里?”
青年眼都沒掙,漫不經心的說道:“向北走,自然會看到一排平屋,把腰牌給那里的弟子,就給你安排房間了。”
王林記在心里,轉身向北走去,待他走后,青年睜開眼睛,蔑視的自語道:“居然靠自殺才加入進來,真是廢物一個。”
走在恒岳派內,王林一路上看到的大部分弟子都是身穿灰衣,一個個行色匆匆,面色冷淡,有一些手中還拿著干活的工具,神情略顯疲憊。
一直向北走了許久,終于看到一排矮矮的屋舍,這里灰衣弟子要比別處多了不少,但依然還是各行其事,彼此很少交談。
把腰牌交給負責此地的黃衣弟子后,對方話都沒說一句,不耐煩的指了一處屋舍。
王林也習慣了這里人人冷淡的表情,走到屋舍,推門進去一看,房間不大,兩張木床、一張桌子,打掃的很干凈,新舊程度和家里差不多。
他選了一個看起來無人使用的木床,把行李放好,這才躺在床上心里思緒萬千,這恒岳派雖說終于進來了,可卻并非如他想象那樣可以修煉仙術,聽之前那個黃衣青年的意思,自己的工作是挑水。
想到這里,他輕嘆一聲,摸了摸懷中用繩子綁在胸前的石珠,這個東西可是他極為在意的寶貝,王林讀書多,知道很多典故,其中就包括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事情,他暗下決心,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有這個寶貝。
時間不長,夜幕降臨,一個身體瘦弱的灰衣少年帶著一臉疲憊的神情,推開房門走進,他看到王林后一怔,仔細的打量一番,便不再理會直接躺在床上,昏睡過去。
王林也不在意,他知道明天要起早,摸了摸肚子,從包裹里拿出一些甘薯,這些食物是他父母帶來的,準備路上尋找他時吃,找到王林后見他被收入恒岳派,于是便把剩余的甘薯都給他留下。
甘薯很甜,王林吃了幾口,這時躺在對面的少年身子一動,起身直勾勾的盯著甘薯,吞了幾口唾沫,低聲道:“給我一塊行么?”
王林立刻拿出幾塊扔到對方床上,笑道:“我這里有很多,你喜歡吃就多吃點。”
少年立即抓起,狼吞虎咽的吞到肚子里,隨后連忙跑到桌子旁倒了杯水,一口喝干,嘆道:“他媽的,小爺我都兩天沒吃東西了,哥們,謝謝了。對了,你叫什么?”
王林報出姓名,少年一聽,頓時愕然,失聲道:“你就是王林啊,那個靠自殺才進入恒岳派的廢…”說道這里,他自覺郝然,低笑道:“哥們,我叫張虎,說心里話,現在派內幾乎沒有不知道你的,你也別怪我剛才那么說,其實我聽佩服你的,居然能用這樣的方法進來。”
王林苦笑,也不辯解,又遞過去幾塊甘薯。
張虎連忙接過,吃了幾口后不好意思的說道:“王林,你還是自己留點吧,你是新來的,不知道雜務處的黃鼠狼一肚子壞水,等你明天干活就知道了,他媽的,他簡直就不拿我們這些記名弟子當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