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外蒙古方面軍參謀長,波日涅夫波中將,單調的聲音,在帳篷里回響,宣布完戰役計劃之后,他面無表情的問道:“那位同志對司令部的作戰計劃,有不同的意見,當面說出來!”
所有參加會議的蘇軍高級將領們,都沉默不語,臉上陰晴不定,一副很為難的架勢,這本身就是一陣態度,看到華西列夫斯基大將,心里一陣光火,大戰在即,面對的是極其兇悍而狡猾多端的敵人,指揮官們的氣勢,竟然如此不堪,這仗還怎么打?
不過,帶兵經驗豐富的華西列夫斯基大將嗎,知道將領們的內心的想法,他站起身,說道:“同志們,我們不要只看到眼前的困難,目光還是要放長遠些,首先,我們在兵力上,是遠遠超過唐秋離的部隊的,這一點,是我們最大的優勢!”
“我知道同志們內心的顧慮,沒有炮兵、沒有坦克的配合,怎么進攻防御體系下完善,易守難攻的塞音山達?”說道這里,他的嗓門兒驟然提高起來,“我不妨告訴同志們,你們所擔心的問題,早就在司令部的考慮之內,在召開此次會議之前,我已經命令,方面軍炮兵部隊第一軍和第二軍,連夜開赴塞音山達!”
“此外,還有方面軍坦克部隊,也一同開進,在明天傍晚之前,必須達到進攻的位置,為你們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我不會讓自己的戰士們,以血肉之軀,去進攻堅固的防御工事,所有的顧慮,都應該打消了吧?”
這是華西列夫斯基。為第一波進攻部隊,提供的力所能及的火力準備,是要冒著很大風險的,獨立師那無處不在,隨時都會從天空之中猛撲下來的轟炸機和戰斗機,是炮兵部隊和坦克部隊開進途中,最大的威脅和殺手,為了規避危險,只能在夜間行動,白天則隱蔽在森林里或者是山間。
但是。為了確保進攻的順利,也就顧不得這么多了,如果掌握制空權,自然不需要這樣躲躲藏藏,可是。制空權在中國人手里,“你們兩個的部隊。不管遇到這么困難和情況。必須為第一波進攻的步兵,提供最大限度的火力支援和進攻掩護。”
“每個進攻正面,要確保大口徑火炮一百五十門以上,坦克一百輛以上,具體的辦法,你們自己去想。我只要結果!”華西列夫斯基大將,目光炯炯的看著方面軍炮兵司令員和裝甲兵司令員兩人說道,語氣之中,帶著陰寒。
多少有些強人所難。誰都知道,自從南下之后,面對獨立師飛機的空襲和轟炸,炮兵部隊和坦克部隊,就跟耗子似的,白天根本不敢露面兒,所有的行軍都在晚上,天光剛一放亮休息、天完全黑下來之后才行動,過的是黑白顛倒的日子,現在,司令員同志下達這樣的命令,豈不是會暴露在獨立師飛機之下?
兩個兵種司令員,有心解釋和辯駁一番,這不是胡搞嗎,很有可能,還沒等到塞音山達,火炮和坦克,就會變成一堆堆的廢鐵,可司令員同志那殺氣騰騰的眼神兒,鐵青著的臉,兩人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禍從口出啊!
至于其他的步兵部隊指揮官,更是無話可說,司令員已經把話說道這個份上兒,誰再強調困難,找理由,那是自己找不自在,平心而論,進攻時間的選擇,絕對不咋地,越打越天越黑,對進攻一方不利,但是,司令員同志心意已決,軍事會議以全體通過的結果結束,蘇軍的各級指揮官,為了明天傍晚的進攻,心情復雜的忙著準備起來。
散會之后,華西列夫斯基大將回到自己的帳篷里,不知道為什么,夜已經深了,連日來紛雜的事情,搞得他焦頭爛額,心緒不寧,幾乎沒睡過安穩覺,如今大局基本上定下來,該是放松放松的時候了,可回到帳篷之后,情緒卻有些亢奮,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但絕不是因為明天看似穩拿的進攻,而是他的內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不托底兒!
說不出為什么,但卻是實實在在有著的感覺,卻又飄渺得沒有頭緒,是因為那個詭計多端的中國人唐秋離,不和常理的表現,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外蒙古方面軍一百多萬大軍南下,獨立師主力部隊即使是不正面進行阻擊,也應該有些小股部隊襲擾和遲滯的行動,但是,從庫倫出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八天的時間。
獨立師的地面部隊沒有出現,卻來了大批的作戰飛機,那就有一個問題,唐秋離的部隊,是否真的在塞音山達,或者,他有更大的陰謀,也許都有可能,不做任何形式的阻擊,可是不唐秋離的風格,難道,那個中國人真的想在塞音山達,與自己打一場硬碰硬的攻防戰?
