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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零二十章 后勤兵咋了?(上)

  劉弘章帶領運送彈藥的車隊,盡量避開戰場,以最快的速度急行,時遠時近的槍炮聲,吶喊聲,讓劉弘章心里一陣陣發熱,又一陣陣沮喪。

  要不是師長,莫名其妙的命令,把自己從戰場上調下來,當這個什么副營長,自己不正在指揮第一旅,打得起勁兒嗎?

  劉弘章坐在第一輛車上,在前面開路,帆布蒙著的車廂里,是武裝押運連的一個排戰士,北風呼嘯,從敞開的車窗,吹進來混合著焦糊味的硝煙,這種味道,熟悉得感到親切,令他血脈賁張,渾身充滿著戰斗的。

  卡車駛上一道山崗,前面是漆黑的原野,戰場上,炮彈爆炸的火光,被另一道山崗遮擋住,讓劉弘章的內心,隱約有些失落,部隊打得正起勁兒,自己卻置身事外,這叫什么事兒啊?

  劉弘章不經意的看向右側,忽然,他渾身的肌肉繃緊,如同一只嗅到危險氣息的豹子一般,所有的感官,都提到了最高程度,剛才,就在車隊駛下山崗的瞬間,他看見,在車隊右翼,大約幾千米的距離外,似乎有什么暗淡的光,一閃即沒,雖然非常短暫,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那是鋼盔在微弱的星光下的反光,如果不上心或者不注意,根本不能理會,但劉弘章是什么人呢,幾乎所有的歲月,都是在生死搏殺的戰場上渡過的,對于危險,有這個一種近乎本能的直覺。

  而且,車隊所在的路線,已經遠離戰場,這里卻出現了鋼盔的反光,自己的部隊。不會傻乎乎的跑到沒有交戰的地方蹲著,那么,只有一個可能,就是從戰場上,潰逃下來的蘇軍!

  劉弘章拿起步話機,“各連注意,卡車熄滅大燈,減速行駛,裝有迫擊炮和輕重機槍的卡車,再加兩輛彈藥車停下。武裝押運連,全體下車,準備戰斗!”說完,他自己一把抓起沖鋒槍,飛身跳下車去。敏捷的動作,讓卡車駕駛員目瞪口呆。反應過來。一腳急剎車,已進看不到這位少將副營長的身影。

  車上的戰士們,急忙跳下來,就地臥倒,手里的槍,指向黑漆漆一片的前方。不過,沒有一個人,發現任何情況,熄滅大燈的車隊。繼續在黑夜里低速行駛,不一會兒,兩個汽車連連長,和武裝押運連連長,摸到劉弘章的身邊。

  “副營長,發生了什么情況?”武裝押運連連長低聲問道,顯然,這也是另外兩個連長,最想問的問題。

  劉弘章緊盯著前面的洼地,頭也不回的說道:“在車隊右側,距離大約一千五百米的洼地內,有蘇軍零散部隊,具體人數不詳!”

  誰信呢?除了呼嘯的北風,連綿不斷的槍炮聲,什么也看不到,就憑這位掛著少將肩章的劉副營長的一句話,再說了,車隊現在的位置,距離戰場最起碼有十幾公里,蘇軍能突破咱們部隊的包圍圈,跑到這兒來?

  不過,看到劉弘章一臉嚴肅,兩眼冒光,就跟看見獵物的餓狼似的表情,三個連長到了嘴邊兒的話,又咽回去了,一個連長小聲的提醒到:“副營長,團里下達的任務,是命令咱們在一個小時之內,給第四旅運送彈藥,時間很緊,咱們耽誤不起!就算有蘇軍零散部隊,咱們也吃不下!”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不能因為你劉副營長子虛烏有的敵情判斷,就讓整個車隊,耽誤了正事兒!何況,打仗是一線野戰部隊的事兒,就咱們這些后勤兵,能打仗嗎?

  劉弘章不樂意聽了,“后勤兵咋了?后勤兵就不是獨立師的兵?就不會開槍打仗了?笑話,這樣,你們兩個,帶著車隊繼續前進,那兩車彈藥和兩車裝備留下,翻過這道山崗后,打開大燈,全速前進,任務咱們不能耽誤嘍。”

  “武裝押運連全體留下,由我指揮,干掉這幫老毛子兵,咱們這兒一開打,周圍的部隊,還能聽不到,不超過三十分鐘,保管圍上來!這叫打仗和完成任務,兩不耽誤,執行命令吧!”

  三個連長,覺得不妥,可見劉弘章一臉不容置疑的神色,根本就沒有商量的余地,只好各自執行命令去了。

  劉弘章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片洼地,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濃,“我說,連里的戰士,有多少人會擺弄迫擊炮和輕重機槍的?”他問武裝押運連連長。

  連長樂了,滿自豪的說道:“副營長,咱們整天跟這些槍炮打交道,連里一百三十多號人,都會用,就是沒經過實彈射擊訓練,準頭不好說!”

