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漫長而難耐的,宮崎大尉緊貼在涼浸浸的墻面兒上,全身的肌肉繃緊得如同一張拉滿的弓,探照燈巨大的光柱,還在漫無目的的來回掃描,不過他知道,自己的士兵已經控制了所有的制高點,這是最基本的戰術要求,自己不會讓士兵,暴露在探照燈光下作戰。[]
宮崎大尉耳朵傾聽著屋內美軍士兵發出的鼾聲,眼睛緊盯著營房外面黑乎乎的夜色,手指緊扣在槍扳機上,調動全部的精力,來掌控全局,等待的時間是那么的漫長,生怕有漏網的美軍士兵,逃脫了另外一個小隊的攻擊,而給整個行動帶來失敗的后果。
十幾分鐘之后,緊靠在宮崎大尉身旁的通訊兵背上的電臺,發出幾聲輕微的叩擊聲,通訊兵趴在宮崎大尉的耳朵邊,小聲兒報告到:“指揮官,進攻雷達站的小隊報告,已經全部控制局面!”
“呼!“宮崎大尉松了一口氣,只要控制了雷達站,就算島上打翻了天,也對行動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了,但他還是要等待,等到解決美軍巡邏隊的小隊,發來信號,就在這時,一陣激烈的槍聲,忽然響起在黑夜里。
宮崎大將頓時一驚,他知道,肯定是解決美軍巡邏隊的小隊,暴露了目標,與敵人交火了,“該死的笨蛋!”宮崎大尉心里咒罵著,卻絲毫沒有混亂,低吼一聲,“行動!”自己率先一腳踹開房門,撲了進去。
“蓬蓬”聲不絕于耳。日軍士兵猛地撞開房門,巨大的響動,驚醒了睡夢之中的美軍士兵。暈頭暈腦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紛紛爬起身來,只看見一條條黑影,餓狼般的撲過來,冰冷的匕首,刺進身體的時候,美軍士兵明白自己遇到了敵人的襲擊。但僅此而已,生命已經消失了。
刀鋒入體的“撲哧”聲,瀕死者的慘叫聲。回響在每一個房間里,訓練有素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士兵,一言不發,用鋒利的匕首。狠狠的捅進美軍士兵的身體。十幾分鐘后,殺戮結束了,美軍營房內安靜下來。
宮崎大尉走出彌漫著令人作嘔血腥味的房間,身后,幾名日軍士兵,在已經死去的美軍士兵身上補刀,一個掛著少尉軍銜的小隊長,跑道他的目前。報告到:“報告指揮官,進攻守島美軍營房戰斗結束。共消滅美軍士兵五十三人!”
“嗯!”宮崎大尉面無表情,這時,營房外面過來幾個人,是負責解決美軍巡邏隊的另外一個小隊,小隊長武見少尉快步跑過來,立正敬禮,“報告指揮官,第三小隊完成任務,共殲滅美軍三十八人,我軍陣亡五人,另外,還俘虜了美軍士兵二十五人,如何處置,請指揮官示下!”
“說,剛才的槍聲是怎么回事兒?”宮崎大尉惡狠狠的盯著武見少尉,并沒有理會他的請示,而是追問剛才的槍聲出現的原因,在宮崎大尉看來,這是不可原諒的失誤。
武見少尉被宮崎大尉兇狠的眼神兒,逼得倒退幾步,低頭回答道:“職部該死,在解決美軍巡邏隊的時候,發生了意外,與其中的一支巡邏隊交火了!”
“八嘎!”宮崎大尉低吼一聲,這才想起來,第三小隊還俘虜了二十多個美軍士兵,他心頭的火氣,又冒出來,“武見少尉,你不是第一次執行任務了吧,如何處置戰俘,還需要請示嗎?豬頭,你指揮的小隊,幾乎影響到了整個行動的完成,滾!”
武見少尉被罵得一點兒脾氣都沒有,“哈伊!”低頭答應一聲,急忙離開了,他也是滿肚子火氣,需要發泄的目標,可想而知,那二十多個美軍戰俘的下場,肯定很慘!
宮崎大尉來到雷達站,見自己的士兵,在熟練的操作著各種設備,屋子內的血腥味兒,還沒有完全消散,看了看手表,凌晨四點四十分,再有三十多分鐘時間,帝國龐大的機群,就會通過瓜達盧佩島上空。
宮崎大尉冷酷的臉上,難得地露出微笑,對通訊兵說道,“立即將控制瓜達盧佩島的情況,上報給聯合艦隊司令部,鷹以歸巢!”這是密語,說明奪取瓜達盧佩島的行動成功。
帶領一支三百多人的突擊隊,單刀直入美國人的復地,全殲近二百名美軍,不辱使命,宮崎大尉的心里很是興奮,大日本帝國對美國本土的第一戰,在自己手里開始,宮崎這個名字,必定要載入帝國海軍的史冊。
不過,宮崎大尉顯然是自我感覺太良好了,在他的突擊隊行動的同時,美國東海岸附近沿海,凡是設有雷達站的島嶼,都遭到了日軍精銳突擊隊的襲擊,且無一例外的得手了,發給聯合艦隊司令部的密語,都是“鷹以歸巢!”
