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之后,郭新慶的護航戰斗機群,以擊落日軍十余架戰斗機,自己無一架被擊落,僅輕傷六架的戰績,主動脫離戰斗,高速往東京灣外海方向撤離,前后我轟炸機群爭取了近四十分鐘的時間,他的內心大定。
津輕大佐氣得眼珠子通紅,不但沒有把空襲東京的支那機群留下,自己的航空隊還損失了十幾架戰斗機,但他還沒有失去理智,敵眾我寡,追上去也是吃虧,十幾分鐘后,航空隊第二批戰斗機到達空戰區域,津輕大佐膽氣壯了,自己現在有近二百架戰斗機,若是還不能把支那機群留下,真該死得過了!
“全速追擊!”津輕大佐怒吼著下達命令道,近二百架日軍戰斗機,如同一群瘋狗般,攆著追了上去,不僅如此,在東京周邊的幾個日軍陸基航空隊,也起飛了全部的戰斗機,足有八百多架日軍戰斗機,呈前后幾個機群,朝著獨立師艦載機群撤離的方向,狂追而去。
郭新慶的機載雷達屏幕上,幾乎被密密麻麻的小黑點所填滿,他看得頭皮發麻,戰機的油門兒幾乎到底,因為高速,機身都在劇烈顫抖,心里還不忘自嘲,“這就是狼狽而逃吧?幸好,轟炸機群已經脫離危險空域!”
他拿起通話器,報告到:“報告司令部,我混合夜航機群順利返航。后面跟著大批的日軍戰斗機,不過,還在安全距離之外!”
在艦隊的艦載雷達屏幕上。唐秋泉也看到了相同的情況,聽到郭新慶的報告之后。他徹底的放心了,笑著對參謀長辛喜國說道:“郭新慶算是捅了日本人的馬蜂窩了,命令航母調轉方向,準備接收返航的機群!”
津輕大佐現在就是一個念頭,追上支那人的飛機,然后狠狠的將其打成碎片,戰斗機高速劃過夜空,他內心的怒火也在逐漸地攀升 。就差不長的一段距離,便可以攆上追殺的目標。
津輕大佐渾身充滿了殺戮的欲望,但三十多分鐘之后,機內的油量表指示燈,忽然閃爍起來,并響起了刺耳的蜂鳴聲,戰斗機的油量報警了,如果再強行追擊下去,別說空戰了,連返航的油量都不夠。否則,自己只能在東京灣空域跳傘,讓冰冷的海水洗個澡!
“八嘎!該死的支那人!”津輕大佐慘嚎一聲。狠狠的一拳擂在座椅上,牙咬得“嘎巴巴”作響,眼睛充血。
“航空隊所有戰斗機立即返航!”他一萬個不甘心的下達了返航的命令,明知道前面不太遠的海面上,就是支那獨立師的艦隊,可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的,放過這該死的支那人,他憤怒得都發狂了。
津輕大佐還知道,不僅僅是自己的航空隊無功而返。其他幾個航空隊機群,也會返航。不是因為戰斗不利的因素,僅僅因為該死的航程問題。帝國陸基航空兵數百架戰斗機,就眼睜睜的看著支那人的機群離去,而毫無辦法,他胸口堵的慌。
東方的天際,已經露出一抹魚肚白,郭新慶的戰機,輕盈的降落在航母的甲板上,他輕輕的呼出一口氣,平靜了一下情緒,跳出機艙,卻驚訝的發現,唐司令官和辛參謀長,就在甲板的一側,注目著一架架戰機的降落。
“很不尋常!”郭新慶的腦子里,閃過這么一個念頭,急忙跑過去,立正敬禮,大聲說道:“報告司令官、參謀長,空襲東京混合機群編隊指揮官郭新慶,率隊安全返航,請長官訓示!”
唐秋泉掩飾不住笑容,舉手還禮,說道:“郭新慶,干的漂亮,轟炸東京干脆利索,返航又全身而退,我給你向師指請功!單是你讓裕仁睡不著覺,就是大功一件!”
郭新慶卻沒有高興的意思,他覺得,唐司令官對于此次夜襲東京的意義,理解得有些輕描淡寫了,僅僅是嚇得那個什么狗屁的裕仁天皇睡不著覺嗎?
郭新慶可不這么認為,再次舉手敬禮,他大聲說道:“報告司令官,此次空襲東京,戰果要比您預想的大得多,至少,給日軍地面防空火力和其戰斗機群,以一定程度的打擊 !還積累了今后再次發去空襲的經驗,我希望司令官重視的,是這一點!”
“哦!——哈哈哈!”唐秋泉一愣,隨即大笑起來,他明白了部下的意思,欣賞的看了郭新慶一眼,道:“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抓緊時間休息去吧!”
