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聽了夏宇鋒的話,笑道:“夏先生很坦誠,既然如此,我也坦誠相告,這個血管迷走神經性暈厥是西醫的叫法,中醫并沒有這個名稱,說到治療,自然也就沒有針對這個病的治療方法。”
張揚和夏宇鋒的談話似乎引起了葉肖楠的興趣,這時候走過來問道:“張醫生,你說的這個血管迷走神經性暈厥是個什么病癥?”
“是一種習慣性暈厥癥狀,”張揚道:“西醫認為是由于各種刺激通過迷走神經介導反射,導致內臟和肌肉小血管擴張及心動過緩,周邊血管突然擴張,靜脈血液回流心臟減少,使心臟有加快和加強收縮的反射動作,某些人會因過度激發迷走神經和副交感神經,進而引起心跳忽然減慢、周邊血管擴張,結果造成血壓降低、腦部缺氧,表現為動脈低血壓伴有短暫的意識喪失,能自行恢復,而無神經定位體征的一種綜合征。是一種常見的易復發暈厥癥狀。”
葉肖楠聽了也稍有些意外的看了張揚一眼,若不是他知道張揚是中醫學院畢業的,而且中醫水平非常高超,沒準會以為張揚在大學念的是西醫了,看來他涉獵真多啊。
葉肖楠卻不知道,這個不過是張揚最后那兩個多星期在學校圖書館看來的,能夠記得這么清楚,完全得益于他那強大的記憶力醫院的醫生向我解釋了很久,我怎么也記不住這些血管啊,靜脈什么的,不過那個醫生似乎也沒有張醫生你說的這么系統。但是張醫生你上會不是說可以辨證治療,現在卻又告訴我說沒有針對這個病的治療方法。哪有是為什么呢?”夏宇鋒說著語氣似乎略微有些急了起來。
張揚笑笑道:“夏先生你先別急。這件事我可以解釋給你聽。”
張揚說著又道:“我說中醫沒有針對這個病的治療方法那也沒錯,但并不是說就沒有辦法治療。談這個問題,首先要說一下中醫治病地理解。”
“理解?”夏宇鋒有些疑惑。
“中醫和西醫不同。”張揚道:“中醫看病并不把器質性病變放在第一位,而是把人體看作是一個整體,是一個系統。不論是得了什么病,都是這個系統出了問題。所以如果一個人長了個腫瘤,西醫會直接選擇割掉,但是中醫卻有別地辦法,會去考慮他為什么會長這個腫瘤,中醫要做的是切斷病源。病源切斷了,病就沒有存在和發展的基礎。”
“正因為中西醫在看病的方法上的不同因此導致很多區別。就比如你這個情況,對于這種血管迷走神經性暈厥,由于西醫并沒有發現它明確地器質性病變,對它的病因病理也就不是很清楚,因此會沒有好地辦法處理。”
張揚說著又道:“不過中醫不同。中醫診療你的病癥,首先看的是你的身體出了什么問題,這個問題是大的方向,一個人生病是因為人體的不調和,將身體各部分協調好了,自然就能治好病。”
夏宇鋒聽了半天。似乎有些明白了。便問:“那么張醫生地意思就是說可以治?”
作為醫生。葉肖楠當然更能理解張揚地意思。她這個時候已經在考慮張揚說地這種習慣性昏厥是怎樣會造成地?
張揚這時候卻道:“其實。我說沒有針對這個病癥地治療方法。那意思就是說我們現在可以先不管這個病癥地名稱。用中醫辨證地辦法來看夏先生地身體這個整體。看看這個整體有什么失調地地方。找到這個地方。對癥治療就可以了。也許同樣是這個暈厥現象。但是夏先生地情況和別人卻又未必相同了。”
夏宇鋒還在那里琢磨張揚地話。還沒有說話。就聽葉肖楠道:“那么張醫生認為這種暈厥癥狀可能會是什么問題?”
“據我所知至少有幾方面地可能性。”張揚道:“比如說肝氣郁結、中氣不足或者腎陽虧虛。其實具體情況一查便知道。如果夏先生愿意。葉醫生你可以試著診脈。看看究竟是不是在我說地這些情況之中。”
見兩人看著自己。夏宇鋒便點點頭道:“我既然來了當然就是想請你們幫我看看。葉醫生就請你診脈吧。”
葉肖楠聽了也不客氣,干脆在張揚對面的椅子上坐了,開始替夏宇鋒診脈,倒像是兩人替他會診一般。其實這也是葉肖楠地脾氣如此,看到自己不知道的病癥,她都會忍不住用心琢磨,也正是如此,她地醫術才能有今天這個水平。
葉肖楠雖然生于中醫世家,可是這種世家向來有傳男不傳女的說法,雖然她父親并不是那么固執,但思想里也有希望將醫術傳給兒子葉小雷的想法。至于葉肖楠,他并不是很在意,只是兒子還小,見女兒有興趣才姑且一試。
后來見葉肖楠學得認真而且也確實學得快,才開始用心教他,也虧得這樣,才沒有讓家傳的醫學失傳。后來她父母遇意外辭世的時候葉小雷尚幼,若不是葉肖楠已經得傳衣缽,恐怕就要留下更多遺憾了。
此時葉肖楠替夏宇鋒把了脈,又仔細看了舌苔,卻似乎有些猶豫,道:“看夏先生的情況確實有張醫生說的肝氣郁結的癥狀。”
“不過,”葉肖楠又道:“肝氣郁結其實是較常見,總由七情內傷所致。《類證治裁肝氣所述:肝木性升散,不受遏郁,郁則經氣逆,為噯,為脹,為嘔吐。為暴怒脅痛。為胸滿不食等等,皆肝氣橫決也。可是看夏先生文質彬彬,并沒有易怒或者抑郁的情況。倒是一時不能確定了。”
張揚聽了也替夏宇鋒把了脈,又道:“脈玄,夏先生是否有腹脹痛、胸悶之類癥狀?”
