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陽之戰過后,因為沒有及時提供,獨立師主力部隊五個旅部隊,緊急馳援貴陽的情報,被蔣委員長召到官邸,罵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七竅生煙的軍統局局長戴笠,心里的苦楚,不比中統局局長葉秀峰少,而且,這苦楚還不能跟任何人傾訴,只能憋在戴笠自己的心里。..
就在唐秋離宣布,劃定緬甸戰場國內后方基地范圍之后,獨立師調查處處長沈俊上校,就在與軍統局局長戴笠一次例行會晤中,直言不諱的告訴戴笠,“戴局長,你我是同行,更是我的前輩,這一行里的手段和規矩,你比我明白,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我們師長新劃定的后方基地區域,不希望看到軍統局的人,這一點,希望您能諒解,另外,還望您把這話兒,也帶給中統局的葉局長。”
大概是看到戴笠的臉色不大好看,沈俊又加重語氣說道:“戴局長,我知道您和我們師長的私人關系極好,但是,我們調查處有自己的職責范圍,要是真的發生不愉快,到時候,師長的話,我也會拒不執行,我沈俊別的本事沒有,抗命倒是出了名。”
戴笠的臉色紅了之后又轉白,他知道沈俊的意思,就是明著警告自己,別打后方基地的主意,要是你們軍統局真的弄些阿貓、阿狗之類的進來,別怪我不客氣,就是師長的命金也不行,戴笠既沒答應也沒不答應,例行會晤不歡而散。
事后,戴笠琢磨一下,這個比自己小近二十多歲的,獨立師兩大特務頭子之一的沈俊,還真是個不好惹的角色,那些對付日本特工的手段,自己想想都后腦勺子冒涼風,他也不是沒想過背地里搞些小動作,仔細想一下又作罷了。
倒不是完全的畏懼沈俊的調查處,而是沈俊的背后,立著一個龐然大物唐秋離這位爺,現在的架勢,比自己的靠山蔣委員長還要硬實,再說,沈俊把獨立師所有控制區域,經營得跟鐵桶似的,算了別自找麻煩,
因此,凡是獨立師明確控制的區域,軍統局有意回避,連一個特工都不派,手下人不服氣,找到戴笠,被戴大老板一頓臭罵險些送到軍統局內部的學習班兒吃牢飯,至于中統局的葉秀峰,連那個打算都沒有 所以張漢生的七八萬部隊,行軍近千公里,都是穿行在獨立師的控制區域,中央軍沒有得到一丁點兒消息,也是正常,唐秋離接到張漢生的電報之后,回電,“馳援貴陽之部隊,對敢犯我者,予以毫不留情的痛擊直至全殲。...”
給張漢生下達完指令后,唐秋離又給航空兵南方飛行集團指揮官樂一琴下達命令,“南方飛行集團,出動轟炸機編隊,負責切斷侵犯貴陽之徐烈均所部,退往遵義的道路具體計劃,你部制定之后,上報師指,具體行動時間,等待命令。”
唐秋離下了狠′心,這一次,一定要把蔣某人打疼,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省得總在背后搞小動作,穿著貴州省保安部隊軍裝,包圍貴陽的的中央軍七個師部隊,他是不打算放過,要包餃子,陳寒的部隊,再加上張漢生的部隊,超過十一萬兵力,有打殲滅戰的本錢。
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完了,還得給這次軍事行動,按一個正式的名頭,也做到師出有名,就在密支那師指揮部作戰室里,當著一大幫參謀和機要員的面兒,唐秋離口述,通訊處長陳峰記錄,一篇明發全國的通電,新鮮出爐了,既然他蔣某人玩兒袖里乾坤,那我就把事情捅出 “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兼前敵指揮所主任,陸軍二級上將唐秋離將軍鄭重聲明,原貴州省府主席徐烈均,為一己之私利,不顧抗戰大局,在我獨立師部隊,出國迎敵之際,揮兵十余萬,圍攻我軍后方基地貴陽,置貴陽數十萬市民生命財產安全于不顧,并殘殺我獨立師廣東省警備司令部,貴陽警備第一旅數千名將士,手段殘忍,令人發指!”
“值此全民抗戰之緊要關頭,日寇亡我中華之野心不死之際,獨立師幾十萬將士,在國門之外浴血奮戰,舍生忘死,確保南疆無失,而徐某身為貴州之一方主政,不思為國分憂,為民解難,倒行逆施,與日寇遙相呼應,暗中資敵,損害中華民族大義,所做所為,與漢奸無異,視同國賊,國人當共討伐之。”
“經與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蔣委員長協商之后,蔣委員長也非常痛恨這類國賊漢奸,根據軍委會授予我的權限,現在宣布,徐逆烈均圍攻貴陽之部隊,為漢奸部隊,我獨立師部隊,必當予以全殲,同時,我已經命令,駐守重慶以南的中央軍部隊,星夜南共同討逆,鏟除漢奸,消滅叛軍!”
