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三百八十章斷然處置三百八十章斷然處置 換做是劉峙,就絕下不了這個決斷,說得好聽點兒,這是老成持重,實際上就是優柔寡斷、胸無主見,所以,他很難駕馭朝中有人的悍將何玉泉,何玉泉才敢不經過他這個上司,擅自調動部隊,逼近西安市郊,制造緊張局勢。()
換做是衛立煌統領左路軍,盡管有他叔叔何應欽給撐腰,諒他何玉泉也沒有這個膽子,衛立煌連老頭子都敢頂撞,何況何應欽,尤其是在這種時刻,這是砍頭、掉腦袋的罪過。
何玉泉就是吃準了劉峙不愿意得罪他叔叔的老滑頭心理,才敢這么做,頂多是一頓斥責,再加上大罵小打、略施懲戒而矣,毛都不少一根,照樣做他的少將師長。
唐秋離離開左路軍指揮部,劉峙松了一口氣,他和眾將領面面相覷,今天總算知道到了什么叫狠人,估計這回何玉泉夠嗆,他叔叔也救不了他。
這位唐副總司令明顯動了殺機,也犯不著、更沒有必要給何玉泉打預防針,這小子把我劉峙害苦了,硬逼著我跟他一塊兒吃鍋烙,左路軍眾將跟劉峙一個心思,犯不著為了一個讓左路軍臉上無光的何玉泉,跟這位狠人唐副總司令叫板。
那是自己往槍口上撞,沒瞧見唐副總司令的眼神都能殺人嗎?大家都明白,以一個并不存在的什么勞什子,國府軍事委員會的作戰命令為借口,召開這個軍事會議的真示意圖。
劉峙和左路軍眾將領,忙著去安排軍事會議了,這邊,唐秋離又讓梅婷給秋泉發電報,命令特戰支隊一部,秘密魂入一零六師,一定要控制住師部機要處,把何應欽給他侄子的電報弄到手。
以特戰支隊的本事,魂進一萬多人的部隊中,并不是難事兒,唐秋離這次要把何應欽徹底搬到,這封電報,就是壓垮何應欽的致命稻草,必須得到。
中央軍左路軍一零六師師長何玉泉,接到總指揮劉峙的電報后,先是一愣,即則一喜,他從這封電報里,誤讀出一個重要信息,他叔叔在南京中常委會議上,得手了,終于促成西北剿總的部隊,開始全面進攻西安。
否則,劉峙不會在此刻召開軍事會議,他把部隊的管理權,暫時移交給副師長,帶著自己最信任的智囊參謀長,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藍田,趕往左路軍總指揮部所在地,陜西商洛。
何玉泉忽略了一個重要現象,為何左路軍的其他部隊,都按兵不動,而這個時候召開軍事會議,并不妨礙部隊正常開進,所謂兵貴神速,把他從最前出的位置召回,本身就不很正常。
他甚至都沒有向,在南京的叔叔何應欽去個電報,求證一下這件事情的真偽,也許腦袋瓜子里面,親叔叔成為了民國第一人,那自己是什么地位?這種狂熱的想法,沖昏了他的頭腦,屁顛屁顛兒的大老遠從藍田趕過來。
進了指揮部,幾乎所有的有資格參加會議的高級軍官,都到齊了,就差他一個,他道兒遠哪,所有的同僚,都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渾然不覺、興沖沖的何玉泉。
何玉泉把這種目光解讀為嫉妒和羨慕,總指揮的命令還未下達,我一零六師就已經搶占了先機,是西北剿總所有部隊里,行動最快的,這是頭功一件,你們就沒有這種門路,這叫近水樓臺先得月。
很快,他就覺得有些不對頭,平時總指揮劉峙的位置,端坐著一個非常年輕的中將,正用眼神冰冷的看著他,而劉峙只能委屈的敬陪偏座,一臉的忐忑不安。
沒等他醒過腔來,那位中將冷厲的問道:“你是一零六師師長何玉泉?何玉泉茫然的點點頭。
唐秋離一擺手,警衛大隊的戰士們撲上去,先把何玉泉和他的參謀長身上的佩槍繳了,接著反剪雙手,冰涼的手銬“咔咔“戴上,兩人夾持一個。
何玉泉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左路軍警衛團的士兵,雖然穿著中央軍的制服,可部隊的符號和番號不一樣,中計了可惜,也晚了。
何玉泉的兇悍和蠻勁兒,徹底爆發,在西部剿總,有他叔叔何應欽罩著,沒有那個人敢對他不讓著三分,更別說現在給戴上手銬?
“你是誰?劉總指揮都沒有說話,你是哪根蔥?敢綁架堂堂的少將?長幾個腦袋?劉總指揮,在咱們左路軍指揮部里,您就眼看著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外人撒野,你的面子往哪擱?”
