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金青惱羞成怒,飛起一腳踢向衛風的襠部,衛風早有準備,雙膝一夾,就將金青的腿夾住,金青拔了兩次也沒拔動,倒把自己搖得站不穩,不由自主的倒進了衛風的懷中。衛風嘻嘻的笑著,伸過手指挑了挑金青的下巴,眨著眼睛,得意的笑著:“金兄意下如何?”金青瞪了衛風一眼,一把抓住衛風的手,張口就咬。衛風沒想到她居然下口,頓時痛得哎呀一聲叫了出來。
金青咬著衛風的手指半天才松,衛風抽出手腳,疼得直跳,李維和田默大怒,舉起手里血淋淋的刀就要劈,金青昂著頭,一瞪眼:“你們敢?”
“老子憑什么不敢。”李維也瞪起了眼睛,上前就要動手。
“住手。”衛風大叫一聲,攔住了李維。他捧著手走了過來,指著金青咬牙切齒:“你個娘們,真夠狠啊,老子舍命救了你,你居然咬我。”
金青頓時傻眼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
衛風橫了她一眼:“你當我傻啊,破綻那么多,我還看不出來?我昨天就知道你是女人了。我不僅知道你是個女人,還知道你是個倒霉女人,你一來,山賊就來了。好了,山賊也跑了,你也該走了。”
“你——”金青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咬著嘴唇哼了一聲,瞥了衛風一眼,忽然間笑靨如花,媚態叢生,衛風一愣,隨即恍然大悟,這女人就是淖姬府里那個妖媚舞伎。
“還真是你。”衛風喃喃自語。
“就是嘛,我好容易跑出來找你,你居然趕我走?”金青——趙王府翁主劉菁挨到衛風身邊,眉毛一挑,斜著眼睛瞟了一眼衛風,衛風嘿嘿一笑,剛要說話,劉菁一把抓住他的手,張嘴就咬。這一口咬得極重,衛風“嗷”的一嗓子叫了起來,連連甩手。可是劉菁抱著他的手不放,幾乎將自己的身體掛在了衛風的手臂上,任他怎么甩也不松,衛風甩了兩下,扯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吃吃”連吸冷氣:“快松開,快松開,我的傷…你這娘們是狗變的啊,怎么這么喜歡咬人?”
劉菁這才想起衛風現在渾身帶傷,悻悻的松開了衛風,轉而打量他身上的傷,這一看也把她嚇了一跳,衛風身上大大小小的傷足有十來處,最重的一處在腰肋之間,一直血流不止。
“唉呀,你快進亭舍,這傷要趕緊治才行。”劉菁說著,不由衛風分辯,就把他推進了亭舍。
亭舍里,趙德言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外面橫七豎八的尸體,不知說什么才好。劉菁把衛風扶進了亭舍,連聲吩咐:“快點燒水,給他們療傷。”
“唉——”趙德言如夢初醒,連忙帶著王二栓、周旺去燒水。衛風回到正堂里坐下,劉菁替他除去已經被砍爛的外衣,露出血汗淋漓的結實身軀,不免遲疑了一下,偷偷的看了一眼衛風,伸出手指輕輕的摸了一下傷口:“疼嗎?”
“廢話,我砍你兩刀看你疼不疼。”衛風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心里卻慶幸不已。既然這個女人是那個妖媚入骨的舞伎,他也就放心了,她顯然是從趙王府里逃出來的,也不知道淖姬知道不知道,不過知道了也無妨,反正又不是自己偷出來的,是她自己逃出來的。一想起那天她那誘人的媚態,縱使衛風現在受了傷,還是覺得有些蠢蠢欲動。
有錢沒地兒買去的絕世佳人啊,居然落到自己手里了,艷福不淺!
“我說,你真叫金青嗎?”衛風慶幸之余,又想起劉偃說趙王府沒有這么一個舞伎的話,又有些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劉菁遲疑了一下,正在想著怎么回答,趙安國大步走了進來,一見衛風光著上身,劉菁正在替他擦傷口的血,不免愣了一下,站在那里不知是進是退。衛風招了招手:“趙大人,受傷沒有?”
