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大隊訓練有素,戰士們反應及其迅速,在山虎命令下達的同時,所有的車輛“軋亞”一聲,猛地停住,一條條身影矯健的飛下車來,迅速把師指的車子包圍起來,另外的大部分戰士,馬上搶占有利位置,已經進入了戰斗狀態,黑洞洞的槍口,指向前方,頓時,空氣異常的緊張起來。$⑩頂$⑩點$⑩小$⑩說,w△2+≮om
還有十幾名戰士,飛速的跑到山虎和唐秋離身邊,組成警衛圈子,過了幾分鐘,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唐秋離被山虎的大身板兒,壓得透不過氣來,他推開山虎,翻身端起手里的沖鋒槍,扭頭看看山虎,說道:“有情況!這里剛剛發生過戰斗!”
山虎重重的點點頭,然后,警告道:“你老實呆著啊!”
“三分隊,派幾個人去全面偵察一下情況!”山虎低聲對身邊的三分隊長說道。
七名警衛大隊戰士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之中,足有十多分鐘的時間,既沒有看到偵察的戰士們回來,也沒有聽到槍聲,空氣緊張的都快爆炸了。
山虎氣惱的看著身邊的三分隊分隊長,壓低嗓門兒說道:“吳志剛,你的兵是怎么搞的?這么長時間連個偵察任務都沒完成,是不是呆得都懶了?”
吳志剛委屈的一咧嘴,剛要再派出幾名戰士,身邊的樹木一陣搖動,偵察的七名戰士回來了三名,其中帶隊的一名上尉班長,眼珠子通紅,臉色鐵青。呼呼直喘粗氣,牙咬得“噶蹦蹦”直響。拳頭都攥得沒了血色。
吳志剛著急的說道:“有什么情況,快說!”
這名上尉班長終于開口說道:“大隊長、分隊長。太慘了,我。。。。。。”他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山虎的火爆子脾氣,頓時發作了,低聲吼道:“你沒見過戰場啊?跟個娘們兒似的,說,到底是個啥情況?”
“大隊長,我帶著幾個人前去偵察,在距離我們現在位置大約一公里之外。發現了戰斗過的痕跡,根據現場情況判斷,戰斗大約發生在兩個多小時之前!”
“我們的一個后方醫院,遭到了襲擊,不,是伏擊,足足有三、四百多人啊,連醫生、護士和傷員,都犧牲了!沒一個活著的!”這名上尉班長。終于報告完了情況,說著,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這名上尉的話,唐秋離聽得非常清楚。他的心里驟然一緊,站起身來,臉色難看的對山虎說道:“虎子。咱們過去看看!”說完,起身邁開大步便走。“咔噠”一聲,打開了沖鋒槍的保險。子彈上膛。
“三分隊,立即搜索戰斗現場方圓五公里之內的所有可疑目標,二分隊兩個小隊保護師長,五百米之外警戒!剩下的小隊保護師指機關,原地待命!”山虎知道,無法阻止小秋前去,便進行了周密的警戒措施,實際上,在聽完這名上尉的話之后,自己已經怒火熊熊,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要殺人!
拐過這道滿是高大樹木的山梁,走了約一公里遠,還沒靠近戰場,便聞到濃濃的血腥味,唐秋離的心,頓時揪緊,山虎幾步趕上來,走在了他的前面。
又走了幾百米,唐秋離和山虎,以及警衛的戰士們,都停住了腳步,眼睛充血的看著前面,戰士們的呼吸沉重起來。
那是一種何等殘酷的戰場啊,不,應該說是屠殺現場——
還在冒著黑煙,已經燒成空架子的救護車和卡車,遍地的尸體,大約有兩百多名無法行動的重傷員,還沒有完全凝固的鮮血,染紅了衣裳,他們是躺在救護車上,或者是卡車上,然后,被丟到地上,是被刺刀捅死,以及某種不知名的利器,活活給砍死的,遍體鱗傷,血肉模糊,都看不出原來的面孔。
那些軍醫,也都是被活活砍死或者是刺刀捅死的,畫著紅十字的藥箱子,掉到地上,藥品和器械,散落在四周,最讓人目不忍睹的,是那些軍裝袖子上,帶著紅十字標志的女護士們,全部赤身,死前肯定遭受了殘酷的凌辱,一具具年輕的身體上,滿是傷痕,襲擊者連她們的尸體都不放過,肆意的凌辱。
幾棵高大的樹木枝椏上,還吊著十多具女護士的尸體,她們的腹部被剖開,內臟暴露在體外,胸脯上是兩個觸目驚心的大血疤,年輕的臉,被刀子劃得面目全非,原本靈活的雙眼,被剜掉。
濃郁的綠色之中,是滿目刺眼的猩紅,和一具具尸體,紅綠強烈的對比,空氣之中充滿著的血腥味兒,讓唐秋離的眼前一陣眩暈,多年來的戎馬生涯,經歷過的殘酷戰爭場面,不知道有多少,千軍萬馬廝殺,尸山血海也見過,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讓他對死亡這樣的難受。
躺在眼前的,是自己戰士的尸體,還是一些非戰斗部隊的人員,一個野戰醫院,連同傷員幾百人,就這樣遭到了屠殺,“干出這種禽獸一樣的惡行,究竟是誰?”唐秋離在心里吶喊著,胸口火辣辣的灼痛,嗓子眼兒似乎堵著一團東西。
山虎來到唐秋離面前,沉聲說道:“犧牲的戰士們的身份,查清楚了,從他們軍裝上的番號得知,是直屬兵團第十旅的一個后方野戰醫院!”
