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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瘋狂的松井

第四百四十章瘋狂的松井  參謀和副官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張將軍,一向沉穩有加的將軍,像這般孩童兒似的歡呼雀躍,還是頭一遭,張治中平靜一下情緒,連聲吩咐副官:“給第十集團軍唐司令發電報,就說將軍之部隊,堪稱神勇,日軍伏尸遍野,血染海灘,喪師數萬,請接受第九集團軍全體將士,對您和您的部下最崇高的敬意”

  張治中口述完電文,覺得意猶未盡,又吩咐道,給南京蔣委員長發電報:“南京蔣委員長勛鑒,八月二十三日清晨,日軍來援部隊,以一個師團的兵力為前鋒,在吳淞一帶海灘強行登陸,第十集團軍以兩旅之兵,對日軍一個師團,激戰數小時,日軍自師團長吉住良輔以下三萬八千余人,悉數被殲。()”

  “此戰系第十集團軍獨力所為,其所表現出的強悍戰斗力,以區區數百人的傷亡,取得如此戰績,令文白為之驚訝,也成為我上海守軍之楷模,望委員長通令嘉獎第十集團軍各部,以振奮我軍士氣,有第十集團軍部隊,作為上海防務的支柱,文白可保上海無失矣”

  日軍第二登陸梯隊,在往吳淞方向前進的時候,僥幸逃脫的一艘登陸艇,載著兩名日軍,失魂落魄的迎面駛來,第三師團師團長藤田進,心里“咯噔”一下,登陸方向的槍炮聲停止,他就覺得不太對勁兒,按理說,吉住良輔順利登陸,并成功在灘頭建立穩固的立足點,現在也是往縱深攻擊的階段,為何聽不到交火的槍炮聲?

  除非支那守軍被徹底擊潰,那也應該有零星的槍聲,沉寂的戰場,讓軍人心里更沒底,帶問明情況之后,藤田進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臉色煞白,久久不語,吉住師團要比自己的師團實力大很多,就這么幾個小時的時間,竟然全軍覆沒了,守衛灘頭的支那軍隊,是那支部隊?竟有如此兇悍的戰斗力,一口吃掉吉住師團三萬八千多人,自己上去,還能占著便宜嗎?

  藤田進心亂如麻,松井給他的任務是擴大吉住師團登陸場,而后,往兩翼展開,為后續部隊登陸提供安全保障,并占領吳淞口炮臺,可現在,別說占領炮臺了,就連登陸也不敢,他思考良久,命令部隊暫時停止前進,然后,調轉船頭,他要把吉住師團的遭遇,報告給松井司令官閣下,臨走,還沒忘記帶上兩個已經沒魂兒的士兵。

  松井正在旗艦上,和參謀長悠閑的下著圍棋,煦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周圍是湛藍的海水,還有幾只海鳥在自由的飛翔,松井的心情好極了,作戰命令已經下達,怎么打,是那些師團長們的事情,他只要結果,按照他的預計,今天晚上,上海派遣軍司令部,就可以在十里洋場的大上海辦公。

  馬達聲遠遠的傳來,一艘登陸艇顛簸著往旗艦駛來,應該是先頭部隊的吉住良輔,派人來報告戰況的,等看清是藤田進,松井的臉色陰沉下來,好心情都被這個家伙給破壞了,他不指揮部隊完成作戰任務,跑到這里來干什么?一定是強調困難來了,難怪他統領的師團,是上海派遣軍所有部隊之中最弱的。

  藤田進急匆匆的登上舷梯,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松井心里更加看不起他,這種人怎么能做到師團長的位置,陸軍部那些人,都瞎了眼睛,帝國的軍人,尤其是一名將軍,更應該處變不驚,藤田這個樣子,真是給陸軍丟人,如何為下屬做出表率。

  這老家伙盡管心里對藤田很是瞧不起,并暗自腹誹,臉上卻是淡然的微笑,一派大將風度,藤田驚慌的動力松井石根面前,連報告和敬禮都忘記了。

  松井心頭略過極大的不快,沒等他詢問,藤田急慌慌的報告:“司令官閣下,我接到的報告,吉住師團在吳淞登陸過程中,遭到支那軍隊的伏擊,已經全軍覆沒了,吉住師團長及所有士兵,全體玉碎,為天皇陛下盡忠了”

  松井猛地站起身,棋盤被碰翻,一顆黑色的圍棋子,在甲板上蹦跳幾下,落盡波濤蕩漾的大海,連一點兒浪花都沒有濺起來,好似日軍先頭師團的命運和下場。

  松井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兵強馬壯的吉住師團,就這樣全軍覆沒,這是他怎么也無法預料到的結局,但是,他無法不相信,藤田進的話,可能有假,可這兩個士兵,是活生生的旁證,他們失魂落魄的樣子,一定是目睹了非常難以置信,極端恐怖的場面。

  松井兩眼發直,茫然的望著湛藍的天空,太陽在眼前無限的擴大,像一團火似的迎面罩來,眼前一黑,喉頭一熱,一口鮮血猛地噴出來,枯瘦的身體搖晃幾下,要不是身邊的參謀長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他,松井石根這老家伙,就能一頭扎進碧波萬頃的東海去喂鯊魚,也省得他延續罪惡累累的余年。

  松井悠悠醒過來,兩眼無神的看著圍在身邊的幕僚,長長嘆息一聲,又閉上眼睛,原本就蒼老的臉色,更像是風燭殘年,船艙里一片死一般的寂靜,那些日軍高級軍官們,看著像尸體一般,直tǐngtǐng的躺在床上的松井,面面相覷,心里暗暗嘀咕,司令官閣下不會是真的死去了吧?怎么看不出他的呼吸?

