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第五百八十三章殺無赦(一)
湯恩伯想要為自己解脫的理由很充分,他認為自己最大的功勞,就是為蔣委員長保住了大部分部隊,第八軍團,除了五十三師和一三零師全軍覆沒之外,其他的那些師,在潰逃的過程中,開小差和逃亡的雖然不少,可也都帶回來一大半的部隊。
聚攏到一起,第八軍團還有十二萬人以上,他可以解釋為,第八軍團節節抗擊日軍的大規模進攻,經過幾場血戰,面對優勢火力的日軍進攻,不得不退守到湖北的襄樊地區,保存實力,以備日后反攻河南。
至于部隊損失將近一半的兵力,替罪羊當然是五十三師師長劉照玉和一三零師師長曹光圖,臨戰膽怯,畏敵如虎,舉止失措,布置失當,違抗軍令,致使第八軍團幾道防線出現巨大的缺口,以致為日軍所趁,才使第八軍團損失慘重,河南要地,相繼陷落,這是湯恩伯早就想好的罪名。
光這些還不夠,那些國府的要員們,那個不是貪得無厭的家伙,深諳此道的湯恩伯,從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一千根金條,派心腹常駐南京,四處活動,打通各種關節,此舉甚為有效,多位國府要員,都要替他出頭,和蔣委員長說項,只是淞滬和杭州灣戰事正緊,蔣委員長無暇顧及此事,才沒有討得一紙公文。
湯恩伯也不著急,躲在襄樊,有吃有喝,還有財源,緊靠襄樊這個水陸碼頭,油水要比河南那個窮地方厚多了,再說了,時間拖得越久,河南之事對老頭子的刺激越小,再有幾場勝利跟著,老頭子一高興,自己丟失河南,就根本不算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替自己說話的人,也好張嘴。
當然,這一千根金條,不用他湯恩伯自己掏腰包,手下這些師長、旅長、處長之類的,聽說軍團長自己出錢為第八軍團找出路,都大為感動,紛紛慷慨解囊,你十根金條,我二十根金條,這么一湊,湯恩伯不但沒有虧著,還賺了一百多根金條。
如果說,老頭子是湯恩伯的大樹,那么,湯恩伯就是第八軍團這些高級軍官們的大樹,大樹倒了,這些人到哪里去乘涼,最主要的,這些人都知道自己的斤兩,除了在第八軍團湯軍團長手下,那都不能混得腦滿腸肥,腰包鼓鼓,風生水起。
湯恩伯對手下這些軍官們的忠心,并不感動,這幫家伙,那個不是撈錢的老手,這點家當對于他們來說,不過是毛毛雨罷了,事后,在第八軍團內部,流傳一個小道消息,說去南京活動這件事,是湯軍團長故意放出的風聲。
期間,他派出的密探,也陸續傳回來河南戰場的最新消息,關于開封和商丘阻擊戰,關于徐州大捷等,這些,湯恩伯都不感興趣,唐秋離和李宗仁的部隊,和日本人打死打活關我屁事,真正需要關注的,是南京的消息,他沒有想到,此時的唐秋離,正在挖地三尺的尋找他的下落。
功夫不負有心人,今天,湯恩伯就接到在南京的親信發回來的密電,事情已經大致有了著落,數位國府大員,竭力游說,不日會有結果,請軍團長再耐心等待幾日,必有好消息傳來,湯恩伯心里的石頭落地。
他今天召開會議的目的,就是下一步如何打算,第八軍團總不能賴在襄樊不走,得尋個好去處,既能離日本人很遠,又要油水豐厚的防區,那是最好不過,河南他是不想回去了,想想就肝兒顫,哪里離日本人太近,說不定什么時候日本人又打過來,槍炮不長眼睛,認不得堂堂的軍團長閣下,一發炮彈飛過來,恐怕自己不再有這么好的運氣,再者說了,日本人是好惹的嗎?
