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松花江上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潛入(三)
楚天帶領的這個小組,按照事先計劃好的方向,在炮兵開始炮擊之后,趁著混亂,越過一段已經被炸平的壕溝,很順利的接近了日軍的外圍防線,楚天選擇的這個方向,是炮擊密度比較弱的地方,就是害怕別自己人的炮彈誤傷。(下.載.樓)
可就在這時,意外出現了,一發偏離目標的炮彈,落在隊列的后衛,當時就有三名隊員被炸傷,這還虧得特戰隊員們身手敏捷,才躲過致命的傷害,沒辦法,楚天只好命令六名隊員,把三名傷員送回去,這可倒好,還沒進入仰光呢,就減員九個人。
楚天一邊惡狠狠的低聲咒罵著,一邊趴在原地,尋找機會,這頓炮火,是夠猛烈的,炸點連著炸點,火光接著火光,也不知道鄭勇安排了多少門火炮在這個方向,好不容易一個機會,趁著炮火的間隙,楚天小組剩下的十二個人,玩命兒似的沖過炮擊區域。
這不是鬧著玩的,一個不好,連楚天在內,都會報銷在鄭勇的大炮之下,這是一招險棋,也是唯一能夠讓鷹眼小組潛入仰光的辦法,楚天他們潛入的方向,正好是野島小隊的防區,也巧了,正好野島面對這個方向。
所以,楚天他們剛剛顯露出身影,就被野島發現了,野島的軍事素質不錯,大喊一聲,“敵襲,準備戰斗!”第一個抽出王八盒子,原地臥倒,該他倒霉,又趴在爛泥坑里,就這一嗓子,把日軍士兵嚇了一大跳,以為小隊長被摔傻了,炮彈不分個數的接連爆炸,眼前就是一片死亡火海。
就算獨立師的部隊進攻,那也得是炮擊停止,或者是炮火延伸之后的事兒了,這是基本常識。帝國的士兵都知道,可看小隊長的架勢,真跟看到獨立師士兵似的,這些日軍士兵回頭。才看到十幾個人影,飛也似的朝著自己的陣地而來。
我的天皇陛下,還真來來了,日軍士兵急忙操起手里的家伙,就要開火,對面傳來日語的喝問聲:“口令!”虛驚一場,原來是自己人。嘴快的士兵,急忙答道“死守!”野島也聽出來了,純正的東京口音,一點兒都不摻假。
野島渾身泥水,就跟落湯雞似的,從爛泥坑里爬起來,剛要收回槍,忽然想到。..“不對,還沒有問他們回令,”急忙喝問到:“回令!”手里的槍。重新端起來。
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十幾個人影,已經來到日軍士兵的跟前,沒錯,野島也看清了,是皇軍打扮,可沒有回令,知道你們是哪路尊神那?“站住,再往前走,我可要開槍了!”野島的警惕性挺高。大聲喊道,同時,命令旁邊的士兵,做好戰斗準備。
軍隊的規矩,口令和回令,一問一答。對上了,證明身份,對不上,那就是的可疑了,野島之所以沒有下令開槍,因為他聽到喝問口令的聲音,是東京口音,那可是天皇腳下,貴族扎堆兒的地方,搞不清情況,貿然開槍,萬一對方是有身份的高門大閥子弟,或者是軍中高官,那不是擺烏龍嗎?
就自己這身份和地位,家庭出身,這些人,弄死自己,就跟碾個螞蟻似的,一個企圖謀殺長官的罪名,就夠掉腦袋的,對面的來人,還挺配合,聽到野島的話,原地不動了,野島正要命令幾個部下過去盤查,對面的人不干了。
“八嘎,瞎了眼了!”隨著一聲怒罵,過來一個人,借著炮彈爆炸的火光,野島一看,我的乖乖,來人是個大佐,肩章上的三顆星,顯示他的身份,沒等野島說話,這位大佐,一副居高臨下的口氣說道:“我們是城防司令部作戰處的,奉命到前線查看支那軍隊炮擊情況,你們是那支部隊?”
說著,一張派司甩過來,野島慌忙接住,就著手電筒光,仔細看了一下,沒錯,這位大佐也太年輕了,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吧,可人家已經是大佐了,自己才是個小小的少尉小隊長,上哪說理去,不用問,這又是個貴族子弟,安全的呆在司令部里,當著高官。
子彈打不著、炮彈炸不著,又不用風吹日曬、挖戰壕,軍功一樣拉不下,拼命的,都是我們這些沒有門路、沒有個好爹的人,野島的心里,泛起一股憤憤不平的情緒,心里有氣,態度上,就少了恭敬和應有的禮數。
草草的敬個禮,野島說道:“對不起長官,按照聯隊長的命令,您沒有答上回令,無法確定您的身份,請跟我到大隊部走一趟,驗明您的身份!”這是正常的程序,野島也自認為,自己的話,說的很明白,又無可挑剔,還很得體,就是對方心里有氣,也挑不出毛病來!
