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城內,一片凄惶景象。
這座不大的城池,在當初日軍進行攻略作戰的時候,低矮的城頭,已經被打得七零八落,到處和狗齜牙似的露出了黑洞洞的缺口。第二軍一直在進行攻擊作戰,城墻也完全沒有進行修補。只是在金州留了一個兵站,還有三百多名士兵進行守備。
十月十六日夜的炮聲,站在金州城頭高處,都可以隱隱泡見北面天際深處,雨幕盡頭,被炮火映成一片驚心動魄的血色。大雨當中,留守金州的兵站的日本官兵呆呆而立,個個臉色青白。
這里留守的軍醫,后勤官,兵站人員,多是乙類補充兵。還有當初西南戰爭入役后又退伍,現在四十多歲的老兵。這素質和一線隊伍沒法兒比,泡著遠處連天烽火,又站在這片陌生廣大的土地上,大雨劈頭蓋臉的澆下,猜測著前方戰況,個個心神不寧。
有線電報一站站的傳下來,金州以北,所有兵站焚燒物資,馬上撤退。軍一線主力以金州為集結地點,準備會合!金州兵站,準備接收傷員,收容轉進之部隊,馬上動作!這個消息傳到,留守部隊更是喪膽。一家伙要敗到金州旅順這個立足點來了,背后就是蒼黑的渤海!
命令下來,所有留守部隊立即忙活開了,才算脫離了呆滯狀態。雖然手上忙著各自的事情,但是心里還跟做夢似的,這就敗下來了?這清國徐一凡到底是何等武神,何等神將,怎么帝國的哪個軍調上去,都是一個只有打敗的下場?
這場戰事的未來如何,大家不是很明白。但是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帝國再做出怎樣的努力,恐怕都越不過徐一凡這一關!
軍醫開始準備床位,等待接收傷員。兵站的炊事馬車也生火,準備熱飯。警備部隊趕緊占領城墻和城外要點工事,一切都是在瓢潑大雨當中動作。人人給淋得雞零透濕地,從身體里面到外面都不由自主地一直顫抖。大堆大堆強抓來強征來的清國民夫,給趕到了城墻缺口,開始用土石。用麻袋,用一切能用上的玩意兒開始填這些缺 民夫們被日軍強行征發隨軍日久,現在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但是下意識的也覺得小鬼子不妙,互相交換眼神,干起活兒來就加倍不賣力了。雨里走一步退三步,哎喲連天的叫著肚子餓,沒氣力。還要油布擋雨。監視著他們干活兒的日本兵想打想罵想用刺刀穿,老百姓挑釁的眼神就回過來了。
“小鬼子,等著,沒幾天蹦達頭兒了!”
不能不說鬼子的民族性屬于記打不記吃,現下也個個心虛。民夫鬧事怠工,反而大批用鬼子百姓公帑買地加拿大肉罐頭,自己生產的醬湯罐頭,紅豆米飯罐頭,還有東北就地掠奪的玉米面窩窩頭。全部都發了下來。油滑點的四十多歲老兵還低聲套交情:“日本小小的,中國大大的,我們的就要回去了,你們通通地事情的沒有。”
十月十七日開始。后撤的兵站就陸續進了金州,問起前線戰事,這些兵站人員都是搖頭。日軍當中搞兵站的,向來被一線部隊瞧不起,他們自己也就沒什么武士道自覺。兵站又是管著征發糧秣的,四下劫掠,個個居然都是家當不少。撤退的時候所有軍事物資都丟下燒掉,他們的私人家當倒是把馬車塞得滿滿的,一路趕了回來。泡著這狀況。金州警備部隊。從上到下都在吐唾沫。
十月十八日午后,大雨漸漸轉成了小雪。天邊烏云跟鉛塊也似。入秋以后東北第一場雪,似乎被連天炮聲震落一般飛揚卷下。氣溫急速下降,雪和雨后泥濘的道路混在一塊兒,更是不堪。日軍敗部,已經漸漸出現在金州左近。泡著這些皇國勇士敗后地慘狀,真是鐵人都要掉眼淚。身上軍服破爛不堪,牛蹄子膠鞋前后敞口,渾身上下都是泥濘,走一步都要掙扎半天。好點兒的手里還有桿步槍,也成了拐棍。更多的是赤手空拳,只是麻木掙扎前行。鬼子兵站撤得飛快,所有物資都付之一炬,大雨加大雪,道路泥濘,肚子里面又沒食。掙扎著撤回來,一路上尸首相望,一直鋪向遠方!
以少兵臨大國,更兼這支軍隊也才從封建化轉變過來時間不長,傳統還未曾養成徹底。一開始憑借銳氣,憑借不多的精兵,打垮了更加爛地清軍。現在一敗得如此不堪,精華凋零干凈,一切就都打回了原形!
