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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風雨危城

重生之征戰歲月正文  重生之征戰歲月正文。

  國民軍陸軍第二十九軍軍長,兼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宋哲元,在軍部里急得團團轉,唐秋離剛一進城,就和日本浪人發生沖突的事情,他早就接到了手下的報告,后來,事情又嚴重了,這位唐師長,竟然和老頭子的御林軍憲兵團發生了沖突,他臉上的汗都下來了。()

  真是不知道輕重啊在北平城里,兩種人惹不得,一是日本人,背后有整個日本國給撐腰,二是憲兵團,身后站著蔣委員長,這個唐秋離可好,剛進城,就把這兩撥人都給弄得天昏地暗,灰頭土臉,接下去該如何收場,他心里一點主意都沒有。

  宋哲元的日子很不好過,在華北,除了日本人大軍壓境之外,冀察政務委員會內部的親日派,如王揖唐、齊奎元、王克敏之流,不時在政務會議上對他發難,儼然成了日本人在華北政壇的代言人,其言論之中,親日、媚日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更主要的是,國民政府軍政部部長,兼北平軍分會代理委員長陸軍上將何應欽,對自己已經深懷不滿,認為自己是非嫡系出身,領會這位何上將的意圖不準確,早有撤換自己的意圖,只是一時難有合適的人選,才拖延到現在。

  回想一下,自從跟隨老長官馮玉祥將軍,在長城抗戰失敗之后,奉調到北平駐守,國府高層就對自己頗多不滿,早就把自己視為異己,多有防范,駐扎在北平的一個憲兵團,就是奉命監視自己和二十九軍的。

  一想到這些亂事兒,宋哲元的心情更為煩躁,自己在華北苦撐時局,反倒是惹得普通民眾罵自己是軟骨頭,怕日本人,上層多有猜忌,他們哪里知道,偌大的華北,只有一個二十九軍幾萬人在此地布防,更別說武器裝備的差距了,一旦和日本人開戰,這點兒部隊,能支撐幾天?

  唐秋離到達二十九軍軍部時,正是宋哲元愁腸百結的時候,和這位華北的大佬一見面,唐秋離嚇一跳,此公面色晦暗,眉頭緊鎖,臉上愁云密布,似乎有很多難以解決的問題。

  宋哲元咋一看到唐秋離,猛地一愣,他似乎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想到這位唐師長竟然如此年輕,盡管他的秘書長回來描述過,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第一次見面,唐秋離就給宋哲元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這位唐將軍,絲毫沒有少年得志的張揚,軍裝筆挺,身材修長挺拔,英氣逼人的臉上,書卷氣和鐵血軍人的殺伐決斷,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站在那里,就像一把藏在鞘中的鋒利寶劍,卻無法完全隱藏冷厲的寒光。

  他微笑著看著自己,目光溫潤卻又銳利,良好的教養,更讓他風度翩翩,這是一個任何人都不敢輕視的年輕人。

  在這一瞬間,宋哲元的內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強烈的嫉妒,這種嫉妒,是一個無論在心理還是在生理上,都已經步入中年的男人,對于比自己年輕的男人本能的嫉妒。

宋哲元心里更有一種解脫的感覺,華北這個亂局,終于有人來替自己分擔了  他親熱地老遠就伸出手,朝著唐秋離快步走來,唐秋離先是一個標準的軍禮:“宋軍長,國民軍陸軍新編華北獨立師師長唐秋離,向宋軍長報到,聽候調遣”

  這是他的一個身份,獨立師歸二十九軍節制,在這一點上,唐秋離做得無懈可擊,軍界的人,特別注重這個,上下級關系不能亂,更不可視為走過場。

  隨后,他又微微鞠躬,“宋委員長,冀察政務委員會副委員長唐秋離,前來晉見委員長”這又是一種身份,是政界必須走的過場,那種禮節都不看偏廢,俗話說:“禮多人不怪”。

這套程序走下來,他才緊握著宋哲元的手,宋哲元對唐秋離更是刮目相看,滿心歡喜,這個年輕人絕不簡單,把上下級之間的尺度,拿捏得恰到好處,滴水不漏,有此人作為副手,實乃是宋某之幸啊  心中高興,宋哲元的愁緒也消散了大半,憑著他幾十年的人生閱歷,軍界和宦海沉浮,宋哲元直覺的感到,這是個可以托付大事的人,他的心中很坦蕩,沒有官欲和利祿。

  從門外到軍部屋里,這一路上,宋哲元就沒有松開過唐秋離的手,一口一個唐老弟的叫著,盡管兩個人的年齡相差二十多歲,把張參謀長和隨行的副官、衛士們看得直發愣,軍長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舉動,那時候當官的,講究個喜怒不形于色。

