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六天過去,這期間千羽感覺身體有了很大變化,胸口處就好似有一團烈火,一直在熊熊燃燒,這種感覺與當初那珠子掛在心口處時基本一樣,不會讓他感到痛苦,反而覺得暖洋洋的很舒服。
這一刻,千羽并不了解,那是心火萌芽的表現,他的身體因為丹珠的緣故,外加女神醫的三副珍貴良藥,使得他的心火種子具備了萌芽的條件,已經由固態的種子變成了氣態的火苗,存在于他的心臟之內。
這是一個質變的過程,常人需要通過不斷的修煉才能累積深厚的底蘊,讓心火種子發芽生根。
千羽能如此輕易突破這個限制,其主要原因還是與那顆丹珠有密切關系。
至于女神醫的三副良藥,正好起到了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讓千羽體內的心火種子提前發芽生根。
一大早,曾大夫與小九就來到千羽的屋里,三人都懷著激動的心情,因為今天是取出金針的日子,千羽能否康復,將直接影響三人的心情。
站在床邊,曾大夫小心翼翼的取下千羽四肢上的金針,老臉上汗水如雨,顯然心情激動無比。
千羽躺在那里,一個月的僵直不動,讓他早已厭倦,可他卻不敢妄動,因為他的心里有一種恐懼,生怕自己從此殘廢,再也無法站起。
片刻后,曾大夫滿頭大汗的站直身體,如釋重負的道:“好了,你活動一下試一試。”
千羽臉色怪異,看了看曾大夫,又看看小九,見兩人眼中滿是鼓勵,這才試探性的活動了一下左臂。
意念一動,手指屈伸,緊接著整天左臂都抬了起來,這讓曾大夫與小九大感歡喜。
千羽聽到兩人的歡呼,心中的陰云一掃而光,整個人興奮起來,想也不想便翻身坐起,感覺四肢靈活,全身有力,看不出有絲毫受傷的痕跡。
跳下床來,千羽走了幾步,雙臂左右搖擺,口中發出了大笑之聲。
小九喜道:“好了,全好了,真是太神奇了。”
曾大夫感慨道:“女神醫的醫術簡直出神入化,非我所能及啊。”
屋內,千羽興奮的走來走去,還打了一趟靈蛇拳,感覺全身有勁,比起以往強大了數倍。
曾大夫此時已恢復了平靜,問道:“千羽,你如今已完全康復,你打算如何與那些鄉親解釋?”
千羽聞言一震,臉上的興奮瞬間消失,表情落寞的道:“我考慮了一個月,就算告訴他們當初的情況,他們也無能為力,反而更加傷心。與其如此,還不如讓我一個人背負這段仇恨。等將來我報仇雪恨之后,我再把真相告訴他們。”
曾大夫遲疑道:“你還年輕,這樣做似乎不太好吧。”
千羽道:“當日的兇手是一個黑衣蒙面人,出手狠毒絕不留情,我若告訴鄉親們,說不定會給他們招來殺身之禍,那樣反而害了更多人。”
小九道:“千羽的考慮也不無道理,只是那些鄉親們一直盼著你醒來,只要你現身他們就會追問。”
千羽道:“我想過了,今晚我會一個人去祭奠門主他們,天亮之前我就離開新民鎮,前往鐵石鎮學藝。等到將來某一天我出人頭地,有能力為死去之人報仇雪恨時,我再回到這里祭奠那些死去的亡魂。”
曾大夫頷首道:“這樣也行,只是你才十七歲,就背負著仇恨,這對你的未來并不公平。”
千羽自嘲道:“有實力才能談公平,沒有實力就沒有資格談那些。”
曾大夫聞言嘆息,拍拍千羽的肩膀,隨即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小九看著千羽,輕聲道:“鐵石鎮是芙蕖城四大重鎮之一,位于芙蕖城的西南方,距離芙蕖城八十多里,距離新民鎮超過一百三十里。你若徒步前行,至少要天黑才能趕到那里。”
千羽搖頭道:“我天亮之前就出發,最多下午就能趕到。”
小九道:“我說這個其實是想告訴你,鐵石鎮不同于新民鎮,那里人口眾多,衣食住行要都花錢,你如今身無分文,須得要考慮現實問題。”
千羽聞言臉色微變,殘酷的現實讓他一下子沉默不語。
輕嘆一聲,小九道:“我這有點積蓄,雖然不多,但估計可以維持你幾日的生計。等你進入了善武盟后,吃穿住行估計就不成問題了。”
千羽看著小九,心里有股說不出的暖意,沉聲道:“謝謝你,這份恩怨我當銘記于心。”
小九憨笑道:“不必言謝,你只要好好努力,早日出人頭地,我就會為你高興。”
說話時,小九從懷中取出一個袋子遞給千羽,笑道:“里面有五個銀幣與八百銅幣,等將來你發達了,記得還我就是。”
千羽正色道:“放心,將來我會萬倍的還你。”
小九笑笑不以為意,輕聲道:“好好休息,晚上我為你踐行。”
語畢,小九轉過身去,停頓了一下,隨即便離去。
千羽欲言又止,似乎想說點什么,可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獨自坐在屋里,千羽看著窗外的風景,清秀的臉上少了幾分稚嫩,多了幾分沉悶。
兩個月時間一晃過去,在他而言就宛如昨日,云影門所發生的一切是那樣的清晰,讓他在每一個午夜夢回,總能想起門主臉上的微笑,以及門主對他的仁慈。
千羽九歲時失去了雙親,那時候的他年紀還小,雖然傷心,可很快就被新的環境沖淡了記憶。
如今,門主云豹對他的關愛無異于父子,十七歲的千羽與九歲的千羽,無論是心智還是感情,都不可同日而語,兩次打擊對他來說,本質一樣可程度卻是千差萬別。
時光無聲,悄然遠去。
千羽呆坐了一天,直到小九送來豐盛的晚餐,他才從沉思中驚醒。
不一會,曾大夫也來到屋內,與小九一起為千羽踐行。
看著桌上的酒菜,千羽沒什么食欲,可曾大夫與小九的這份心意,卻讓他感到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