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亙在澳洲中部地區的麥克唐奈山脈,氣候端的是多變,前半夜還月朗星稀,片云不染,到了黎明時分,卻突然下起大雨來,雨絲如注,只是個下,天地間白蒙蒙的一片雨幕,籠罩了大地。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該死的大雨,日本澳洲方面軍第六軍司令官兼中路進攻部隊副司令官三浦和仁中將,一大早醒來,心情就相當的不好,臉色陰沉的走到帳篷口,掀起簾子,打算看一下天氣情況,一陣大風刮來,吹起一片雨滴,劈頭蓋腦的撲打在臉上和身上,涼颼颼、冷冰冰,使他不禁打個寒戰。
三浦中將不由得皺其眉頭,按照昨天的計劃,今天第六軍和第七軍全部,要通過麥克唐奈山脈,推進至蘭比納一線,在往南部推進四十余公里,便可與支那師部隊遭遇了,以第六軍和第七軍現在的位置而言,已經是違反了伊藤大將的命令,相當靠前了。
倒不是三浦中將有意違抗命令,他不理解總司令官伊藤大將的做法,為什么在沒有支那師部隊防守,一片空白區域的澳洲中部地區,還如此的小心謹慎、如履薄冰,每天推進的速度,控制在二十公里之內,跟烏龜爬差不多吧!
所以,三浦中將就小小的違規了一下,命令第六軍和第七軍加速前進,拉開了與中路主力部隊的距離,按照他的打算,自己指揮的兩個軍二十余萬人的精銳帝國士兵,應該在此次反擊戰之中,最先與支那師士兵交手。打破這種四平八穩的格局。
一百八十多萬帝國皇軍部隊全線出擊,氣勢如虹。從澳洲北部漫卷而來,就應該一鼓作氣勢如虎。與支那師部隊交戰,這就需要一個率先拉開戰場帷幕的人,而這個人,應當是自己,舍我其誰?
可突如其來的大雨,打碎了他雄心勃勃的計劃,三浦中將味同嚼蠟的吃著早餐,軍參謀長石川四郎少將,帶著滿頭滿臉的雨水。走進帳篷,說道:“司令官,先頭部隊第五十五師團請示,是否依然按照昨天的命令,派出搜索部隊,提前進入麥克唐奈山脈山脈進行偵察?”
“此外,第七軍岡崎司令官以及我軍的幾個師團長,來電報詢問,第六軍和第七軍是否按照昨天制定的計劃。準時出發?”
“準時出發?”三浦中將冷笑幾聲,說道:“是有意嘲笑我,還是故意讓我難堪?這么大的雨,士兵們還能正常行軍嗎?給岡崎中將回電。如果閣下認為,第七軍士兵可以克服天氣因素所帶來的影響,我不介意第七軍按照預定計劃行動!”
“還有。給第五十五師團部回電,作為中路進攻部隊的先頭師團。派出搜索部隊,對行軍路線進行事先進行偵察的事情。都要請示軍部?”
這番話,火藥味兒及濃,石川參謀長馬上就明白了,三浦司令官閣下心情不爽,大雨不但耽擱了部隊的行程,還讓閣下心里壓著一股無名火,他沒有說什么,只是恭敬的答應一聲,退了出去,當然,兩封電報的內容,是經過修改的,語氣溫和和委婉了很多,但意思很明確,如此大雨,已經影響到正常行軍,部隊原地待命!
幾十分鐘后,日軍中路進攻部隊的第六軍第五十五師團,一個加強中隊的搜索部隊,冒著漫天大雨,乘車進入了麥克唐奈山脈山脈,執行例行偵察任務去了。
已經是凌晨五點多鐘,天色逐漸放亮,大雨籠罩了整個麥克唐奈山脈,遠近高低起伏的山巒,朦朧在無邊的雨絲之中,唐秋離穿著雨衣,站在裝甲指揮車外面,不時的抬頭看看天空,此刻,他的位置已經在麥克唐奈山脈南部的一處山崗上,一夜疾馳,幸虧是在大雨之前,進入了山區。
“玉和,這場大雨,對于我們來說,是困難但更是助力!”唐秋離對同樣穿著雨衣,站在身邊的參謀長趙玉和說道:“可以延遲日軍出發的時間,雖然困難是相同的,但是,也給我們爭取了更多的時間,命令通訊處,與各兵團部隊的聯絡,到旅一級,我要隨時掌握部隊的進展情況!”
