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離拜年送禮之旅,先走的是非東北籍軍官家里,用了兩天的時間,總算完成了第一步計劃,接下來,就是那些跟隨自己,從東北老家唐家窩鋪出來的那些兒時伙伴的家里。冰火中文.
在這些軍官們的家里,唐秋離呆得時間比較長,陪著老人們嘮一些家常嗑兒,臨走的時候,給每家留下了五百塊大洋,都是唐秋離自己掏腰包,這樣做,倒不是厚此薄彼,有意厚待老鄉親。
唐秋離有自己的考慮,如果在當初起兵的的時候,沒有這些鄉親們,把子女毫不猶豫的交給自己,帶進山里,也就沒有了后來的血手團,以及如今打遍亞洲,威名遠揚的獨立師,他們是獨立師的功臣,是元老。
所以說,最初的那五十六個伙伴,是獨立師最深的根,是唐秋離永生永世都無法割舍的手足兄弟,沒有那潭水,也那活不了如今的唐秋離,做人不能忘本,最后去的,就是那十幾個犧牲在戰場上的伙伴家里。
獨立師后勤部,以及定邊經濟特區民政局,對于陣亡軍官和士兵家屬的撫恤,十分優厚,足以使這些失去親人的家屬們,過上中等以上的生活,但在唐秋離看來,無論怎樣,也無法彌補失去親人的痛苦,他很怕見這些伙伴的父母,怕看到他們痛苦的目光,當初,自己答應過老人們,會把每個伙伴,對平安的帶回來。
可是,自己卻沒有做到,在這些犧牲的伙伴家里,唐秋離詳細的詢問了老人們的生活情況,以及是否有具體的困難,這些老人們,都是在一個屯子里,看著唐秋離長大的,拉著他手,說話的功夫,眼淚就掉下來,在每一家,唐秋離都按照東北老家的規矩,恭恭敬敬的給老人們,磕了三個頭,山虎也和他一樣磕頭。
唐秋離是這樣解釋原因的,“大爺、大娘,叔叔、嬸子,我給您二老磕頭,不是以師長的身份,而是代替我那些伙伴們,給父母盡孝!他們雖然不在了,但秋離還在,我會照顧你們一輩子的!”
每當這時候,梅婷、梅雪、劉心蘭和歐陽蘭四個女人,就眼圈兒紅紅,當場落下淚來,尤其是劉心蘭和歐陽蘭兩人,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那樣重情重義,內心的震撼,無法描述,同時,濃濃的愛意,泛濫在心里。
她們兩個看到的,是鐵血男兒,那俠骨柔腸的一面兒,殺伐之心里,親情和鄉情并未淡漠,尤其是歐陽蘭,怎么也沒想到,彪悍得如同猛虎的山虎,在給老人磕頭的時候,眼中的柔光閃動,完全顛覆了自己內心的形象,這一瞬間,也許比在一起相處幾年,都讓歐陽蘭更了解,這個自己深愛著的,外表粗豪內心火熱的鐵漢!
臨告辭的時候,唐秋離給每位失去親人的鄉親家里,留下了兩千塊大洋,老人們無一例外的堅決不要,并動情的說道:“雖說俺們家小子沒了,可那是在和小鬼子打仗的時候,倒在戰場上的,死的問心無愧,部隊上和市里,每月都給錢,生活比在東北的時候,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有部隊和政府照顧,俺們不愁吃喝,日子過的也舒坦,這不,市里民政局的人,昨天還送來了年貨,小秋啊,這錢,你留著,那么大的一攤子,那都需要錢,多買好槍好炮,多殺小鬼子,也算是俺們為部隊出一點兒力!”