淞滬一帶倒是不錯,可哪里也打得炮火連天,商議了半天,也沒有個結果,手下這些人,各有打算,誰也說服不了誰,還吵得臉紅脖子粗,大動肝火,湯恩伯也是一腦袋漿糊,覺得提議都不錯,拿不準主意。
就在這時,侍從副官一臉緊張的跑進來,趴在湯恩伯的耳邊嘀咕幾句,湯恩伯一愣,唐秋離怎么找到這里來了?自己的住地夠隱蔽的,他怎么摸得這么清楚,他來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在襄樊廣布眼線,怎么事先沒有得到一點兒消息?一連串的問號,在湯恩伯的腦海里升起。
代表國府軍事委員會來處理自己?唐秋離可是掛著副委員長的頭銜,隨即,他有否定了自己的判斷,果真如此,南京方面不會不來消息,他猜不透唐秋離突然到來的用意,便把此事告訴了自己的親信。
這幫人一聽,當時就慌神了,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來了,一定和河南戰事有關,這些人,那個身上都不干凈,心里有鬼,尤其是那幾個從戰場上逃離的師長,自己做下什么事情,心里明鏡似的,那是殺頭的罪過,自己沒有湯恩伯那樣的后臺,唐秋離處置不了他,拿幾個師長、旅長問罪,還是不成問題的。
一種恐慌的氣氛,籠罩在大廳,湯恩伯看到手下人這樣的膿包,不由得一陣氣惱,,撈錢玩兒女人是行家,遇到大事兒,個個都是膿包,一個乳臭未干的唐秋離,就把你們嚇成這樣,還指望能干什么大事,他并不懼怕唐秋離,在他的眼里,除了蔣委員長,國府的那個大員也動不了他,何況,自己還不歸他直接管轄。
既然唐秋離找上門來了,不見是不行的,他吩咐一聲:“打開大門迎接唐副委員長,”政訓處長趴在他耳邊嘀咕幾句,湯恩伯連連點頭,政訓處長急匆匆的走出去布置,湯恩伯率領第八軍團一干要員,往門口迎去。
大門轟然洞開,唐秋離負手而立,臉色平靜,湯宅的衛士們,無比乖巧的肅立兩旁,湯恩伯認識這位少年得志的副委員長,還曾經羨慕加嫉妒過,看到唐秋離的隨員只有二十幾人,大為放心,老遠就高聲喊道:“哎呀,唐副委員長大駕光臨襄樊,怎么不事先通知一聲,卑職好去遠郊恭迎,不好意思,第八軍團正在召開軍事會議,勞煩唐副委員長久等了”
說完,“啪”的立正敬禮,跟在他身后的那些軍官們,也都立正敬禮,至少從表面來看,湯恩伯把場面做得足足,可唐秋離從湯恩伯身后那些軍官們的眼里,看到了慌亂和兇光,他微笑起來,還禮之后,說道:“怎么,唐某來得唐突?還是湯軍團長另有私密之事,不想為外人知曉?我身為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視察各地軍務,這是職責所在,沒有必要預先通知各地軍政官員吧?”
湯恩伯一愣,他沒有料到,唐秋離一開口,就絲毫不給自己留面子,并且,話中還另有所指,來者不善啊,他眼中的兇光一閃即沒,臉上堆笑,閉口不提剛才之事,躬身請唐秋離入內交談,唐秋離也不客氣,施施然走了進去,身后是面沉似水的湯恩伯和臉色陰晴不定的第八軍團的高級軍官們,隨即,大門“咣當”一聲緊緊關閉。
剛才湯恩伯眼中的兇光,被唐秋離和山虎敏銳的捕捉到了,見到湯恩伯,唐秋離恨不得馬上就給這家伙一槍,連跟他廢話的心情都欠奉,只不過,還沒有摸清他宅內的虛實,實在忍不住,就狠狠的刺激他一下,過來,從湯恩伯的表現來看,這家伙已經有所準備,對自己的戒心極高。
山虎一邊往里走,一邊觀察地形,還背著手,朝著跟在后面的特別衛隊二十名戰士,打了個不引人注意的手勢,隊員們會意的互相交換一下眼神,好像是隨意的散落在各處,如果是行家,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些隊員們所在的位置,恰好封鎖了進入大廳的所有通道,并能應付各方面的突發況。
只有五名戰士,跟隨唐秋離和山虎進入大廳,其余的。都留在外面,可惜,湯恩伯手下這些草包,沒有一個人看得出來,還鄙夷的撇撇嘴,不跟著自己的長官進去,貼身保護,反而留在外面,大廳的門一關,里面發生什么情況,沖進去都來不及,看來,這個唐秋離的手下,也并不咋的,輕視之心大起。
到了大廳里,唐秋離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湯恩伯的位置上,摘下唐龍槍,放在鋪著綠色軍毯的桌子上,湯恩伯一陣惱怒,卻不好發作,只好委屈的撈個偏座,其他的軍官們,也都按照原來的位置坐好,紛紛把目光投向唐秋離。
唐秋離掃視一周,問道:“這是第八軍團的所有高級軍官嗎?”湯恩伯連身體都沒有動一下,目無表情,淡淡的回答道:“是的,第八軍團所有旅級以上軍官,軍團部所有處長都在這里,請唐副委員長訓示”
唐秋離坐直身體,忽然,眼中寒光一閃,臉上淡淡的微笑,頓時消失不見,目光直射湯恩伯,語氣冰冷的問道:“湯軍團長,是誰批準你離開既定防區,擅自到湖北襄樊來駐防的?”
第八軍團所有軍官至湯恩伯以下,都沒有料到,唐秋離會開門見山的提出這個問題,并且直接了當,大有興師問罪的意思,都愣住了,一時間,大廳里的氣氛,凝固般沉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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