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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齊漢志有些央求的話,唐秋離嚴厲的目光,直直的射在他的臉上,齊漢志心里一哆嗦,似乎才明白,自己面對的,是指揮一百多萬部隊,獨立師的最高指揮官,他的話,就是命令,不容置疑的命令。om
齊漢志馬上挺胸,回答道:“是,馬上執行師長的命令!”敬個軍禮之后,跑向隊員,“全體都有,立正,馬上撤離醫院!”五十一名特戰隊員,小跑著離開,虎彪彪的漢子們,整齊落地的腳步聲,貍貓一樣輕捷,幾乎沒有一點兒聲音。
看著這道綠色的人墻,從眼前消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唐秋離的眼里,露出贊許的神色,剛剛過來的參謀長趙玉和,低聲問到:“師長,楚天支隊長還沒有醒過來?慕容雪進去了?”
唐秋離點點頭,臉上不無憂色,趙玉和又說道:“師長,楚天支隊長負傷,特戰支隊不能沒有軍事主官,尤其是,我們即將進行的香港戰役,按照師長的預先計劃,特戰支隊是重頭戲,您看,是否充實一下特戰支隊的指揮班子?”
唐秋離思索了一下,點點頭,說道:“軍不可一日無帥,我的意見是,讓山虎暫時代理特戰支隊支隊長的職務,另外,現特戰支隊直屬分隊分隊長齊漢志,挺拔為支隊參謀長,軍銜同時晉升為中校,玉和,你的意見呢?”
趙玉和點點頭,說道:“師長,我完全贊同您的意見,不過,黃大隊長那邊的任務也很重要,他去特戰支隊主持工作,警衛大隊這邊怎么辦?我想,還是聽聽黃大隊長的意見吧!”
趙玉和沒有明說,他隱含的意思是,警衛大隊負責的是師部和師長的安全保衛,這個,在獨立師部隊里,是壓倒一切的首要任務,趙玉和絕對不希望,山虎去了特戰支隊,而警衛大隊這邊,因為大隊長不在,而出現什么意外的情況,師長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趙玉和不會忘記這一點!
唐秋離想想也是,就山虎那一根筋的腦袋,放下自己的安全,去特戰支隊主持工作,他能答應嗎?這家伙比自己還犟,可是,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而山虎在這方面,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就拿警衛大隊來說,被他訓練的,不比特戰支隊差!
叫過來山虎,唐秋離用商量的語氣說道:“虎子,楚天負傷,特戰支隊那邊,暫時沒有人主持工作,我一個想法,讓你去暫時代理支隊長職務,你的意見呢?另外,你去了特戰支隊,警衛大隊這邊兒,能放開手嗎?”
也就是山虎,能讓唐秋離這樣商量,換做其他的旅級軍官,就是命令,不執行都不可以,山虎咧嘴一笑,回答道:“楚天的部隊,咱也不能看著群龍無首不是,我去沒問題,至于警衛大隊這邊兒,師長你就放心好了,付剛和付強哥倆兒,一個是副大隊長,一個是特衛副隊長,都是跟著咱們從東北一路打過來的老人兒!”
“有能力也有經驗,警衛大隊交給他們,我完全放心,不過,我可事先說好了,師長的所有日常活動安排,我必須知道而且要過問,我去了特戰支隊,付家哥倆可管不住你,廣州和香港就隔著一條線,馬上就要開戰了,你這個師長,可別趁著我不在,一抬腿就過去!”
唐秋離徹底無語了,怎么有點兒像被迫簽城下之盟似的,趙玉和已經把臉轉過去了,一個師長、一個警衛大隊長,這兩人是天生的絕配,他害怕自己笑出聲來,和眼下的氣氛不符。
唐秋離瞪著山虎,山虎一副早就知道你會那樣的表情,半響,唐秋離泄氣的說道:“好好,虎子,我在廣州期間的所有行動,都事先向你匯報成不成?得,這輩子,算是被你黃大隊長給吃定了!”
山虎得意的一笑,說道:“我什么時間去特戰支隊?”
唐秋離考慮了一下,說道:“我馬上簽發任命書,你也不用趕回仰光,特戰支隊全體,馬上就要調來廣州,你就在這里等著就行了,還有,特戰支隊直屬分隊長齊漢志,將擔任支隊參謀長,協助你工作,你先去警備區找他,安排特戰支隊調來廣州的事情!”
