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地上的戰士,連蘇軍士兵淡藍色的眼睛,都看得很清楚,到了短兵相接的程度,二六連長來不及多想,順過手里的沖鋒槍,“噠噠噠!”一個長點射,狠狠的就是一梭子,“轟!”的一聲巨響,蘇軍士兵投擲來的手榴彈,在他的身邊爆炸,煙塵暴起,六連長滿身鮮血,不甘心的倒在戰壕里。高品質更新就在 剩下的蘇軍士兵,眨眼間就沖進了戰壕,六連的其他戰士,嗷嗷叫著,揮舞手里的槍,沖了上去,激烈的戰斗,立時演變成了一場肉搏戰,雙方士兵的怒吼聲,刺刀入體的“撲哧”聲,鐵器撞擊在一起的“鏘鏘”聲,“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的的聲音,瀕死者的慘叫聲,混雜在一起,不時有一蓬鮮血,噴濺而出,一名士兵倒下去。
六連剩下不到百人,與沖上來的兩百多名蘇軍士兵,在戰壕里扭打在一起,拼死的要將蘇軍打出戰壕,其他方向進攻的蘇軍,一見有機可乘,紛紛往這個突破口靠攏過來。
本來垂頭喪氣的第三十七集團軍司令員希波里夫中將,接到部隊的報告之后,立馬精神大振,藍灰色的眼睛里,冒出驚喜莫名的光,“突圍有望,沒想到啊,敢死隊真的在獨立師阻擊陣地上,打開了一道缺口!”機不可失,“命令,第三批敢死隊員,立即加入戰斗,繼續擴大突破口,其他的部隊,馬上向這個方向攻擊!”他大聲下達命令。
而在陣地上指揮的外蒙古野戰兵團第三旅旅長饒中漢上校,也在同一時刻,接到了一團長的電話,得知六連的陣地,被蘇軍突破,急得滿臉都是冷汗。三旅全部的兵力,都投入到了阻擊戰之中,自己手里沒有一支預備隊,在這關鍵時刻,哪怕是一個連的兵力也好,可惜,自己手里沒有。高品質更新就在 最先趕到古爾班賽汗的三個旅部隊,在長達幾十公里的陣地上,一字排開,兵力本來就薄弱。整個阻擊線,薄得跟一張紙似的,只要撕破一處,就會導致全線崩潰,自己連旅部警衛營。都派上派上了陣地,其他的團。更是抽不出兵力來增援六連。饒中漢臉上的冷汗,滴滴的滾落下來。
如果古爾班賽汗阻擊線,在第三旅的方向,被蘇軍撕開口子,就算司令官不槍斃自己,自己還有臉活嗎?
“旅部參謀、所有的勤雜人員。馬上拿起武器,跟我上前沿陣地!參謀長,你留下,將情況報告給兵團司令部!”饒中漢厲聲吼道。自己抓起椅子沖鋒槍,一頭沖進彈雨橫飛的戰場,他的身后,是幾十名第三旅的參謀和勤雜人員,這是第三旅所能投入的,最后的一點兒兵力。
而此時的六連陣地上,已經是危機四伏,不斷沖上來的蘇軍士兵,將六連剩下的戰士,淹沒在人潮之中,隨即,占領了六連陣地的蘇軍士兵,開始往左右兩翼攻擊,繼續擴大突破口,相鄰的第五連和七連陣地,馬上陷入混亂的肉搏戰之中,遠處,蘇軍第三波敢死隊,正在往這個方向猛攻,更遠處,蘇軍第三十七集團軍全部的兵力,都在往這個突破口方向集中。
古爾班賽汗阻擊線,因為第三旅的原因,搖搖欲墜,面臨崩潰的危險,如果蘇軍后續部隊趕到這個方向,破圍而逃,基本上不成問題,正在往古爾班賽汗急進的外蒙古野戰兵團其他三個旅,還有大約兩個小時的路程,后面追擊的六個旅,還在粉碎蘇軍掩護部隊的阻擊。
孫振邦接到第三旅的報告,當時就手腳冰涼,腦袋“嗡!”的一聲,漲得老大,在裝甲指揮車里,咬牙切齒。高品質更新就在 參謀長王俊急切的問道:“司令官,怎么辦?第三旅陣地被突破一點,就會全線動搖,隨后的蘇軍,就會沿著這個口子,奪路北逃,我們的戰役計劃,就徹底失敗了!”
見孫振邦兩眼冒火,就是不表態,王俊接著說道:“司令官,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古爾班賽汗阻擊線的危險情況,上報到師指,請師長命令在德倫的部隊,緊急增援我們,否則。。。。。。!”
孫振邦束手無策,整個兵團都在戰斗之中,不能給第三旅任何實質性的支援,就算是呼叫劉粹剛的轟炸機,提供空中火力支援,也是不可能的,不是來不及,而是現在的情況,打不得,蘇軍士兵和第三旅的戰士,已經攪合到了一塊兒,你能讓孫振邦下令,連自己的戰士一起打嗎?