“還好,我們幾個都沒事。”趙安國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劉菁,劉菁現在已經被識了女兒身,也不再裝出一副男人樣。不過她雖然恢復了女兒神態,卻沒有那天的妖媚,而是一副清純的良家婦女的樣子,趙安國雖然覺得這女人身份可疑,倒也沒有認出來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人就是那天跳艷舞的舞伎。他看了一眼面紅耳赤的劉菁,鄭重的對衛風說:“大人,我們抓了兩個俘虜,有些情況…”
“什么情況?”衛風不解的看著趙安國,趙安國擠了擠眼睛,又看了看劉菁,劉菁見了,笑著說了一句“我去看看水燒好了沒有”就出去了。
“這些山賊跑到這里來,好象不是來打劫亭舍的,而是為了我們來的。”趙安國一揮手,任朝帶著兩個羽林郎將兩個俘虜推了上來。這兩個人穿得不錯,身體也蠻壯實,看樣子是個頭目,不過他們被趙安國跟在后面追了幾里路又拖回來,身上的衣服已經全爛了,滿臉的灰塵,嘴角還流著血,衛風一看就知道他們已經被上過刑了。
“把你們知道的,跟大人再講一遍。”趙安國寒著臉。
“喏,喏,喏。”那兩人連聲答應,“大人饒命。”
“叫你說事,你求什么饒啊。”任朝飛起一腳把那家伙踹倒,撲上去就要打。
“慢著。”衛風叫了一聲,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
任朝應了一聲,帶著羽林郎出去了。那兩個俘虜見他們走了,這才松了口氣,回頭一看趙安國,臉又苦了下來。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結結巴巴的把事情講了一遍。他們知道的其實也有限,他們說,他們本來是準備在魏郡下手的,沒想到衛風他們跑得太快,一天就跑了二百里,搞得他們準備好的東西全部沒了用,為了追趕衛風他們,只得連夜奔跑了一百多里地,才在黎明時分趕到淇亭。為什么這么做,只有已經掛掉的頭領汪豐和軍師李魚——就是那個被射死的士子知道,他們只知道這次趕來就是要衛風命的,聽頭領話里的意思,好象有人出高價要衛風的腦袋。他們知道的就這么多,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衛風吃了一驚,和趙安國面面相覷,怪不得這些人黎明的時候才到,而且累得象條死狗一樣的,感情是自己一時決定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如果不是一天趕了二百里,而是在魏郡休息的話,半夜里被這準備充足的八百多人一圍,天大的本事也跑不出去。
是誰,花這么大的力氣要他的命,居然調動八百多山賊?這也太把他當回事了。
衛風把兩個俘虜趕了下去,半天沒有說話。劉菁燒好了水,端著盆進來,用布給他清理傷口,見衛風和趙安國兩人陰著臉,一聲不吭,也沒敢多說什么,幫著衛風處理了傷口,給他換上了衣服,這才退了出去。衛風等劉菁出去了,這才抬起頭對趙安國說:“不管是誰,能花這么大力氣對付我的,想必不會只有這一招。我們要搶在他們前面,盡快回到長安,進了長安,想必就沒有人敢這么干了,多少要顧忌一點。”
趙安國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衛風:“大人的傷能支撐得住嗎?”
衛風咧了咧嘴,其他的傷都好辦,腰間這一刀挨得還真不輕,不過現在顧不得這些了。這次是誤打誤撞躲過一劫,下一次可未必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沒事,我們走大路,離山區遠一點,過了這一段應該就好些了。”衛風摸著劉菁裹好的布:“我應該還能支持,你去看看我那兩個家丁怎么樣。”
“公子,我們沒事,都是皮外傷。”李維和田默應聲而入。
“既然如此,立刻出發。”衛風站起身來,大步出門。趙安國緊跟著問了一聲:“大人,那兩個俘虜怎么辦?”
衛風停住腳步,想了想:“這么遠,我們帶著他們可不容易,還是殺了吧,扔到外面的死人堆里。”
劉菁捧著一個陶罐從廚房里沖了出來:“藥還沒煎,你怎么能走呢,傷口會壞的。”
衛風接過她手里陶罐笑了:“沒事,有你陪著我身邊,我還怕什么傷口,快點,收拾一下,我們一起走。”
“唉——”劉菁剛叫了一聲,衛風已經走遠了,她氣得一跺腳,撅著嘴想了想,只得把陶罐里的水倒掉一大半,用繩子扎好,掛在馬鞍旁,跟著衛風一起上了路。
“你貪這么一點時間,傷口說不定會…”劉菁趕到衛風身邊,抱怨道。
“那你到了下一站,什么事也別做,先把藥煎出來。”衛風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笑嘻嘻的說。
劉菁一怔,怒氣勃然,她在王府中從來都是別人侍候她的,沒想到衛風卻把她當女仆一樣喚。她眉毛一挑,舉起陶罐就要往衛風頭上砸,卻看到衛風腰間裹傷的布,想起衛風本來已經逃了出去,是為了救她才受了傷,不由得心中一軟,皺著鼻子,憤憤不平的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