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話不投機半句多!”安東市府市長宋格平,提議召開的軍地三方聯席會議,一開始,就出現了分歧,駐防于安東的海軍陸戰隊第六旅旅長蔣先良少將,根據司令部的命令,對奉天方向日軍,采取警戒的態勢,也就意味著,需要修筑面對奉天方向的防御工事。追小說哪里快去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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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蔣先良絕不愿意修什么防御工事,但這是司令部的命令,他不能不執行,修筑工事就需要材料,背靠安東,建筑材料不可能再從山東半島運來,只能就地解決。
蔣先良的要求不高,也不想搞什么永久性防御體系,但是,一道橫亙在安東北部,延伸至東西方向,長達數十公里的工事,需要的鋼筋水泥,數量也是非常巨大,他已經充分的考慮到了實際情況。
可是,這個數字提交到軍政聯席會議上的時候,卻遭到了安東市長宋格平的激烈反對,他態度明確的告訴蔣先良,安東拿不出這么多建筑材料,至多,能夠提供第六旅所需的五分之一。
平心而論,宋格平也不是有意刁難蔣先良,他有自己的實際困難,安東剛剛接管,市面一片蕭條,經濟更是低迷的一塌糊涂,如果滿足了第六旅的要求,安東就是刮地三尺,也無法湊齊這些建筑材料,而且,安東的經濟,就會崩潰,他不能為了照顧第六旅,而在安東竭澤而漁。
蔣先良看著這個戴著眼鏡的小白臉兒,心里就是不舒服,兩個人首次見面,就鬧得煙火流星、火星子四濺,自己提出來的這些建筑材料,又不是中飽私囊、故意給你宋格平出難題,還是為了安東的防務,老子的第六旅不會在安東常駐,說不定什么時候。一道命令就立馬開拔,留下來的防御體系,還不是你安東市府受益,你憑什么推三阻四的?
蔣先良越看宋格平越是不順眼,火氣也就大了,威脅似的說道:“宋市長,這是軍事命令。戰爭時期,作為地方政府,應當一切以服從軍事需要為主,對于軍隊的要求,必須無條件的滿足,否則。你就是違反軍事命令,后果你考慮到了嗎?”
宋格平也是個倔脾氣,本來,就對這位蔣旅長,一身的土匪軍閥習氣看不慣,再加上初次見面的印象,就極端的惡劣。聽到蔣先良充滿威脅的話,也火兒了,一拍桌子,大聲說道:“蔣旅長,你這是威脅我嗎?我安東市府不受你們海軍陸戰隊管轄,上級機關是接收東北工作總團,軍政各有分工,沒有那一條明確規定。必須付出你們軍隊的命令!”
“后果,什么后果?如果按照你的無理要求,安東將會陷入混亂狀態,經濟將一蹶不振,你這是竭澤而漁,我明確的告訴你,修筑防御體系所需的物資。我安東市府只能提供五分之一,如果你有什么意見,請直接向接收東北工作總團劉翰章總團長提出來,別再著威脅我!”
蔣先良氣得臉色鐵青。手在配槍上,摩挲了再三,恨不得拔出槍來。盯在這個小白臉兒的腦門兒上,可是,部隊的紀律約束,他不敢,只能在那氣得呼呼直喘粗氣,對宋格平怒目而視。
而宋格平也是不甘示弱,同樣怒氣沖沖的瞪著蔣先良,安東地面兒上,軍政兩位大佬,就跟頂牛似的,互不相讓,可是讓安東警備司令部司令官何其峰上校為難的要死。
從軍人的角度出發,何其峰非常清楚,蔣先良的要求,并不過分,那可是長達幾十公里的工事群,而且,還不是永久性的防御工事,否則,需要的建筑材料,比這要多幾倍以上。
但是,作為安東的警備司令官,又不能不替市長宋格平考慮,他知道,宋市長絕對不是有意刁難蔣先良,安東的情況,自己也清楚,百廢待興,十幾萬人口都等著吃飯,自從擔任安東市長以來,宋格平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一心撲在工作上,所做的努力,安東軍政兩界人員,都是有目共睹的,非常欽佩。
何其峰覺得,蔣先良和宋格平兩人,缺乏互相理解和必要的溝通,如果把事情說開了,就沒有這么多的誤會,現在,兩人頂起牛來,只能是自己出面轉圜,要是鬧到無法收拾的程度,對誰都不好,自己可是看見了,蔣旅長不時的摸著手槍,想了想,何其峰開口說道:“宋市長、蔣旅長,兩位是否都冷靜一下,都有實際困難,我看。。。。。。”
沒等何其峰把話說完,蔣先良打斷了,氣呼呼的說道:“何司令,你就不要打圓場了,你我同為軍人,對于工事的重要性,比這位宋市長要明白得多,我看,跟他談什么防御體系,就是對牛彈琴!”
