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阻擊,后有追兵,由獨立師外蒙古野戰兵團六個步兵旅,直屬兵團一個機械化步兵旅構成的古爾班賽汗阻擊線,斷送了蘇軍第三十七集團軍的最后一絲幻想,全軍覆沒只是時間問題。冰火中文.
戰場上的敗勢,誰也無法扭轉,就算是斯大林同志親臨,也無濟于事,集團軍司令員希波里夫中將,看著身邊,能夠聚集起來的將校軍官,也就是平時的一多半左右,其他的,都倒在中國人的槍口下了。
能被獨立師士兵的子彈打死,到省去了當俘虜命運,卻有國內對待被俘軍官親人,那種殘酷做法的恐懼,這一番心理掙扎,可是比兩眼一閉,什么都不想要幸福得多!
條件希波里夫中將的話,所有的蘇軍高級軍官,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當中國人的俘虜,有無法逃命,那,只有自殺這一條路可走了,若是在戰場上,被中國士兵打死,那是一回事兒,可親手結束自己的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幾十名蘇軍高級軍官,臉色陰晴不定,目光閃爍,顯然,并沒有多少人,有打死自己的勇氣,無論是為了蘇維埃還是斯大林同志,咱們又不是日本人,動輒就剖腹自殺,蘇聯軍人還沒那個習慣!
希波里夫中將長嘆一聲,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決心,從文件包里,扯出幾張紙,席地而坐,就在獨立師士兵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中,開始寫下了遺書,當然,遺書的內容,更多的,是檢討第三十七集團軍失敗的原因,著重說明了自己是任何英勇的指揮部隊,如何與獨立師部隊血戰,最后,無力回天的過程。
寫完遺書,希波里夫中將再也沒有看其他的軍官們一眼,拔出配槍,抵在太陽穴上,雙眼緊閉,“砰!”的一聲槍響,一蓬鮮血濺上半空,尸體沉重的倒在冰冷的外蒙古土地上,幾滴殷紅的血,濺在兩顆金星的肩章上。
在幾十萬士兵廝殺的戰場上,這一聲槍響微不足道,瞬間就被淹沒在巨大的槍炮聲中,可卻有著不同一般的含義,這是在外蒙古戰場上和遠東戰場上,乃至和獨立師部隊數次交戰之中,第一個在戰場上,開槍自殺的蘇軍集團軍司令員級別的高級軍官,是否預示著,蘇軍在東方地區的命運?
在希波里夫中將開槍自殺的同時,苦苦追了幾天幾夜的外蒙古野戰兵團部隊,也漫山遍野的出現在蘇軍士兵的視線里,巴特爾指揮的四個坦克旅,一馬當先的沖在最前面,坦克的裝甲,反射著外蒙古南部上午燦爛的陽光,帶著冷冰冰的金屬質感,卷起的煙塵,遮天蔽日。
上午十點多鐘,外蒙古野戰兵團完成對蘇軍第三十七集團軍的徹底合圍,后面追擊的部隊,與古爾班賽汗的阻擊部隊,會合在一起,如同鐵錘砸在鐵砧上,爆發出點點火星,蘇軍士兵灰飛煙滅,沒有預想之中的戰斗發生,失去了指揮,走投無路的蘇軍士兵,當第一眼看到,滾滾而來的獨立師坦克的時候,就明智的選擇了舉手投降。
而此時,滿編制兵力,足有十五萬人左右的蘇聯外蒙古方面軍,最精銳的第三十七集團軍,所剩下的士兵,不到四萬人,其余的十幾萬人,都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體,全軍覆沒。
外蒙古野戰兵團司令官孫振邦少將,沒時間去管部隊如何抓俘虜,這些事兒,有參謀長王俊上校操心,他坐著裝甲指揮車,帶著警衛連,直接穿過遍地彈坑,尸體橫陳的戰場,一陣風似的,沖進古爾班賽汗。
孫振邦的心里,并沒有多少勝利之后的喜悅,第三旅傷亡達到一萬余人,旅長饒中漢上校陣亡,第三旅已經元氣大傷,一戰,打殘了一個步兵旅,另外的兩個旅,傷亡也達到了幾千人左右,徹底沖去了他本應該有的喜悅,怎么能高興起來,相反,他的心情還十分沉重。
孫振邦的心情,是極為復雜的,依托事先修筑好的堅固工事,三個步兵旅近五萬人的兵力,面對被攆得狼狽不堪,失去了所有重武器,士氣低落的蘇軍第三十七集團軍殘部,竟然打成這樣,是否自己對的部隊,期望值太高,或者說,高估了新組建的外蒙古邊防軍各個旅的戰斗力?
