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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又出事兒了

  長長的網,漸漸的潛入冰面下的江水里,這時候,是考驗負責引桿前進方向的那個人的功力的時候了,你想啊,在將近一米厚的冰層下,冰上還覆蓋著厚厚的雪,那是啥也看不到,天知道引桿跑到那個方向去了?全憑經驗,這是個技術活兒,也需要耐心和力氣,在下網口控制引桿的是山虎,嘿沒想到這家伙還有這等本事,這活兒,不是人多就能干的,別人也插不上手!

  山虎把帽子也甩了,外面的羊皮大棉襖也脫了,微微弓著腰,穩穩的跨站在冰眼上方,腦門兒帶著汗,大眼珠子轉來轉去的,用手里的叉桿,感應著引桿兒的前進方向,還時不時沖在下一個冰眼那,用同樣的姿勢跨站著的秋生哥:“碰到沒?”“沒有”,“這回碰到沒?”“還沒有!”一問一答的,聲音老大,在空曠的江面上此起彼伏,為啥這樣啊?這引桿兒在冰面下不是看不到嗎,全憑在下一個冰眼那的人,用手里的叉桿伸到江水里,等著引桿兒碰到叉桿,接著做同樣的動作,如此往復,這有點象接力賽。

  大伙都不說笑打鬧了,靜靜的看著山虎和秋生哥的操作,這倆人兒現在成焦點人物了,大概感覺到大伙的目光之中,有那么些敬佩的意思,秋生哥還好,不動聲色,山虎這家伙,卻小小的得意起來,那動靜喊的比剛才更大了,都震耳根子,還不時的用眼光掃視一下大伙兒,那意思是說:“別崇拜哥,哥不是個傳說,這是個技術活兒,”切,小樣兒,還翹起尾巴來了,這種驕傲自滿的情緒,必須嚴厲打擊,不能讓它滋生蔓延,絕不姑息。

  我走到山虎跟前,“虎子,累了吧,要不換換手,讓別人干?你歇歇?”看我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貌似關心,實則陰險、狡詐非常豐富的表情和語氣,山虎打了個寒戰,大嘴裂了裂:“小秋!不累、不累,你忙你忙啊!”聲音立馬降低了八度,大身板子往下塌了塌,還給了我一個討好的微笑,不過,這笑兒,咋這難看呢,像是苦笑,周圍的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我的另一個堂哥秋泉笑著說:“虎子,在咱屯子里,就小秋能降住你,有時你在你爹跟前還犯倔呢!可在小秋跟前,愣是啥脾氣沒有,這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大家伙笑的更厲害了,快活的空氣,在寒冷的江面上彌散開來,山虎嘿嘿的憨笑著,也不吱聲,只是更加賣力的操作手里的家伙事兒,玲姐在我身邊小聲的說道:“凈撿老實的欺負,”我翻翻白眼兒,當時無語了,您一精靈剔透的大美女,咋的也和老實不靠邊啊,虎子那是真老實,您不像啊,得,還沒忘剛才那茬兒呢,這不,打擊報復立馬就來了!汗!

  “停,碰到了,”那邊傳來秋生哥驚喜的聲音,原來是秋生哥的叉桿在水里終于碰到了山虎順過來的引桿兒,大伙一陣歡呼,在流動的江水里這活兒可不容易,大家伙的注意力馬上被吸引到那邊去了,我趁機得到了解脫,要不,指不定玲姐還要說啥呢?

  山虎收起叉桿,緊忙跑到下一個冰眼,秋生哥重復著山虎剛才的動作,第一個冰眼通過引桿兒后,下面的就好干了,引桿兒不斷的前進,通過一個又一個冰眼,往出網口那奔去,引繩兒越下越長,在每個冰眼上,都用一根細木棍把引繩兒撈出水面,大伙拽著引繩兒,拖著網,掛子不斷地向出網口那前行,這絕對是力氣活,那長長的掛子,在水里老沉了,不一會,拽掛子的人,就累出了一身汗,終于,引桿兒在出網口露出頭來,大伙忙撈出引桿兒,橫放在出網口的冰眼上,把引繩倒到頭,系在引桿兒上,這掛子就算是下完了。