看著師長唐秋離,一邊翻看手里的文件,一邊語句連貫的口述電文,大家心里暗暗佩服,師長這文采,沒的說,是一篇義正詞嚴的討伐徐烈均的檄文,等唐秋離口述完了,參謀處長楊克天忍不住笑了,說道:“師長,見過栽贓陷害的,沒見過這么血口噴人的,就徐烈均那德行,當漢奸都不夠料兒!您這一頂頂大帽子扣上去,徐烈均該睡不著覺了!”
唐秋離也笑了,說道:“這是給全國民眾和蔣某人看的,就徐烈均,還不值得浪費這么多筆墨,否則,七個師的中央軍,咱們還真不好下手,畢竟與重慶國府沒有決裂,文的武的都準備好了,我去休息,有貴陽方面戰況的電報,馬上喊醒我。”
剛走了幾步,又轉回身,對通訊處長陳峰說道:“這份明發的電報,時機要掌握好,最好是在貴陽打響之后,張漢生的部隊,即將到達貴陽之時,讓中央軍想撤都不可能,這是個火候,陳峰,你親自掌握一下。”
八月二十九日凌晨五時整,廖懷征下達對貴陽發動總攻擊的命令,中央軍七個師的部隊,從四面猛攻貴陽,為了顯示美式裝備的厲害,步兵發起攻擊前,中央軍炮兵,先是對貴陽城內,進行無差別炮擊一個半小時。
貴陽城內,炮火連天,房倒屋塌,一片廢墟,到處都是沖天的濃煙和火焰,市民們積攢了幾輩子的家底兒,在這一陣鋪天蓋地的炮火之中,化為烏有,說實話,就連寺內壽一指揮日軍,攻打貴陽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大規模的使用火炮,當然也與顧祝同指揮的中央軍部隊,不戰而退有關系。
廣東省警備司令兼貴陽城防司令陳寒,在地下指揮部里,抖抖身上的塵土,嘴里罵道:“這幫家伙,打小鬼子沒見得這么賣力氣,打起自己的同胞來,倒是下得去手,立即電告師指,徐烈均所部,于凌晨五時整,對貴陽發動全面進攻。”
唐秋離看著陳寒發來的電報,冷冷-一笑,自言自語到:“終于動手了,命令,樂一琴的航空隊,立即做好升空準備,”話剛說完,陳峰腳步急促是走進作戰室,“師長,接到南寧警備旅電報,在徐烈均所部,對貴陽發動攻擊三十分鐘后,桂軍從上林出動,緩步往武鳴方向推進,另外,劉湘的川軍,也離開畢節,進至大方。”
唐秋離沒有感到吃驚和意外,徐烈均已經動手了,川軍和桂軍,自然要有所動作,不過,從桂軍的動作來看,李宗仁和白崇禧,是半真半假,武鳴距離南寧不到三十公里,是南寧北部的屏障,桂軍往武鳴推進,是看看風向,看徐烈均動手之后,自己的反應如何?
一旦有機可乘,李白二人,絕不會放過收復南寧的好機會,這從桂軍往武鳴推進的速度上,就可以判斷出來,緩步?莫不如說是,走一步看三步。
劉湘純粹是應付了事,畢節距離貴陽,足有二百多公里,本來就遠,川軍進至距離畢節不到三十公里的大方,只是做個姿態,等劉湘的部隊,推進到貴陽城下,沒有十幾天時間辦不到,這兩路兵力,只有桂軍方面,還需要慎重對待,李宗仁和白崇禧,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對地盤的觀念很強。
唐秋離思索一下,對陳峰說道:“命令,南寧警備旅,立即北上武鳴,構筑阻擊陣地,擺出大打的架勢,但是,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與桂軍發生任何交火,并隨時報告武鳴方向的情況,命令,樂一琴派出兩個戰斗機團,在武鳴以北,桂軍行軍隊列上空,繞他三十分鐘。”
下達完命令之后,唐秋離做到辦公桌前,拿起筆,親自擬寫一份給李宗仁和白崇禧的電報,電文很短,“李長官、白督辦,桂北柳州一別,已經年余,每念及共同抗擊日寇之事,感慨頗多,引為秋離軍旅生涯一段快事。”
“孰料,二兄竟然對我獨立師后方基地,刀兵相向,起兵數萬,意欲奪回南寧,記得曾與二兄說過,緬甸戰事一了,南寧還是廣西的南寧,今李白二兄意圖南寧,是欲趁我獨立師主力部隊盡在國外,自覺有機可乘?”
“徐烈均乃跳梁小丑爾,李白二兄為識大局之人,豈可與此等敗類相提并論,秋離斷言,不出三日,我定當取徐某之項上人頭,若李白二兄一意孤行,與我獨立師近百萬將士刀兵相見,步徐某后塵,殊為可惜,亦秋離所不愿見也,往兄等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