“這個會議,也沒有繼續進行下去的必要了,我還把話撂倒這兒,就是沒有你宋市長的鋼筋水泥,我第六旅的戰士,也照樣把工事修好,照樣把小鬼子打得人仰馬翻,沒有你宋市長的支持,我照樣守住安東,告辭!”
說完,蔣先良怒氣沖沖的離開了會議室,留下氣得臉色通紅的宋格平,一臉苦笑的何其峰,“何司令,你看看,就是這副土匪軍閥的嘴臉,我要把今天的事情,如實的向劉總團長匯報,海軍陸戰隊的人,氣焰也太囂張了,不讓人說話嗎不是!”看著蔣先良一甩袖子走了,宋格平氣得大聲對何其峰說道。
何其峰并沒有附和宋格平的話,而是很有深意的說道:“宋市長,你不懂軍事,蔣旅長提出來的要求,跟你說實話吧,只能滿足安東防線的最基本修筑所需,甚至,連日軍重炮都抵擋不住,如果小鬼子真的來進攻,第六旅是要吃虧的,我是軍人,了解蔣旅長的心情,自己的戰士,因為工事的原因,而犧牲在戰場上,指揮官會內疚一輩子的!”
“啊!”宋格平愕然,他沒有想到,就是把安東刮地三尺,也無法籌集到的鋼筋水泥等建筑材料,才起到這么點兒作用,“看來,這個一身匪氣的蔣先良,也并不是有意為難自己啊!”他暗自想道。
隨即,又想起來蔣先良的態度,火氣又來了,“即便是這樣,那他有話不會好好說啊,何司令,你也看到了,他蔣先良是個什么樣的態度,威脅我啊!”宋格平摘下眼鏡,使勁兒的擦拭著,一邊繼續對何其峰說道。
何其峰無話可說,禮貌的告辭離去,一邊走,一邊想到:“蔣先良和宋格平之間的誤解,是越來越深了,也許,只有雙方的上級,做到一起,才能調節,自己這個安東警備司令官,沒有這么大的面子!夾在中間也不好做!”他搖搖頭,乘車返回警備司令部。
不管是蔣先良還是何其峰,都沒有想到和看到的是,情緒平靜下來的宋格平,仔細的回味著何其峰的話,沉默良久,走進辦公室,一連打了十幾個長途電話,只為了一件事,向遼東半島的所有地區政府負責人求援,調集所有的鋼筋水泥等修筑工事所需的建筑材料,運往安東。
怒氣沖沖的蔣先良,回到了安東城內的第六旅旅部,一進門兒,旅參謀長霍守山上校,看見旅長氣呼呼的模樣,不解的問道:“旅長,軍政聯席會議結束了?怎么,宋市長沒留您吃中午飯?”
“還吃午飯?我氣都氣飽了,那個宋格平,簡直是不可理喻,狗屁不懂,參謀長,你說,咱們提出修筑工事所需的材料,算多嗎?”蔣先良咆哮到。
霍守山聽出味道來了,旅長這是跟那位宋市長吵架了,但他實事求是的回答道:“不多,只能滿足基本所需,連防小鬼子重炮的掩蔽部和防炮洞,都無法修筑!”
蔣先良喘了一口粗氣,說道:“咱們不過分吧,可就這,那個宋市長還一口拒絕,滿嘴的官腔,說什么,咱們這是獅子大張口,沒有考慮到安東老百姓的死活,要把安東挖地三尺,什么竭澤而漁!反正是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大堆,都跟我拍桌子了!”
“要不是司令部的命令,以為老子愿意呆在安東這鬼地方,整天沒事兒干,聽著對面槍炮聲啊?急得心急火燎的,要不是強忍著,老子非得拿槍頂著他的腦門兒說話不可,真是氣死我了!”
“那個姓宋的,就是跟我不對路,剛來安東的時候,就指手畫腳,還要扣押我,安東這地方沒法呆了,整天生氣吧,參謀長,趕緊給司令官發電報請戰,第六旅請求參加朝鮮半島北部戰場的行動,誰愛跟姓宋的打交道,誰就來安東!”
蔣先良別的的話,霍守山沒大在意,可要拿槍頂著安東市長的腦門兒,這可不是個小事兒,要出大亂子,他嚇了一跳,急忙問道:“旅長,你沒能槍頂著宋市長吧?”
發泄了一通,蔣先良的氣兒也消了不少,聽霍守山這么問,沒好氣兒的瞪了他一眼,說道:“我傻呀我,那可是犯紀律的事兒,真掏出槍來,有理也沒理了,司令官知道了,還不扒了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