  這通忙活,可把大家伙累夠嗆,手都凍麻了,完事了,都坐在雪地里,擦汗的擦汗,喘粗氣的喘粗氣,東倒西歪的,剩下的就是耐心的等待了。我卻沒大累著,主要是大家伙關心我,啥都不大讓我伸手,理由嗎,當然是傷剛好啊,咱這是大熊貓級的待遇啊,所以,我有閑心也有精力,坐不住啊,就挨個冰眼轉悠,時不時的還趴到冰面上,往冰眼里看,當然是啥也看不著了,這,我有個小心眼,大家伙閑下來,有又時間了,要是那個快嘴的丫頭,把我剛才的事兒,再抖摟一遍,咱立馬就成了焦點人物,我到好說,皮糙肉厚,心理素質穩定,還剛占了便宜,大不了狡辯幾句或是轉移一下話題,估摸著能應付過去,可玲姐能行嗎,女孩子本來臉皮就薄,那肯定會不好意思啊,可不像我在前世看到的有些女孩子,整個一生猛海鮮,到頭來,這氣兒還不撒到我頭上,雖說不是真的生氣,可也怪不好意思的,背地里,落玲姐幾句埋怨也不值得不是!又不能把玲姐召喚過來說,“躲開大伙,省的跟你開玩笑,”這更不妥啊,一是不給大伙找話題呢嗎,二是萬一玲姐懷疑我還想那個干啥干啥,得不償失,干脆,咱那,不給你們機會,要是我沒在場,他們也不好意思和玲姐開玩笑了,一舉兩得,這就叫智慧與聰明同在、心眼與狡猾并存,智商高啊!

  等了有將近一個小時,我自己溜達的都有些百無聊賴了,秋生哥起身站起來說:“行了,起掛子吧,”吆喝,起網了,我緊忙往出網口跑了過去,總算起網了,大家伙紛紛圍在出網口的冰眼那,“都別亂,虎子、秋泉,你們幾個拉網,記著拽網綱,別急,慢慢拉,其余的人,都摘魚,加點小心,別把網放亂了!”秋生哥大聲的安排著。

  掛子慢慢的被一點一點拉出水面,都出來有四、五米長了,一條魚都沒見到,不會吧,這一網撈空了?我心里沒底,大家伙也都紛紛的看向秋生哥,“別停手,繼續拉”,秋生哥神態平靜,語氣不變的命令道,

  我趕忙把目光盯緊在掛子上,忽然,陽光照射之下,一道銀光一閃,“魚,看那魚”,一條一尺來長的江白魚在掛子上活蹦亂跳的掙扎著,我這高興啊,這可是勞動成果啊,也是第一次在我的倡導下,有組織、成建制的冬捕上來的第一條純天然、無污染的松花江大白魚啊,能不興奮、能不激動嗎!我雙腳亂跳著,一蹦多高,手指著那條魚,聲兒都變了,咋說那,對,就像在那跳大神兒,咦,大家伙咋沒動靜呢?意想中的歡呼聲哪去了?

  “干啥呢,大伙都瞧你呢!”原來是玲姐在小聲的提醒我,同時在我的后腰上捅了兩下,我定下神兒來一看,哎呦喂,除了幾個拽網的不敢走神外,其余的人看我的眼神兒,那意思可豐富了,“對呀,那是魚,俺們也沒說那是恐龍啊!一條魚,哥們兒,至于這樣么,敢情是打小到大沒見過魚是咋的?”大伙見我瞪著大眼睛看著他們,都掉過頭去忙手里的活去了,有幾個還互相交換了一下明白了什么事情的眼神,那意思是說:“瞧見沒,打山上摔下來,碰了腦袋的,都這樣,記住啊,以后,說啥也要保護好腦袋,認可傷別的地兒,這一榜樣在這擱著呢!”糗,糗大發了,我這老大形象毀了!抱頭還全屯兒第一帥哥呢,整個一白癡形象啊!

  說話兒間,一條又一條的白魚,被拉了上來,而且是連綿不斷的上來,大家伙忙著從掛子上往下摘魚,直接扔到雪地上,鮮活的魚,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之中,不停地在雪地上亂蹦,但是沒蹦幾下,就凍僵了,直挺挺的躺在雪地上不動了,一根根銀條似的,多冷的天兒好家伙,這一網,現在摘下來的魚,就有二百多斤了,掛子不斷的被拉出水面,不停的有魚被摘下來。

  “大伙知道我剛才為啥那么高興嗎?”見大伙不太忙了,趁這功夫,得把剛才的影響挽救回來,這事兒,得主動進攻,大伙翻翻眼睛,沒吱聲,可也是,總不能說,這是后遺癥的表現吧你!“就知道大伙不明白,因為呀,是這樣。。。。”我展開如簧之巧舌,運用豐富的語言,并且使用了大量的排比句,從這次團隊行動的意義,想要達到的目的,組織的重要性以及收獲后的喜悅講起,真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吐沫橫飛,激情四溢。