等郭新慶走遠了之后,秋泉對參謀長辛喜國說道:“喜國,這個郭新慶現在是不是擔任艦載機第二團團長的職務?”
“是的,司令官!”辛喜國點點頭回答道。
“不錯啊!”唐秋泉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艦隊司令部可以考慮,任命郭新慶擔任艦隊艦載機部隊指揮官,他有這個能力!”
黎明的曙光,已然覆蓋了東京上空,空襲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了,這座城市依然還沒有從不安和恐慌的氣氛之中掙脫出來,區區千余枚炸彈,對于偌大的東京來說,遠遠造不成毀滅性的傷害,畢竟,被轟炸的僅僅是零星的幾個區域,即便是最嚴重的銀座,也沒有達到癱瘓的程度。
但這次轟炸,對于日本人、對于東京市區內的日本人來說,最大的傷害是心理和意志上的,起來之后的東京市區內的日本人,看著還在燃燒著余火,冒著濃煙,已然坍塌的建筑物,無不瞪大驚恐的眼睛,城市的上空,彌漫著緊張的氣氛。
皇宮里,裕仁天皇臉色慘白,呆呆的坐在床上,他還沒有從昨晚噩夢般的爆炸聲中,恢復過來,盡管皇宮內,沒有落下一枚炸彈,但天皇陛下的精神,幾乎崩潰了,那劇烈的爆炸聲,擊碎的是自己的信心和魂魄,他萬幸,皇宮沒有落下炸彈,否則,自己能否幸免于難,都還在兩可之間?
讓裕仁趕到無邊恐懼的是,這一次皇宮沒有落下炸彈,那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他就以這種姿勢,滿腦子漿糊般的呆坐了幾個小時,垂手侍立在遠處的皇宮侍從官們,如同大禍臨頭般,連抬頭看一眼天皇陛下的勇氣都沒有,個個兒身體顫抖。
皇宮的侍從官們都沒忘記,當炸彈爆炸的巨響,回蕩在夜空的時候,他們想到的,就是一門心思保護天皇陛下的人身安全,哪怕獻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而當時天皇陛下的表現,讓侍從官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沖進寢宮的時候,侍從官們看到的那位半神半人的天皇陛下,卻是穿著睡袍,光著腳丫子,渾身發抖的腦袋扎到床底下,甚至露出了大半個龍臀,都沒有覺察,就連侍寢的惠子皇妃,玉體橫陳,春光大泄,躺在龍床上瑟瑟發抖,也都顧不得了 侍從官們擔心的,是看到了天皇陛下不為人知的一面兒,會被滅口,以這位主子的性格,絕對干得出來!
許久,裕仁天皇才緩過神兒來,看著一個個低頭垂手的侍從官們,眼中閃過濃濃的殺機,不過,殺機隨后消散了,換上了深深的無奈,就算把他們全都殺了,又能如何,改變不了東京遭到支那飛機轟炸的事實。
裕仁天皇長長的嘆息一聲,陰森森的說道:“爾等聽著,今天爾等看到的一切,必須守口如瓶,如果那個膽敢泄露出去,朕滅了他全族!”
侍從官們的臉上,均露出死里逃生的驚喜,裕仁天皇接著說道:“馬上傳朕的諭令,召載仁和大本營全體成員,立即進宮!”
不用裕仁召集,載仁親王和大本營的一干大佬們,早就在皇宮外面等著呢,東京遭到轟炸,距離皇宮不遠處的銀座落下了十幾枚炸彈,絕對不是小事兒,大日本帝國立國一來,本土的首都落下敵國的炸彈,還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因此,防空警報剛剛解除,這些大佬們就急如星火的趕到了皇宮,不過,皇宮的侍從官們告訴大家伙兒,“天皇陛下現在沒有心情見你們!”實則,是侍從官不敢去打擾,明顯處于崩潰邊緣的天皇陛下,找個托詞而已。
于是,這些權傾日本的大佬們,就在皇宮外面吹了幾個小時的冷風,還沒有一句怨言,終于等到了天皇陛下的召見,大佬們爭先恐后的圍著裕仁天皇,七嘴八舌的問候,關切之情溢于言表,努力把自己的擔心和擔憂,表現得淋漓盡致。
幾個演技絕佳的大臣,甚至落下眼淚,嘴里不斷的念叨著,“倘若陛下的龍體有任何損傷,都是臣等之過,是大日本帝國的損失,還請陛下處罰臣等!”
幾十號人七嘴八舌,爭著表忠心和關心,裕仁天皇臉色蠟黃,表情痛苦,端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任憑大臣們哭天抹淚的絮叨,等大臣們表演夠了,才目光陰森的說道:“誰能告訴朕,東京究竟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