那知道,回音剛落,就覺得耳朵“嗡”的一聲,腮幫子火辣辣的作痛,眼前金星亂竄,沒有絲毫防備的情況下,挨了這位年輕得不像話的大佐,劈頭一個大嘴巴子,嗬,打得這個狠,野島一個趔趄,差點兒又摔在爛泥坑里,鼻子一熱,出血了。
野島一下被打蒙了,耳朵里,鑼鼓齊鳴的動靜,還沒消散,就聽得一頓劈頭蓋腦的臭罵,“八嘎!白癡!蠢豬!我們是奉命到前沿觀察情況,這么多部隊,口令都是臨時確定的,我們怎么能都掌握?這個地段,是哪個部隊防守,我們都不知道,怎么會知道回令!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一下!”
“還有,你這是對待上司的態度嗎?你的長官平時是怎么教導你的?說,是那支部隊的?我要問問你的長官,是怎么管理部下的,連最起碼的禮節都不懂?一個小小的少尉,竟然敢威脅我,良心大大的壞了!”好家伙,連珠炮似的臭罵,罵得野島頭暈目眩,干張嘴,回不上話兒。
這還不算,大佐閣下似乎心情不好,氣得臉色通紅,就跟受到極大的侮辱一樣,手指頭幾乎杵到野島的鼻子上,唾沫星子橫飛,濺了野島一臉,就差拔出指揮刀,當場砍下野島的腦袋了,一幫日軍士兵,傻了似的,看著自己的長官,三孫子似的,被大佐閣下臭罵,大氣兒都不敢喘。
還別說,挨了一嘴巴子加一頓臭罵,野島心里的哪一點兒疑慮,全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不再懷疑對方的身份,沒吃過肥豬肉,還沒看過肥豬走嗎?貴族子弟和門頭硬的家伙,就是這做派,不是日本人,根本不知道這里面的道道,何況,對方的軍階,比自己高出五六級呢!
野島沒了脾氣,規規矩矩的敬禮,“報告大佐閣下,這里是第三十九師團一三零聯隊防區,我是小隊長野島新五郎少尉,請長官訓示!”大佐并不領情,鼻子里“哼”了一聲,問道,“你們聯隊的回令?”“報告長官,是仰光!”
大佐看都不看野島小隊長一眼,朝著跟隨自己的人一揮手,“開路!”十幾個人,在轟隆隆的炮聲中,往野島小隊左翼走去。
野島看著這隊人影,在自己的視線里,消失得無影無蹤,才撫摸了一下火辣辣的腮幫子,似乎松了一口氣,一個平時交好的軍曹湊過來,問道:“小隊長,為什么不盤問一下?”野島大怒,把剛才大佐的話,原封不動的送給這位不知趣的軍曹,就差大嘴巴子招呼了!
末了,野島才說道:“你的不懂,這些司令部的軍官,都是有深厚背景的,我們惹不起,還有,如果他們直接往市區方向去,我會派人跟蹤,但是,他們往我們的左翼方向去了,就沒有什么值得懷疑的,萬一惹惱了這些貴族子弟,我們都要倒霉的,明白嗎?”軍曹一縮脖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到了一棟建筑物前面,這隊人停了下來,不一會兒,兩個身影急速的跑過來,對大佐說道:“支隊長,沒有發現尾巴,”大佐說道:“好,休息十分鐘,注意觀察周圍情況,然后,往市區進發,”這回,說的是純正的漢語,不用問,這個日軍大佐,就是獨立師特戰支隊支隊長楚天上校。
小隊伍隱蔽在暗處,楚天小聲說道:“立即電告師指,第一小組順利潛入仰光市區,”說完,楚天抬頭看看還如沸騰鐵水般的外壕溝方向,炮彈爆炸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天際,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夜空里回蕩,仰光市區一片漆黑,只能隱約聽到,日軍士兵雜亂的呼喊聲。
楚天笑了,也就是師長能想出這樣的辦法,用炮火把鷹眼六個小組送進來,雖然冒險了些,而且,自己的小組,還減員了九個人,可謂是出師不利,可畢竟進來了,等炮擊停止的時候,也就意味著,六個小組都成功的潛入仰光。
第一小組組長,也就是支隊直屬分隊分隊長,湊到楚天跟前,小聲說道:“支隊長,你竟然打了那個小鬼子一嘴巴,我可是嚇出一身冷汗,當時,我是準備干掉這個小隊鬼子的,沒想到,一個耳光加一頓臭罵,全都解決了,佩服!”
楚天無聲的一笑,淡淡的說了一句,“日本人吃這一套,什么人什么對待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