劉峙再也忍不住了,這小子死到臨頭,耍蠻犯橫也不看看是對誰?再胡言亂語下去,自己都跟著擔干系,沒看見唐副總司令嘴角帶著冷笑,眼里的殺機愈來愈濃?
他一拍桌子站起來大聲訓斥到:“何玉泉,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位是西北剿總唐副總司令,奉蔣委員長之命,統管西北剿總的所有部隊,漫說你一個小小的少將,就是我劉峙,也不敢不服從命令”
左路軍的眾將心里,都泛起怪異的感覺,咱們這位劉總指揮,少見的如此盛怒,聲色俱厲,怕是急于和何玉泉撇清關系,惶急之下的自然表現吧?
何玉泉腦袋“轟”的一聲,完了,落在這個人的手里,兇多吉少,他知道唐秋離和自己的叔叔何應欽是死對頭,至于如何結下的恩怨,卻不知道具體內容,今天的軍事會議,怕是一場“鴻門宴”,專門針對自己,叔叔讓自己進兵西安,應該是他si人行為,我的叔叔唉,你可害苦我了。
何玉泉想明白這一點,立馬就像斗敗都是公雞,癱軟下去,警衛大隊的戰士們,把何玉泉押下去審訊,他們知道師長想要什么東西,而且一定能得到,對付這樣的人,有無數種辦法。
會議室里陷入安靜,左路軍眾將領眼看著一個堂堂的師長、少將,像死狗一樣被拖下去,都艱難的咽了口唾液,這位唐副總司令看著溫文爾雅,行事的手段,卻是干脆利索之中帶著狠辣。
下一個該輪到誰了?總指揮劉峙不停的擦著臉上的虛汗,見識過唐秋離的手段,他的心里也沒有多少底兒,在座的,他恐怕是擔著最大的干系。
作為左路軍指揮官,部下出了這樣嚴重的事件,御下不嚴,統兵無力,治軍無方怕是最輕的罪過,下一步,這位年輕的副總司令,該如何處置自己,劉峙拿捏不準。
縮頭是一刀,伸頭也是一刀,不如主動點兒,劉峙站起來,表情異常沉痛的說道:“唐副總司令,左路軍出現這樣的目無軍紀,擅自調兵的嚴重事件,作為最高指揮官,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卑職請求副總司令處罰,絕無怨言”
唐秋離頗感意外的看了劉峙一眼,這位庸碌無能的劉福將,今天倒是精明的很,知道主動自請處罰,總比被動挨板子強得多,最起碼表明自己的態度,爭取個積極主動。
自己今天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鏟除何應欽在中央軍系統之中的根系,不想牽連太多,雖然這位劉總指揮實在不具備領兵打仗的本事,何況,中央軍系統之中,各種關系盤根錯節,派系林立,頗為復雜,自己可不想捅馬蜂窩。
只要把有實際領兵權的何玉泉干掉,目的就達到了,否則,何玉泉這種人,在抗日戰場上,自己和日本人打得正吃緊的時候,往自己背后插上一刀的可能性極大,除掉了他,也是防患于未然,提前做打算,與其他將領何干?
唐秋離微微一笑,頓時如春風化雨,吹散了滿室的的沉重與緊張,“劉總指揮,事出有因,不是你的失職,蓋因何某背后有人撐腰,劉總指揮的苦衷,唐某甚為理解,此事到此為止,也請在座的各位放心,唐某不搞清除異己的勾當”唐秋離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就完了?多大的事件啊,除了那個該死的何玉泉,沒有牽連到其他人?咱們沒有跟著倒霉?”劉峙和在座的高級將領,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中央軍系統,類似的事件,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那次不是有幾個倒霉鬼,跟著受牽連,何況,何玉泉犯的還是破壞西安和談,蓄意謀害蔣委員長的重罪。
當時劉峙和眾將看向唐秋離的目光,就像信徒見到了主耶穌,那么狂熱和ji動,別的將領還好點,劉峙感觸最深,何玉泉事件,作為主官,追究起來,他無論如何不能全身而退,多少擔著干系,可現在,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嘛事沒有劉峙恨不得對唐秋離當場跪謝,熬到今天的地位,容易嗎?經歷過多少官場傾軋,宦海風波,唐副總司令體察下情,圣人啊這是劉峙真實的想法。
唐秋離看著左路軍眾將,如同搬去心頭巨石般的輕松,感ji莫名的,體會到了不苛求于人的快感,按說,這么大的事件,牽連到幾個人,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各位,為了能對軍事委員會圓滿的交代此事,還請各位幫個忙,把有關何玉泉yin謀破壞和談,謀害蔣委員長的事實,形成書面材料,由我上報給國府軍事委員會。”
這是題中之義,況且,何玉泉本來就有事實存在,不用昧著良心瞎編,唐副總司令也是給大家一個撇清嫌疑的機會,這等好事不幫忙,那是腦袋被門縫擠了,傻蛋加白癡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