  “啪!”劉弘章重重的拍了連長后背一巴掌,樂得裂開了嘴,“成,能打槍開炮就成!”他搓了搓手,顯然是非常的興奮,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我命令,將車上的迫擊炮和輕重機槍搬下來,由你負責,挑選戰士,組成臨時炮隊和輕重機槍隊,做好炮擊和射擊的準備,其他的戰士,負責立即構筑陣地,先別開火,等我的命令!”他吩咐道。

  蘇軍第三軍九師一團團長帕維斯科夫上校,是個經驗豐富的軍人,當獨立師正面反擊部隊,開始反擊的時候,一千余輛坦克,齊嶄嶄的壓過來,帕維斯科夫上校就知道,第三軍完了,沒有哪一個純步兵部隊,能在如此眾多的裝甲集群突擊面前,守住阻擊線,哪怕是用斯大林同志偉大思想,武裝起來的蘇聯紅軍也不行!

  戰斗的進展,正如他所料的那樣,很快,第三軍就被兇猛撲上來的獨立師部隊,分割成互不相連的無數塊兒,所有的指揮系統,都被打亂,各部隊只能各自為戰。

  帕維斯科夫上校多了個心眼兒,他命令自己的團,盡量不要分散,保持建制,更不要和中國人的坦克硬拼,盡量往獨立師火力比較薄弱的方向突圍。

  三轉兩轉,沒頭蒼蠅似的亂闖一通,還真被帕維斯科夫上校,帶著自己損失極小的團,從第七旅和第八旅包圍圈的縫隙間,鉆了出來,漸漸脫離了主戰場,非但如此,沿途還搜羅了不少其他部隊的散兵,離開戰場二十幾公里后,原本的一個團兩千多人,竟然達到了五千余人,差不多快三個團了。

  帕維斯科夫上校指揮部隊奔的方向,是東南,正好是其他四個集團軍南下烏蘭固本的方向,團長同志心里明鏡似的,再和第三軍其他部隊攪合在一起,就是全軍覆沒的結果,不是被中國人打死,就是被中國人俘虜,而南下,脫離戰場,靠近方面軍主力部隊,是唯一的出路。

  突出獨立師包圍圈,只不過是第一步,接下來的路,才是兇險萬分的,五千多人,不是個小數目,目標過大,引來追兵,那也是插翅難逃,可是,這時候甩掉其他部隊的士兵,也不是個辦法,萬一被獨立師士兵活捉,自己的形跡,馬上露陷兒!

  沒辦法,帕維斯科夫上校,只好派出小股部隊,往各個方向偵察,摸索著撤退,剛剛轉過一道山崗,就看見一條長龍似的車隊,由遠及近駛來。

  敢開著明晃晃的車燈,大搖大擺的行軍,除了獨立師的部隊,還會是誰?緊張和惶恐不安的氣氛,剎那間籠罩在蘇軍士兵的心頭,帕維斯科夫上校還算鎮靜,指揮這一群散兵,原地隱蔽,此時此刻,他絕不想和獨立師的任何一支部隊交手,哪怕對方是一個連或者是一個排。

  等到車隊行駛到附近的時候,車隊燈光,忽然熄滅了,帕維斯科夫上校的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完了!這個肯定是搜捕自己的獨立師部隊!”他暗自叫苦到。

  不過,這支車隊,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行駛,絕境逢生般的帕維斯科夫上校,提到嗓子眼兒的心,總算落到肚子里,他發出命令:“所有士兵,繼續原地隱蔽,等到中國人的車隊,翻過那道山崗之后,全體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此地!”

  就在這時,出去偵察的一名上尉,摸回來,報告了一個消息,“團長同志,在我們右側,距離約三公里遠的一處樹林里,發現有幾頂帳篷,根據我的觀察,很有可能是獨立師的一個重要指揮部!”

  帕維斯科夫上校倏然一驚,急忙問道:“你根據什么得出這個判斷?”

  那個上尉說道:“帳篷亮著燈光,進出的中國人很多,還不時有吉普車駛來或者是離開,帳篷周圍,聽著十幾輛卡車和裝甲指揮車,另外,電臺天線和電話線極多,從樹林里,伸向各個方向!”

  “發現大批的警衛部隊了嗎?”他又問道。

  “沒有,只有為數不多的獨立師士兵在站崗!”上尉肯定的回答道。

  帕維斯科夫上校的心眼兒,開始活泛了,如果是獨立師大部隊的駐地,自己就算得到斯大林同志的親口命令,也不會去送死,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不一樣的,自己已經鉆到獨立師部隊的后方來了,如果趁機端掉這個獨立師的指揮部,不但可以利用人質,安全脫身,歸隊之后,還會立下大功!

  一個突襲的作戰計劃,迅速在帕維斯科夫上校的腦海里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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