“方遠山的第十旅野戰醫院!”唐秋離咬著牙,眼睛爬滿紅血絲,嘶吼到:“方遠山是干什么吃的?一個沒有戰斗力的后方野戰醫院,在交戰地區行軍,竟然沒有派野戰部隊護送?嗯!沒長腦子?他這是在犯罪,幾百名沒有戰斗力的后勤人員被敵人屠殺,他難辭其咎!”
“葛振壯,你過來!”唐秋離高聲喊道。
師指參謀處處長葛振壯,聞聲跑過來,問道:“師長,您有什么命令?”
唐秋離目光陰冷的說道:“立即以我的名義,下達一道命令,撤銷方遠山直屬兵團第十旅旅長的職務,由該旅參謀長徐國棟代理旅長職務,命令方遠山馬上趕回特魯桑,等待處理!在我沒有達到特魯桑之前,命令參謀長趙玉和將其關押起來!”
“這。。。。。。”葛振壯猶豫了,不知道怎么說才好,部隊正在前方作戰,突然撤換一個旅長,會影響戰斗進程的,盡管他知道,師長是因為眼前的這一幕慘景,才會有剛才的命令,但他覺得不妥。
見葛振壯沒有馬上去下達命令,唐秋離的怒氣更勝,目光刀子般的盯著他。
見狀,山虎急忙說道:“師長,先別忙著發火兒,咱們再核實一下,方遠山是個戰場老手了,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后方醫院在戰區行軍,不可能沒有警衛部隊!”
仿佛是為了回應山虎的話,搜索周邊地區的警衛大隊三分隊分隊長吳志剛中校,氣喘吁吁的跑回來,“報告師長、大隊長,我搜索了附近地區,沒有發現可疑目標,不過,在現場東北部和西部兩公里左右,發現了另外兩處戰場!”
“我們檢查了一下,是負責第十旅后方野戰醫院警衛的一個連,全部犧牲了,戰斗進行的很激烈,戰士們槍里的子彈都打光了,還拼上了刺刀,據此可以判斷,襲擊野戰醫院的敵軍,兵力最少在三四千人以上!”
唐秋離沉著臉,對葛振壯說道:“剛才的命令撤銷,把這里發生的情況,立即通知給趙玉和,并下發至各旅,同時,以師指的名義,命令各個旅必須對非作戰機關,采取嚴密的警衛措施,此事引以為戒,如果再發生類似的事件,那他的旅長就不要干了!”
“吳志剛,我只想知道,伏擊第十旅野戰醫院的,是什么武裝?”唐秋離目光森寒,轉臉對吳志剛說道,
“師長,還不清楚,戰斗現場沒有發現敵人的一具尸體,無法做出判斷!”在唐秋離的目光逼視下,吳志剛打氣兒不敢出的回答道。
“也就是說,你帶著幾百人跑了一圈兒,以殘酷的手段,殺害了我們幾百名傷員、醫生和護士的敵人,是誰都不知道?”唐秋離嘶啞著嗓子,充滿憤怒和威壓的說道。
“這。。。。。。”吳志剛無言以對,他理解師長的憤怒,看到眼前戰友們的慘狀,自己何嘗不是殺氣沖天,倒是希望能夠發現殺害戰友的敵人,也發泄一下內心的怒火。
但外圍的戰斗現場,沒留下一具敵軍士兵的尸體,委實難以判斷,吳志剛覺得,自己愧對師長,低下了腦袋,隨即,他腦中靈光一閃,抬起頭說道:“師長,根據戰斗現場的遺留的彈殼判斷,都是標準的日式武器發射的子彈!”
“不過,若是以此來判斷,這次襲擊是日軍干的,也不大可能,因為我軍主力部隊剛剛橫掃過這里,三、四千日軍,差不多夠上一個聯隊了,不可能漏網,所以,我不敢下結論!”
“呼!”唐秋離重重的吐出一口怒氣,目光柔和下來,說道:“吳志剛,我不是責備你,好了,你忙自己的事兒去吧!”
“虎子,有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唐秋離目光灼灼的看著山虎,說道:“你立即帶上一個警衛分隊,專門追查襲擊我們后方野戰醫院的武裝,究竟是何來路!我要讓這幫畜生,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