  宋哲元無形中的舉動,使唐秋離在二十九軍官兵們的心目中,分量增加許多,這倒是意外收獲,為他在七七事變以后,接管和收編二十九軍打下了初步基礎。

  落座后,宋哲元被華北現在的形式,尤其是日本人的動向,詳細的給唐秋離介紹一遍,談到當前華北的亂局,宋哲元剛剛晴朗許多的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

  日本人在平津一帶,步步緊逼,搞了一個冀東防共自治政府不算,還要搞什么華北五省自治,在北平外圍,西面是被日本人收買的李守信和王英的土匪部隊,東面是殷汝耕的冀東防共自治政府的保安隊,死心塌地的為日本人賣命,北面,是熱河省集結起來的偽軍部隊。

  日本軍隊,在這三個方向大量布防,形成了以日軍為骨干,偽軍為附屬的環形包圍圈,只有北平的西南面,永定河一帶,尚在二十九軍的控制中,但是,也被逐步壓縮戰略空間。

  可以這樣說,北平是三面楚歌,形式危急,就像裝在日本人口袋里熟透的桃子,只要鬼子想動手,隨時都可以。

  自己曾經多次,向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北平軍分會代理委員長何應欽將軍提出,要在華北增加軍事力量,以抗衡步步緊逼的日本人。

  可是,何將軍除了給自己一通訓斥,還說自己是居心叵測,蓄意挑起事端,要破壞當前華北的穩定局面,影響政府的對日方針和政策。

  幾頂大帽子壓下來,曉是宋哲元有心重整軍備,對抗日本人,也無可奈何,這幾項罪名太大了,掉腦袋都有可能。

  宋哲元說完,還連連嘆息著搖頭,一臉的無奈,滿心的挫折感。

  在宋哲元介紹情況的時候,唐秋離一言未發,只是靜靜的傾聽,他從歷史中知道了這個時期,北平軍事形勢的大概情況,可是,當他身處在這個時代實際的環境中,依然有觸目驚心的感覺,北平的形勢,竟然危急到這種程度,遠比他想象的要嚴重。

  他聽到宋哲元去找何應欽,要求往華北增兵,他在心里也暗暗嘆息,宋老兄真是找錯廟門兒了,這位何上將,是國民政府所有要員里,出了名的親日派,早年留學日本的經歷,使他對日本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

  找他要求增兵?那不是找晦氣嗎,就是此公,在主持華北大局期間,和日本關東軍副參謀長梅津美治郎,簽署了臭名昭著的“塘沽協定”,把冀東、察北二十幾個市縣,劃為非軍事區,中隊全部從上述地區撤離,華北當局不得支持反日活動,限期解散抗日團體,停止一切宣傳抗日的活動。

  僅此一項協定,就拱手讓出錦州至山海關一線的,東北、華北大通道,天險盡失,使日本軍隊,可長驅直入華北大地、平津要沖,占盡先機,和駐天津日租界的日軍握手會師,而整個東北,則成為日軍全面侵華的戰略后方和物資供應基地。

  不僅如此,在日寇重兵環伺的情況下,還把于學忠的部隊調離華北,使二十九軍獨立支撐華北的所有防務,更因喪失了地理優勢,被壓縮在平津周圍,局面極端被動。

  有此而引發了震驚中外的“一二九”學生運動,此公又下令嚴加鎮壓,駐扎在北平的憲兵第三團,就是他的打手,找他要求往華北增兵,結果可想而知,宋老兄能毫發無損的回來,都是萬幸。

  現在,北平實際上已經是一座孤城,唐秋離明白了,日本鬼子為什么必須在,盧溝橋一帶的宛平城,發動全面侵華戰爭,就是為了切斷北平城內二十九軍的唯一退路,就地殲滅之。

  宋哲元的心情,愈發沉重,唐秋離細心的發現,這位手握幾萬重兵的一方封疆大吏,從心底透出的無力和無奈感,使他渾身充滿了疲憊,剛見到自己時的興奮,被當前的紛亂時局,驅散得無影無蹤。

  屋子里一時沉默下來,宋哲元抬頭看看唐秋離,他驚訝的發現,這個年輕將軍,一臉平靜,清澈的眼眸中,還是那種波瀾不驚的神態,對當前的險惡局面,似乎毫不擔心。

  “此人不是膽略過人,胸有成竹,就是初生之犢不懼虎,度當前華北的局勢,缺乏足夠的重視,不管從那個角度來看,此人的出現,定會給紛亂、沉悶的華北政局,帶來不同的沖擊,自己在政務委員會里面,也不是孤掌難鳴,從他剛進北平時,就做了兩件別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事情,他對日本人的立場和態度,一目了然,這一點,到和自己頗為相通”。宋哲元暗自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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