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離那里知道,他跑出去這三四個小時的時間里,大概除了梅婷、梅雪和山虎心里有數之外,整個定邊特勤局系統,從局長高闖山到普通警員,個個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尤其是特別保衛處一科的特工,更是心急火燎,就怕師長脫離自己的保護范圍之內,出點兒啥問題!
雖然高闖山接到了梅婷的電話,也隱約琢磨出點兒門道來,可畢竟放心不下,還把特別保衛處第一科科長吳培章,狠狠的訓了一通,然后,在局里再也坐不住了,干脆跑到梅婷哪去,自己掏腰包把一臉輕松表情的梅婷、梅雪,山虎和歐陽蘭,請到一間茶樓,一一邊兒喝茶,一邊兒心里跟長草似的苦等。
接到特衛的通知,還不放心,非得親自跑過來看一眼,話里話外帶點兒怨氣,卻被師長聽出來了,劈頭蓋腦的挨了一頓訓,一時間,高闖山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期期艾艾的搓著手。
梅婷見狀,知道這樣誤會下去,兩個人都不好收場,自己可是親眼看到的,因為丈夫拉著劉心蘭,跑出定邊城內,劉闖山急得差點兒和山虎動手,職責所系,可以理解,要不是自己知道原因,肯定比高闖山還著急!
于是,便過來解圍,拉了一下唐秋離的衣袖,低聲說道:“秋離,你跑出去就是幾個小時,高局長也是擔心你的安全,畢竟,這是他們的工作職責,不要發脾氣嗎!”梅婷非常聰明,沒有當著大家伙兒面兒,說這些話,即照顧了唐秋離的威信,又說明了高闖山的苦衷。
唐秋離的臉色,轉緩過來,說道:“高局長,你辛苦了,不過,沒必要這么大驚小怪的,在你高闖山的地盤兒上,我還不放心?那在其他地方,豈不是睡覺都睜著一只眼睛,好了,天色不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高闖山和特勤局的特工們離去,唐秋離笑吟吟的看著梅婷,說道:“婷姐,大冷的天兒,你們就一直在外面看燈火?”
梅婷拉起劉心蘭的手,卻瞪了唐秋離一眼,回答道:“是啊,定邊的元宵節,好看的太多,我們一時看花了眼,樂不思蜀,忘了回家的時間了,要不是你回來,我們還得多看一會兒呢!”
梅雪接嘴說道:“是啊,高局長請我們喝茶,一邊兒喝著茶,一邊兒看焰火,一點兒都不冷,可心蘭卻遭罪了,被你沒頭沒腦的拉出去,要是凍病了,找你算賬啊!不過,高局長可沒有我們那份閑情,急得滿頭大汗,某人卻劈頭蓋腦的訓了人家一通,好大的脾氣啊!”
唐秋離不好意思的一咧嘴,聽出了兩位妻子語氣之中,那淡淡的責怪,也知道,自己錯怪了高闖山,不過,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顯然誰不明智的,急忙一伸手,做紳士狀,“兩位夫人,歐陽小姐,請屋里敘話!”
梅婷和梅雪,“哼”了一聲,拉著小臉兒緋紅,明顯有些不好意思的劉心蘭,想笑又不敢笑的歐陽蘭,大搖大擺的往院子里走去,山虎也緊跟在后面,屁股上,卻挨了唐秋離一腳,“后邊兒呆著去,女士優先,你跟在湊什么熱鬧?”
山虎瞪大眼睛,心里這個憋屈啊,“就因為你,挨了高闖山那家伙的罵不說,還差點兒來一場和定邊特勤局的團戰,鬼才愿意和那家伙在一起喝茶呢?”有心理論,又怕說不過唐秋離,索姓擺出一副不和你一般見識的高姿態。
進了客廳,父親和母親,果然沒有去休息,平常這個時候,兩位老人早就睡下了,見六個人回來,母親一邊喊傭人端上來宵夜,一邊兒嘮嘮叨叨的埋怨。
“秋兒,你可真是的,玩兒起來就不知道深淺,這大冷的天兒,小北風掛起來,跟刀子似的,小婷、小雪和心蘭凍壞了怎么辦,虎子你也是,歐陽姑娘的身子骨弱,也不知道心疼,跟著小秋一起瘋,你們兩個倒是沒事兒,壯得跟頭牛似的,四個女孩子可怎么受到了,真是讓人艸心,趁熱吃吧,完了早點睡覺!”
唐秋離和山虎對視一眼,只是“嘿嘿”的傻笑,唐秋離心里暗自嘀咕道:“幸虧梅婷心細,提前想到一起回來這一招兒,要是讓母親知道,自己把劉心蘭拉到山上,吹了幾個小時的冷風,還不埋怨死自己?”