宮崎大尉指揮的突擊隊,不過是其中的一支罷了,他的名字,也注定無法載入帝國海軍的史冊,區區一個海軍陸戰隊的大尉,在山本大將的棋盤上,連個小卒子都算不上。
美國人建立在東海岸前沿幾個島嶼上,用以監視日本海軍聯合艦隊的眼睛和耳朵,被日本人打瞎了、打聾了,這是山本大將進攻美國本土作戰計劃之中的一環,而且,是極為重要的一環。
凌晨四點五十分,日本海軍聯合艦隊旗艦“武藏”好的指揮艙里,山本大將看著參謀人員匯總上來的情報,“鷹以歸巢!”鐵板一般的臉上,露出些許笑意,對通訊參謀說道:“給松田參謀長發電報,鷹以歸巢!”
凌晨五點多鐘,東方的天際,已經露出黎明的亮色,從瓜達盧佩島上空,傳來飛機發動機的陣陣轟鳴聲,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十來分鐘,宮崎大尉命令部下,給美國海軍東海岸防衛司令部值班室,發去一條“一切正常”的電報之后,走出雷達站,看著黎明曙光之中,黑壓壓的帝國機群,從頭頂的天空掠過。
宮崎大尉站在一塊巖石上,目視機群飛過,莊重的舉起手來,敬個軍禮,這一瞬間,他的內心升起一股神圣和激蕩的情緒,盡管天空的帝國飛行員們,看不到地面上的自己,但他覺得,必須要這樣做。
接近凌晨六點左右的時候,天色基本上大亮,東方的天際,一輪紅日已經探出少半邊兒,天空萬里無云,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美國海軍東海岸防衛司令部,洛杉磯防衛區第三團上等兵安德魯,揉了揉干澀的雙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看了大半宿的雷達屏幕,什么異常的情況都沒有。
重復而又枯燥的工作,讓安德魯很是無聊,自從應招加入美國海軍陸戰隊,到洛杉磯防衛區第三團服役之后,自己的工作,就是每天盯著雷達屏幕看,這與自己渴望上炮火連天戰場的初衷,相去甚遠,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時鐘,馬上就要到凌晨六點三十分了,再過幾分鐘,接班的戰友就要來替換自己。
今天枯燥的工作,馬上就要結束了,剩下的幾分鐘,如何打發,安德魯頗有些無聊,嘴里吹著口哨,端起桌上的涼咖啡,喝了一口,隨便掃了一眼雷達屏幕,準備在值班記錄上,寫下“一切正常!”這句話,然后,簽上自己的名字,回去之后,美美的睡上一覺,如此而已,平常而又無聊的一夜,就這樣打發了。
忽然,安德魯的眼睛呆滯了,手里的涼咖啡,掉到地上,濺濕了褲子和鞋子,他駭然的看到,不過是一分多鐘前,還空白一片的雷達屏幕上,忽然出現了數不清的小黑點兒,并正在飛快的移動著。
安德魯上等兵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嘴巴張得跟個山洞似的,“敵襲!”他的腦子里,轟然蹦出這兩個字,來襲的敵機群,只能是日本人!
安德魯一下子撲到電話機旁,狠命的搖動著電話搖柄,過了足有了兩三分鐘的時間,才要通了洛杉磯防衛區值班室,一個明顯是還沒睡醒,懶洋洋的聲音,帶著不耐煩和憤怒的問道:“這里是洛杉磯防衛區值班室,大清早的打電話,趕著去死啊?”
安德魯不管對方是誰,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道:“我是雷達值班員上等兵安德魯,報告敵情,雷達發現,有大批的敵機,數不清,正在往洛杉磯方向撲來,敵機,大批的敵機!”
“你他媽的沒睡醒吧!”電話那端的值班軍官,頓時怒吼起來,“最前沿的瓜達盧佩島雷達站,都沒有異常情況,你發現了敵機?謊報軍情,是要槍斃的!”
“咣當!”對方不理會安德魯上等兵,幾乎是變了動靜的話,不由分說的掛斷了電話,而在這時,安德魯已經聽見,外面的天空之中,傳來的發動機悶雷一般的轟鳴聲,由遠及近,覆蓋住了所有的動靜,他手里的電話,掉到了地上。
安德魯明白,天空之中,肯定是日本人的機群,因為在東海岸一帶,美隊還沒有如此規模龐大的機群出沒,忽然,他瘋了似的抓起步槍,沖到外面,槍口朝著天空,狠狠的扣下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