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五章松韶關阻擊戰(上)
師蘇魯機動兵團的部隊,迅速南下,直撲澄江,留在昆明的滇軍部隊,抱著發大財的心思,一窩蜂似的,沖上日軍第十七師團的阻擊陣地,一個師團的小鬼子,得留下多少好裝備?
讓滇軍士兵非常郁悶的是,日軍的阻擊陣地上,除了殘破的肢體、燒焦的尸體之外,槍炮大部分被炸成零件兒,觸目驚心的情形,看得滇軍士兵直反胃,至于清除殘敵的任務,無比輕松的就完成了。//《》.cc《//
翻遍了陣地,找到為數不多的槍支,活蹦亂跳的日軍士兵,一個都沒有,那些滇軍軍官們,使勁兒的眨巴眼睛,腦門兒上冒出虛汗,一個師團兩萬多小鬼子,就被一陣炮彈全都干掉了,匪夷所思,難以置信。
好在,總不算空手而歸,從土里刨出幾十個缺胳膊少腿兒,渾身是血,已經昏迷的日軍傷兵,當寶似的,送到云南省府大樓,滇軍指揮部,交給老大龍云龍主席過目。
滇軍士兵郁悶,還有比他們更郁悶的人,就是蘇魯機動兵團參謀長于光涵上校,帶著旋風似的快速縱隊,忙了大半天,連一場踏踏實實的仗,都沒有撈到打,昆明小試身手,不過癮。
到了晉寧,以為日軍第七軍會過來,一個炮兵旅、兩個坦克團、四個火箭炮營,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迎頭給小鬼子狠狠一悶棍,可飯島賢二這家伙,到了澄江不走了,于光涵的布置,又沒派上用場。
于光涵接到偵察部隊的報告之后,氣得直罵娘,心里納悶兒了,小鬼子是不是躲著自己走?連滇軍都有仗打,咋就輪不到自己呢?望遠鏡頭里,遠方的原野,空蕩蕩的透著靜謐,連一個日軍士兵的影子都沒有。
于光涵嘴里發著牢騷,正好,唐秋生呼叫他,“光涵,一個小時后,快速縱隊趕往澄江,現在,對澄江的包圍圈還沒有全部形成,你再堅守一段時間,”于光涵急忙在步談機里說道:“司令官,快速縱隊是否歸建?我要求率領快速縱隊,擔任一個方向主攻任務,請司令官批準!”
唐秋生哼了一聲,多少有些不悅的說道:“光涵,別忘了自己的職責,你不是一名旅長,而是兵團參謀長,快速縱隊歸還原建制,你回到兵團部,”于光涵長嘆一聲,多好的帶兵機會,就這樣失去了。//《》.cc《//
九月十二日下午三時,師直屬兵團,穿過昆明城區,到達澄江外圍,如此一來,師兩個主力兵團,把日軍第七軍剩下的萬人馬,團團包圍在澄江一帶,飯島賢二登上澄江西北的一座山峰,看到車流滾滾的師部隊。
從不同方向趕來,臉上,當時就變了顏色,他沒有想到,第七軍成了香餑餑,竟然吸引了支那魔鬼唐秋離這么多的部隊,現在,就算是突圍,也做不到,何謂“作繭自縛”,飯島賢二算是有了切身的體會。
陰沉著臉,回到指揮部后,飯島賢二給寺內壽一去了一封電報,“總司令官閣下,第七軍攻擊昆明正在緊要關頭,師部隊,突然出現在我軍背后,為了避免腹背受敵,我率軍撤往昆明東南的澄江固守,目前,我部被師優勢兵力包圍,隨時都有全體玉碎的可能,懇請總司令官閣下,迅速抵達昆明,破解眼下之危局,十萬火急!”
飯島賢二著急,寺內壽一比他更著急,急的眼冒金星,從都勻方向出現,尾隨在身后,距離自己有兩天路程的那支師部隊,突然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直是寺內壽一無法解開的謎團。
戰場上,對手突然消失,不知去向是最可怕的事情,誰也不地道,消失的對手,在什么地方撲出來,狠狠咬上自己一口,寺內壽一眼皮子直跳,心神不寧,從黔北婁山關南下云南的過程中,日本支那南方派遣軍主力,走的并不順利。
沿途,不斷遭到支那小股武裝的騷擾,橋梁被破壞,道路上,不時爆炸地雷,有時候,為了排除危險的雷區,二十多萬人,就在大太陽底下,就在支那南方的叢山峻嶺之中,苦苦等待幾個小時。
更可氣的是,沿途連一個支那百姓都沒有,想抓個向導都沒辦法,寺內壽一被折磨得沒了脾氣,連對手都看不到,一肚子火氣對誰發?楚天的特戰支隊,給日軍造成的麻煩,遠遠超出了預期的效果。
九月十一日下午,日軍推進到炎方,距離松韶關不到三百公里,就在這時,接到飯島賢二的電報,對攻占昆明信心滿滿,寺內壽一看著電報,沒來由的心里一陣不安的情緒,可能是飯島太樂觀,可能是消失的師部隊,始終是他的一塊心病,總之,寺內壽一絕對沒有飯島賢二的盲目樂觀情緒。
可問題到底出在哪?這種不安的感覺,是本能還是有大事發生,感覺到卻抓不到,讓寺內壽一幾乎崩潰,徹夜失眠,九月十二日上午,日軍繼續往松韶關方向開進,沒有支那小股武裝的騷擾,沒有不時響起的地雷聲,安靜得讓他心里不安。
當天下午,已經抵達花山,從這個小鎮看過去,已經可以看到松韶關附近樹林和小山隱約的影子,寺內壽一輕輕松了一口氣,只要越過松韶關,到昆明的道路,就是一馬平川,唐秋離就算玩什么花樣,也來不及了。
寺內壽一這口氣還沒有吐利索,就接到飯島賢二的求援電報,看完電報,他就像是被燙了屁股一樣,從帆布椅子上跳起來,支那魔鬼唐秋離,用兩個兵團的兵力,把第七軍包圍在澄江一帶,怎么會這樣?