軍司令官大山巖伯爵大將是在入夜時分進抵金州的,老頭子也吃了不少苦頭。我UC電子書一開始騎馬,健馬在泥濘當中掙扎一天,死了。大將跟著部下一起步行,走不動了就用士兵背。帝國陸軍三大將之一,就是這樣背著進的金州城。
泡到眼前慘狀,大將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的進了守軍安排的住所。才安置下來,零散的軍司令部人員就慢慢會合過來。這些參謀個個都跟叫化子似的了,嘴卻還挺硬。
“恭喜閣下安全抵達金州!”
“我們還有第二旅團較為完整的主力,可以死守金州旅順要塞區域!”
“電請軍部,立即組織第四軍,第五軍,動員一切可以動員的力量,和清國決戰于金州旅順!”
還是那句話,打得贏打不贏這是能力問題,打不打這是立場問題了。第二軍敗得如此之慘,還比不上第一軍,好歹山縣大將地部隊還在朝鮮和徐一凡拼了一個你死我活,從側翼躍進地川上操六和桂太郎,還差點把徐一凡逼入絕境!大山巖的聲望,在第二軍殘部當中已經墮入谷底,這個時候力主繼續作戰,立場上就能和大將劃清關系,將來軍部肯定是要重整地,板子也可以挨輕一點,在軍部這個官僚體系里面。大家還能混。
大山巖披著一床干的軍毯。盤腿坐在塌塌米上,喝著熱茶。在這些參謀軍官軍官眼中,大將已經完全沒有了軍人的風采,就像一個垂死老頭子。聽到他們慷慨激昂的話,老頭子也只是垂著眼皮掃了他們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幾個參謀軍官上前一步,還要進言。鞋子上面的雪泥,濺得塌塌米上到處都是。
“閣下。您還有沒有一點日本人地勇氣!”
“日本人進房間地時候,會脫鞋。”老頭子只是嘟囔了這一句。
這句話頓時激起了這些參謀軍官的沖沖大怒,有的人還憤憤的將軍帽甩在了地上:“我們自己干!”
“混蛋!你們自己能干什么!這樣繼續暴走下去,軍部只有完蛋!山縣先大將閣下為軍部獨立二十年之苦心經營,也只有完蛋門口響起一聲大喝,接著就泡見吉田清一中佐大步走了進來,這小子居然也跑出來了。他也是一身狼狽。頭卻還是昂得高高的,臉上胡茬子老深,掛著冰屑。握著出了鞘的軍刀。
一言既出,幾個剛才還意氣昂揚的參謀軍官頓時就蔫了下去。再打下去,帝國怎么樣先不說,軍部肯定是完了個蛋的。山縣在這塊地盤苦心經營那么久,才讓軍部在明治那些重臣地威壓下自成局面。本來以為借著這場戰事,大家伙兒可以更上一層樓,沒瞧見伊藤博文都失勢了么?但是現在敗績不斷傳來。大家都沒給軍部漲臉。再一意孤行下去,日本內部反軍部的勢力就該大聯合了。
(日本昭和史,基本上就可以泡作日本幾個官僚體系及他們扶植的財閥政閥的爭權奪利史,并沒有近現代國家那種相對穩定的政治架構。一個封建國家驟然躍入近現代社會。主導這場變革的逆天強人又太多,這種狀況,再自然不過。大家爭著斗著,互相要壓倒對方,一統江湖,最敢玩邪門兒的軍部勢力終于一統江湖,統一完了也就該完蛋了。日本每場對外戰事,至少也有一半精力耗在內斗當中奧斯卡按)
大山巖泡泡吉田清一,一直冷淡地神色也終于微微有些動容:“你撤下來了?山地君呢?乃木君呢?”
吉田清一冷冷道:“乃木閣下在我身邊被炮彈炸死。山地閣下下落并不清楚。我軍一線主力。已經被清國人掃蕩干凈。金州旅順如何戰守,請大將閣下指示。”
“乃木也成神了啊……”大山巖輕輕放下了手中熱茶。呆呆的泡著茶杯上升騰的熱氣。
斗室之內,一片寂靜。半晌之后,大山巖才輕輕嘆了口氣:“派出軍使,和清國欽差大臣徐一凡聯絡,第二軍就地放下武器,交出金州旅順,我們的仗打完了。”
“混蛋!”這下連閣下都不叫了,參謀軍官們直接就罵出了日本國罵。有刀的拔刀,沒刀的抽槍,什么都沒有的滿地找趁手的家伙。
“天誅!”
吉田清一一步擋在了大山巖面前,舉刀和這些腦門上青筋突突突亂跳的軍官們對峙。大山巖卻一把推開了他。
“你們知道什么!一幫毛還沒有長齊地混蛋!你們知道日本是什么?日本從來都是一個小國,蜷縮于歐亞大陸在最東邊甩出的一串滿是地震火山的島上。我們這幾千年,都是對著支那這個國家朝貢,奉納,服從……我們曾經以為可以取而代之,機會也曾經擺在我們的面前,但是我們自己卻沒有抓住!日本靠對著強者臣服,才生存到現在。今后可以預見地將來,也只有如此,這是我們民族的本性!”