父親倒是沒說話,坐在沙發上,笑瞇瞇的抽著旱煙袋,看著六個年輕人,香甜的吃著熱乎乎的宵夜,不過,唐秋離總感覺到,父親的目光,不時的在劉心蘭和自己的身上打轉轉。
睡覺的時候,唐秋離把劉心蘭接受張家兩位老人的事情,對梅婷說了,梅婷非常高興,說道:“這件事兒,爸媽也看出來了,張大爺和大娘,是真心把心蘭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背地里和我商量過,想辦法玉成好事兒,可就是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要是心蘭拗不過這股勁兒來,反而弄巧成拙,傷害的是三個人,現在好了!也算是了結了我一樁心事兒!”
說著,明眸流轉,說不出的風情,調笑到:“沒想到啊,你這心血來潮的舉動,到有了意外的結果,哼,指不定怎么花言巧語,連說帶騙的說服心蘭呢,你呀,對付女人就是有一套!”
唐秋離看著邊說邊脫衣服的梅雪,留出美好的上身,隨著動作,一對兒豐滿渾圓的[],上下跳躍,心里早就情動,一雙大手,不老實的摸上去,低聲驚呼道:“婷姐,這才幾天的功夫,又大了很多,我的一只手,都快蓋不住啦,對付女人那一套,婷姐,你不是每天都嘗到滋味了嗎?”
說著,順勢把梅婷豐滿的身子,壓在身下,屋內的燈光熄滅,接下來,就是.的低吟聲響起,滿室皆春!
第二天一大早兒,趁著父親、母親在院子里散步的機會,唐秋離把劉心蘭的想法說給了父親聽,老人家當時就高興得滿面紅光,連聲說道:“好啊!好啊!心蘭這姑娘,我沒看錯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這下,你張大爺和大娘,指不定多高興呢,還磨蹭啥啊,趕緊吃飯去,拉上心蘭,今天就把這事兒辦利索嘍!”
母親的眼角,帶著淚花,感慨的說道:“秋兒啊,你張大爺和大娘的心里苦啊,自打小玲那孩子沒了之后,老得多快,你張大爺才比你爸大五歲,可瞅著跟大陸十多歲似的,看著讓人揪心,心蘭是個好姑娘,你可不能虧待人家!早點兒去,要不,你張大爺和大娘,興許上咱們來了!”
匆忙的扒拉一碗飯,唐秋離開車帶著劉心蘭,來到張大娘的家里,剛一進門兒,就看見兩位老人,像是要出門兒的樣子,急忙問道:“爹、娘,你們這是要干啥去?”
張大娘看見劉心蘭來了,早就笑得滿臉的皺紋都樂開了花,拉著她的手,就往屋里進,嘴里還不停的說著:“瞧這大冷的天兒,可怎么受到了,哎呦,手都凍得拔涼,來,大娘給你捂捂!”對唐秋離的話,竟然恍若未聞!
還是張大爺解釋道:“這老婆子,一看到心蘭姑娘,什么都忘了,小秋,你們要是不來啊,我和你大娘可就去你們家了!也怪了,這一天不去溜達一趟,心里就跟沒著沒落似的!”
唐秋離當時就明白了,兩位老人不是為了去自己家,而是為了能看劉心蘭一眼,他的眼前,浮現出這樣一副畫面,寒風呼嘯的定邊街頭,行人匆匆而過,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步履蹣跚,互相攙扶著,穿過大街小巷,轉了幾路公交車,跑了幾十里的路,去看一眼,一個和自己女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然后,又互相攙扶著,心滿意足的回家。
自從看到劉心蘭的第一眼,兩位老人就是每天到自己家里一次,二十來天的時間了,天天如此,唐秋離的眼睛濕潤了,內心深處,似乎被什么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下,一股又澀又酸的氣血,沖得他鼻子發酸,幾乎掉下眼淚來,暗恨自己,“真是混蛋,為什么沒想到這一層,哪怕是派個車,每天接送兩位老人,也免去他們寒風之中,來回跋涉之苦!”
想到這里,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
大概,張大爺看出了唐秋離的內疚和自責,急忙說道:“小秋啊,我和你大娘啊,每天去你家串門子,就當是鍛煉身體了,沒啥,在咱們老家,冬天的小北風,比這不冷得蝎虎?還滿地的雪,一走一哧溜滑,你大爺我啊,還不是照樣進山打圍,小時候,你可沒少吃你大娘做的兔子肉燉土豆啊!”
唐秋離粗重的喘口氣,說道:“爹!娘!都是我想的不周到,讓您二老冒著寒風來回的奔波,不過,打今個兒起,就不用了,心蘭!”他叫道,然后,把張大爺扶到另外一把椅子上,和大娘坐在一起。
劉心蘭起身,和唐秋離并肩站在一起,面對著目光滿是疑惑的兩位老人,嘴唇翕動幾下,艱難的喊道:“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