“有!”夏宇鋒道:“確實經常有腹脹、胸悶的感覺。”
夏宇鋒說著又嘆了口氣道:“其實葉醫生說的情況也是有的。我這個人其實脾氣不太好,在公司里總愛發脾氣。也曾經因此惹了不少麻煩,讓公司受了不小的損失。也因此,我這是痛定思痛,盡力克制自己。每天都時刻提醒自己不要生氣,所以才表現得現在這個樣子。”
“不過事實上我也覺得挺壓抑地”夏宇鋒繼續道:“雖然現在在外面大多數時候我都能克制自己,可是到了家里還是常發脾氣,就是在公司有時候控制不住也會大發雷霆。不瞞你們說,現在因為我地脾氣,我太太已經不愿意住在家里了,帶著女兒去了澳洲都兩年了。”
“夏先生也真不容易。”葉肖楠也嘆了口氣。道:“雖然你平時能夠憑借自己的意志力克制脾氣,但你只不過是在某些場合克制自己不發脾氣,事實上病根并沒有解決,而且因為這種壓制,可能一旦發起脾氣來更厲害。”
“不錯,”張揚也道:“我估計夏先生這種忽然暈厥的癥狀可能就和著有關,我記得你說過你最近已經有過兩次昏厥。你回想一下是否最近這兩次昏厥都跟自己的情緒有關?是不是受到什么外界刺激。或者想到什么讓自己氣憤的事情!”
夏宇鋒想了想忽然臉色一變,似乎又有些激動起來。一張臉也漲得有些發紅,很明顯他是在努力克制自己。
張揚一伸手。搭上了他地脈搏,看似只是搭脈,其實已經將真氣透入了他的筋脈,只是此刻夏宇鋒正努力平緩自己地情緒,并沒有發覺什么。
不過張揚這一絲真氣注入,他很快便覺得心頭隱隱有些清涼的感覺,頓時便覺得舒暢了許多,呼出一口氣道:“還好,差點克制不住,沒錯,張醫生說的不錯,最近確實有些事情不太順利,心情不太好,難免有些煩悶。現在想起來,這兩次暈厥,似乎還真的和這事有關。”
“嗯,這就是了!”張揚道:“夏先生你努力放寬心還是對的,克制也沒錯,不過那都是心里的層面,你這個癥狀想要根治還是要解決生理上的問題。不過你這個肝氣郁結的癥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調理起來也要一段時間的。”
“唉,想不到我脾氣大竟然是一種病,要早知道就好了!”夏宇鋒似乎有些情緒低落。
張揚道:“現在知道也不晚,積極配合治療才是應有的態度,我雖然不知道你發生了什么事,但我想只要你能調理好了,未始不能挽回,是吧?”
“唉,謝謝張醫生了!”夏宇鋒雖然說謝謝,可是看得出情緒并不算很好。
“我給你開個方子,你回去服用。”張揚道:“另外,飲食習慣也要注意,大熱辛辣地東西不要吃,比如羊肉、辣椒。”
“這樣啊?”夏宇鋒似乎有些意外:“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平時我還真挺喜歡吃羊肉,也喜歡川菜。看來以后要注意了。”
“嗯,要注意這些的,可以有意識地吃點帶酸味的東西,比如食醋。”張揚道:“有句話叫肝之病,補用酸,助用甘,益用焦苦之味,你要注意飲食啊!”
張揚說著已經開完了方子遞給夏宇鋒道:“夏先生就去抓藥吧,祝你早日康復。”
“好,謝謝張醫生、葉醫生了。”夏宇鋒說這到柜臺抓藥去了。
葉肖楠見了道:“想不到他這個肝氣郁結,自我壓抑的結果竟然會導致突然昏厥。”
張揚道:“同樣是肝氣郁結,也會有不同的結果,他這個結果看起來比較嚴重罷了,其實只要治好了本源也就好了。”
“嗯!”
這時候張揚的手機又響了,張揚也沒看來來電,隨手接起問道:“哪位?”
“嘻嘻!張醫生,猜猜我是誰?”電話里傳來一個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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