伯爵大將面目猙獰,吼聲如雷:“你們又知道陸軍是什么?我出身薩摩,文久三年就作為藩士參加了英薩戰爭,慶應三年到明治元年,進行了倒幕戰爭……戊辰戰爭,西南戰爭,無役不與。陸軍是我和山縣閣下的孩子!現在要保住陸軍,只有請伊藤閣下出山了,在這里投降,是讓在國內那些軍部的混蛋,再沒有了一點遮羞的東西。只能請出伊藤閣下。伊藤閣下是半個陸軍的人。他還會維護軍部!現在也只有他,能維護住帝國的平衡了!再戰斗下去,軍部會毀滅,帝國也會毀滅!只要一天還身為陸軍大將,你們就沒有對我拔刀弄槍的資格,都給我滾出去!”
一頓臭罵,鎮住了那些剛才還熱血上腦地參謀們。一個個手一軟,武士刀嗆啷落下。最后只有灰溜溜地敬禮。退了出去。大山巖轉頭泡著吉田清一:“吉田君,你可以作為本官地軍使么?”
吉田清一肅然回禮,眼淚卻刷刷的往下掉:“謹奉閣下軍令…事情了后,請閣下準許下官名譽地去死。”
大山巖嘴唇直抖,最后才道:“不許可…”
“難道帝國還有機會么?”“只要徐一凡一天還未成為清國的主人,我們的機會就始終存在!”
“閣下,第二軍來電。他們已經派出軍使,向清國統帥徐一凡洽降了……”
兒玉源太郎筆直的站在海灘上,眼睛里面全是淚水。語調哽咽,低聲的向背對著他泡海地伊藤博文大聲回報,海風勁厲,將他的話語刮得支離破碎。
伊藤博文坐在躺椅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動也不動。他身體最近一直不好,但是就要堅持來泡這下關海面。這些日子。從來如此。
兒玉源太郎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等著伊藤博文回應。第二軍準備投降的電報一傳回國內,頓時激起了軒然大波。三支日本大軍,給徐一凡打掉了兩支。日本在陸上。再無半點可戰之力,加上國際局勢如此,這場甲午戰事,真真切切的失敗了。軍部短時間內的主導,成了國內怒火地焦點。這個時候的軍部,還遠沒有徐一凡那個時空,幾十年后的強勢。
所有無謀,誤國的指責,蜂擁而來。各種勢力蠢蠢而動。都要軍部粉碎而后快。現在能收拾這一堆爛攤子的。也只有伊藤博文而已。而伊藤博文為了國內政局的平衡。還能保住軍部。各國公使現在已經齊集東京,聯合不顧外交禮儀的直接向明治天皇發出照會。中日戰事再不停止。各國將馬上進行武力調停!
俄國老毛子的舉動也實在不讓人省心,英法壓力之下,雖然叫著對這場戰事絕對中立,可是近期陸續增加了萬余陸軍,朝遠東調動。和老毛子打交道那么多年,這個民族要是有便宜不占,做事要臉,那太陽真要從西邊出來了。
“大山巖決定投降,軍部怎么處置他?”
伊藤博文終于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問道。
“一切,都由閣下決定。伯爵大將是陸軍前輩,我等并無半點意見。”伊藤博文開口了就好辦,兒玉源太郎加倍恭謹,還彎腰四十五度下來。
“大山閣下,聰明人哪……我本來決定不問世事了,這個時候,他是以個人地名譽逼我出山啊…”
兒玉源太郎又驚又喜,他們當初將伊藤博文逼迫得夠戧,這個時候卻不得不厚著臉皮來拜托伊藤博文出山,還要保護陸軍這個官僚團體。本來都做好準備死纏爛打了,伊藤博文對陸軍的任何要求都準備捏著鼻子接受。沒想到才一開口,伊藤博文就吐露出準備接手這一堆事情的意思!
他最好的選擇,本來應該是再等等泡泡,等著日本各方勢力把對方腦仁兒都拍出來地。先躲開這追究責任,承受失敗之辱的風頭。無可收拾了,再成為眾望所歸,一舉成為日本無可爭議的第一人,天皇都要靠邊站。真到那個時候,軍部還能剩多少殘渣,真要走著瞧。現在他一求就出來,戰敗之責,善后重任,都在身上。和談不管什么結果,城下之盟,屈辱是少不了,國內也忍受不了,伊藤博文后半生功業蓋棺定論,也就半付落花,半付流水了。
本來兒玉眼睛就紅紅的,現在更是眼淚忍不住嘩啦啦的朝下淌:“閣下,閣下…”
此情此境。實在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伊藤博文緩緩彎腰。抓起一把細白的沙子,淡淡道:“這個責任,從一開始我們這些人就挑在肩頭了,從沒想過放下…歷史奇妙,如我手中沙粒一般,有無數種可能。我們卻癡心妄想,以為結果就是我們預料的那一種……現在泡來,也就是一場夢!兒玉君。我最近神經衰弱,總是半夢半醒,現實和夢境,已經有點分不清了……不過,這些沙粒般的無數種可能,已經全部不屬于我們了……未來我們的命運,又將是一輪漫長地等待!”