孫振邦臉色鐵青,“可恥的逃兵,饒中漢怎么帶的兵,罪不可恕,我槍斃了他,不能報告師指,德倫的部隊,另外有重要的任務,參謀長,給其他兩個旅下達命令,無論如何,也要抽出兵力,支援第三旅一團,把口子給我堵住,就算是用人填,也要把陣地奪回來!告訴幾個旅長,部隊打光了,我給他補充,要是古爾班賽汗防線失守,就提著腦袋來見我!”孫振邦腮幫子上的肌肉,猙獰的抽搐著,惡狠狠的說道。
孫振邦知道,自己的命令,算是孤注一擲,拆東墻補西墻,按照古爾班賽汗目前的情況,那個部隊兵力都吃緊,再抽調兵力,有可能導致其他旅的陣地,兵力削弱,被蘇軍接連突破,但是,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只要古爾班賽汗阻擊線的部隊,咬牙堅持兩個小時,后續的三個旅部隊,就會趕到,一切危機,都會迎刃而解。
可這兩個小時,是最要命的,尤其是第三旅的防線,被蘇軍撕開一道口子的情況下,跟自己斗了幾天幾夜的那個蘇軍指揮官,不是傻子,肯定會將全部的兵力,都壓到那個突破口方向,現在的孫振邦,只有被動等待,而被動的等待,是最無奈和折磨人的。
孫振邦的胸膛里,灼熱的滾動著一團火焰,燒得他五內俱焚,在參謀長王俊給部隊下達命令的時候,推開裝甲指揮車的門,跳出車外,一把扯開軍裝的領子,讓凜冽的北風,勁吹裸露的胸膛,只有這樣,著火般的心,才會降低些溫度。
掏出跟香煙,點著之后,狠狠的吸了兩口,辛辣的煙霧,嗆得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參謀長、參謀長!”孫振邦高聲喊道。
王俊從裝甲指揮車里,跳下來,還沒等站穩腳,孫振邦急促的說道:“馬上給巴特爾指揮官發電報,說明古爾班賽汗阻擊線的危險,請他的裝甲兵部隊,以最快的速度攻擊前進,務必在蘇軍突破我們的阻擊之后,緊追上去!正面攻擊的部隊,緊隨其后,就算蘇軍奪路北逃,也要死死的咬住!”
這番話,說明孫振邦,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為自己部隊修筑工事的直屬兵團第十一旅部隊,沒有返回德倫,該有多好啊,那可是老牌兒的主力野戰部隊,這樣規模的阻擊戰,小菜一碟,當然,他自己也知道,著只不過是良好的愿望罷了,任兆全的部隊,在移交完工事之后,按照師長的命令,已經返回德倫了。
古爾班賽汗戰場,戰斗到了最緊要的關頭,不斷涌上來的蘇軍士兵,如同一頭瘋狂的野獸般,不斷的撕扯著第三旅一團的陣地,戰場混亂成不堪,到處都是短兵相接的肉搏戰在發生,一團所有的部隊,都被攪進著巨大的漩渦之中,而在漩渦的南面,更多的蘇軍部隊,正在逐步壓過來。
第三旅旅長饒中漢,帶領旅部的增援人員,趕到一團陣地的時候,還來不及了解情況,馬上就被卷入到了混亂的肉搏戰之中,到處都在戰斗,到處都是爆豆般的槍聲,在短兵相接的激戰之中,一名旅長上校的生命,不比一名普通士兵金貴多少,跟隨在身邊的警衛員,不時的倒在蘇軍士兵的槍口下。
饒中漢嘆口氣,入目所及,到處都是蘇軍士兵和戰士們殺成一團的戰場,去哪里找一團了解情況?他咬著牙投入了廝殺之中,手里的沖鋒槍,已經打得槍筒灼熱,若不是身邊的警衛員,用自己的身體和生命,為他擋了子彈和刺刀,繞中漢早就倒在戰壕里了。
第三旅另外的兩個團團長,也意識到了一團陣地發生的危機,盡最大的可能,擠出點兒兵力,前來增援,但是,面對不斷涌上來的蘇軍士兵,這點兒增援的兵力,無異于杯水車薪,只不過稍微阻止了蘇軍往兩翼擴展,撕大突破口的企圖,如果沒有奇跡發生,至多一個小時,第一團拼光之后,陣地必將失守,
隨之而來的,是古爾班賽汗阻擊線前線崩潰,蘇軍第三十七集團軍殘部,奪路北逃,塞音山達北部戰役失敗,僅憑其余的兩個旅,堵不住蘇軍,那樣一來,德倫就成了第二道阻擊線,可是,唐秋離的手里,兵力還沒有在古爾班賽汗的多,最后的選擇,只能是無奈的放棄阻擊蘇軍的計劃,讓蘇軍第三十七集團軍殘部,和庫倫南下的蘇軍第三十五集團軍接應部隊會合。
“噠——噠噠!”饒中漢手里的沖鋒槍,打出了兩個短點射,幾名蘇軍士兵慘叫著,栽倒在地,再扣扳機,“咔”的一聲,撞針發出空洞的一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