讓華西列夫斯基看大將心緒不寧的,還不僅僅是這些,他覺得,那個中國人表現得太平靜了,難道,他在等待什么機會?
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的華西列夫斯基大將,心里空落落的不托底,隱約感覺到,可能有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件要發生?
四月九日夜,塞音山達,獨立師前線指揮部里,唐秋離靜靜的仰靠在椅子上,隔壁電訊室內的“滴答”聲,清晰的傳來,襯托的夜色更加的寧靜,窗外的西北風,卷起塵土和沙礫,打在窗戶上,“沙沙”作響,他微閉著雙眼,臉色平靜如水,參謀長趙玉和有過吩咐,沒有人進來打擾他。
但唐秋離的內心,絕沒有表面那樣平靜,現在,已經是四月九日夜里十點多鐘了,距離希特勒向蘇聯動手的時間,還不到八個小時,按理說,德軍總參謀部,應該有秘密電報發來,告知自己,德軍開始行動的消息,可是,沒有,從天一黑,自己就在指揮部里等,通訊處處長陳峰,親自守著那不秘密電臺。
德國人反常的舉動,不能不讓唐秋離想的很多,希特勒放自己鴿子,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改變進攻的日期,比如,因為沒有準備充分,延后三到五天,倒是可能的,果真如此的話,自己的戰役計劃,還得做出相應的調整。
等待是如此的難熬,唐秋離很不喜歡事件的發生和發展,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但戰局發展到今天,已經不是自己所能左右得了的,全部的寶,都壓在德國人身上,如果德國人推遲進攻蘇聯的時間,塞音山達之戰,不可避免,就算自己不想打,五十多萬蘇軍部隊,已經逼近家門口,不打也得打!
參謀長趙玉和輕輕的推門進來,唐秋離遽然睜開眼睛,趙玉和搖搖頭,沒有說話,但表情告訴他,德國人還是沒有消息,而趙玉和的神色,也是忐忑不安,欲言又止。
唐秋離忽然笑了,說道:“玉和,有些沉不住氣了?”
趙玉和的臉,紅了一下,老老實實的承認,“是的師長,我是有些不安,下午的時候,您告訴我,德軍將會在明天拂曉,進攻蘇聯,我相信您的話,但是,德軍這么大的動作,蘇聯人會沒有覺察,可是您看,外蒙古方面軍依舊準備進攻塞音山達,遠東地區,蘇軍圍著關東軍狠打,沒有任何跡象表明,蘇德之間,會爆發戰爭!”
唐秋離的目光閃動一下,淺笑著說道:“戰爭的爆發,很多時候,是沒有任何預兆的,比如,關東軍發動的九一八事變,日軍在華北發動的七七事變,都是突如其來,戰爭就降臨在我們頭上,還是等待吧,即使是德軍不按時發起對蘇聯的進攻,我們預伏在蘇軍第一梯隊三個集團軍左右兩翼的部隊,也不至于讓我們手忙腳亂,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趙玉和想了一下,覺得師長的話,有些玄乎,但卻無從反駁,“玉和,過了明天拂曉,戰局就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劉弘章在輜重處,也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修心養性不知心得如何,我準備放他回到第一旅去,劉成林是恐怕勉為其難,如履薄冰的擔任著代理旅長的職務,難為他了,你的意見呢?”
趙玉和也笑了,說道:“按照您的吩咐,在部隊撤到塞音山達之后,我和劉旅長談了幾次,不瞞您說,他對自己進行反擊的決定,始終認為是沒錯誤的,不過,劉旅長從另外的角度,談了自己的失誤,對于您把他降職到輜重部隊擔任副營長的職務,毫無怨言,而且,干得還有聲有色,興致勃勃,真是難以理解!”
“就他所在的那個營,都快被他訓練成野戰部隊了,他還告訴我,準備在輜重部隊干一輩子,說是比在野戰部隊還要過癮,不過,我認為,恢復劉旅長的職務,是很正確的決定,我去過幾次第一旅,少了劉旅長,整個部隊似乎缺了不少的精氣神兒!”
唐秋離無聲的笑了,說道:“玉和,你還沒聽出來嗎,那家伙是在跟我示威呢,倔驢一個,你下達命令去吧,不過,要等明天拂曉之后,才能讓他返回部隊!”
趙玉和笑著出去了,唐秋離走到窗前,看著漆黑的夜空,“希特勒,你到底在干什么?他自言自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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