唐秋離相信馮繼武兵團和直屬兵團各旅部隊,行軍和展開的速度,不會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而受到任何的影響,他還相信自己的判斷,日軍第六軍和第七軍,肯定會推遲出發時間,大部分依靠步行的日軍士兵,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冒著大雨行軍的,無形之中,給部隊部署,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
這就是機械化部隊的優勢,除非遇到特殊情況,否則,大雨天影響不了部隊的行軍速度,唐秋離發現,自己喜歡上了這個雨天,他脫掉雨衣的帽子,任由雨滴落到頭上,冰涼的雨水順著臉頰滑落,讓他的頭腦更加清晰。
“師長,您還是里吧,別淋壞了!”參謀長趙玉和擔心的說道。
“哈哈哈!”唐秋離大笑著說道:“玉和,我可不是弱不禁風的嬌小姐,多年在東北冰天雪地的時候,都沒生過病!”
“東北不是澳洲,能比嗎?你必須回到車里去!否則,我會讓特衛把你抬上車!要是生病了,誰的責任?”山虎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唐秋離頓時無語,瞪了山虎一眼,乖乖兒的鉆進裝甲指揮車里。
山虎和趙玉和相視一笑,趙玉和伸出大拇指,佩服的說道:“黃大隊長,我服氣了,整個部隊,也就你能治住師長!”
麥克唐奈山脈北麓,娘子關守備兵團第一旅一萬六千多人馬,正在冒雨急進,根據兵團司令部的命令,第一旅要搶先進入到指定位置,是兵團跑在最前面的部隊。
旅長金鐵山少將的性格,是打仗就在最前面,所以,他跟隨第一團行動,現在,他披著雨衣,站在泥濘山間公路旁的一個山崗上,不時的看一下手表,眉頭一直擰在一起,表情很是不滿意。
“該死的大雨天,少甫,部隊的行軍速度還是不夠快啊!”他對身邊的旅參謀長成少甫說道:“傳達旅部的命令,各團再加快行軍速度,務必再規定的時間內,到達指定位置!”
“旅長,我看沒問題,現在,各團距離指定位置,還有不到十五公里,第一團又是在最前面,半個小時肯定能到!”成少甫寬慰道。
“半個小時之后趕到?”金鐵山的臉色,絲毫不見輕松,說道:“晚了,留給部隊修筑工事的時間,還不到一個半小時,你看看這里的地形條件,真是操蛋,光是修筑工事,就能煩死人!”
成少甫笑笑,剛要再說些什么,第一團團長汪立波滿頭滿臉都是雨水的跑過來,說道:“旅長,接到團偵察營的報告,在麥克唐奈山脈北部,大約二十公里處,發現了小鬼子的蹤跡,距離我們還有三十公里左右!”
“什么?”金鐵山頓時一愣,急切的追問道:“有多少人?都攜帶什么裝備?他娘的,緊趕慢趕,還是讓小鬼子趕在前面了,得,等著挨司令官的處分吧!”
“您別著急啊!”汪立波絲毫不緊張,說道:“不多,就一個加強中隊二百多人,看樣子是小鬼子的偵察部隊,他們的大部隊還在克尼斯頓窩著呢,旅長,怎么處理冒出來的這股小鬼子?”
“你小子!”金鐵山怒吼一聲,“還有什么猶豫的,馬上悄無聲息的解決掉,注意要保留電臺,還有幾個活著的小鬼子,別壞了老子的好事兒!”
泥濘的山路,紛紛揚揚的大雨,日軍第五十五師團的搜索中隊,乘坐的卡車,速度很慢,車里的日軍士兵,都無精打采的在心里暗罵上司,這大雨天出來偵察,不是活遭罪嗎,敢情你們躲在帳篷里了!
六七輛日軍卡車,蒙著厚厚的帆布,緩慢的駛過一處兩側都是高低不同懸崖的溝塘,車里的日軍士兵,誰都懶得冒著大雨,把腦袋伸出帆布外面,觀察情況,只是將車尾的帆布,打開一道縫隙。
忽然,兩側懸崖上,站起幾百個身影,隨即,一陣沖鋒槍密集的射擊聲,彈雨比雨滴更密集的籠罩了日軍的卡車,但雨聲去蓋過了槍聲,從車廂里滲出鮮紅的血水,混合著雨水,流淌到泥濘的山路上。
不過十幾分鐘的功夫,一個加強搜索中隊,二百余名日軍士兵,連還擊的機會都沒有,就倒在密集的子彈下,車上蒙著的帆布,被子彈打得跟篩子眼兒一般,槍聲平息之后,那些身影隨即便包圍了流著血水的卡車。
一名師少校軍官,掀開帆布,對周圍的戰士們命令道:“馬上上車仔細搜索,留幾個活口,特別是小鬼子的報務兵,務必找到電臺!”
二十多分鐘之后,娘子關守備兵團第一旅第一團團長汪立波,笑呵呵的跑過來,“旅長,小鬼子的偵察部隊二百多人,被我們團偵察營和一營偵察連,聯手給消滅了,小鬼子攜帶的幾部電臺,基本上還能使用,又抓了幾個活口!”
“哈哈哈!”金鐵山咧著嘴樂了,夸獎到:“行啊,干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