  猛地,松井詐尸般的坐起來,把圍在旁邊的日軍軍官們嚇了一大跳,這老家伙,倒是給個心理準備啊,不過,他們發現司令官閣下變了,眼睛里冒出瘆人的寒光,臉色鐵青,渾身上下冒出股股殺氣,活像個成精的千年老妖。

  松井下床,神態已經恢復了正常,眾軍官暗自佩服,到底的久經沙場的老將,這么快就恢復常態,自問做不到,那可是三萬多帝國的勇士啊?其實,內心的痛苦,松井自知,伸出的一個拳頭,活生生的被支那軍隊砸得粉碎,他并不認為支那人又多么強的戰斗力和優勢的火力。

  支那人什么時候會打仗、能打仗了?那兩個僥幸活命的士兵,在夸大其詞,至于藤田,根本沒有見到戰斗的場面,就被嚇得跑回來,他只埋怨自己太大意,二十萬部隊,只派了一個師團,如果一次性展開三個師團,吉住師團也不會是孤軍作戰的局面,現在,自己應該站在上海的海灘上,調整部署,一擊奏效,要用支那人的鮮血,來祭奠帝國武士的英靈。

此時的松井石根,內心嗜血和暴戾的心理,已經左右了他的思維,吉住師團全軍覆沒,更使他嗜殺的玉望無可抑制,屠城,要讓上海變成尸山血海,要讓支那人的尸體飄滿黃浦江,松井只有一個想法,打進上海,殺還是殺  “藤田師團暫時停止進攻,召集所有的師團長到旗艦開會,商討下一步作戰方案,去吧”松井語氣平靜的下達命令,只有熟悉他的參謀長,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兒。

八月二十四日上午,松井動用四個師團十三萬人的兵力,分多路攻擊中國守軍灘頭陣地,從川沙河口、獅子林至吳淞一帶,全線陷入激戰,尤其是常風部隊的防御正面,松井動用一個半師團的兵力,重點進攻,對于這支吃掉他一個師團的部隊,松井下了狠心,必須全部殺絕  日軍的重炮旅團,把大口徑火炮架在大型登陸艇上,拼命的射擊中國守軍陣地,為蜂擁而上的日軍登陸部隊,提供火力支援,除了獨立師的部隊,其他方向的中國守軍就吃了虧,他們火炮的射程,夠不著在海上的日軍重炮,被日軍猛烈的炮火壓制,簡陋的工事被摧毀,士兵的身體,被爆炸的炮彈拋向半空,傷亡劇增。

  在常風的防御正面,日軍的重炮沒有占到便宜,他在殲滅吉住師團的時候,,就有意隱藏了實力,大口徑重炮一門也沒有動用,所以,日軍架在登陸艇上的重炮,駛到中國守軍輕型火炮射程之外的時候,就開始炮擊。

  在日軍重炮剛開始炮擊的時候,炮兵旅就開始還以顏色,日軍吃了很大虧,架在登陸艇上的重炮,隨著海浪搖來擺去,根本無法精確射擊,能開炮,已經是訓練有素了,沖天的水柱在日軍登陸艇周圍激起,被直接命中的登陸艇,碎片連帶火炮被高高拋起,又重重的跌進大海,蘇魯機動兵團炮兵二旅,以損失六門大口徑火炮、七十多名戰士傷亡的代價,干掉了日軍二十八艘登陸艇和艇上的日軍重炮。

  解除了日軍重炮的威脅,部隊的壓力驟減,輕武器發揮了威力,面對一波如潮水般的日軍,輕重機槍和索米沖鋒槍的歡叫聲,從沒有停止過,日軍被擊退,喘息一陣之后,又沖了上來。

  戰士們打得火起,在擊退一次進攻后,突然以一個旅的兵力,實施反突擊,攆著后撤日軍的屁股,一陣狂射,支援的重炮,把冰雹般的炮彈,傾瀉到日軍的頭上,炸得日軍血肉橫飛,戰士們一氣兒把日軍攆回海面上,才悻悻然的回到陣地。

  松井動用一個半師團的兵力,也沒有啃動常風的陣地,反而損失了一萬多人,再也沒有發動下一次攻擊。

  常風的部隊打得好,這面的槍聲平息下來,中國守軍的其他部隊卻陷入苦戰之中,形勢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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