難道師的部隊,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還有,那支消失的師部隊,到底在哪?如果在澄江,他們是怎么超越自己,跑到前面去的?為什么不對自己發動攻擊?反而把目標對準了第七軍?
無數的問題,在寺內壽一腦海里,亂麻似的攪成一團,好一會兒,他才理清了思路,進逼昆明,救援第七軍是最重要的問題,如果再丟了這支部隊,支那南方派遣軍的番號,會被大本營撤銷的,自己也會走上軍事法庭。
“命令部隊,取消休息,立即通過松韶關,連夜對昆明發起攻擊,”寺內壽一下達命令,他知道,幾天的山路行軍,再加上支那小股武裝的不斷騷擾,士兵的精神和體力消耗很大,可不得不連夜進軍,飯島賢二那家伙的處境,危在旦夕。
夜幕逐漸降臨到滇東北的大地上,西方的天空,火燒云收起最后一抹絳紅,西北方向,大團的烏云,黑壓壓的漫卷天空,帶著涼意和土腥味的山風,撲面而來,烏云里,幾道閃電劃破天際,沉悶的雷聲,暗啞的回蕩。
不一會兒,大滴的雨點,從天而降,毫不留情的打在蔫頭耷腦趕路的日軍士兵身上,接著,狂風又起,搖動樹枝發出尖嘯聲,大雨不期而至,滇東北的大地,籠罩在一片白蒙蒙的雨霧之中。
寺內壽一臉色鐵青,心情糟糕到了極點,這場大雨,給部隊夜行軍帶來極大的麻煩,他所有的命令,都是一樣,“加快行軍速度,”日軍士兵咒罵著,拖著疲憊的身體,在閃電的電光中,一群幽靈般,蹣跚在雨夜,身上的軍衣已經濕透,冷冰冰的寒進骨子里。
松韶關前,一座海拔不過一百多米的山峰,一個天然的大溶洞,成了李洪剛的指揮部,密如織網的電話線伸展出洞外,電臺的“滴答”聲,不停的把各方面消息,傳遞到這里,李洪剛帶領二十九兵團,經過長途急行軍,僅僅比日軍早到松韶關四個小時。
平心而論,松韶關絕對不是個打阻擊的好地方,沒有茂密的叢林,低矮的灌木,一叢叢散落在不高的山坡上,唯一的制高點,就是指揮部所在的山峰,四個小時的時間,能在堅硬的石山上,修出像樣的工事,戰士們付出的體力,超出平時幾倍以上。
李洪剛知道,以二十九兵團七萬多兵力,在這樣的地形條件下,阻擊二十多萬日軍的難度有多大,讓他心里有底氣的,是師長臨時調撥給兵團的一個坦克旅,一個炮兵旅和四個火箭炮營,這是他手里的底牌。
用兵老道的李洪剛,布置了兩道阻擊防線,炮兵和火箭炮兵,把松韶關的地形,劃分為若干區域,不留下炮擊死角,外面的雨聲,幾乎遮住了洞內的喧鬧,李洪剛問兵團參謀長王炳德,“部隊都到位了?這場大雨,對日軍不利,對我們也不利。”
王炳德回答到:“都已經就緒,只是,聯勤司令部運送彈藥的車隊,到現在還沒到,”李洪剛眼角一跳,說道:“立即打電話追問一下,戰斗開始之后,彈藥的消耗量將會是驚人的數字。”
一部步話機,忽然傳來模糊不清的聲音,李洪剛拿起聽筒,“報告兵團指揮部,我是二旅偵察營,在距離松韶關十五公里,發現日軍先頭部隊,兵力大約為一個聯隊,日軍大部隊,在其后十公里處,正在從花山方向,源源不斷的開來。”
李洪剛放下聽筒,對王炳德說道:“傳達我的命令,第一旅出動兩個團,前出松韶關,把日軍的先頭部隊吃掉,注意,不要動用炮火,”王炳德立即把命令傳達下去。
李洪剛走到洞口,看著白蒙蒙一片的雨絲,喃喃說道:“這場戰斗,注定要在豪雨之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