  這時候,掛子已經全部起出來了,魚也都全摘下來堆到一起,好家伙,大豐收啊,這一網,掛上了足有四百來斤,大大的一堆,看到這么大的一堆魚,大家伙又都被我的話給吸引住了,我又激動了,不過沒跳起來,大聲說:“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的勞動成果,這就說明,只有我們組織起來,就能干成大事,人多力量大,關鍵在于有組織、有規矩,”沒說紀律啥的,大伙暫時還不明白,“看到這些,你們不高興嗎?大聲告訴我!”“高興!”大伙齊聲答道。“那好,大伙跟我一起喊,咱老百姓,今兒個真高興!(不算盜用吧?)”我這一扇呼,嗬,群情激昂啊,大伙一起喊了起來,那動靜可老大了,在江面上傳出老遠,好像林子里的鳥兒都被驚飛了!成了,形式逆轉,影響全無,百病皆消,形象恢復,權威樹立,天才啊,天生的領導,出色的鼓動,有才,太有才了,我得意的笑!!!!

  “就你有鬼主意”,又是小玲這丫頭,看來沒瞞過她,跟聰明的女孩子打交道,很傷腦筋啊,不過,話語里,多的是欣賞或是欣慰,也對啊,那個女孩子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有本事啊,表現出色,滿分,耶!

  經過這么一段小插曲,大伙的干勁更足了,緊接著,第二網又很快的下去了,比第一次快多了,雖說是熟練了,可跟咱剛才的戰場動員有直接關系吧,功不可沒啊。

  下完第二網,眼瞅著天兒近晌午了,這一網,要比第一網等的時間要長,正好,趁這機會,大伙把火堆引著,該吃午飯了,這一嚷嚷,我登時覺得肚子里面,“咕咕”直叫,餓了,馬上把角色從光輝偉大轉換到世俗凡人,琢磨咋吃了。

  大家伙忙著拿柈子,清空地,把雪掃走,總不能坐在雪堆上吧,還有的剖魚,我左手拿著一只兔子,右手拎著一只野雞,又看了看白魚,琢磨著先烤那個吃呢?都好吃,難以取舍啊,干脆,一塊烤上,都吃!

  火堆點著了,燒的樺木柈子“啪啪”直響,就是煙有點大,剛點著嗎,等會就好了,忽然,我聽到打上游江面上傳來隱隱約約的鈴鐺聲,那是拴在馬脖子下面的響鈴,還有馬蹄聲,不過,不大清晰,我看看大伙,沒有反應,難道是我聽錯了?不管他,先琢磨著野雞咋拔毛吧!

  過了一小會兒,響鈴聲和“噠噠”的馬蹄聲,又傳過來,這回清晰了,不但是我聽到了,大家伙都聽到了,紛紛直起腰,往響聲的方向看去。

  遠遠的江面上,打上游過來兩個爬犁,離的還遠,啥樣看不清楚,很快,爬犁近了,看得真切了,當先的一架大爬犁,嗬,兩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拉著,那馬膘肥體壯,脖子下面的銅鈴響成一片,趕車的老板子大鞭子甩的“啪啪”直響,這大爬犁還帶著車廂棚,外面裝飾的高貴、氣派、豪華,可以這樣說,這就是爬犁里的凱迪拉克、賓利、勞斯萊斯、大林肯啊,反正是頂級爬犁,咋那爬犁和他一比,那就一草雞,寒酸,一看這位,就是個有錢的主兒!

  后面的爬犁,雖說也挺大,可沒前面這個好了,差老多了,上面坐了五六個人,一看就是跟班兒的,我們停下了手里的活兒,看著這兩架爬犁到了我們跟前了,我用探尋的目光看了看伙伴們,他們紛紛搖頭,顯然是不認識,哦,跟咱沒關系,打醬油的,就是路過,不過,這有錢就是好,有汽車的年代坐好車,沒汽車的年代做好爬犁。

  想歸想,這倆爬犁到了我們跟前兒,卻停下了,后面的人打爬犁上跳下來,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其中一個人,走到豪華爬犁前,一哈腰,伸手拉開車廂門,打里面下來一個人,嗬!也就二十來歲!面相還不錯,穿戴咱先不說,可就這神態,眼里帶著邪光,我一看就明白了,這整個一富二代的形象啊,或者說是二世祖也行,不對,當時可沒這些稱呼,那時有錢人家的孩子都興教少爺,哦,這是個少爺,他下車眼光一掃,看到玲姐和其他幾個女孩子,立馬眼神一亮,邪氣更勝了,好像還吞了口唾液,一步三搖的朝我們走來,得,這位還是個惡少,麻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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