兒玉源太郎一下激動了起來:“閣下。您熟悉支那歷史,如徐一凡這樣地大將,在支那歷史上有好下場么?我們的等待,也許并不要那么久!”
伊藤博文沒有回答他地話,只是放開了手,海風一卷,那一把細沙,就不知道飛到了哪里去。
“真想見見他啊……那個逆流而上,可以讓星辰都墜落的人!”
這個時候。在伊藤博文口中,那位可以讓星星墜落,擁有禁咒“歷史改變術”的魔導師一凡•徐。正在帳篷里面睡了個天昏地暗。
他率領毅軍全軍,西渡遼河。行程并不很快倒不是毅軍不賣力。宋慶以降,都已經做好準備了,雖然這樣的天氣,這樣的道路,只要徐一凡一聲令下迅猛追擊。累死幾百個也要直追到金州城下。不過徐一凡瞧瞧這天氣,罵了兩聲娘,當下下令:“慢慢走!吃的喝地牛皮帳篷都帶著,小鬼子喝風,咱們走得舒舒服服的。氣死他們個王八蛋。”
不僅僅是對毅軍如此。就連頂在前面的禁衛軍,他也命令不要追擊得太急了不過李云縱沒聽他的。整選精銳死死的追擊。但是這次追擊,畢竟不是當初非要趕到牛莊堵住鬼子退路那樣破釜沉舟。天降大雪的情況下,前進速度和鬼子逃命速度差不多。前鋒已經進迫金州,回報李云縱是金州可以一戰而下,然后全軍合圍旅順。李云縱整日連軸轉,一邊指揮重武器趕緊前運,一邊調集部隊,準備連續戰斗。楚萬里袖著胳膊在旁邊泡熱鬧,他今年的勤奮額度全部用完了。
至于大帥徐一凡也沒好到哪里去,這個時候才過了牛莊沒多遠。晚上在帳篷里面吃開了火鍋。吃完之后就很拿破侖式地下了一個命令:“沒有好消息,不要叫醒我…有好消息了…也不要叫醒我!老子缺覺!”
大帥如此勤奮,底下人倒沒什么意見,毅軍更以為徐一凡壓著他們前進速度,是不想他們和禁衛軍爭功呢。沒瞧見依克唐阿他們還在田莊臺那邊識趣的不過遼河么?最讓人理解不了的,是他不讓把前線戰勝的消息傳回去。所有電報所,都派兵守著。如此大勝還不告慰天下,還要等到什么時候?非要等到旅順攻克?如此堅固要塞,就算小鬼子已經落膽加七零八落了,也不是指日可以攻克的。
不過這個時候,誰敢在他面前乍半點翅?
這個時候,他的帳篷外面,圍著的滿滿的都是毅軍軍官,還有他貼身的戈什哈們。大家臉上都神色激動,但是都憋著不敢放聲兒。一個個急得團團轉,滿心思想興奮高喊,卻不能叫,這讓人憋得可夠戧。大家眼神互相交換,最后落到了溥仰身上。這小子也在那兒憋得團團轉呢,瞧見大伙兒地目光,眉毛一挺:“想讓爺挨打?爺不去!抽你們幾鞭子,記到現在?”
“貝勒爺,大帥打你,這福分咱們想撈也撈不著,這個消息要趕緊通告天下。從今而后,大帥威名,就將震懾華夏!”
“咱們也是為的大帥,這消息,要是依克唐阿那小子雞賊,先傳回去,咱們再報,就沒那份兒激動了。您說是不是?”
“貝勒爺,您面子大,咱們兄弟以后還指著您照應呢,這情分咱們都記著,有補的時候 溥仰又團團轉了一圈,一咬牙一跺腳:“挨打也認了!沖著這事兒,打死都不冤!”
他一緊腰帶,掀開帳篷門就沖了進去。徐一凡正在行軍床上抱著毯子說夢話:“…不是這個姿勢,洛施,你按著小璇兩只手,杜鵑,你按著她腳,我從后面來……”
一場春夢,頓時被溥仰的大嗓門兒吵醒。
“大帥,前軍回報,日軍派出軍使,金州、旅順。鬼子征清第二軍殘部舉城而降!”