如果沒有任兆全的第十一旅加入戰場,古爾班賽汗阻擊戰,打成什么模樣,孫振邦不敢想,也許,三個步兵旅被一路敗退的蘇軍,順帶著一口吃掉,也許,不被全殲,也會傷亡大半,堵不住逃跑的蘇軍,那是肯定的結果,一場必勝的戰役,竟然依靠其他的主力部隊,才得以取得勝利。
作為外蒙古野戰兵團司令官,一心要一戰成名,打出個主力兵團來的孫振邦,古爾班賽汗阻擊戰的現實,令他十分的羞愧,還有那么幾絲恨鐵不成鋼的恨意,狠誰?
恨那十幾個逃兵嗎?恨帶兵無方、沒有發現部隊潛藏危機的第三旅旅長饒中漢嗎?還是因為從一開始,自己就對戰役的節奏,把握的不準確,孫振邦的心情,五味雜陳,這樣的勝利,壓在心頭如同一座大山,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裝甲指揮車在第三旅指揮部前停下,孫振邦陰沉著臉跳下車,任兆全帶著參謀長付德春迎上前來,“報告孫司令官,直屬兵團第十一旅旅長任兆全,前來迎接司令官!”
任兆全依足了規矩,立正敬禮,完全是下屬的表現,他注意到了孫振邦的臉色,就有意的沒有報出自己的另外一個職務,古爾班賽汗阻擊戰臨時指揮官,這是刺激人嗎,自己和孫振邦,也是老相識了,這老兄的脾氣和性格,自己還是了解的,看他黑鍋底般的臉色,就知道,對于古爾班賽汗阻擊戰的損失,他心里非常不滿意。
孫振邦急忙還禮,軍銜一樣,都是少將,職務不同,可在任兆全面前,也不敢拿大,直屬兵團任意一個旅長,放出去都是兵團司令官的角色,最起碼也是兵團參謀長一級的指揮官。
孫振邦的臉上,慚愧之色一閃而過,拉著任兆全的手,說道:“任旅長,就別跟我來這一套了,我還得感謝你呀,沒有你們第十一旅,我的三個步兵旅,恐怕成了半殘的蘇軍第三十七集團軍嘴里的一塊肉,你救了幾萬名戰士的生命,更是保證了戰役的勝利結束,功不可沒,我要給師長發電報,為你請功!為第十一旅請功!”
孫振邦的語氣,絕對是真誠的,都是老熟人,也沒必要來虛假的一套,任兆全卻苦笑一聲,說道:“孫司令官,請功就不必了吧,我這還提心吊膽的呢,違反師長撤回德倫的命令,還不知道師長怎么處理我呢,您的電報一到,還不是火上澆油啊!師長那脾氣,咱們那個不知道,最恨不遵守命令!”
孫振邦不答應了,“臨機處置,根據戰場實際情況,采取相應的應對措施,這完全是主動行為嗎,要看結果,你錯在哪里,要是師長就因為你沒有按時撤回德倫,而處罰你,我第一個站出來為你打抱不平!甚至可以和你一起領受師長的處罰!”他臉紅脖子粗的嚷嚷道。
任兆全只是苦笑,心說,“還不知道師長怎么處理你呢?一個旅長陣亡,部隊損失一萬多人,這在近幾年的戰役之中,是極其罕見的,說白了吧,從收復華北戰役時候開始,獨立師那個兵團,還沒有吃過這么大的虧!”當然,這些話,只能在他的肚子里嘀咕,說出來,既傷人又于事無補。
見孫振邦的眼光,往指揮部里掃,當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孫司令官,饒旅長的遺體,我已經安排部隊,送回塞音山達了,您就放心吧!”
孫振邦的臉上,痛苦之色無法壓抑,就在這時,參謀長王俊過來,報告到:“司令官,戰斗已經結束,根據各旅報上來的數字,共抓獲蘇軍俘虜三萬六千余人,其中,有一萬余人是傷員,蘇軍第三十七集團軍全軍覆沒了,司令員希波里夫中將開槍自殺,其余少將以上軍官二十三人被俘,司令官,這是我們兵團第一次打個漂亮的圍殲戰呢!”
見孫振邦陰沉著臉,一言不發,以為他沒大明白自己的意思,進一步解釋道:“十幾個旅長提出請求,部隊連續作戰幾天幾夜的時間,戰士們非常疲勞,正好借著今天這個大勝利的機會,晚上,部隊集體大會餐,一是慶祝勝利,二是趁機休整一下,這不,電話都打到我那了,就等您一句話!他們就開始準備!”
按理說,王俊和孫振邦,從外蒙古邊防軍那會兒,就一起搭檔,彼此之間熟悉得跟一個人似的,孫振邦黑鍋底般的臉色,王俊應該能覺察出來,絕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說什么會餐、慶祝勝利之類的話。
不過,王俊今天卻走眼了,大概啊,是因為外蒙古邊防軍自從組建以來,打的第一個大仗也是惡仗,更是勝仗,全殲蘇軍一個集團軍十幾萬人,多大的勝利啊,要是擱在其他幾個老牌兒的主力兵團那,也許不算啥事兒,可對咱們來說,意義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