山虎興沖沖的走了,對于山虎來說,這是個意料之外的任命,窩在警衛大隊多少年了,離戰場越來越遠,對于天生渴望戰場硝煙的山虎來說,無異于是一種痛苦的折磨,可小秋的人身安全,又是放不下的重任,取舍之間,山虎只能一頭扎在警衛大隊,甘愿為唐秋離的安全,做個默默無聞的人。
現在,機會突然來了,而且,即將進行的香港戰役,特戰支隊是重頭戲,又能聞到硝煙味兒,上車之前,山虎回頭看了一眼醫院的大樓,心里暗自想道:“楚天,我相信你能醒過來,特戰支隊交到我的手里,你就放心吧,等你康復出院歸隊的時候,我保證交給你一個不走樣的部隊!”
醫院的走廊里,只剩下唐秋離、劉心蘭以及趙玉和三個人,趙玉和請示到:“師長,我從警備區來的時候,田司令官請示,今天下午是否召開軍事會議?如果按時舉行的話,他馬上通知各個部隊指揮官!”
唐秋離嘆口氣,意興索然的說道:“改為明天上午召開吧,玉和,我現在沒有心思,慕容雪進去那么久了,怎么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玉和,你去通知田尚喜,另外,和山虎、齊漢志一起研究一下,特戰支隊調來廣州的安排,主要是保密,絕對不能驚動香港的日軍!”
趙玉和也走了,走廊上,顯得更加空曠,劉心蘭拉緊唐秋離的手,擔心的說道:“秋離,小雪不能出什么事兒吧?要不,我進去看看?”
唐秋離搖搖頭,低聲說道:“不要打擾他們兩個,放心吧,慕容雪會挺過去的,她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孩子,而且,還是一名軍人!咱們就在外面等著吧!”
唐秋離和劉心蘭,就這樣靜靜的坐在楚天的病房外面,全部的精神,都關注著病房里面,兩個人都想著同一個問題,慕容雪進去之后,怎么樣了?
此時,慕容雪就靜靜的站在楚天的病床前,沒有痛苦更沒有流淚,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當看到臉色慘白的楚天,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慕容雪忽然覺得,老天對自己很是眷顧,最起碼,能看到一個還在活著的楚天,而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盡管躺在病床上,自己深愛的男人,命若游絲,時刻都游走在生死的邊緣,她還是感謝蒼天對自己的厚愛,同為軍人,而且,慕容雪也經歷過真正的戰斗,她很清楚,在戰場上,軍人的生命,隨時都可能失去,這是軍人的責任,同時,也是軍人的宿命!
慕容雪目不轉睛的看著楚天,看著這個男人濃黑的眉毛,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與楚天相識、相知、相愛的經過,往昔的記憶,一幕幕在腦海里閃現,所有的記憶,連接成一幅幅生動的畫卷,她忽然發現,自己與楚天相處在一起的時間,竟然少得可憐。
仰光的那二十多個日日夜夜,是自己生命之中,最溫馨、最快樂、最富有生命活力的記憶,而后,兩個人就分別了,自己到了廣州軍事學院學習,楚天繼續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出生入死的戰斗,兩年多的時間,楚天一共只來過兩次廣州,看望自己,每一次,都是來去匆匆,相聚的日子不超過一天。
楚天是個不善于表達自己感情的人,但是,每一次離別,自己都能從這個男人的銳利的眼睛里,看到不舍和愧疚,然而,慕容雪從來沒有抱怨過,她理解軍人的職業,更理解楚天,并且,為自己擁有這樣優秀的男人,而自豪和驕傲,盡管每一次的離別,看著楚天遠去的背影,都會忍不住暗暗流淚。
現在,老天竟然將他送到自己身邊,慕容雪的內心里,竟然有一絲欣喜,她不相信楚天就這樣,會離自己遠去,這純粹是一種直覺,對深愛著的男人一種完全相信的直覺,這種直覺,沖淡了她內心的悲傷。
癡癡的看著楚天,慕容雪的全部心神,與楚天融入到一起,她甚至能聽到,楚天那時強時弱的心跳,是真切而清晰的聽見,而不是感覺,那種心跳,由最初的微弱,到逐漸強勁,而后,又是微弱,很多時候,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心跳愈發的強勁起來!
那是頑強的生命之音,這個男人有太多的不舍,而慕容雪的靈魂,已經和楚天交融在一起,隨著楚天心跳的變化,時而擔心恐懼,時而欣喜莫名,她忘記了自我,全身心的感受著,自己心愛男人,那頑強的生命之火,如同在狂風之中搖擺不定,卻始終沒有熄滅,并逐漸明亮起來。
夜幕降臨,曙光又升起,新的一天到來,慕容雪在楚天的床前,這樣靜靜的站了一夜!靜靜的看了他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