唐秋離胸中的熱血,翻騰奔涌,不僅僅是感動那么簡單,是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最后,他還是執意留下這些大洋,“留下吧,要不,小秋內心不安,我不在定邊,能做的,就是這些!”他乞求著說道。
到了臘月二十九,所有軍官的家里,都拜訪完了,放下心頭的一件大事兒,唐秋離抽出一天的時間,帶著梅婷、梅雪、劉心蘭,喊上山虎帶著歐陽蘭,換上便裝,融入了定邊街頭,那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定邊街頭,過年的氣息濃得化不開,滿大街都是來來往往的行人,每個人都笑逐顏開,手里提著大包小包的年貨,兩旁的店鋪和商戶,也把琳瑯滿目的貨物,擺在大街上,到處都是伙計們賣力的吆喝聲。
六個青年男女,男的威武英俊,女的俏麗多姿,如同四朵嬌艷的花兒,美的令人駐足,走到那兒,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六個人,凈往人多的地方鉆,可苦了十幾個特衛,還有特勤局特別保衛處第一科的幾十個特工,按照吩咐,都是便衣,又不能擾民。
街上人挨人、人擠人,一眼照看不到,就失去了保護目標的蹤影,如果有小鬼子特工借機下手,任有天大的本事,也來不及掩護,后來,還是特別保衛處的特工們有經驗,派出兩個人,專門盯著唐主席一行人,然后,用便攜式步話機,隨時報告他們的行蹤,其他的特工,提前在要去的地方警戒。
不過,特衛們卻沒有他們那樣緊張,都是戰場上滾過來的老手,對于危險,有一種動物般的本能直覺,能提前覺察危險臨近,再說了,還有大隊長在師長身邊,單是他一個人,就能保護好師長的安全。
唐秋離他們逛街,逛得是不亦樂乎,特勤局的特工們,卻是苦不堪言,比干了一天的力氣活兒還要累,而特勤局第一號大佬,局長劉闖山,在辦公室里,不比部下輕松多少,得知師長要逛街,劉闖山就冒出一身冷汗,倒不是不相信定邊的治安情況,也不是害怕各方勢力的特工,借機暗殺師長。
在調查處、情報處、定邊特勤局反間諜處,定邊警備區稽查處的聯擊下,定邊地區所有的各方勢力,根本沒有容身之地,到了定邊,就跟自投羅網差不多。
可凡是都有個萬一,萬一有僥幸漏網的雜魚,趁這機會,對師長下手,哪怕是碰破一點兒皮,那自己那可就是獨立師的罪人了,所以,劉闖山在辦公室里,比親臨現場還要緊張,每過十分鐘,便和特別保衛處第一科科長吳培章,通一次話,了解情況,心里還暗暗叫苦,“幾位祖宗唉!還不回府?”
唐秋離卻不知道,這么多人在為自己提心吊膽,他根本沒有什么危險的意識,到家了嗎,回到自己的家里,還用整天防東防西的?那豈不是比在戰場上還累!
唐秋離興致勃勃,山虎有歐陽蘭陪伴,到那都是樂呵呵的,梅婷、梅雪和劉心蘭,更是興致不減,轉過一條繁華的大街,眼前是一個大型商場,里面的人不算多,剛一進門兒,正好迎面撞上定邊經濟特區軍政委員會副主席,兼定邊特別市市長劉翰章,帶著十幾個人,打商場里面出來。
“主席!”劉翰章詫異的喊道,立時,引來無數的目光,在定邊的地面兒上,能被稱呼主席的,只有定邊的締造者唐秋離一人而已,其他的定邊軍政要員,職務之前,必須加上姓氏。
唐秋離是又搖頭又擺手,劉翰章一下子就明白了,假裝看不見,和唐秋離擦肩而過,已經圍攏過來的人群,也就散開了。
唐秋離苦笑著說道:“幾位夫人和歐陽就在商場里買東西吧,虎子跟我過去,既然撞見了,不打個招呼不好!”
兩人走到街拐角的時候,果然,劉翰章等一行人,在那等著他們,十幾個人,都上前恭敬的見禮,這位神龍不見首尾,難得在定邊的大佬,平素是絕難見到的,自然是一番寒暄。
見唐秋離和山虎一身便裝,劉翰章打趣到:“主席和黃大隊長,好有閑情逸致啊,怎么,是體察民情還是與民同樂啊!亦或是明察暗訪我定邊市府的工作?”
雖然不經常見面,可劉翰章的精神頭兒十足,滿面紅光,頭發烏黑,都奔六十的人了,身體非常健碩,看來,在定邊的工作和生活,讓這位純學者型的留學博士,心情舒暢。
唐秋離微笑著,岔開話題,說道:“劉主席,快過年了還不休息,你這是…?”
劉翰章一笑,回答到:“閑不住,這不,叫上物價局、市場管理局、經濟局、商業局、企業局等部門的局長和副局長們,趁著過年前的一點兒時間,實地察看一下市場上的情況,掌握第一手資料,做到心里有數,不過,我個人閑不住,就是讓這些局長和副局長們,跟著受累了!”
也是,在家忙活過年的事情,陪陪老婆孩子,平時也沒有太多的時間,這位工作狂般的市長,一個電話,就把大家伙兒從溫暖的家里調出來,在人流如潮涌的大街上,走了四五天的時間,若說不煩不累,那是扯蛋!
可當著這位定邊頭號大佬的面兒,大倒苦水,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除非是傻子,因此,這些局長、副局長們,紛紛搖頭,一個個還做出意猶未盡的模樣,瞧這架勢,再走上個四五天的時間,也稀松平常。
兩世為人的唐秋離,自然洞悉這些人內心真實的想法,不過,也是人之常情,忙活了一大年的,誰不想休息幾天,他當然不會點破,對劉翰章的狂熱工作精神,也不好提出批評。
一時間,唐秋離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